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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程希回到解信诚的所在地,此时,解信诚已然又换了新住处,再次升官了。这一次,程希住的时间比较长,三人象当初在茶叶胡同一样生活,郑航时不时过来粘着程希,解信诚则是每晚准时回家吃饭。晚上偶尔会在庄园,听程希吹笛,或者是他忙他的,程希自顾自写曲。
三个月后,程希终于写出了她人生第一部交响乐曲《曹吟》。可以说是带有中国风的交响乐。但并不是照抄民乐,而是在某些转韵之间自有别致之处。解信诚听得连连点头:“难怪希希说,民族的就是世界的,到现在,我才明白这句话。”
然后,程希联络了罗伯特与艾凡,想请他们帮忙联络交响乐团。为此,程希不得不在两年之后的今天,再次登机去了费城。
这首交响乐,受到罗伯特的盛赞。之前对于程希的突然回国失踪不满的罗伯特,读完谱之后,完全理解了程希的做法。不过,他说:“让交响乐团练新曲可不是简单的事。我的影响力还不够,这事,你找奥德耶更方便。他家在巴黎音乐界的影响力强大。”
大半年后,巴黎交响乐团演出了一场《曹吟》的交响音乐会。取得了空前的成功。程希没有因为长笛手而成名,却一跃成为世界一流的作曲家。这让还记得当初那个引领时尚的叛逆少女的听众大为吃惊,两年的消声匿迹竟然一个少女成长如斯。程希让全世界都惊讶。
之后的两年间,程希办了美国绿卡,天天辗转奔波于欧洲各国与美国之间,与各大乐团合作演出,写曲,出专辑。声名渐隆。此时,她二十岁。
正文 番外:认亲
“请喝茶。”程希把杯子放在裴启国面前,然后就坐在了他的对面。
裴启国盯着程希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笑起来:“小解把你教养得不错。”
程希没有回答。
“看来,你对我有很大的意见。”
程希抿抿嘴:“意见谈不上。只是感觉很复杂,以至于无话可说。”顿了一下,程希放下手中的茶杯:“我相信,你也看出来了,我并没认亲的意愿。不知道你找我出来是为了……?”
裴启国一直笑着,听了这句话,更是笑得露出了牙齿。不得不说,这个男人严肃的时候还有长辈的气派,严谨、稳重。可大笑起来就莫名地多了几分孩子气。对于女性来说,这样的男人,确实有莫大的吸引力。程希眨了眨眼睛,别开头去,再次沉默。其实,说到底,她是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场面。很古怪。
“我找你出来,是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裴启国说着,喝了口茶,笑眯眯地:“如果我这么说,不知道你会不会生气。”
程希微微皱眉:“我相信你有好奇心,但不相信会浪费时间跨跃两省的距离来满足你的好奇心。你,应该已经过了这个年纪了。”看着挺正常一人,怎么交流起来这么费劲儿呢?程希有点郁闷。
“你说的对。”裴启国依旧微笑着,一派悠闲。程希猜测是他多年体制内的生活造就了他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习惯,他们这些人不需要个性,只需要手段,所以他才会把微笑当做日常表情吧。
裴启国依旧慢吞吞地说着,好象领导说话都是这个速度,急也急不来,程希索性也学着他,背靠在椅背上,让自己的姿势更舒服一点,眼神微微放空。有点后悔答应和他见面了呢。难得回国一趟,竟然要面对这样不愉快的事,真是……个不怎么美妙的经历。
“我有一儿一女,对于孩子,并不象有些人那么渴望。父爱什么的,没有相处过,我也很难刻意表达得出来。”
“所以?”程希看了眼裴启国,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如果不想认亲,何必在这里罗嗦?如果想认亲,又说得这么冷漠,是为了什么?程希完全搞不懂这个男人。
“所以,你说不打算认亲的时候,我还真是松了口气。”裴启国抬起眼来,笑了笑:“不过,只是松了口气罢了。你现在的身份,你的长相,你应该明白,只要你回国,甚至你不回国,以你和我儿子女儿的交情,以后肯定会经常碰面的。就算我们不认,也终究还是会被迫相认的。”
程希努努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如果她不是郑航的女友,如果她不是解信诚的外甥女,不认就不认了。可现在,上京的官二代圈子就这么大,她能认识的人也就那么几个,想不被发现都难。现在还是因为她回国的机会少,才拖延到如今。不过,裴启国能发现,程希很怀疑,佟姨那么聪明的女人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八成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
叹了口气:“我对于妨碍你的家庭毫无兴趣。我有我的事业与人生。你也应该知道,没有你们,我生活得更好。”
“确实如此。所以,我才找你出来。”裴启国闻言才稍稍收敛了笑意,认真地盯着程希:“所以,我才想告诉你那段往事。我不想因为你对我心存怨气,而让事情走向不可控的方向。反正,必然是要认亲了,请让我以父亲的身份,说出你的来历。我对于你的母亲没有丝毫感情,对于替她背一个负心人的黑锅,毫无兴趣。”
程希微微皱眉,心里不太舒服。虽然她对程红也毫无感情可言。可裴启国微现厌恶的态度还是让她觉得有些受伤。
裴启国没理会程希的心情,自顾自说了起来。
“你的母亲,我在对你的身份起了疑心之后去调查,才知道她的名字。我不知道你对她记得多少。其实,我对她的记忆也很模糊。在很大的程度上,她算是我的一个恶梦。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强迫自己忘掉她这个人的存在。实在是因为我遇见她的时候还年轻,虽然那时我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但那时的我才二十多一点,无论事业还是生活,一直很顺遂。那是人生第一次挫折,心中一片惶然,很不成熟。再加上那时的我受了伤,又累又饿,无力反抗她。”
反……抗?!本来生出些怒气的程希听了这话,不由一愣,怎么也没想到裴启国对程红的用词是这样的!半天反应不过来。
“当时,我受了伤,后面又有人追,所以,只敢在那些偏僻的山林里奔逃。没吃没喝没休息,伤势越来越严重,后来,我就昏迷在柳树村外的那座山上。醒来之后,我发现我被你母亲救了。”
“本来,救命之恩我是应该感激的。但现在想起来,我却怎么也无法对你母亲生出感激之情。”裴启国说着,停顿下来,显然在平息他难得的怒气。这个影像非常难得,因为谁都知道裴启国为人深沉,很难有情绪外露的时刻。
过了好一会儿,裴启国才恢复气息,只是微笑已不在,面无表情地继续:“你也见过我太太,自然知道我的审美如何。象你母亲那样的女性,说句让你不爱听的话,我根本不可能看上眼的。但显然,你母亲并不这么认为,她自觉很美,不知在我醒来之前她自己做了什么梦,反正,我自意识一清醒,她就开始莫名其妙地以我的未来妻子自居,而且一直认为我很爱她。这简直是发臆症也不过如此了。”
“可是,我的话,她完全听不进。说多了,她就冲我发火,甚至动手,直接让我的伤势加重。当然,所谓说多了,也就那么一次。我当时身体很糟糕,说话很困难,只有那么一次,我听了两天她的自言自语,再也无法忍受,坚持说我与她毫无关系,结果就……就被她……就有了你。”
程希完全没办法掩饰自己的惊讶。难道程红一直是个疯子?!竟然是霸王硬上弓的女霸王版!?
“怎,怎么可能?!”程希结结巴巴地说出反驳的语句:“她,她还是个处……那个少女!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那个年代,哦不,就算这个年代,让一个处女做出强上的事,也是一种为难。更何况是那种封闭的年代?她的脑子里根本不应该有这根弦!
“谁告诉你说她是处/女的?!”裴启国说出这个屏蔽词来一派自然:“她不但不是处/女,而且还很……”说到这里,可能终于意识到自己面前的是自己的血缘女儿,连忙停了下来。反正程希肯定明白其中的意思。
“两天后,我趁她出工的时候,偷了她的粮票和钱,逃走了。怕她追,还特地拐了个方向。后来,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回归了我的正常生活。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不存在你想像的什么抛弃不抛弃的问题。说实话,我确实很惊讶,你会是她的女儿。”说到最后,裴启国已经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口气又象初见时那么领导范了。
有那么几秒,程希的脑袋一片空白。被这个过份出乎常规的故事给SHOCK到了。到底是眼前的裴启国在撒谎,还是日记在撒谎?!程希无法把死人拉出来问。
如果真如裴启国所言,那么,裴启国就从负心汉变成了受害者。而自己就是他受害的证据。故事也变成了另一个模样:程红少女,插队之后,孤身在外,年幼无知,在感情上被人所骗,**失心。也许这样的遭遇让程红少女联想到自己卑微的出身,多年来在她眼里算是寄人篱下的生活,种种偏激的想法产生,于是,程红少女平时一派正常,一遇到感情问题,就开始出现不正常的走向。
这时,她偶遇年轻英俊,一看就出身不凡的伤病人裴启国。裴启国完全符合了她一直梦想的对象。于是,她的心理疾病发作了,把臆想当现实,发生了裴启国之前所说的事件。裴启国逃走后,程红发现自己怀孕,孩子的出现,让她失落的感情突然有了去处,她正常起来,坚强起来。所以,在小程希的心里,程红是一个非常好的母亲,而且很坚贞。以上,就是故事的全部。
程希理清这样的脉络之后,虽然无法确认谁的是真话,但也知道,那段往事并不是让人愉快的。毕竟,佟姨的存在,从另一个侧面也确实证实了裴启国看上程红的可能性小到可怜。说恋爱什么的,就算存在,恐怕也是为了生存,为了养伤,为了被照顾而编的谎言。总之,没有什么日记里说的那些两情相悦的屁事。程希这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