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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兄弟你说。”
“首先,李书记让你去发改委,是一个迫不得已的决定,他明白发改委内部存在很严重的问题需要人去扭转,别的人他又信不过,只能让你去。所以,你去了一定要本着一颗公心,谁的关系也不要看,严格按照规章制度行事,你的背后有李书记,下面人谁也不敢小瞧你,很快,你的威望就树立起来了。就因为这个原因,你就不该打探陶天国的事情,更不该打探他背后的人,如果你知道了,内心未免有着几分忌惮,行事就会有失偏颇,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呢。”
赵慎三严肃的说道。
乔远征一开始被赵慎三这么严重的告诫弄得有些很不自在,但略一琢磨就明白对方真的是一片好意,赶紧满脸愧色的点点头。
赵慎三拍拍乔远征说道:“没有什么比什么都不知道更理直气壮的了,远征兄应该能悟透这一点,也就不会怪兄弟说话直了。”
“是啊,也只有你这样的兄弟才肯这么跟我讲话了,你接着说吧。”
乔远征诚挚的说道。
“嗯,其次,你去发改委工作之后,对陶天国遗留的问题坚决不要去触摸,毕竟发改委有一把手,他们会把这个人的情况讳莫如深的隐藏起来,以便保留发改委的颜面,你不问,绝不会有人跟你说或者是让你去处理,你乐的一身轻进入工作状态。”
赵慎三说道。
“啊?”
乔远征有些懵了,他低声惊呼道:“我不去理会陶天国遗留下来的情况?那李书记让我去的意义岂不是就失去了么?难道他不是想让我去拨乱反正,把陶天国违纪的问题扭转过来吗?”
赵慎三微笑着说道:“远征兄,不识庐山真面目了吧?李书记让你去发改委,目的的确是对这个单位目前的状况极度不满,让你去做一个扭转。但并不是让你清查前任的责任清算人家的,你去了,你的身份那么敏感,对发改委整个班子来讲,都是一个必须的忌惮,毕竟他们的一言一行,都可能随着你跟李书记亲密无间的关系畅通无阻的传递上去,故而,不需要你做什么,威慑作用就已经起到了。你只需按照职权范围内的职责行事即可,万万不敢触及前任的问题,省得他们为了自保群起敌对你。即便如此,你的人缘亲和度也决不会太高,他们哪个敢冒着被你了解的底掉的风险跟你亲近?面子上都会跟你客客气气,骨子里却是敬而远之,你呀,做好当孤家寡人的心理准备吧!”
乔远征一时没反应过来,愣神了一阵子方苦笑着说道:“三弟啊,被你说的这么明白,我倒觉得下去没意思了!刚才还觉得李书记对我的个人能力充分认可,才让我去拨乱反正的,没想到要的是我的身份啊,若是这样,就是个笨蛋,只要是李书记秘书,也一样能得到这个位置了。”
“矫枉过正了吧?哈哈哈!”
赵慎三笑了:“若是你是个笨蛋,李书记会用你吗?他都不会用你了,你可就不是日边红杏倚云栽了,哪显着你这颗葱啊,更别提让你去那么重要的位置上了,你呀,真真是纠结死了。”
乔远征笑了:“左右都是你的道理,合着我啥也不用想直接去上任算了。其实我刚问陶天国的事情,是怕不明真相容易重蹈覆辙,被你说的那么吓人。”
“你看过冯小刚那个‘甲方乙方’的电影没?里面李琦扮演那大汉最豪迈就是‘打死也不说’,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真不知道啊!乔兄,你也做一个这样的好汉不好么?”
赵慎三揶揄的说道。
“也对,我刚才被你说的神乎其神的吓怕了,不自禁的就想打听,其实还真是啥都不知道好。”
乔远征自嘲的说道。
赵慎三为了弥补刚刚对乔远征说话不留情面,此刻就笑了:“哈哈,明白了就告一段路。话说,乔大主任,郑焰红同志可是有求于你,你要想发财,自己人好下手,就跟她狮子大开口吧,为了河阳文化园的项目立项顺利,我保证她不会检举你,哈哈哈!”
乔远征打了他一巴掌骂道:“你就害我吧,为了你媳妇儿的项目,先把好兄弟给卖了,你可真是一个好政法委书记!你别得瑟,小心我告诉李书记,建议把你调到省纪检委来,让你一辈子走在刀尖上,哼哼哼!”
乔远征跟赵慎三正在这边说笑,李文彬跟卢博文已经结束了走了出来,在门外招呼一声,两人赶紧出去。
赵慎三陪着岳丈把李书记主仆送上车,回过头来卢博文又把他叫回屋里,细细密密的叮嘱告诫一番,刚好郑焰红送灵烟母子回来了,一家子又是好一番热闹。
大家说话久了就晚了,灵烟不让他们再折腾着回东区去住,就安排他们在东院住下了。夫妻俩躺下以后,赵慎三也不提这个案子跟郑焰红的关系,因为他明白妻子对待工作是个极其有个性的领导,她不愿说的他若是问了,反倒有一种抱着不信任的态度深入妻子工作的嫌疑了。而且他从李文彬话里,听出来郑焰红即便陷进去了,也不会给她带来大麻烦,这女人对事业风险的灵敏程度比他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人家去年就来省里在李书记面前做好预防铺垫工作了,怎么还需要他这个呆头鹅瞎操心?他就避开这个话题,询问大观园的事情了。
郑焰红气忿忿的说道:“原来毛向东并没有出面,是田振申暗地指示毛向东的儿子,化装成中年人去大观园安排的圈套。我昨晚用玉石文化基地的工程笼络住了毛向东,让他出面到省里来撤销对我的无端指控,跟他之间的矛盾算是告一段落了。只是经过这件事,我跟田振申之间的矛盾就处于公开化状态了,他今天就称病请假没上班,估计是昨夜明白事情穿帮后没脸见我,躲起来了。哼,可笑他急急忙忙从京城回来就去找我,说身体没有大碍可以上班了,就是觉得阴谋得逞骗住了你这个打醋坛子,特意去看我笑话的,现在事情翻了个个,活脱脱让他说嘴打嘴了。”
赵慎三理亏,根本不敢接妻子指控他“醋坛子”这茬儿,赶紧笑了说道:“可以嘛,现在大小姐遇到问题明白当进则进,当退则退了,这可是一大进步。既然如此,何不索性把宽容大度的郑书记姿态做到底,田振申不是称病了么?你可以做出亲善的书记姿态带领班子们去探病,嘘寒问暖的极尽关怀之能事,让他一肚子苦水倒不出来,哑巴吃黄连自作自受去,你还能给河阳民众一个好书记的形象,何乐而不为呢?”
郑焰红想了想就笑了:“你这个人,居然比我还坏,这法子都想得出来?不过对付田振申这个小人王八蛋还真挺合适!哼,看着吧,我去探望,一定弄得他假病变成真病,再也没脸去上班,刚好等省委组织部答应我的要求,再派一个市委办秘书长给我,就让他尝尝自己种的苦果自己吃的滋味吧。”
赵慎三想起自己被愚弄上当受骗不说,当时还气的一佛出世二佛涅槃,就气忿忿的说道:“要不是咱们身份所限,这混蛋算计老子,老子打他个老丫挺的,妈的年纪一大把了,还是个市委常委,居然用这种下三滥手段算计人,真不是个玩意儿!”
郑焰红没好气的暗暗咬咬牙,想起赵慎三上当后当着佟国杰的面给她难堪的情景,冷不防把脸埋进赵慎三的臂弯里。赵慎三还以为她想撒娇,赶紧喜滋滋搂住了,谁知她把嘴贴在他胸口临近胳膊的软肉上,毫不嘴软的恶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啊!”
猝不及防的赵慎三被咬的一声压抑的惨叫,生怕惊动老人不敢放声大呼,身体猛地一缩想挣脱,可郑焰红这口怨气已经憋得紧了,此刻咬住哪里肯放?牙关紧咬死不放松。
“好老婆……嘶嘶……求你放开吧,我知道错了……那天晚上不都已经罚跪了吗?嘶嘶……疼……再不敢了……嘶嘶……”
赵慎三疼的不住口的求饶。
郑焰红慢慢的松开了口,看着那个圆圆的、紫色的一圈牙印,慢慢的,慢慢的,大眼睛里就都是泪了,突然间扑在那个印痕上,低声哭起来。
赵慎三感觉到老婆把嘴再次附上去,还以为要再咬一口,有心闪躲吧怕她气没出够以后还要找后账,不躲吧又疼的厉害,正在纠结中,却感受到疼处落上了一个柔润的嘴唇,在那里辗转亲吻着,热热的泪顺着她的脸颊纷纷落在他胸口,再一行行滑落在他的腋窝里。
“对不起红红……对不起……我知道我心眼小误会了你,当着国杰大哥的面让你难堪了,你要是心里不舒服就狠狠地咬吧,把肉咬掉我也心甘情愿,但你别哭了好吗?你哭的我心疼……宝贝,宝贝不哭了啊乖。”
赵慎三哪里还有委屈,赶紧柔声说道。
“赵慎三,你个混蛋……呜呜……”
郑焰红含糊的低声哭骂道:“你老婆我天天被班上的一帮臭男人算计、怀疑,心里就有一个支撑让我没有倒下去,那就是还有你这个王八蛋理解我、支持我、包容我,无论我如何在外面头破血流,回来总会有你呵护我的,谁料你这个傻驴,被人一骗就跟他们一样冲我尥蹶子啊?你个没良心的……”
“是是是,我是王八蛋,我是傻驴,老婆不哭啊,我明白你的不容易,也明白你对我的感情,只是……那几天我被案子搞得晕头转向,脑子也不清醒了,对你又太过紧张了点,所以才会……我发誓以后再不会这样了好吗?亲亲宝贝,以后我赵慎三若是再怀疑我的好宝贝,就让我不得好死!”
赵慎三被老婆哀哀的哭泣跟控诉弄得柔肠百结,羞愧无地,赶紧指天发誓的哄人家。
“滚你的,动不动就发誓,你要是不得好死了,我怎么办?呸呸呸……”
郑焰红又心疼了。
赵慎三嬉皮笑脸的说道:“嘿嘿,还是老婆亲吧?其实人啊,死法分两种,一种是寿终正寝,坐着吃着睡着就直接虹化了,这样的死法一万个人里面也难有一个,此所谓善终。更多的人呢,则是生了病,痛苦不堪的住院、折腾,最后才满不情愿的被阎王爷带了去,这就叫不得好死了,这种死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