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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
“拿着吧!这些钱会很管用的!”老太太面带严肃地说。
“您的意思我明白!您的救命之恩我会记在心里的!但我不会拿这些钱!我不想让它玷污您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老太太突然收了笑容,就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我很惊诧她的神态居然能发生这样巨大的变化,真是出乎意料。
“姑娘,从来还没有人敢跟我这么说话!我要你拿着,你就拿着!”
“抱歉,我不能!”
她听了,有点震惊,我想她大概还从没怀疑过金子的魔力,但也只是一开始有点吃惊,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她转过头,看着那一盘金子,自言自语地说:“老人常说:‘宁愿相信金子,也不相信人!’这话一定有它的道理……”
我冲她点点头,再次郑重地向她表达了谢意,然后推开端着盘子的女孩,大步朝房门口走去。
“站住!”
我愣住了……
“丫头!”她转到我面前,用拐杖拦住我,声色俱厉地说:“我再说一遍,把钱收下,咱们只当从没发生过这事!”
我一听也恼了,一面掀翻了那盘元宝,一面往外冲。
“给我拿下!”
老太太一声断喝,立即就有人朝我扑打过来,我还没刚跑到走廊的台阶下,就被一群悍妇团团围住了。
“你们要干吗?还有没有王法了?放开我!放开我!”我那时也拼命了,够得着就咬,够不着就踢,反正是能使多大劲就使多大劲,因为我想就算被她们欺负,也不能让她们觉得欺负我是件容易的事!
“快给我拿住!快给我拿住!”老太太用手点着我的鼻子向妇女们发号施令,也就在这一刻,我彻底认清了这老太太的真面目——原来她的热心都是虚情假意!什么慈祥和蔼,不过只是怕我出去乱说而对她的儿子不利,黄金,也不过是我的封口费罢了!
我喊着说:“你们全是一丘之貉!这是个贼窝!这是个贼窝!”
等我喊出这些话,我已经全身发抖了——我还能怎样?我已经尽力了……我骂了她,诅咒了她们,但她们却把我关起来,而她——那个伪善霸道的老太婆,也再不肯露面。
吃的、用的,全有人给我按时端来,但房门始终是从外面锁着的,我根本别想出去……
我不停地在屋子里走动,情绪低落到了极点。我的思维严重混乱,一会想到逃亡计划,一会又想到自身处境,有时候觉得自己能够逃出去,而有时候又感到绝望……我就这么不断地希望失望,再希望再失望。
我就这么困在一间堂皇的牢笼里,出不去,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急得快要发疯了——我已经离开家三天了,也不知道家里那边都怎么样了,他们是不是也快急疯了?反正我就要疯了……
第四章
短短几天内,我已变得颓废无力,再也不想大吵大嚷了。有时候,我累了,就席地而坐;有时候,就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趴着,或是枕着桌面哭一会、愣一会……
我所在的地方,好像位于一个大院的最深处,平时没什么人来,或者说也没人愿意来——这是个套间,一共有三间房,中间是厅。桌子、凳子摆设齐全。右边是卧室,挂着帐子,有床还有一些柜子;左边是书房,靠墙的地方放了个小书架,架子上零零散散地摆了几本书,还有一些瓷瓶和装饰品。书架前有张几案,案上放着笔墨纸砚,旁边有个青花瓷的大缸,缸里插着几卷画轴。
第七天了,不,也许是第八天了,我记不太清了。一阵昏昏沉沉地睡眠过后,我醒了——太无聊了,我还能干点什么呢?我在几案前坐下,乱翻了几本书,发现全是古文,没一本能看得懂的,我恼了,把书全扔在地上——有个笔架被我挂倒了,正好掉到桌旁的瓷缸里。
我侧过身,慢慢伸手在瓷缸里翻扒,先是捡起笔,看了看,笔杆好像是景泰蓝的。想想,景泰蓝这种东西……清朝有,明朝也有,而且是明朝后期才有,元朝还没有出现,所以现在的时代应该至少是元朝以后,但显然不是清朝,因此最有可能的便是明朝。我扯开一幅字画,随即又扔在一边,而后在缸底摸到几枚小铜钱,于是饶有兴趣地抓起来,摆在桌子上——都是古式的那种铜钱,圆的,中间方孔。我翻来覆去地看,辨认着钱上的字。
“隆庆通宝?”
我仔细回忆仔细地想,仍然想不出是哪个时间段的,最后越想越烦,越想越觉得窝火,一气之下就把憋了很久的火气全撒在铜钱上。
“狗屁!”
我把铜钱摔在地上,恨自己以前从来不好好读历史。
我趴在桌子上,擒着眼泪注视着墙壁发呆——干吗偏偏是这么个不出名的年代,怎么就不是洪武崇祯的?
我心里想着,目光游移着,像着在搜寻什么,又像是在回避什么。
“我怎么不去死啊!”我突然抓起桌子上的一叠纸,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后扑到床边,一把扯下被褥,使劲在上面又跺又踩,直到把委屈全发泄完了,才瘫倒在床上,搂着枕头痛哭起来。
……
我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早上,天光大亮,我才醒了。我听到有人从外面打开铁锁,于是想着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我悄悄起身,猫在门后,等外面的人刚一开门,就冲上去,夺门而出。有个小丫头被我撞了个趔趄,托盘里的碗碟全打翻了,热腾腾的饭菜撒了一地。我顾不上她,拼命冲到院子里,然后又冲向一个小门。
突然,我被一堵人墙挡住了去路,只听我身后的丫头大喊:“大爷,可别让她跑了!”
我抬头一看,原来就是那个恶棍!他像拎小鸡一样把我拎起来,不管我怎么挣扎也无法摆脱他。他很粗鲁地把我拖着,然后狠狠地把我摔在地上。
刚才被我撞倒的小丫头顾不上收拾破盘子破碗,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拉着恶棍的衣服说:“大爷,老奶奶交待了,可千万不能让她跑了,她要是出去了,说不定会去告官哩!”
“哼!告官?”
恶棍用鼻子哼了一声,斜着眼睛看看我,朝我身上吐了口唾沫。他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也没把小丫头的话放在心上。他背着手,从我身上跨过去,一面问道:“老太太呢?”一面叫身后的几个家丁把我押回屋,重又锁上大锁。
“有种就宰了我!我他妈的跟你们拼了!你们这帮混蛋!我跟你们拼了!”我在屋里摔打东西,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
“妈的,不许拿食喂她!看她还能叫唤多久!”那混蛋骂了一句,然后就走了。
我在屋里大闹了一天,始终也没人理我,任由我撕破了嗓子去喊去叫,就好像他们认定我必然会停下来的一样。如他们预料的,到第二天,我再也喊不出声来了,我的喉咙肿痛的难受,嘴唇也开裂了。我没体力了,我饿了,也渴了……我想,也许我就这么被他们活活饿死……
我有气无力地趴在圆桌上,木讷地蘸着茶碗残片里剩余的水份,然后轻允着手指。
“为什么水壶里没有水……”我瞪着空洞的眼睛,完全不知所云。“我是不是要死了……郭羽峰……你老婆被人侮辱,被人虐待,你知不知道……”
我就这么趴着,也不知道趴了多久……门外有了动静,紧接着有人开了门——我抬着眼皮,看了一眼进来的人——一共两个人,一个小仆人,一个就是那恶棍。
“死了没有?”恶棍一面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一面问。他脸上带着那种让人恶心的淫笑,身上穿着一件青紫色的袍子,头上戴着纱帽,腰上束着腰带,就像《刀剑笑》里的“名剑”——呸!真是侮辱人家名剑!
长袍纱帽……
我再也无须置疑了,现在已完全可以确定自己的推测了——看来我是进错了空间,这不是梦,而是回到了几百年前的明朝!可是我是怎么回到古代的?又是怎么来到这个与我完全不相干的空间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你来干吗?”我真的连说话的劲都没了,看见他,也不想动一动。
恶棍突然冷笑一声,令我不寒而栗。
“哟,还没死呢!还真是‘人是铁饭是钢’啊!这才一天没喂食就半死不拉活了?”他笑着朝我走来,而后就叫外头一个小丫头给我端了些茶点进来。
我实在不想看他那张令人厌恶的嘴脸,于是抹开头,把脸转到另一边。
他却抓住我的头发,贴着我的耳朵,用腻味到极点的语气说:“这才对嘛,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大爷我怎么舍得让你受苦?识点相!”说完拍拍我的脸,松开我,大笑着走了。
房门再次被重重锁上,我仍旧趴在桌子上,不想哭也不想动……
他们又开始给我送饭送茶,看来还没想饿死我。我木讷地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脑子里却是空洞的,不再觉得饥饿,也不再觉得害怕,浑浑噩噩的连他们的动作也无法理解了,就好像是在梦境中,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了——我只记得有人进进出出,拿东拿西,至于食物,我一点没碰。我断断续续地睡着又惊醒,几次梦见爸妈和羽峰,我的心都要碎了,我从不知道思念家人是这样的痛苦。我抓住胸口的衣服,想要缓解那种难以形容的痛,直到再次入睡。
时间好像变得尤其漫长,又不知过了多久,有个婆子走进来,她见我蜷缩在墙角,竟动了恻隐,于是朝我走来。我那时刚从绝望的迷雾中苏醒过来,见到这样一张苍老而消瘦的脸,不禁更觉得凄凉。
“唉呀,好烫啊!该不会是病了吧!”
我说我觉得冷,她慌了,大喊着叫来几个人。我隐约感到我被七手八脚地抬上床,又被蒙上了被子。
我又进入一个虚飘飘的空间里,在那里,看什么都是幻化的——声音、人,都变得极具戏剧性……而我的脑袋里却在进行激烈的哲学辩论,一遍又一遍,像进入死循环一样。随后,我看到一群浑身闪着亮光的小纸人,张牙舞爪地围着我又唱又跳,我被吵的心烦意乱,想逃却逃不走。
我对自己说:“我们怎么办?”
我回答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