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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灵之祷-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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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默里斯逐渐相信自己应当离开,而搬家的决心——无论搬到哪里——变得愈加强烈,每星期《泰晤士教育增刊》的空缺岗位专栏都在提醒他尝试新的街道、新的同事、新的学校——甚至新的生活。他最后决定去牛津郊区的罗哲·培根综合学校,轻松的面试仅仅持续了十五分钟,他立刻租到了一幢安静的半独立别墅,周围的邻居都很友善——但是他的生活和以前差不多。至少,在他遇到布伦达·约瑟夫斯以前是这样。

通过彼得,他和圣弗里德斯维德教堂建立了联系。彼得的一个朋友是唱诗班的积极分子,没过多久彼得自己也加入了。年老的唱诗班指挥快要退休的时候,大家都知道彼得的父亲是位风琴手,他也毫不犹豫地接受了教堂让他接班的邀请。

下课铃声响起,本星期的学习结束,吉列尔斯正在轻轻弹奏最后几节音符。一位长腿、大骨架、黑头发的女孩留了下来,问默里斯这个周末能否把唱片借给她。她比默里斯稍高,他凝视着她乌黑发亮、慵懒多情的眼睛,内心再次荡起一股涟漪,几个月前他还怀疑自己不会再对任何女人动心。

他从唱片机转盘上小心取下唱片,平稳地插进唱片套里。

“谢谢您。”她轻轻地说。

“周末愉快,卡罗尔。”

“您也是,先生。”

他看着她从讲台走下楼梯,然后穿过大厅,高跟鞋发出蹬蹬的响声。多愁善感的卡罗尔会怎么过周末?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过?他也不知道。

布伦达的事情发生在三个月之前。他以前当然见过她很多次,因为她在星期日早晨的祷告之后总要留下来等丈夫一起回家。但是那个早晨不同寻常。她没有像往常那样坐在教堂的后排,而是直接坐在他身后唱诗班的座位上,他演奏的时候,透过风琴架上的镜子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她的头微微偏向一侧,脸上带着有些惆怅又有些满足的微笑。最后的长音消逝在空荡荡的教堂里的时候,他转过身来面对着她。

“您喜欢吗?”

她静静地点了点头,抬起眼睛看着他。

“您想听我再弹一遍吗?”

“您有时间吗?”

“为了您,当然。”他们四目相接,那一刻,世界上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

“谢谢。”她轻声说道。

回想起来,第一次的短暂相处现在还是默里斯心潮澎湃的源泉。她站在他身边替他翻乐谱,不止一次,两个人的手臂轻轻碰擦……这就是如何开始的,而且默里斯告诉自己,这一切必须结束。但是他做不到。那个星期日的晚上,她的面庞一直在他的梦里浮现,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每天晚上她都会让他魂牵梦绕。那个星期的星期五,他给她的医院打了电话。大胆、无法改变的决定。很简单,他问她能否和自己见面——就是这样;她只是简单答道“是的,当然可以”——这几个字就像六翼天使欢乐的颂歌那样一直在他的头脑里回荡。

随后的几个星期里,他逐渐明白了一个可怕的真相:为了拥有这个女人,他几乎会做任何事情。

不是因为他对哈里·约瑟夫斯有任何恶意。他怎么会呢?只是疯狂而毫无理智的嫉妒,无论布伦达说什么,无论她如何可怜兮兮地请求他,都完全无法缓和。他希望约瑟夫斯退出——他当然希望!但是直到最近,他清醒的头脑才接受了自己面临的残酷现实。他不仅希望哈里退出:他非常乐意看到他死去。

“您还要再待一会儿吗,先生?”

说话的是勤杂工,默里斯并不想解释什么。

现在已经四点一刻了,彼得已经回家了。

星期五的晚餐通常是炸鱼和薯条,随便倒上一点醋,再抹上厚厚的番茄酱,饭后,他们一起站在厨房的水池旁边,父亲洗盘子,儿子擦干。

虽然默里斯一直在认真思考自己要说的事情,真正开口却并不容易。以前他从来没有机会和儿子谈论性方面的问题,但是有件事情相当确定:现在他必须这么做。他极为清楚地记得(当时他只有八岁),警察找过隔壁的两个男孩,随后本地一个牧师被带上法庭,被判有罪,接着锒铛入狱。

他想起那些当时学会的新词,他的同学也都学会了那些词,然后在厕所的角落里为那些词大笑:恶心的词汇总是在他年轻的头脑里浮现,就像从满是爬虫的肮脏水塘里捞出来的一样。

“我想我们过几个月就可以给你买那辆公路赛自行车了。”

“真的,爸爸?”

“你要答应我爱惜它……”

但彼得没有在听。他的头脑像比赛时的自行车那样飞速转动,脸上闪耀着喜悦的光芒……“什么,爸爸?”

“我说,你期待明天的郊游吗?”

彼得老实地点点头,但是没有太大热情。“恐怕回来的路上我会有点厌烦,就像去年那样。”

“我要你向我保证一件事情。”

又是保证?听到父亲严肃的语调,儿子疑惑地皱起眉头,毫无必要地用抹布一遍遍擦着盘子,等待某些成人的信息,保密,而且可能不中听。

“你知道,你还是个小孩子。可能你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但是你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你明白,你在生活里遇到的某些人可能很好,而另一些不好。他们可能看上去很好,但是——但是,他们其实完全不是好人。”这些话听起来没有什么信心。

“你是指骗子吗?”

“没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是骗子,但是我指的是那些坏到底的人。他们喜欢用——那些很奇怪的事情来满足自己。他们不正常,和大多数人不一样。”他深吸了一口气,“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其实更小一些的时候……”

彼得漠不关心地听着这个小故事。“你是说他是个怪人吗,爸爸?”

“他是个同性恋。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

“当然知道。”

“听着,彼得,如果有个男人做任何那种事情——任何事情!——你都不能理他。明白吗?

而且,还有,你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彼得尽力去理解,但是警告似乎很遥远,同他有限的生活经验没有关系。

“你知道,彼得,不仅是人的问题——抚摸,”

(那个恶心的词让人战栗)“或者那种事情。还有人们开始谈论的事情,或者——或者那种照片——”

彼得张大了嘴,布满雀斑的脸颊里的血液仿佛凝固。那就是父亲说的事情。上次是两个星期之前,他们三个少年俱乐部的朋友去牧师家里,坐在乌黑发亮的长沙发上,有点新奇和兴奋。那里就有那些照片——幅面很大的黑白照片,表面光洁,栩栩如生。但是那些不只是男人的照片,劳森先生谈论这些照片——相当自然地谈论。不管怎样,他经常在报刊亭的架子上看到类似的图片。他站在水池旁边,手里抓着抹布,感到越发迷惑。然后他听到父亲的声音,嘶哑而难听,然后感到父亲在拍他的肩膀,生气地晃着他。

“你听见了吗?快说给我听!”

但是彼得什么也没有告诉父亲。他就是做不到。到底有什么要说的呢?

4豪华长途汽车定于上午七点三十分离开谷物市场 1,默里斯和其他瞎操心的父母一样,反复检查午餐袋、游泳装备和零花钱。彼得已经和两个1 谷物市场(Cornmarket),牛津市中心的主要商业街。

兴奋异常的朋友一起舒服地坐在后排座位上,劳森再次清点人数,确定参加远足的人全部到达,终于可以出发。司机一圈圈地转着硕大的方向盘,慢慢操纵着庞大的汽车驶上博蒙特路,默里斯最后看见哈里·约瑟夫斯和布伦达·约瑟夫斯夫妇并肩坐在前排座位上,一言不发,劳森叠起自己的塑料雨衣,放在头顶的行李架上,彼得正在开心地聊天,同大多数男孩一样,不屑于或者忘记了挥手告别。全体出发前往伯恩茅斯。

圣弗里德斯维德教堂南面的大钟指向七点四十五分,默里斯走向卡尔法克斯,穿过王后路,走到圣埃博街区的尽头,站在一幢细长的三层楼房面前。楼房的外墙刷着水泥,明黄色的栏杆把它和街道隔开。高大的木门守卫着通往前门的小径,门上钉着薄薄的通告牌,上面写着“圣弗里德斯维德教堂和牛津教区”几个字,大写的字母已经退色。大门半开着;默里斯忐忑不安、犹豫不决地站在空荡的街道上,送报男孩吹着口哨,骑着自行车从他身旁经过,把一份《泰晤士报》塞进前门。里面没有人取报纸,默里斯从门口慢慢地走开,然后又慢慢地走了回来。顶楼昏黄色的霓虹灯表明有人在里面,他小心地走到前门口,轻轻敲响了丑陋的黑色门环。里面没有动静,他又敲了两下,声音稍微响些。杂乱陈旧的牧师住宅里肯定有人。可能是顶楼的学生?可能是管家?

他把耳朵贴在门上,还是听不到任何响动,他推门的时候感到自己的心怦怦直跳。门上了锁。

房子后面是八九英尺高的围墙,大门上用白漆潦草地涂着“禁止停车”的字样,表明这里通向某个地方,默里斯扭动金属门环,发现门没有锁。

他走了进去。修剪得有些潦草的草坪旁边有一条小径,紧贴着高大的石墙,默里斯轻轻关上身后的门,走到后门前面,怯生生地敲了两下。没有人应门,也没有声响。他扭动门把手。门并没有锁。他打开门走了进去。有几秒钟,他站在宽敞的走廊里一动不动,像短吻鳄那样直视前方。客厅对面的前门投信孔里斜插着那份《泰晤士报》,就像横眉竖目的怪兽喷水嘴的舌头,整座房子死一般沉寂。他强迫自己更为自然地呼吸,然后环视四周。左侧的门虚掩着,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向里面张望。“有人在吗?”这几个字说得很轻,但是给他带来一种奇怪的自信,因为如果有人在里面,那么他显然在试图引起这个人的注意。里面肯定有过人,或者不久之前还有人。塑料薄板贴面的餐桌上放着一把餐刀,上面涂满油腻腻的黄油和果酱,孤零零的盘子上面剩下一些面包屑,还有一个大茶杯,里面是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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