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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两个月不见芳菲,没有想到她人有些发福,原本尖尖的下巴现在圆了起来,脸也明显长了肉,就连衣裙也肥大了不少。以芳菲对自己容貌身材的在意,原本是不应该会让自己这么快就胖了一圈的。
“臣妾?”琉璃开口了:“你还真敢开口啊,小心被人听到有人奏你们丁大将军一本,到时候就有你受得。”
芳菲身边的连翘道:“我们夫人和县主说话,你一个丫头居然插嘴,看来县主府里当真是没有规矩,不然也不会有人出来给辅国县主丢人现眼。”
紫萱瞟一眼连翘:“琉璃,人家说你没有规矩了,你还在这里规规矩矩的,是不是不太好?”她没有理会芳菲,由着她在那里半蹲。反正不是她请芳菲来得,就算是在路上相遇芳菲也大可避开,此时非要送上门来愿意见个礼,她当然要如了芳菲的意,让她好好过个见礼的瘾。
琉璃清脆的答应一声,过去扬手就给了连翘了两个耳光,然后抖了抖手拍拍连翘的脸:“想起一年多前在丁家里,连翘姐姐你把我的牙打得松脱了,当时你说了什么?”她猛得抓住连翘的下巴:“你也是这样抓着我的脸,盯着我的眼睛恶狠狠的说‘怎么,你还敢想着还手不成’,现在我也是这么一句话,你还敢还手吗?”
连翘不敢还手,就算她的主子今非昔比,但是琉璃的主子更是贵为县主;她被打了也只能是被打了,谁让她敢多嘴呢。
芳菲连忙双膝点地:“是臣妾管教不当,婢子冲撞了县主,请县主大人有大量就饶她一命吧。”就好像紫萱是想要连翘性命一般。
紫萱看着她:“你有何事?”现在她很懒得和芳菲斗什么心机,因为实在是没有什么意义。
连翘也跪下了:“县主,我们夫人有身孕在身,地上冰凉还请县主格外开恩饶过我们夫人吧。从前不管县主误会了我们夫人什么,我们夫人今天还是坚持要来谢谢县主。”
芳菲马上再次叩头:“没有县主就没有臣妾的现在,臣妾当然要谢谢县主;从前种种,虽然说臣妾没有得到县主的认可,但是臣妾依然感激县主的成全之心。”她们主仆一唱一和,倒真得配合极好。
晋亲王收回放在芳菲主仆身上的目光:“事情很不对,我先入宫。一路上也先看看还有些什么人一半料理了。”他说完看一眼紫萱纵身而起,在屋顶之上几个纵落便不见人影。
水慕霞吩咐钱天佑:“万事小心为上。”他看向钱老国公:“您是怎么求来的旨意,皇上又说了什么?”
钱老国公避开了水慕霞的目光:“我没有见到皇上。”
水慕霞闻言差一点自马上栽下来:“你说什么?”他真得不敢也不愿相信自己的耳朵,钱老国公虽然有些执拗,可是他并不是分不清轻重之人,今天假传圣旨后怎么还敢和他们一起进了京城去面君。
钱老国公瞪眼:“我说我没有见到皇上,所以只好求了太皇太后的旨意。”
水慕霞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刚刚就一直有点心惊肉跳的感觉,此时再想想钱老国公传得旨:让他们这些各自回府,岂不是和皇帝的意思相同,不同的只是让丁阳也滚回去罢了他真想把钱老国公拉过来晃散他的骨头,你求了太皇太后就不能求个像样的旨意?
好在,太皇太后的旨意也是旨意,钱老国公也没有喊过圣旨道,只是叫着说什么“有旨意”;他看看芳菲长吸一口气,心知今天想顺利的到宫门前只怕不是那么顺利,因为如今可不曾看到当真让人为难的人出来。
紫萱看着芳菲:“从前的不是误会,人在做天在看,你还是好自为之吧。我还有事儿,你们让开道路。”她就要放下车帘。
芳菲却忽然抬起头来:“县主,臣妾得知县主回京马上赶过来就是为了告诉您臣妾有喜了,这事儿当然和县主无关,只不过在臣妾回府之后一连几天都梦到一个男孩儿,玉雪可爱长得有七分倒是像县主呢,他说还能再投胎成为丁家人很高兴。想到从前的,臣妾认为应该把此事告知县主……”
紫萱手上一用力车帘就被扯了下来,盯着芳菲的眼睛就好像要吃人:芳菲是不是有喜她不感兴趣,芳菲现在是好是坏她也不想过问,因为害了马家的人是丁家老太爷而不是芳菲,她这次回来不是为芳菲回来的。
但是她却没有想到芳菲会在这个时候提到她的孩子,那个惨死在她的腹中、已经成形、用其母魂飞魄散换来一次出生机会,却被丁家众姬妾所害而终究不能见到天日的孩子
紫萱不是忘了,做为一个天天感受到小生命在腹中长大的母亲来说,这个没有出世的孩子她忘不掉,她只是不再去想了;现在,芳菲笑咪咪的、带着胜利的姿态对她说——你的孩子要认我为母,由我生下来,这绝不是紫萱能听完淡然处之的话。
芳菲看着紫萱吓得花容失色:“县主,臣妾只是、只是来……”
紫萱指着她:“你,给我滚”她不要再听下去,因为她知道自己就要忍不住了,但是她真得不想对一个有喜的人动手。
芳菲连忙叩头:“是,是,县主。”她叩完头起身扶着连翘对紫萱道:“县主,您多保重,孩子满月之时定要请县主移驾,因为怎么他都和县主有过一层渊源。”她是有恃无恐的,因为在大街上人来人往,不管她有多么的可恶她都是个有喜之人,紫萱只要动手当然就是紫萱的错。
朱紫萱一个忍不住?那她也不怕:如果孩子当真有个万一,她和她的姐姐定要大闹一场,非要让朱紫萱给孩子赔命不可。反正有这街上如此多的百姓为证,到时候看她朱紫萱还能不能高高在上做她的县主。
因此她最后要走时还要撩拨朱紫萱,就算朱紫萱今天不动手,日后她有个万一也能放出风声来,说是朱紫萱差点害得她一尸两命
紫萱本来就是个能隐忍的性子,刚刚那句“滚”已经属于是难能可贵,如今她哪里还能忍得住,当下一掌击在马车厢壁上:“你给我站住。”
253章妖孽哦
芳菲听到紫萱叫她“站住”,可谓是正中下怀啊,马上就回身行礼,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在这么凉的寒冬腊月里,她居然还侧迎着风拜下去,衣裙衣带飘起惹得不少男人吞了口口水;芳菲娇声且温顺的道:“县主有什么要吩咐臣妾的,尽管开口就是,原本怎么也是一家人的,请县主千万不要客气。”
她说完抬头看向紫萱,大大的眼睛里是一闪而没的挑衅:你来打我啊不过脸上全是恭谨,还是那种带着几丝惧意、几分讨好的恭谨。
一身淡雅服饰的芳菲,在寒风中就如同是朵晶莹剔透的冰晶花,那么的纯洁可爱:知道她原本是丁家妾室的人,在心中免不了要叹一声,瞧人家的贤良淑德,为人妇者当如此啊。就算是大妇已经离开,就算她已经成为大妇,可是她待从前的主母依然是恭敬有加,全无半点恶言这是何等的贤良天下少有啊。
不少人开始打听这是丁家哪一位,要知道大家因为《斩附马》而厌恶丁家的妾室也只有那位大姨娘罢了;听到有知情的人说芳菲就是丁大姨娘,众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下就有争吵起来:有人认为芳菲是在做戏,有人认为芳菲哪里会是个恶毒的人——瞧她的样子,走路也会生怕踩死蚂蚁,又怎么可能会害人。
认为芳菲是好人,指着紫萱对人道:看辅国县主这个样子也是个厉害的,如果说在丁家有人受欺也绝不可能是这位辅国县主。因为大家看法相左,所以当下争论不休,倒比紫萱和芳菲这边还要热闹三分。
芳菲自然听到了,她心中暗喜。《斩驸马》让她和丁阳苦不堪言,但是躲在府中并不是好法子,他们要对人分辩又无从分辩,因为《斩驸马》倒底只是一个故事,并没有指名道姓的说是丁家之事;他们硬出头就越发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所以她今天才会在得到消息后迎候朱紫萱:吵吧,吵得越厉害越好。
反正凭朱紫萱那种脾气、性子,是忍不住不发作的;到时候她也不需要多分辩,只要落几滴泪再道几句歉,然后安排好的那些“知情人”就会出来为她说话,一件事一件事的举例说明朱紫萱有多么的奸狡可恶——不用说真得,说假的谁又能分辩的出?反正只要口才好,说得朱紫萱只会更生气,越辩驳就越会让人认定她是那个恶人。
到了时候她再出面哭诉一番,就算是不能把朱紫萱弄成过街老鼠,只要有人不停的说朱紫萱的坏话,老百姓们听得久了、听得多了,假也照样能变成真得。
紫萱缓缓的下车看着芳菲:“你真得有喜了?”她的声音很柔和,并没有怒极的样子。
芳菲很恭顺的行礼:“是的,县主。所以今天才会特来报喜。”她就是要撩拨朱紫萱,不相信朱紫萱能一直忍得下去;而且她也让众人都听得明白,她朱紫萱可是知道她有孕在身的,一会儿哪怕朱紫萱打她一个耳光,那也是朱紫萱要伤害她的孩子。
“你也当真天天梦到有个很像我的孩子对你说,要投胎成为你的孩子?”紫萱再次开口,语气已经不是那么平静。不管如何,重提失去的那个孩子总会让她很伤心的,那本就没有愈好结疤的伤口重新撕开的痛,比刚刚受伤时更为绵长。
芳菲看着紫萱眉梢忍不住动了动,因为她太过得意了,但她还是很恭谨、很温顺的、很小心翼翼的对紫萱欠身作答:“是的,县主。想来那孩子也是舍不得县主的吧,所以想借臣妾来和县主见一面,到时候满月酒县主定要来才不枉孩子对县主的挂念。”她每一句话都化成刀子,狠狠的往紫萱的心上扎。
紫萱皱起眉头:“天天做这样的梦?”她也真得很想一个耳光打在芳菲的脸上,次次都要提起被丁家所害的孩子,实在是挑战她的忍耐力。
芳菲的眼角都要翘起来了:“是的,县主。就是因此臣妾特来见县主告知此事,相信县主也是想念孩子的,臣妾想这样可以让县主心情好转的,倒底孩子能有个好结果是县主一直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