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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艾文娴深凝同床却无怜爱的丈夫……
莫锁锁戴上黑纱巾帽,遮隐媚态俏颜,“敢问大人,是否往驿站行去?”
“王君和圣王爷已纵马远骋,所有的随护和兵卒皆是为了莫姑娘而留下,我们启程之后,一路南下。”
“金王竟然一人独行?”丞相大人不禁诧异,传言果然不虚。
据闻,金王和其弟圣王爷的武术修为已达顶峰,是个大隐于市的高人,难怪毋需千万兵士的护驾了。
若是得幸,他老匹夫也想会一会这两个奇特的藩大王。
“使臣大人,我们启程吧。”莫锁锁轻启檀口。
“可是!是……”慌惶之下,使臣忘了尊卑之分,他竟以一国使者之身为莫锁锁这头牌丫环掀开轿帘子,仿佛
他才是伺候她的奴才。
“起轿。”他大喝。
“起!”万人兵卒举刀向上,以示军威之礼仪。
众人目送轿子渐行渐远,各自心伤。
“锁锁……保重……”希望她的新主子别薄待了她才好。一直缩躲在玄关内的李蝶菲双手合十,诚心祈天。
“锁姐姐!”小盈呜咽的紧紧抓着手中的荷花布包,这里头有着锁姐姐赠予的十颗珍珠,够她享乐一辈子了。
幽必幽
百花国境
“让开,快滚!”前头的兵士以长枪挥动着,阻止百姓们的妄动。
“咦,那个拥有明洪武特下的圣旨的贵族丫环竟然坐轿子哩。”百姓们开始议论纷纷。
“最奇妙的是她乘坐的可是我们王后的翠玉轿……”
“奴才罢了!干啥用上我们威武的兵士为她……”
“该不会是王君即将纳为羽翼的宠妾吧,或许明日就赐封个妃予。”
“胡说,王君和王后恩爱不渝,十年来王君可是空置了整个后宫,专宠王后一人!”
“听说这个汉女子是奉圣旨到王宫内伺候圣王爷的哪!”
“圣、圣王爷啊!”人人抽气不休。
“又听说这个丫环是千年狐狸所变幻的,专来吃男人的心!”
呀呀呀!“那么圣王爷不就要破戒了吗?”
“破不了戒的!你们忘了龙女自谥一事?”
龙女……是啊……“圣王爷若是为汉女丫环所惑,天岂不是要下红雨!”
有人独排众议,“我赌!一千两赌注!”
“一千两?赌啥?”人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虽然大伙儿都是有钱人,但钱永远不嫌多嘛!
“赌她一定能够收服圣王爷这一条天上青龙!”倘若不是有七分能耐,怎可能获得明朝皇帝下旨的天大恩泽。
“我赌了!两千两!”有人举手,有人叫嚣。
“赌……赌!为期多久?上了榻便作数,或是得封个妃号……”
人声渐远,轿子里的莫锁锁蹙紧了眉儿,暗暗握拳、张开,又握拳、又张开。
她竟然成了百花国百姓们的赌注!
龙女?自谥?破戒?
圣王爷究竟是何等人物,传说又有几分真实?
她的新主子即是百花国的圣王爷?他是怎样的男人,该不会是拿着皮鞭抽打她的恶汉吧。
心神陡地不宁,似有不测风雨即将降临……
“啊!”龙雅倩轻呼一声,善于精绣的她竟然被针刺扎了下。
“小姐!不好了!”贴身丫环钿儿张惶得冲进闺房。
“我是不好,被针刺了。”龙雅倩自我调侃的苦笑着。
“啊,小姐……”钿儿连忙扯下自己的衣袖为主子包扎纤纤玉指。
“你慌个什么?小心让娘见了又要罚你了。”
“三主母啊……”畏怕得缩着肩头,钿儿一想起三主母锐利似刀刃的眼光就禁不住牙齿打颤。
“说吧。何事不好了?”
喔对!她差点忘了来意,“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了!咱百花国来了一个头牌丫环,她是中原皇帝下诏领旨的丫环大人唷。”
“丫环便是丫环,哪有‘大人’之称?”龙雅倩轻敲钿儿一记。
“哎呀喂!小姐,你听我把事情的奇异处一一道来啦!”于是她开始比比左手,指指右手,摇头晃脑的把她在大街上所听来的一一告知。
随着她仔仔细细的一字一语,龙雅倩的姣美容颜染上一层愁色。
“能够让王君表哥钦点的丫环应该是姿色不俗……”
王后表嫂已是令人惊为天仙了。
“可听说那个奉旨‘出使’的丫环大人,是丫环奴女啦、听说她是千里狐妖哩。”
“是人或是妖又如何?”即使没有那独领风骚的丫环存在,圣王爷对她亦是吝于一哂。
“哎,小姐!”钿儿急了,“你不是一直爱着圣王爷?这会儿若让那狐妖女日夜陪侍圣王爷,你不是要心碎死!”
微湿的美眸泛出晶莹的亮光,龙雅倩凄楚万分的低下眉目,“我是爱着他很多年了!这份爱自小就搁在心里,流入血液里,无法抽离了。”
即使是死亡也不能逼她放弃她对金射孤的痴爱吧。
她心痛的低嘶道:“但是他根本是个没有爱的男人啊!即使是如姐姐一般的天人他也舍得伤她,令她魂飞魄散,含恨而终。”
“大小姐的确是百花国的第一美色!而且除了王后娘娘得以相比一二之外,再也没有姑娘能够相较了。”连个脚指头都比不上哩。
“庸脂俗粉如我又有何能耐蒙他一怜呢?”
微微昂首,她的眼光调向一旁尚未完成的比翼双飞的绣画,心口的痛更深、更沉了。
或许连下一辈子,他也弃她如泥呢。她好怨她自己,为何死心塌地的深爱着他?为何不能减少一点点的爱?
“倘若我能够死在他的怀里,我真的愿意立即死去!倘若我的死,能够让他有一点点的心伤,我愿意堕入幽冥,七世不投胎……
“啊,小小姐,万万不可以啊!大小姐的死已经够恐怖了!”钿儿惊骇得白了脸容……
“死丫头!”一声沉沉的嗓音飘入房中,钿儿一吓,忙不迭的跪下。
缓步走进房的梅品萱冷眼一凝,“还不去打个净水来为小姐拭脸!”
“小的……”软了身子的钿儿干脆用爬的爬出闺房。三主母的狠可是一等一的厉害。
“娘!您别又要责罚钿儿了,是倩儿自己多愁善感,一抒伤怀。”
“不就是丫头片子胡乱扯话!”回头她一定给那小贱胚一顿好打!不打她个皮开肉绽她梅品萱就不配当这侯爷府的三主母。
“娘也听闻那个被王君表哥钦点的中原……”
“丫环嘛!不就是端端洗脚水的贱胚,不必当她一回事,市井小民因为无知才会当她是个奇宝。”
“但是王君表哥这个举止,摆明了是要让那丫环……”
“陪寝是不?”哼,乌鸦能栖上风凰枝吗,恐怕跌个粉身碎骨!
羞红了面颊,龙雅倩臊赧不已,“毕竟圣王爷尚无枕畔人呀。父兄父兄,长兄如父,王君表哥为圣王爷挑一媳妇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哼哼!贱胚若是不自量力的爬上圣王爷的锦榻,圣王爷一定把她踹下榻去!”
“或许,可是日久……”
“便生情?!”梅晶萱嗤讽着,“湘丫头做不到的事,哪个女人可以挑动他的铁石心!”
“姐姐……唉,倩儿连姐姐的十分之一也不及……”
“胡扯!你敢妄自菲薄!”梅品萱的慈母心瞬间转变,她眯细了长长的凤眼,“我所生的女儿会不及你那已在了一堆白骨的大娘所生的贱种?!”
“娘……”她微惊,娘亲不是一直将姐姐视如己出吗,往昔她甚至错觉姐姐才是娘亲的亲生女儿。
“姐姐她其实是肝肠寸断而死的……”情之伤人,莫此为甚!
“其实湘丫头是死于……”差点露了馅!梅晶萱连忙暗咬一下舌尖,警惕自己。
“姐姐她好傻、好痴!”但是她自个儿呢,不也丢了心,痴傻得无药可救!
人呀,若能不懂情、不涉爱,该是多么的无忧无虑。
“湘丫头自己福薄,怪不得命苦!”怪只怪侯爷在世之时偏心太过!她乃是为了自卫,逼于无奈,不得已之中的不得已啊!她微微一笑,“好歹为娘的地位不轻,这就上王宫一趟,为你讨个正名!”
“不!”射孤会憎厌死她的……她受不了他对她的鄙夷。
“倩儿!你已经二十了,难不成你要一生孤零零的……”
这是她的宿命……“娘!求您,女儿求求您了。”她双膝跪下,泪流满腮。
“你——”不争气的女儿!一点儿也没有她梅品萱的悍性。
“娘若要叫女儿难堪,女儿立刻一头撞死!或者和姐姐一般,悬梁自尽,落了个旁人茶余饭后的笑谈!”
“你!枉我把你生得如此标致!”
莫说掌上明珠爱惨了金射孤,但凭他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圣王爷,她也务必要耗费心血把宝贝女儿送
入王宫,送上他的锦榻不可!
虽然眼中钉已除,虽然侯爷府的一切大权皆落于她手,然而她的野心可不止于这区区的小权小贵。
男人嘛,不都是血气正盛的欲物吗?
她得好好计量,想个万全之策。
至于那个狐妖丫环,顶多落个承蒙主上狎玩的奴女罢了。
不足为惧。
必必幽
百花王宫内,莫锁锁的“特殊”丫环生涯于焉展开。
整座王宫的奴婢们个个投以好奇却恭敬的眼光,这恭敬除了她是明皇帝圣旨所下的“出使”丫环,但仍有其他耐人寻味之处。
然她没这思绪去费神,她已打好一盆清水,点上一室的花香油灯,等候她新主子的差遣。
“呼……”
是她敏感吗,她怎么觉得身后有长毛似的软物正在搔弄她的垂腰发丝。
“嘎!”
这声音……
她大骇,忙回首,“小野畜!你怎么在这儿?”
“嘎嘎。”小人猿开心不已的直对她手舞足蹈。
“丑!你别跳了!”阴魂不散呀它!
“呜!”哀怜的眼神充满控诉,它好委屈哦,王宫里的人都赞美它是最有灵性的猿猴耶,而且它一身发亮的长金毛发乃是万中选一的极品,这美人儿太没有眼光了。
“拜托。”莫锁锁大力的敲它一记额头,它居然泪光灿灿的伤怀着。
“你叫‘宫’对不?”她随口问问,心上却浮飘起一双冷眸。
“呃呃嘎!”它直点头,带着泪意的猛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