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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黎远航屋里出来,赵慎三跟小曹匆匆告辞了就直接去了西面的郝远方办公室,他这次并没有打秘书的电话预约,而是贸然的走了过去。
郝远方跟黎远航一样,因为九点有个会所以没安排什么活动,赵慎三跟他的秘书恭谦的表达了想见见郝市长的意思,很顺利的就走进了郝远方的办公室。
郝远方倒没有像黎远航一样那么多的感慨,很职业化的微笑着说道:“小赵,你回来了?新工作还顺利吧?”
赵慎三很简单的汇报道:“郝市长,已经接手了,之前县里的同志们干的都不错,我正在熟悉中。今天一来给您汇报一下工作情况,二来也想查阅一下竹阳的资料,回去就开始全面推进工作。”
第五卷宦海商海两沉浮第70回醋海兴波酿惨祸
郝远方对待赵慎三自然不会如同黎远航那样老母鸡护小鸡般的态度,仅仅出于给黎远航和郑焰红面子才跟这个他十分不喜欢的年轻人敷衍了几句,勉励他下去之后好好干,最后也果真如同郑焰红所说的,隐含的暗示他干好了就能尽快得到职务调整,然后就让他走了。
从郝市长办公室出来,赵慎三又去查阅了竹阳旧城区改造拆迁安置的资料,弄好了之后看看表也才上午十点多钟,他惦记着郑焰红,就谢绝了好几个真心诚意准备请他吃饭的人,急匆匆下楼上车开出了政府大院,到门外就给郑焰红打电话,谁知道却根本没人接。
这就让赵慎三更加着急了,他想起来昨夜女人两次呕吐,还苍白如纸的面容,更加心惊胆战起来,那种昨晚看到女人的嘴唇就萌生的不祥再次充斥满了他的头脑,眼前似乎出现了女人一个人在家突然间晕倒的可怕场面,就赶紧开车直奔丹桂园。
到了门口,他刚停好车就听到旁边坐在小区的石凳上聊天的两个胖女人津津乐道的在那里八卦,他原本最不喜欢听这个,谁知道刚听了一句就迈不动脚步了,就假装打开车门整理东西,仔细的听着。
“哎呀,七号楼那女人可真可怜,看起来那么高贵,还明显有病,被那个泼妇撕扯的那么狼狈。”
一个女人说道。
“是啊是啊,你没听那个泼妇还叫她什么市长的吗?难道她真的是咱们郑市长?可是看上去也不像呀?电视上的郑市长那么雍容华贵,这女人看起来一风都吹倒了的样子,根本不像啊?却也更不像是有钱人养的小三,要是她那么高贵的女人给人当小三的话,那男人也太有福了点了吧?肯定是那个泼妇故意找茬的!”
另一个女人更加充满恻隐的说道。
“唉,现在的世道啊,谁都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可是楼上那女人被那泼妇推倒你看到没,裙子里一直往外滴血,还脸色苍白连还手之力都没有,看起来可不像是来月经了,我看像是流产了吧?那个泼妇太狠心了,人家都晕倒了她还疯了一样踢打,要不是后来那女人的司机过来救走了那女人,说不定出什么事呢!”
第一个女人说道。
听到这里,赵慎三的头“轰”一声,他居然失态的扑到人家两个女人跟前,脸上带着魔鬼般的焦灼问道:“你们说的那女人姓郑?就是被打那个?”
两个八卦的女人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但很快就猜想到这也许就是那个男人了,一个女人就说道:“嗯嗯,那个泼妇……呃,那个找上门来打的女人是骂着那个女人‘姓郑的你个**,亏你还是个市长呢……’怎么怎么滴,应该是了!唉唉,太可怜了,你看你脚下,那还是那女人流的血呢……”
赵慎三低下头一看,地上果真还有一摊暗褐色的血污,他额头上的汗珠子一下子就下来了,头脑一阵阵眩晕,眼前也金星直冒,就定定心神接着问道:“那后来怎么样了?她们去哪里了?”
那两个女人正遗憾热闹没看完呢,此刻看赵慎三紧张的样子,明知道这就是那个可怜女人的男人了,就赶紧抢着说道:“当时我们俩正在这里摘韭菜,看到那个漂亮女人好像有病,扶着墙出来了,谁知道刚走到你脚边,从门口就又扑进来一个女人,那女人窜过来抬手就打了楼上那女人一耳光,然后就开始骂,说她**了她的丈夫,骂的可难听了,一边骂一边推搡楼上那女人,楼上那女人看来真是有病,连一点还手的力气都没有就被她推倒在地上,而冲进来的女人就冲着那女人的肚子一直踹一直踹,我们俩过来拉,还有门卫也过来拉,可那泼妇跟疯了一样根本拉不住,等我们把她好容易拉开了才发现地上的女人早就晕过去了,血流的裙子都湿透了……”
“啊!红红啊……”
赵慎三听的心都碎了,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八卦的女人更加交换了一下眼色飞快的说道:“刚好这时,有辆车开了进来,下来一个男人,一看到楼上那女人就冲过来,一脚把那个泼妇踢倒了,抱起楼上那女人就上车走了,肯定是去医院了!”
赵慎三已经听不下去了,他飞快的跑上车就开了出去,一边走一边打小严的电话,打通了问道:“严哥,郑市长现在在哪里?”
谁知道小严却说道:“我不知道呀,郑市长上午不是说不舒服不上班了吗?没让我接她呀?”
赵慎三二话不说挂断了电话,心头的揪疼让他几乎开不成车了,勉强把车停在路边又拨打朱长山的电话:“哥,红红呢?”
“赵慎三,你**的没有诚意娶我妹妹就给我滚**远点,今天她差点被你害死你知道吗?你**的还有脸打电话过来?我告诉你,从今天起你离我妹妹远点,否则的话小心我一刀刀劈了你!还有,你那个老婆很能耐嘛,居然能打上门去让红红大出血?你让她给我等着,有她好受的日子!”
朱长山的声音充满了暴怒,骂我直接就挂了。
赵慎三更加惶恐了!
“大出血?大出血!大出血啊!”
老天,那此刻他的宝贝到底是生是死呢?
他接着拨打朱长山的电话,却再也拨不进去了……
他咬了咬牙,开车直奔郑焰红生母住院的医院,一路狂奔冲进病房,却只见老太太的病床上躺着一个不认识的老头,一问才知道老太太上午已经出院走了,问去哪里了不知道。
他心里充满了绝望,又一路狂奔跑到妇产科,一查却发现根本没有郑焰红这个病人,这下他可彻底害怕了,从没有像这一刻这样恐惧,颓然的坐倒在候诊椅上仅仅一秒钟,就惊悸般的跳了起来直奔下楼,冲向另一家医院,依旧是查无此人……
中午,原本已经十分寒冷的初冬,赵慎三却跑的浑身是汗,市内有资格做手术的几家医院已经全部跑过了,依旧没有郑焰红的任何线索,他也不知道给郑焰红和朱长山打了几百遍的电话,却依旧是一个没人接,一个打不进去……
终于,他拖着沉重的步子走上了停在最后一家医院停车场的车上,趴在方向盘上绝望的哭了起来,哭着哭着,一个念头突然浮了上来——刘玉红既然能上门追打,一定知道郑焰红的去向!
顿时,恼恨代替了绝望充满了他的胸腔,他怨毒的在心里咒骂道:“刘玉红,还真没看出来你这么阴毒,昨天假装回家跟我和好,没想到就是为了跟踪我啊!看起来一个文质彬彬的人民教师,居然会泼妇无赖到如此地步,看来还真是老子太过仁慈了没有狠下心早点跟你离婚,早就没感情了还这么拖着,结果却连累的红红遭此大难……刘玉红,你最好保佑红红没事,否则的话,老子与你不共戴天!”
飞驰回家,疯马一样的赵慎三席卷进屋,他父母正在客厅坐着说话,看他红着眼睛咬牙切齿的冲进门都吓了一跳,**就问道:“这是咋啦?你……”
“刘玉红那个疯婆子呢?”
赵慎三喘着粗气问道。
“玉红不是上午就上班去了吗?奇怪中午没回来,打电话也没接,不知道……”
**还没完,就发现儿子已经冲出门疯了般开车走了。
一路把车开到前一个家里,赵慎三依旧疯马般冲上楼,要出钥匙打开门,却看到刘玉红果真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发呆,他看到这个女人好端端的坐在这里,想着他的心肝宝贝此刻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就恨得目眦欲裂,冲过去就揪住了刘玉红的头发,对着她的眼睛疯狂的吼道:“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把她打死了开心了吧?说吧,处心积虑的跟踪了多久了?啊?有什么怨恨为什么不冲我来,去打一个病人很威风吗?啊?快告诉我她到哪里去了?说!”
刘玉红今天“行凶”完毕,看着郑焰红流了那么多血,被“司机”接走的时候还“滴滴答答”一直流到车上,虽然她也被那个“司机”踢了一脚肚子一直隐隐作疼,但是却被恐惧抓住了心,一个人在那辆车消失后灰溜溜跑出丹桂园,哪里还敢回那个新家?打了辆车回到这里,就心惊肉跳的一直坐在沙发上发呆,听到街上有鸣笛的车辆都会惊悸的跳起来,唯恐是郑焰红被她打死了警察来抓她。
此刻被赵慎三揪住头发的她心如死灰,看着自己的丈夫为了别的女人居然眼神里充满了绝望跟疯狂,就更明白就算是自己把那个女人打死了,也已经彻底的输掉了丈夫,这个男人已经把那个女人当成他自己的生命了啊!
一瞬间,她反倒不害怕了,心想反正已经输了,就算那女人死了自己偿命,也无非是一拍两散,谁也得不到赵慎三罢了!
面对着丈夫仇视的眼神,恨不得掐死她般的深恶痛绝,刘玉红的心一片空茫,她甚至已经感受不到心碎的痛楚了,那片片碎掉的爱情跟亲情一下子羽化了一般轻飘飘的飘散在空中,让她居然有了一种解脱般的轻松感,就在这一刻,她感觉到自己的确太傻了!之前为什么就看不穿呢?眼前这个男人也罢,那个貌合神离的家庭也罢,其实并没有昨晚等待丈夫不归,却痛不欲生的一遍遍幻想他是如何跟那个高高在上却又低贱无比的**人鬼混的,越想就越觉得刻骨铭心般的仇恨更加难熬!那种仇恨终于在今天早上达到了极限,这种极限又让她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