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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别的啦?快快,他到底是咋回事?”
“我现在被你气的脑子都不好使了!”他又轻轻动了动,想换个姿势,但终究不能像我那样舒服地躺着,于是又骂了一声,往上拉扯着被子说:“你说我病成这样吧,你也不说关心我,我他妈算是白疼你了!”
我不愿意听他在这废话,所以背过身嘟囔着说:“我睡了!”
我不理他,他就自言自语地说:“你说我那容哥哥吧,真是神通广大,而且还能掐会算的!你知道不?你就是他给我算出来的!”他摇摇我,继续说:“他跟我说哪月哪日哪个时辰,要往哪去,//奇书//网整//理就能遇见你,结果我按他说的,可不就真遇见了?你说神不神?”
“邪门歪道!”我一听说原来我的遭遇是拜那个家伙所赐,不由得万般愤恨,连对他的好印象也完全打消了。“真恶心,害人害到家了!还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呢,原来也是个混蛋!”
“说啥呢?不许你说他不是啊!”孙正阳抠着我的肩膀,猛摇了一下,我本能地吸了一口气,喊着说:“可疼啊!”
他这才松手,但又狠狠地指着我说:“我告诉你啊,你要再敢说我那几个兄弟一个‘不’字,你小心着你!”
我再次用被子蒙住头,他停了一会,又晃晃我说:“你知道我为啥一听说那客人叫‘潘玉’就断定贼不是他吗?”我没搭理他,他就自言自语地继续说:“因为那名儿是我给起的!”
我看了他一眼,把被子翻开一个角。
“当时,”他笑起来,“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都看呆了,我寻思着——妈呀!我不是见着龙太子了吧我?要不这人间哪有这好看的人哪?我就走过去问他说:‘仁兄可是姓潘吗?’他笑着问我说:‘咱俩未曾有过半面之缘,何出此言呢?更何况,天下之姓氏,如此之多,为何单单认为我姓潘呢?’我就说:‘难道仁兄不是潘玉,潘公子么?’他问我:‘阁下是不是认错人了?’我说:‘不会错,仁兄必定是潘公子!’他笑着说:‘是认错了,在下不姓潘,也不叫玉!’我说:‘不会错,仁兄这样的样貌,难道不是集了潘安之美,又取了宋玉之貌吗?’他笑了,可能也是觉得我这人可交,于是就请我到酒楼喝酒,这么的,我们俩认识的。后来越聊越熟,也越来越觉得投缘,所以干脆磕头拜了把子。他这回住咱们店里,又故意用这个名字,不过是想给我开个玩笑!哎?真的,他算的可准了!他说我想遇到今生最牵挂的女人,就得一个人骑马往回走,他还跟我说,是个穿红衣裳的女人,结果我见着你那天,你真就穿的红衣裳。要不说我当时看到你我就一愣,因为一开始我还真不太相信,结果从你身边过去了,还以为是看错了,就又调回来看,一看——可不么,就你没错了!”
他滔滔不绝地讲着,我却陷入深思,我又开始回想那几幅画面,先是那个令我感到困惑的容华城,而后是那个老乞丐,我的情绪也直落谷底。
过了不知多久,我以为孙正阳早就睡着了,但却听到他叫红玉。他叫了第一声,我没吭,叫第二声时我实在忍不住了,正好我当时心情也不好,便没好气地对他说:“叫她干啥?你就不能让她好好睡一会?她这两天都够辛苦的了!”
“你咋还没睡呢?还以为你早睡了!我渴了,叫她给我倒杯茶!”
我一边爬起来一边恼着说:“我要不是心疼红玉,才懒得理你呢!你说你事咋就这么多!少喝点水能死啊?”
我下床倒了杯水,转身递给他。
“我回去了啊!”
他赶紧把嘴里的水咽了,嚷着说:“别走别走,走啥啊,不让走啊!”
“凭啥不让走啊!我想走就走,你管不着!”
“那就由不得你了!”
“怎么由不得我了?腿长在我身上!”
“你上来吧啊,下面怪冷的!赶紧的!回去干啥?在哪不是睡啊?快点,别冻着!”
“我不想在这睡!”
“你中了吧啊,别冻着啰!”他把杯子放到床头的一个小方桌上,伸手说:“快点吧,门都让锁了!你还去哪啊?”
“那有啥?门不是从里面插的吗?我不会自己开吗?”
“不是,你急着走啥?陪我说会话呗!我跟你说啊,你要是走啰,红玉就得给我起来!你看着办吧!你不是说让她好好歇歇吗?你走,她就甭想睡!我这话摞这啦!”
“我可烦啊!”
“别烦别烦!来,赶紧的,别冻着!”
“我真的可烦啊!”
“别烦了,来,我给你讲个故事,讲完了你就不烦了!”
“我不想听!今天我见到一个老乞丐,好可怜啊……”
“正巧,我这有个关于乞丐的故事,你听不听?”
“我不想再听可怜的事了!”
“不可怜,真的,一点也不可怜!”
“真的?”
“嗯,来,先坐被窝里,外头太冷了!”
第七十一章
“这是本朝嘉靖爷年间的事。有个姓张的‘团头’,‘团头’你知道是啥不?就是要饭的头头。别看这街上的臭要饭的啊,可都不是单个儿单的,都是有个帮有个派的。说这‘团头’是干啥的?就是管这帮叫花子的!花子们在他的地盘上要饭,就得给他上供,他吃大头,花子们拿小头。不过是这样,要是遇上刮风下雨什么的,花子们上不得街,这做庄家的团头,就得备些吃的喝的给花子们,得把他们养起来。”
孙正阳托着腮继续说:“作团头这行的吧,要说也挣不了大钱,但是只要不好吃喝嫖赌,一分一分地攒,倒也能攒些钱。就说这个张团头,祖上是作团头起家,传到他这代,已经是第六代了,攒下个百万家私。他自认为富贵了,便不愿再与那帮臭要饭的打交道,于是花了钱买了个员外的挂职,喜欢听人叫他一声‘张员外’,但别人还是叫他‘张老大’。这不么,这团头的头衔也不要了,让给族里的一个堂兄——叫作张大宝的接了班。”
“这张老大呢,年过半百,老伴早没了,只有一个女儿小名叫小金,长得如花似玉冰雪聪明。张老大尤其喜爱这个闺女,所以从小就给她请老师教她读书认字。这丫头长到十五岁,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龄,这张老大就把媒婆请到家里,好吃好喝好招待,意思呢——我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娇的很,务必得找个好婆家!得有钱,得出身门第……诸如此类吧。婆子是见钱眼开,只管答应。可是你想啊,哪会有那好的呢?真要是好人家,人家还想挑挑呢!你不知道,这祖上是团头出身,终究是好说不好听的。”
孙正阳看看我,用闲着的手抠着被子边,接着说:“所以,这事就这么搁着,不搁着咋办?他瞧上人家,人家瞧不上他,瞧上他的吧,他又瞧不上!不过不是咱们说,就他这出身,一般人家还真是瞧不上!张老大也是最忌讳别人说他的出身,要么说祖传的头衔都让人了,却偏要花钱买个官衔,而跟那帮靠叫花子吃饭的亲威更是一个也不来往了。”
“这事一拖就是两年,小金也十七了。张老大可急了,可这事急也急不来啊!这天,他就请一个朋友在家吃饭,席间,他就跟他这朋友诉苦哟,说闺女大啰,嫁不出去什么的。那朋友说:‘我家隔壁倒是有个秀才,姓李,人长得不错,就是家里太穷,穷的连媳妇也娶不上!’张老大一听高兴了,就说了:‘穷不要紧啊,我不嫌他穷啊!只要人样子好,又是书香门第,就是我女儿嫁他,也不算委屈。唉!闺女大了,我不能再挑了!要不就把闺女耽误了!’那朋友听说,也挺高兴,拍着胸脯应下,说要给做媒,于是这事就定下了。”
“再说这姓李的,二十刚出头,有个儿有样,就是太他妈穷,穷的实在叫人瞧不上。这回,遇了这样一门亲事,自个儿一琢磨,挺划算的!你想啊,自个儿一个子不出,还白得一漂亮媳妇!再说了,那张老大家何等富贵,谁娶了她就等于娶了个财神爷啊!姓李那小子不傻啊!要么说,自己一合计,立刻就答应了呢!”
“张老大听着信,那叫一个高兴。怕夜长梦多,赶紧挑良辰择吉日,把婚事给办了。结婚那天,姓李的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骑在高头大马上,还挺有那个样的。说白了,就是俊!当然比起我还差点!”
“臭美!”
他笑了笑,拨拨我的刘海接着说:“张老大在门口等着接新人,这一看,更是十二分的喜欢。把女婿接进家去,让小夫妻拜了堂,算是了却他一桩心事。婚后,小俩口过得还挺好,小金漂亮啊,也贤惠,李秀才也挺喜欢的,就这么过了一段和美的日子。小金是个明白人呢,知道这老爷们不发奋不行啊,所以她也是不惜重金地去请老师,李秀才呢也确实聪明,没一年,那学问就大有长进。”
“第二年,李秀才去参加考试,考完回来挺满意的,就请几个同学到家去,同学呢都知道他是人家的入赘女婿,但从没人取笑他。大家伙一道进了张老大家,就在客厅里摆起酒席来了。张老大一看女婿带来的朋友,全是文人雅士,觉得倍有面子,所以交待厨房,尽心地伺侯着。”
“说这边请客吧,不知道咋就传到张大宝的耳朵里了,他心里一琢磨,觉得不是味,他想啊:‘这张小金好歹也得叫我一声伯父呢,咋她嫁人不请我也就算了,这次在家请客,又不叫我?妈的!这是分明看不起我啊!’想到这,气得一跳多高,拍着桌子骂道:‘妈八子的,老子今天非去他那闹一闹!’”
“这张大宝带上一帮花子,冲进张老大家——那帮癞头花子,臭轰轰烂糟糟的,多惹人厌呢,往厅堂上一坐,有的抠脚,有的挑虱子,那谁看着还吃得下去?张老大一看,知道是张大宝过来挑不是来了,忙过来说:‘这是小婿请客,与我无关,所以没请哥哥,改日专程请哥哥来吃酒!’可是人家新老大哪肯罢休,装疯卖傻地往桌子上一坐,愣是不下来,张老大好说歹说,又命人端上几坛好酒,把好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