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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没想到,自己跪了这样长的时间。
而慕言殊就这样端坐在椅子上看了一晚上的军报,自己跪在他的面前,他却丝毫不为所动。长安没有抬过头,不知道他此刻是怎样的表情,更无法探究,此刻他心中,究竟又在谋划些什么。
就在这时,一位掌管慕言殊起居的公公来到殿门口,通报道:
“王爷,该早朝了。”
闻言,慕言殊只是淡淡的说:“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接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向长安,在她的面前也半跪下来,与她平视。
“跪够了?”
他问,眼神中的光,比寒玉一般的地面还要冷上几分。
长安这才抬起头来,看着慕言殊难测的面容,声音虚弱:
“皇叔……”
她仍是想求他收回成命。
只是话还来不及说出口,长安就觉得眼前一黑,接着,便直直的晕了过去,她身子倒下来的片刻,慕言殊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扶她,于是,长安就这样倒进了他的怀中。
慕言殊只感觉她的身子有些冷,大概是沾染了夜里的凉气,眼看长安已经昏了过去,慕言殊只好将她横着抱起来,长安清冷的呼吸落在他的而后,大概是他的动作碰了她的膝盖,无意之间,只听见她呢喃一句:
“皇叔……疼……”
慕言殊从未与长安有过这样的亲密,此刻听她无意间的呼痛,不禁皱起眉来。
知道痛还跪。
他心中这样想着,手上却还是松了力道。
自从他回到上京,长安就一直是坚强的、倔强的,如今终于见得她娇柔的一面,心中竟然有一丝莫名的情绪悄然涌了上来。
他不想让她受伤。
长安醒来时人仍在华懿殿,阿翠却意外的出现在她的床边,见她醒过来,连忙张罗着为她梳洗更衣。长安没想到慕言殊会将阿翠找来,但想到他的身边不设女眷,心中也就明白了几分。
“殿下,您可醒了,阿翠都快要担心死了。”
长安轻轻动了动,发现周身上下,除了膝盖几乎痛到麻木之外,没有任何损伤。
“我没事,只是膝盖有点痛,你别担心。”
“怎么可能只是有点痛!”阿翠一脸痛心的表情,“现在这天气,地上凉气这样重,您又跪了大半天,殿下,您千万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子啊!”
长安知道阿翠是真的关心自己,心中顿时感到温暖。
“我知道,这次是我太莽撞了。”她微微一笑,希望能让阿翠舒心。
“阿翠知道,殿下心中有许多为难的事,以后请殿下不妨和阿翠说说,也好让您少些烦恼。”
见阿翠的眼神中满是诚恳,长安不免思及前事,她与阿翠从小一起长大,说是主仆,实际上早已情同姐妹,如今这宫城之中满是慕言殊布下的眼线,能够让她信任的,除了阿翠,还能有谁呢?
“好好好,好阿翠,这次是我错了。”长安继续笑着,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问,“对了,你怎么忽然来了华懿殿?”
“是摄政王派人来请的,说是殿下晕倒了。”
阿翠脸上带了些责备的神色,想起刚听说长安因为跪了太久而晕倒,她现在都仍有些后怕。
“皇叔可还说了什么?”
“王爷让阿翠等殿下醒了,把这个交给殿下。”
说着,阿翠从一旁桌子上拿过来一个明黄色的卷轴。
长安见着卷轴是个圣旨的模样,心中又开始了思索,带着好奇而不安的心态,她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卷轴。
映入眼帘的是慕言殊的字迹。
他的字写得十分好看,一笔一划都摆在最恰当的位置,像是经过精心设计,却又像是随性而至,让人难以看透。就像是他的为人,看似是步步算计,滴水不漏,可真相处下来,却又有时会觉得他并没有那么复杂。
越这样想,自然也就越看不透他。
这就是慕言殊的高明之处。
卷轴之内果然是一道拟好的圣旨,内容很简单,保留晏清歌的礼部尚书职位,同时由他兼任太傅一职。而那暂任太傅的林大学士,也获得了升迁,擢为太学主簿。
长安的手指微微抽紧,
她没想到慕言殊竟然会顺了自己的心意,更想不到,他会采取这样两全其美,不伤和气的方式。既不让小晏失去升迁的机会,也不驳了林沛丰的面子,真正顺遂他的心愿,让他做了儒生之官。
“皇叔他……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这样轻易就让慕言殊妥协,长安的心中,竟然有些怅然若失起来。
本来,她还预料过更艰难的对峙,没想到这样容易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王爷说这圣旨他拟了两份,一份今天带到早朝上宣了,另一份就留殿下,王爷当时还说,殿下看到这圣旨,大概又会胡思乱想了,所以要我给殿下再带一句话。”
听她这样说,长安连忙问道:
“什么话?”
“王爷说,请殿下放心,从今往后,皇上的事情,都交给殿下来安排。”
阿翠语罢,长安沉默了。
她越来越不明白,慕言殊的心中究竟是怎样想的。
若他真的如上一世一般心怀叵测,如今得了机会,进了皇宫,难道他不应该早早的就将长宁架空,将他的权力完全控制在自己的手里吗?
为何还要将长宁的事完全交还到长安的手上?
他还在等什么?还在隐忍些什么呢?
如今长安与长宁姐弟两人,在朝中几乎没有任何势力,为什么慕言殊不抓住这个机会,将他们铲除,反而要任凭长宁自由成长?
长安实在不懂。
冲突,罚跪(3)
冲突,罚跪(3)
见长安面色不好,又沉默了许久,阿翠误以为她是还在想着昨夜的事,便开口安慰道:
“殿下,您别想那么多了,如今宫城之中,有王爷在,大家都是很放心的,您为何不也学着安心呢?”
连她都说了这样的话,长安不禁在内心中叹息,嘴上却说:
“你说得是,我的确是想得太多了。”
连阿翠这与她最贴心的人,都丝毫察觉不到慕言殊的野心,的确,若长安不曾活过上一世,不曾经历过那样惨烈的国破山河,仅凭今生对慕言殊的印象,哪里会将他想象成一个乱臣贼子呢?
阿翠见长安心烦,于是便将话题扯开,问她:
“还是身子要紧,殿下,腿还痛吗?要不要找太医来看看?”
长安点了点头,说道:
“膝盖还是有些痛,你帮我传个太医来看看吧。”
她原本不是这样娇贵的人,像这样的小伤,自己躺个十天半月,自然就会痊愈,可如今她身在华懿殿,若不快些好起来,想必又会生出许多变故。
看这伤势,大概是要在这里叨扰慕言殊几日了。
没过多久,阿翠就找了太医来看。
长安除了腿上的伤并未伤及筋骨,只是受了寒气,需要卧床静养。太医开了方子,又对阿翠叮咛了几句,便退下了。
阿翠守在床边,问长安:
“殿下,既然太医说这几日都要卧床休息,是不是我们就留在华懿殿了?”
那天晚上见到慕言殊,她只看了个大概,如今仍是十分好奇的,倘若能留在华懿殿几日,想必就能好好瞻仰一下摄政王的风华了。
“你白天过来,晚上便回去吧,云澜殿还有许多事情要靠你打点。”长安思忖片刻,说道,“而且华懿殿的规矩,向来是不设女眷,这里侍卫也多,你出出入入,总是不太方便。”
“可您一个人住在这里,阿翠不是更放心不下?”
“我没关系的。”长安又笑着安慰她,“不过是借住几日,等我能走动了,你找人抬我回去便是。再说了,好歹我也是公主,皇叔的那些侍卫欺负不了我的。”
“殿下,还是让阿翠留下来照顾您吧,您伤在腿上,没人照顾怎么能行?”
听阿翠这么说,长安倒有些犹豫了,此刻自己行动不便,云澜殿,却又实在不能没有阿翠。沉默了一会儿,她才终于想到了变通的法子:
“这样吧,你回云澜殿去,叫灵珑过来。”
灵珑曾是长平的侍女,几年前才来到云澜殿,她也是非常温柔体贴的。
“可是……”
阿翠欲言又止。
长安知道她想说什么,她是放心不下,怕自己再顶撞慕言殊,还会受伤。
“你就放心吧,上次与皇叔发生冲突,是我不对,今后再不会这样莽撞了。”
长安嘴上这样说着,心中却有些迷茫。
她连一步都还未曾迈出去,
就已经不知道前方要往哪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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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时分,送走了阿翠,灵珑很快就来了。从前在云澜殿,灵珑向来与阿翠一同侍奉长安的起居,阿翠伶俐,又是与长安一同长大,两人自然更能说得上知心话。可若论细致体贴,大概灵珑要更胜一筹。
“参见殿下。”
此刻灵珑身着水碧色宫装,并不华美,却十足的温柔。她微微福身行礼,绾着的长发不经意间垂了几缕下来,美不胜收。
“和我还这样客气?”长安躺在床上,看着眼前的温柔美人,心情也好了起来。
灵珑微微一笑:“殿下,外面比不得云澜殿,礼数自然要周全一些。”
“罢了,你忽然这样客气,真让我有些不习惯。”长安摆了摆手,接着又问:“你来的时候,皇叔可回来了?”
“还没有。”灵珑摇了摇头,又说,“昨夜边疆告急,王爷此刻军务缠身,大概一时之间,是回不来的。”
长安的心中微微一沉。
犬戎大军压境,北方的战乱,大概就此开始了。
上一世打了五年,这一世,又会是怎么样呢?
“边疆告急?”长安沉吟片刻,“灵珑,你现在出去,看看皇叔的侍卫云止在不在华懿殿中,若他在,你便探探他的口风,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消息。”
灵珑点了点头,向门外走去。
才推开门,灵珑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面前,抬起头来只看了一眼,她便被眼前之人的气势所震慑,连忙低下头来请安:
“云澜殿侍女灵珑见过王爷。”
长安心中一惊,没先到才派灵珑出去打探情报,就被归来的慕言殊抓了个正着,她心中正想着,就听慕言殊的声音沉沉落下:
“免了。你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