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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不是帮着烧水呢吗?”
“好了,这用不着您忙,来来来!”说着又拉着点点说:“走,姨给你削苹果吃去!”
我被硬拖着回了屋,又被硬按着坐下,点点扔了苹果缠着碧莲要糖吃,我气着说:“点点,把苹果捡起来!”点点被我骂哭了,碧莲却笑呵呵地拾起苹果,哄着点点,我站起来,准备摆出点威严给自己的小孩子看看。
红玉正好从外面进来,迎着我说:“水差不多了,要不再等屋里多聚点热气再进吧!”
“那么快?我还想着得好一会呢!”
“水不用烧开,只要热就行了,那还不快咋的?”
我转身对碧莲说:“别管他,不能太惯着他了!”点点听了哭得更大声了,方嬷嬷赶紧抱着他到别的屋子去了。
我气着说:“方妈,你别管他,这孩子惯的没样了!怎么能把好好的东西扔了呢?点点,你给我过来!”
秦家姐妹忙劝着说:“他这么小,哪知道这些个理啊,您消消气吧!”
“真是不像话!气人!”
“他一孩子,您跟他气什么?”红玉笑着把住我的肩。
我气乎乎地坐下,抬头一看,却看见一张生人的面孔——那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略显富态,身上穿着枣色的缎袄,手里捧着个扁布包。因为见我们在说话,就一直在门外眼巴巴地等着,看那样,好像有什么事,急的直跺脚。
“嗯?这是谁啊?”我正纳闷怎么没见过,红玉已起身走向她,一边领她到一旁,一边小声地询问起来。
我伸着脖子看了看,轻轻问碧莲说:“她是谁啊?”碧莲也伸着脖子看了看,然后走出去了。她刚迈出门坎,红玉就回来,于是她也跟着进来了。
我问:“怎么啦?”
红玉说:“哦,她是咱们‘老孙家客栈’孙掌柜的家里的,说有事要跟您讲。”
“什么‘老孙家客栈’的……什么?”我听着绕口,也学不清,就看了看红玉。
碧莲笑着抿抿嘴说:“我听说家里的生意都是由族里的亲戚照管着的,也不知道这位掌柜是哪一辈的。”
红玉说:“刚才听她报她男人的名字,应该是位叔伯辈的!”
“哟,那这位岂不是位婶娘?”碧莲吐吐舌头小声地说。
我不解地问:“那她……找咱们有什么事?”
红玉摇摇头说:“她说最近店里有客人丢了东西,客人吵着要店里赔,她男人不敢自作主张,又怕出入内宅不方便,就打发她来,向您讨个主意。”
“那干吗找我?”我困惑不解,“老孙家的人不都在么,问我干吗?我才是最不相干的呢!”
“她说大爷临走的时候交待了,要是有什么事拿不定主意,就问您一声。”
“问我干吗?别问我,我不知道!我又不是他们家的人!问我干吗?”
红玉笑笑说:“那,您见是不见,倒是答复我一声,人家不还在外头候着呢。”
“找我有什么用啊,找孙老太太去吧,我才不管他们家的破事呢!”
碧莲笑着说:“那我这就打发她去!”
红玉忙拦住她说:“人家都说了,是爷交待的,你怎么说撵就撵?总得先问问吧!要不,爷回来要是怪罪了,看你怎么办?”
“哦哟哟,我咋没想到?”
我忍不住说:“那你们要我怎么办?”
红玉说:“咱们有什么难办的,自管听她道个缓急,听完了只说‘一切等爷回来再作定夺。’不就结了?这样一来,咱也不用担什么责任,也没有违抗爷的话不是?”
“那随你们的便吧,反正我不问,我也不管!”
碧莲笑着点头,说了声:“我去叫她进来问个明白!”我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冲那位大婶点头笑笑。
那大婶冲我深深道了个万福,我出于礼貌起身相迎,一面让座一面招待着。
碧莲说:“婶太太请坐。”
那大婶笑着推却着说:“当着二奶奶的面,老媳妇哪敢受这大辈份,叫声老媳妇便是。”
碧莲咯咯一笑,让了把椅子便飘身走开了。
红玉说:“婶太太不用客气,咱们奶奶不是计较的人。”
我也忙说:“你别客气,咱们随便点吧。”
她“哎”了两声,勉强欠着边坐下了。
红玉叫人上茶,碧莲则绕到我身后站着。
我问:“红玉说你有事情,是吗?”
她听我问她,立即站起来道了个万福说:“蒙小叔叔照顾,把这客栈掌柜的差事交给我那口子,如今我家的生计,也全仰仗小叔叔哩!”
我笑笑说:“坐吧,咱们都别太客气!”
她谢了又谢才敢坐下,然后接着说:“我那口子,为人本分,对店里的生意从来都是万分谨慎的,每笔帐目,无论是赊的欠的都记的清清凉凉的,从来叫小叔叔放心的!”
“嗯。”我点点头,虽然有点不耐烦,但尽量不失礼貌。
“店里的客人多半都是老主顾,因为我那口子为人和善,一来二往的,都相当熟了,这走一批,住进一批,年年岁岁平安无事,也都这些年了。可这两天,几位客人连续丢了东西,大家吵吵嚷嚷的,说是有贼,可又不见任何踪迹,门窗都关的好好的,又没有坏损的地方,谁道这贼是怎么进的屋?于是有那不怀好心的,非说是咱们店铺里出的内贼,我那口子好劝歹劝,求大伙宽限几日,好在大伙也都是熟客,不愿撕破脸皮惊动官家,但却叫咱们柜上去赔那损失。我那口子没主意,又不敢擅自作主,想着咱家叔叔头前出门还不曾回来,又怕耽搁太久了客人们不饶,便叫老媳妇来问小夫人,讨人办法则个。”说着焦急地抖了抖袖子。
我说:“你应该直接去找孙老太太啊,跟我说有什么用?我又不是他们老孙家的,他们家的事我不管!”
大婶听了不知所措地看看红玉,然后跺了跺脚说:“唉哟,二奶奶,您就别让老媳妇焦心了,小叔叔临走时交待了,说要是遇到个大事小情的都别去惊扰老奶奶,说老奶奶岁数大了,容易着急上火。”
“他们家管事的人多了,找谁也轮不上找我的!”我喃喃地说。
碧莲却努努嘴笑起来,我看看她,她才开诚布公地说:“我倒觉得谁都不该找,唯独要找姐姐您才是!”
“碧莲!你少说几句吧!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我剜了她一眼。
她却笑着吐吐舌头,完全不在乎地说:“可不是么,爷一定说,”说着故意咳了几声,压低了声音学着孙正阳的语气说:“这府里上上下下,再没有比你们奶奶更见多识广,认字多的啦!”
“得了吧,认字的人多啦!”
“是是是,可是既认字又能作主的就您一位啦!”
我忿忿地瞪了她一眼,指着说:“那你算是看错人了!你你你你!我看你快成他肚子里虫了我看!以后,别跟我说话!我烦你!”碧莲却又吐舌头又作鬼脸。
红玉笑着摇摇头,转向那位大婶说:“婶太太,店里的客人都丢了什么?你可有个清单么?”
“有有有有,我这都带来啦!”大婶说着,从她裹着的布包里拿出一本帐和一张纸,递给我,我没接,她只得又递给红玉。
“都写在上面呢。”
红玉看了看说:“哟,还都是些值钱的东西呢!”碧莲也伸着脖子看看,咂了咂嘴。
“可不么!”大婶感叹着说,“要不那些客人怎么都急了眼了呢,要是些不起眼的东西,谁会那么急啊!”
红玉微皱双眉,想了想,又拿起帐本看了看,一边翻一边问:“住店的客人都有登记吗?”
“有,都有,我那口子向来做帐目做得最仔细!这是年前到现在的入住的名册,有的已经走了,有的还住着,我那口子猜着二奶奶要看,就叫老媳妇拿来了。”
红玉看了看,摇摇头,好像在说:“全无头绪!”而后又看看我。
我说:“看我干吗?你指望我有什么好主意?”
红玉说:“您看看,兴许您能看出点什么端倪。”
我笑了笑,自嘲地说:“非得叫我看!我看有什么用?我又不会破案!”
红玉也笑了笑,硬把帐册塞给我,我随便看了一页,心想能敷衍就敷衍,哪知,红玉和碧莲全都眼巴巴地看着我,而那个大婶则一会看看我,一会看看秦家姐妹。我心不在焉地往屋外看看,想听听点点在隔壁干什么,但却一点动静也没听到。
我无奈地笑笑,抓着头皮说:“我真不知道啊……那个,就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吗?你们光让我在这想,我能想出个啥啊,一点头绪都没有!真是的!太欺负人了吧!”
碧莲说:“您要是没主意,那我们就更没主意了!”
我勉为其难地说:“那,有没有形迹可疑的人呢?”
大婶说:“您这么一提醒,老媳妇还真想起一个古怪的人来。”
我笑了笑,没有打断她。
她接着说:“那位客人是年前住进来的。”她一边回忆着一边说,“那天,我从家拿了一个熟肚子送去给我那口子——他胃口不好,就爱吃我卤得烂乎乎的肚子。我到柜上,那会差不多酉时了,天刚蒙蒙黑,店里的生意也上来了,吃饭的住店的,一茬接一茬。我就在柜上等我那口子忙活完这一阵,赶巧那位客人从客房里下来。我一看,唉哟!是个绝顶俊俏的小官人,有道是‘胜过潘安貌十分’哪!那小官人穿一身银红道袍,里边是绣花白绫的袄子,脚下是双白绫袜,镶花的鞋。手上一把书画扇,身边还带着四个天仙样的美仆人,一个拿披风,一个拿弦子,一个握紫箫,一个提行囊。这班人物一出现,整个殿堂里都生浑呢,当时在座满堂,没有不直着眼看的,连门口的行人也都停下来赞叹哩!”
“我那口子见小官人要出去,便去唱个诺,又问小官人几时回来,要不要准备吃食,那小官人只说到外走走,下黑就回来的,我那口子满口应着,吩咐了一个小伙计,让到时提前准备着。那小官人走了,我就问呢,‘这是谁家公子,长得这般齐整啊?’我那口子说这小官人姓潘,苏州人。后来,我俩就坐那吃了肚子,我闲坐了一会,就回了。”
“第二天,我又去送饭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