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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程汐没有一点反应,白影冷冷一哼,赌气似的收紧两臂,强硬地掰过程汐的脸,像个别捏的小孩儿,倔强地非要程汐说明原因:“你快说,为什么?”
程汐只得长叹一声,张开眼睛看那张贴得极近的脸。
“三公子,天快亮了,你是不是该走了,再不走,等街上人多了,就不方便了,而且太阳也会出来哦!”
萧枫岑拿开捏着程汐下巴的手,盯着她的眼睛,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冷漠来:“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就走。”
脾气还是这么犟啊,都二十五岁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似的。
程汐哭笑不得地看着颦眉抿唇的萧枫岑,施施然一笑,安慰似得伸手环住他的腰身,轻轻抚拍起来:“我只是感觉第一次杀了人,心里不舒坦,所以在外头吹了会儿冷风,就是这样罢了,你看你这副紧张兮兮的模样,这是做什么?拷问犯人吗?”
程汐对萧枫岑的感情是越来越混乱了。十年前,她以为去了狭洞修炼便可以摆脱萧枫岑了,可没想到,第一日天黑,她回洞**休息的时候,他却大刺刺地坐在轮椅上,凭空出现在了洞**里。
正文 122 回忆1
程汐现在还能回想起她那天第一眼看见他时,那种几乎失声尖叫的错愕,脑海里嗡嗡嗡响成一片,好像火车一辆接一辆呼啸着轧过去。整个人瞬间呆滞,连呼吸也忘在了脑后,只能颤抖着指尖,指着眼前满脸含笑的人,断断续续只能发出一个“你”字。
洞**里本只垂着两根绳子,萧枫岑的到来,也带来了一张宽大的红木雕花大床。
那天晚上,他霸道地拥着她入眠,双臂紧紧缠绕在她腰际,恍若宣誓般,在她耳边反复呢喃:我说过的,给你八年时间,这八年里,你永远也别想离开我,以后,每夜我都将这样拥你入眠……
这也是程汐夜夜累得直到跌扑在水里,才肯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洞**休息的原因。她怕,她是真的怕了,如果说她把之前萧枫岑说的都当作了玩笑,抛在脑后,那么他空降在洞**里,再一次一字一句地宣告时,就是在把她刻意藏封起来的恐惧,一寸一寸地从深泥里挖掘出来,全部暴晒在她眼前,一丝一缕都要她看得明明白白!
这个诡异骇人的男子,他要痴缠她一辈子……
一开始程汐每每被他抱在怀里,身子都是紧绷的,他体虚微寒,浑身都冒着冷气,刚从水里出来的程汐哪怕是换了干燥的衣服,也不免被他冷寒的温度激得手脚冰凉。
后来,渐渐的,也许是时间久了,就习惯了,程汐开始可以忍受在他怀里睡眠,他们之间也从一开始的无话可说,到了慢慢可以在睡前有几句平淡的对白,说的也无非是一些杂乱无章的碎言。
直到后来有一日,萧枫岑带了一把琴来,很眼熟的琴,是那把摔烂了,又补好的琴。在等待程汐回来的时间里,他便弹那把琴。还在急流里逆流奔跑的程汐听到琴声,就会故意拖延在路上行走的时间,有时候回到洞**的时候,湿透了的衣服都风干了。
这以后,萧枫岑就会跟程汐说一些关于琴的事,他教她音律,教她弹琴,手把手。程汐一日苦翔术下来,早已筋疲力尽,可看见萧枫岑谈及琴时眼底发光,满怀**的模样,她又心有不忍,开不了口说拒绝,只能按捺着,耐心地听着他说,再认真地学。
这期间,总是萧枫岑淡淡地说,程汐听着,时不时嗯上一两声,直到她实在困极了,睡过去。
翌日起来的时候,她是躺在床上的,而萧枫岑总是不在。他见不了光,必须在天明之前离开。
似乎是过了三年,又好像是四年,总之是过了好几年,有一日,程汐终于开口问到萧枫岑的病情。
当时,他正在抚琴,表情祥和宁静,程汐亦是觉得他心情良好才壮着胆子发问。
她这一问,他手里的琴弦铿然一声,蓦地断裂开来,中指被割破,一颗鲜红的血沫子甚至溅到了她脸上。
那一刻,空气是停歇的,程汐狠狠咬着下唇,心跳擂鼓似的激快。
正文 123 回忆2
自从萧枫岑夜夜拥着程汐入眠起,已经连续数年没有发过病,也没有发过脾气,可这一刻,程汐却不敢保证他依旧能保持镇定。因为他垂在膝盖上的手攥得是那样地紧实,以至于他手背上的骨节泛出了森白的颜色,他在发抖,连发梢都震颤起来了。
程汐一动也不敢动地盯着他,心中后悔极了,可又不敢开口为自己辩驳,深怕一个不小心,触及了他的底线。
她紧张极了,也害怕极了,以为他必定要发火了,可最终,他却只是垂下头,长长哀叹了一声。然后转过身来,准确地找到程汐的所在,将她抱在怀里,安静地拥着她,一夜再无言。
这样的沉默延续了好久,直到琴弦修好了,他也没有再说过话,亦不再弹琴,每日只是沉默地拥着她入眠。
久而久之,也许心情慢慢转好了,他又开始弹琴了,但话语却稀少,慢慢地,程汐也就忘却了这件事,可他却在一个下着雨的夜晚旧事重提。
那晚他拥得特别紧,像是要把程汐整个儿嵌进他身体里,他呜咽着趴在她脖颈里,眼泪不值钱似的往下砸,一颗一颗,跌进她颈窝里,顺着颈线下落,又滑到她心窝上,刺股股地灼痛。
他说他害死了他的娘亲;他说他深受重毒,没有解药,也没有办法压制,只有拥着她,闻着她的气息,才能控制毒性泛滥;他说他每一次伤害她都不是有意的,那都是因为毒性控制了他的心神;他说发病的时候很痛苦,像一千只蚂蚁在撕咬……
窗外的雨由淅淅沥沥转而加猛成为瓢泼大雨,倾盆盖下,声势如洪,如他眼底的泪,一决堤,就一发不可收拾。
他哭泣的时候很压抑,紧紧咬着下唇,不肯泄漏太大的声音,深怕一个不小心,放肆的呜咽声,会带他迷失在无边无际的哀伤里。
他说了很多,却没有说他是怎么害死他娘亲的,亦没有交代他身上的毒是怎么得来的,甚至连他的眼睛为什么看不见,腿为什么走不了路也没有说,他只是反复地道歉,反复地说他心里的苦。
说得程汐泪如雨下,只能反手抱着他,不断地用指腹擦他脸上的泪水。
那小溪流似的眼泪啊,就像下雨似的,擦完还有,擦完还有,怎么擦都擦不干,就那么,不值钱似的,一直掉,一直掉。
一夜无眠。
狂躁的雨声在耳畔响了一夜,却抵不上他苦闷的细声呜咽,程汐的心闷得慌,像有人拿着铁锤一击一击地狠砸。
那样的萧枫岑有一次震撼了程汐,安慰的话始终没能说出来,但那一夜后,程汐知道,她心中再也不惧怕他,也不如从前那么抵制他了,她的心不得不腾出一小块空地来收留他。
她看着他满面的泪水,听着他压抑的哭声,心里疼极了,他只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他需要人关爱……
正文 124 让我亲一下
程汐含笑看着萧枫岑别扭地别过脸,思绪从回忆里重新抽回到现实,她伸手拍拍他的背,柔柔地问:“今天没能和你多待一会儿,你的身体会不会有事啊?”
萧枫岑转回脸来,认真地看着程汐,嘴角一勾,露出一个孩童般烂漫的笑容:“会有事,但是……我有办法让它没事。”
程汐知道他看不见,可他的眼神是那样的严肃,当它对准程汐的时候,程汐忍不住僵起后背,严肃起来,小心翼翼地问:“什么办法?”
萧枫岑得意地翘起嘴角来:“你让我亲一下。”
他冰冷的指尖顺着顺着程汐的脸廓慢慢下滑,在她柔滑的唇畔止步,用指腹轻轻摩挲着:“要亲这里。”
程汐一把拍掉他的爪子,狠狠瞪他一眼:“顶多亲一下脸颊,别的地方,想都别想!”
十年来,脸颊与额头已经被他偷袭过无数次,次数多到程汐都已经麻木了,但是,即使是麻木了,她也是有底线的!
“你嘴里的气息比身上要浓,我若能亲一下,可以保持好几天都舒舒坦坦的。”萧枫岑一点不计较程汐的激烈反应,脸上依旧是那样认真肯定的模样,眉心微微蹙着,似在对程汐的不信任表示心冷微寒。
“要是不亲的话,你明天能熬到晚上吗?不亲,真的不可以吗?”
程汐还有些犹豫,毕竟,这可是她的初吻,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她有点舍不得呢!
窗外那道冰冷的幽黑,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怒火已经烧到了尽头。
程汐和萧枫岑这几句话,听在不明真相的人耳里,的确有种让人浮想连篇的暧昧不明。
该死的女人,这种问题怎么可以拿出来问?!当然是坚决地说不!你难道真的要让那家伙亲一下吗?
你敢?!
冥真的脑海里登时就呈现这两个字,他忽然有种想冲上去狠狠掐死程汐的冲动。这个该死女人,她难道就那么缺男人吗?
十年前,他抱她的时候,她从来不拒绝;十年后,别的男人抱,她也这样一副享受得不得了的模样,难道,她骨子里就是这样滥情风骚吗?!
还说什么有要紧的事,必须赶紧回去,该死的!你所谓的要紧的事就是这个吗?!幽会男人就是你所谓的要紧事?!
冥真气疯了,将刚才还纠结程汐是男是女的事一股脑抛在了脑后,火辣辣的视线直勾勾地盯在程汐的红唇上,他有把握,如果她敢让那个男的亲一下的话,他立马就会丢一个火种进去,一把火烧了整间客栈。
这样的注视要是本人还感受不到的话,那程汐的神经就不只只是大条那么简单了。
程汐别扭地转了转脑袋,视线飞速定到微开了一条细缝的窗户上,眉头不由皱起。她记得她进来的时候,分明将窗户关好了,是风吹得,还是……
“不亲,当然可以……”萧枫岑没有察觉到程汐的异样,双臂打开,垫在脑后,躺倒在枕头上,“不亲的话,我估计,我明天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会出事……”
正文 125 关心
程汐迟疑着将视线从窗户上移开,转而看向一脸落寞模样的萧枫岑,斜挑着眉梢,不确定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