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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萱气得全身直抖,真想一个耳光扇过去,看看能不能把这个榆木疙瘩脑袋的将军打得明白些:“我……”
“很简单。将军可带有县主原本亲笔写得信?如果没有的话也应该记得县主的字是何样的吧——听你所说县主不是写了一封信给你们;现在,就请县主写几个字,你就能知道当年写信给你们的人是不是县主了。”水慕霞说完拍手叫人备好文房四宝看向紫萱:“县主,请。”
紫萱看着毛笔有点头疼,呃,她的字真得不能见人啊,那两笔字真是和这些上唐本土人士无法相比。但是,为了能让眼前这位大将军明白过来,她只得咬牙道:“那就献丑了。”这句话不是自谦而是实话,为得就是不让自己一会儿脸面太过难堪。
不过在上唐当众写字作画什么的,人人都会道一句“献丑了”,谁也没有把紫萱的话放在心上。
琉璃喃喃的道:“姑娘,您的字……”原本姑娘识字却不多,因为朱大老爷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只要识得几个字就成了;更不曾请过先生教过姑娘字,也没让姑娘临过多少贴,一直以来姑娘的字就不好看。后来姑娘失忆忘掉一切,这字就越发的丑了。
紫萱摇摇头提笔就写道: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这是紫萱原来最喜欢的诗一首,忽然间要让她写字,想也不想脑中就浮现出来,自然也就写了出来。
她写完第一个字大将军的脸色就是一变,写完第二字大将军就惊“咦”出声,只不过他没有阻止紫萱写下去。
紫萱的字很丑、很丑,丑得如同是几岁学字的孩子所书;但是这两句诗却让在座的人无不动容,晋亲王甚至看着那两句诗头也不抬的道:“继续。”
紫萱微微一愕,想后悔已经晚了;她不写大将军都催促道:“县主,您把诗续完吧。”
骑虎难下,胡诌她是没有本事能接下去的,只得把后面的一句“至今思项羽,不敢过江东”也写了出来。
水慕霞默念了几遍道:“好!只是这个项羽是什么人?从不曾在经史中看到过此人呢。”
紫萱头疼了,她把字给大将军看了看,就交给琉璃道:“烧掉。”
殿上众人都有些惋惜,但是闺阁诗词不欲传世的心思他们倒也懂,只是水慕霞有些奇怪:因为紫萱不会是在意她的诗词流传出去的人,为什么也要学那些娇态把诗作烧毁呢。
“项羽只是个讲古儿先生口中的故事人,自然经史之中找不到。”紫萱一语带过看向大将军:“如何?如果大将军没有看清楚的话,我还可以再写几个字。”
大将军咳了两声,看看紫萱抱拳行礼:“末将看清楚了。那些说是县主的亲笔信,其中的字颇为秀气,也很……”他又咳了两声没有说下去,因为书信上的字极为工整,绝不似紫萱所写的字。
厅上不少人都是习字之人,当然知道就算一个人假作把字写得极差,可是那字的风骨是不会变的。大将军也写得一手好字,当然明白紫萱没有作假,那些他们收到的、所谓的紫萱的亲笔信都是假的。
他抱拳向紫萱施礼:“县主,末将等人告辞。”他好像因为错怪了紫萱无脸留下来,匆匆的带着人离开了。
紫萱恨得咬牙:“这个丁家,怎么就不肯放过我?!”
“九黎之事现在京城已经人人皆知,丁家岂能不知?只是丁家能做出这番举动来,就表示他们又安然躲过一劫,坐等你我回京领赏他能坐得住吗?如今嘛就是两条路,要么让县主你重归丁家,要么就是除掉县主以全丁家名声和前程。”水慕霞挑了挑眉:“既然已经对你下手,又怎么可能放过我们几个人呢?”
晋亲王看一眼钱天佑:“天佑是安全的。”
“订亲之事应该不是那么简单的,看来此事应该还会带来其它的麻烦;如今的丁家已经和我们不死不休了。”水性杨花伸了个懒腰:“这个不要紧,过一会儿再说,县主你先同我们说一说那个关于项羽的故事吧。”
紫萱就知道那几句骗不过去的人不会是一个,但是会紧抓着不放的只有水性杨花一人:“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先用饭吧。”她不想说,面对水性杨花这种人,只会说得越多错得越多。
水性杨花一笑:“也好。改天再说也不迟。”他就这样轻易放过紫萱。
晚上,大将军请晋亲王等人赴宴,虽然只字没有提丁家,但是看得出来大将军不再完全相信丁阳的鬼话。在席间,紫萱才知道,大将军原来是丁阳手下的将领,因此才会对他无比的信服;尤其是提起当年那场取得的大胜,大将军更是对丁阳佩服的紧,用他的话来说那当真是出乎意料之外、却细想绝对在情理之中。
大将军的话让紫萱以为所听到的是另外一个人,因为她所认识的丁大将军根本就不是一个足智多谋之人。
酒过五巡戏班开演,班主过来请大家点戏。晋亲王让水慕霞代点的,而钱天佑和碧珠、火舞与金乌都认真的点了;紫萱再三推让最后众人、尤其是大将军非要请她点出戏不可,她看着奉上来的戏单根本不知道应该点什么好:她根本没有看过折子戏啊——听过几句京剧而已,而上唐是没有京剧的。
班主是久走江湖的人,最善于察言观色,看出紫萱的为难后马上行礼开口:“戏单都是些老曲目,夫人想来是看得腻了;正好小的从其它班子里买来了新戏,刚排演熟练——如今的上唐自南到北、自东到西无人不在听此戏,相信夫人会喜欢的。”他不知道晋亲王和紫萱等人的身份,不过能看得出来是富贵中人。
紫萱闻言就势点头,也没有问戏曲的名字就打发班主下去,应付过此事去让她松了一口气:这古代的娱乐实在是有些不太适合她啊。
戏曲的上演却不是按点戏的顺序,反倒是从尊到卑来;水性杨花代晋亲王点得一场猴戏过后,就是紫萱所点的、据班主所讲红遍大江南北的新戏曲。直到此时大家才知道新戏名叫《孝妇记》,的确是谁也没有听过。
自有人上来把《孝妇记》的大约故事奉到每个人手中:因为不是看全折子戏,而又是新戏当然要把故事先说明白,不然大家一准儿看得云里雾里。不过此时男人们心思在酒上不在戏上,也无人看那故事。
而碧珠和火舞不认得几个上唐字自然懒得看。紫萱刚打开送上来的红绸面的硬纸片,琉璃过来轻声道:“丁家有人来,要见姑娘您。”主仆几人咬牙切齿了一番丁家的不耻,此时戏已经开演但是“咿咿呀呀”的她也听不懂,便看向手边的戏曲故事;不看还好,这一看她的脸由红变紫,由紫变青!
故事在紫萱这个看过无数小说、电视剧的人来说实在算不得新奇,但是其中所讲的人与事她不用看完也知道结局了:一家姓唐的王公因恩娶了地位低下的妻子,把青梅竹马的表妹纳之为妾;可是这位妻却心肠狠毒,对待公婆非打即骂,时常把青梅竹马打得一身是伤,害得青梅竹马两次小产;其丈夫因为念其母亲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百般的退让劝说。
可是妻子却越来越猖狂,丈夫说上两句她就上吊自尽,闹得家宅不宁;还对外人败坏其夫家的名声,使之人人唾骂……
紫萱没有看完,一张脸已经完全青下来看向台上的戏子;那演妻子一看扮相就是个狠毒之人,而那个青梅竹马是那样的楚楚可怜,一看就知道是好人!而孝妇指得那个受尽委屈的青梅竹马,瞧人家受得那些气哦,真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啊。
戏如人生?!她真得没有想到丁家会想到这样的手段,不用开口已经通过这些戏子之口诉了冤,洗清了自己身上的恶名;丁家在逼她,往死路上、绝路上逼她啊——天下的悠悠众口她堵不上的,天下人的误会她又如何能解释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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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233章编故事
233章编故事
琉璃和璞玉没有看《孝妇记》的整个故事,但是台上的戏她们却能看得懂,不多时她们神色间就有了变化,对视后却没有开口,因为还不能确定;越看她们的脸色越难堪,终于琉璃推了把紫萱:“姑娘,那将军实在是欺人太甚!”
璞玉摇头:“将军应该不知情,就算是他不在乎我们县主的反应,也不可能在晋亲王面前如此胡闹的;再说,一整折子的戏可不是想要就会有的,现在你看这戏虽然和老戏有些差别,但已经算是完善了。大将军就算是再厉害,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弄好这部戏的,且在半年左右就传遍大江南北,没有银子可能做得到吗?”
“不是大将军所为,而且看这戏有很多事情都是出自丁府之内吧?就算我们县主有‘恶妇’之名,但是很多事情外人并不知晓;戏就算是再颠倒黑白,再胡说八道,你没有发觉有太多丁家之事的痕迹吗?只是把黑得说白了,把白得说黑了而已。依我想,这事儿八成和丁家有关系。”璞玉看向紫萱:“县主,我这就……”
紫萱摆手:“不,让他们把戏唱完!”她要仔细的看看,认真的看看,就是因为着恼、就是因为生气,所以她更是要看完;明儿,她还打算让这戏班到驿馆里演整折子的戏来看,定要看得清清楚楚,定要听得明明白白。
琉璃看紫萱的样子心疼:“姑娘,我们的身子要紧,他们胡说八道的事情何必非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紫萱的手把那红绸面的硬纸捏得不成样子,语气却是极淡的:“三人成虎。假话说得人多,假得也就变成了真的;丁家这次毒辣无耻,这计当真也是绝妙!世人知我是谁?世人知道我的性情脾气吗?世人根本不识我,他们看到的就是那戏里的我,相信如今京城的中的百姓把我骂了不知道多少次吧?”
琉璃气极:“他们什么也不知道,也不识得县主,就由一折戏而信您是坏人,岂不是太……”
“如果那戏里的妻不是说我而是在说其它人,你们看完戏后会如何想?先入为主啊,而且不是一个人如此说,再说我的性子又过于太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