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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给自家小子说亲,王媒婆就提起过阿莲,她嫌姑娘家家里不好给拒了,这会儿突然听到阿莲有这么大能耐,她也没心思弄菜了,把篮子往门里一搁,扭着肥腰就往李家巷走去。
李家巷口有家杂货铺子,老东家的孙女儿要远嫁,小姑娘心里不放心爷爷一个人,就央着老人关了铺子随自己搬到夫家镇上去。这事儿被苏三听到了,便拉着阿莲来看铺子,老人家又是急着出售,价钱上也很是实惠,两下一拍板,这房契就转到了阿莲手里。
有了铺子,两人便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到开业的准备工作中去。苏三负责找帮手整理铺子做匾额,阿莲则在联系药农,为药材来源伤脑筋。
天刚亮,铺子里的请来的师傅就开了工,前两天送去装裱的匾额也拿了回来,工匠师傅要爬上去安,却被苏三自告奋勇地接过活来。苏三垒了桌子高椅,爬到上面装匾额,放上去又拿下来,好像怎么搁都觉得不满意。阿莲本来在一边看,见他捣鼓个不清,就坐在石阶上掏出个小本算账。
隔了老远,胖大婶便看到那头乒乒乓乓忙得不亦乐乎的火热场面,心里头也跟着热了起来,三步两步赶紧冲了上去,正好瞧见苏三举着匾额歪歪扭扭地往门楣上挂,当下喊道:“那小哥儿,你手下悠着点,若是把东西砸坏了可不了得。”
这一嗓子,把大伙儿的注意力都喊了过去。
一个胖得跟球似的中年大婶正以与她身材极为不符的速度往这边跑来,那语气心疼的,跟自家传家宝被人砸了似的。
苏三也不安匾额了,疑惑地看向阿莲:“她是谁?”
阿莲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认得。
胖大婶终于跑到了高垒的桌椅下,抬起头冲苏三喊道:“还不赶紧下来?”那语气,好像主人家跟小厮喊话似的。
也许是被她惊人的气势所摄,苏三真的乖乖爬了下来,还没等他跳下桌子,手里的匾额就被胖大婶夺了去,夹在腋下死活不肯放手。
一大清早遇到这么个事儿,阿莲的心情也不大好,拉着脸气冲冲地道:“青天白日的,你还要强抢不成?”
胖大婶瞪大了眼,把阿莲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撇了撇嘴,不甚满意地道:“你就是阿莲?啧啧,什么态度啊,你母亲怎么教你的?”
阿莲反唇问她:“那你母亲怎么教你的?大白天抢人东西,也不害臊。”
“抢东西?就这么块破木头我犯得着抢么?”胖大婶一只手紧紧抓着匾额,另一只叉着腰,大声嚷道,“这都什么世道,好心帮帮你,居然还被反咬一口,你们给我评评理,评评理”
众人都是一脸的黑线:这贼喊捉贼的戏码,演得也太利落了吧。
苏三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盯着夹在她腋窝下的匾额,好半天才憋出几个字来:“你个泼妇。”
“什么?泼妇?你叫我泼妇?”胖大婶顿时怒了,肥胖的手指差点戳到了苏三鼻子上,“王媒婆给我儿子说媒,说的就是这丫头,老娘拿她块木头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是我说,我肯要,那也是我看得起你们。带了个拖油瓶娘,指不定夫家要贴多少银子进去,才能填得住她娘那个病罐子你个小畜生竟敢说老娘是泼妇?”
听到她扯着嗓子喊的话,阿莲的脸彻底阴了下来,两世为人,亲情是她最大的逆鳞,可眼下,自个儿亲娘却被人这么说闲话,心里头就像被大火烧着了一般,手里的本子扔到了她的身上:“我娘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事了?抢了我的匾额还是你有理了?这天底下还有这种女人,真是老天不长眼”
阿莲努力地喘了口气,换了个鄙夷的表情,“就你这德性,儿子也好不到哪里去谁家闺女要嫁过去,那不就是往火坑里跳?”
“我儿子可是知府大人跟前当差的,这乡里乡亲的,哪个比得上?”胖大婶尖着嗓子喊道,“改明儿叫他封了你的铺子一块破木头,得意个什么劲?”
帮工们也实在听不下去了,纷纷起哄。
“什么玩意儿,真不要脸”
“这可是黄杨木,还好意思说是破木头,有本事,你拿块出来我们瞧瞧?”
“不就一个看门的么,尾巴都翘天上去了?如果真是个有能的,那得成什么样?阿莲姑娘说得真是对,有这么个老娘,做儿子的能强到哪儿去?”
“臭婆娘,赶紧把东西放下,磕坏了你可赔不起”
有几个性子急的甚至丢下手里的活计,挽着袖子来拿匾额。苏三红着眼,拣了根木棍往胖大婶那儿冲,只想好好教训教训这个恶毒胖女人。一个年长的帮工从后面拦腰抱住他,苏三一边挣扎着,一边叫嚣道:“你放开我,我要打死这个死女人”
老帮工用力抱住他,不叫他挣脱了去,压低了音斥道:“你做什么?真闹出人命来,你叫姑娘怎么开铺子?”
“呃……”苏三愣住了,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看到苏三两眼冒火的样儿,再看看起哄的旁人,胖大婶心里也有些发虚,狠狠瞪了眼气红了脸的阿莲,又恋恋不舍地看着那块黄杨木匾额,只得撂下句狠话“你给我等着,小蹄子”
苏三愤愤地丢了木棍,朝胖大婶走的方向吐了口唾沫:“这什么人,非要人拿棍子撵才走。”
阿莲也是满心的怒气,但这会儿大家都看着自己,也实在不好发作,只得强压下心头的火,朝大家欠身福了一礼:“铺子的事,麻烦大家了。”
“乡里乡亲的,客气什么?”那老帮工看了眼“罪魁祸首”的匾额,笑呵呵地过去拿在手里,又朝其他人招呼道,“李老2,来,搭把手,把这匾先挂上。”
“好咧——”
看到大伙儿又热火朝天地忙乎起来,阿莲的脸上慢慢有了点笑容,偏头瞥了眼苏三,见他还在那兀自生气,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轻声道:“我也气不过她,可是,你这么打一顿闹一出,反倒显得我们理亏了不是?”
苏三呆呆地看着阿莲:“你——什么意思?”
阿莲眯起了眼睛,轻哼道:“既然你嫉妒,想要搅局叫我不舒服,那我偏不如你意,偏要过得有滋有味的。呵呵,我们倒是看看,我到底是赔钱货,还是赚钱旺夫的命。”
苏三虽然听得有点迷糊,但也知道阿莲心里有了计较,断不会叫那妇人得意去,便跟着咧嘴笑了起来,连连附和道:“那是,那是。”
两人说笑了几句,刚转身要进屋里去,一个甜糯糯的声音怯怯地在背后响起:“请问,这是女儿药坊么?”
“女儿药坊?”
阿莲和苏三面面相觑:咱们这儿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名号?
看着跟前站着扎羊角辫的小姑娘,阿莲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儿是药坊?”
羊角辫姑娘绞着衣袖,有点紧张地解释道:“那个……许婶子在河……边提的,说是女……儿……儿家开的,我就想,想来打……工,成不?”
“你来应聘?”阿莲突然觉得脑袋有点不好使了,药铺还没开张,就来了个应聘的,还是个羞羞答答的小羊角辫。
“恩。”羊角辫用力地点点头,口齿也慢慢流利了起来,“姐姐能开药铺子,我就能当学徒工。”
正文第八十三章开业大吉
阿莲被她噎了一下,眨着眼睛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苏三看到她难得吃瘪的样儿,顿觉大开眼界,咧着嘴嘿嘿地傻笑起来。
阿莲俏脸一红,狠狠瞪了他一眼,柳眉儿一挑,一副你再笑我就不理你的威胁样儿。
小羊角辩不知道阿莲是在气苏三,还以为自己哪儿说得不对,心里头就慌了,忙不迭地弯腰作揖道起歉来:“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阿莲被她吓了一跳,赶紧拉住她,不解地问她:“你道歉做什么?”
羊角辫瞪大了双眼,扑闪扑闪地看着她,茫然反问道:“不是飘儿惹姐姐生气了么?”
阿莲顿时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揉着眉心无奈地看着她:“那个姑娘……妹妹,我气的是他,不是你。”
“他?”羊角辫歪头看了眼苏三,见他一脸讨好的笑,用力地揉了揉眼,又悄悄打量了一遍,好像有点儿不大相信大夫姐姐竟然生他的气。
看到干活的小工时不时拿眼往这边瞄,阿莲只得无奈道:“先进屋来。”说罢,率先往屋里走去。
苏三和小羊角辩也跟着走了进去。
一进屋子,阿莲拣了把干净椅子坐下,当下找到了职场老板招聘员工的感觉,平静地看向羊角辫:“你想来药坊干活?”
看到屋里屋外全然不同的女老板,小羊角辩有点儿拘谨地点点头,低低地应了一声。
“那你会些什么?药材认得么?能计算做账么?在别处做过么?”
随着阿莲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小羊角辩的脑袋越来越低,到后来,基本要碰到小胸脯了。
看到她这样,阿莲也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自己刚才有点太入戏了,竟然把人逼到墙角跟,讪讪地干笑了两声,换了柔和的口吻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你出来打工,爹娘同意么?”
小羊角辩小手绞着袖子,声音轻得跟蚊子叫似的:“我叫白飘,十二岁了,阿娘她说,说……”小嘴儿开了又闭,闭了又开,重复了好些次都没把下文说出来。(PS:鞠躬感谢不会飘童鞋友情提供的名字哈,撒花,撒花~~~)
苏三有些不老爽快地嘀咕道:“丁点儿破事,吞吞吐吐的,好不爽利。”
看她一脸为难的样子,阿莲也明白她的意思,自失地笑着捋了捋头发:“十三岁就开药坊,我是有点儿不知天高地厚,这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才不是”白飘猛地抬起头,激动地反驳道,“千药坊韩老的孙子,才十岁就在药坊做事了,我们怎么不行?”
阿莲的心中一动,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突然变得激昂起来的少女,那双怯怯的眼睛因为理想而亮得耀目,郑重地问道:“白飘,你当真要在我这里学药?你要知道,我才十三岁,以前也只是在保安堂当做学徒,没什么经验,更没什么门路。”
白飘用力地点点头。
阿莲深深地吸了口气,借此来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