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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多年来他所赐的绝色何止千百,但是射孤却是视若未见,当成花瓶摆饰一般,不沾惹任何温香软玉!
莫锁锁这使得北京城大乱的奴女或许能够上得射孤的床榻,为百花国孕养一名小王储……
百花国的圣王爷和大明皇朝的丫环能否成为交颈鸳鸯?他暗自思忖。
幽必必
“哈哈哈!金王太客谦了,不过是向朕讨一个人,小事一桩!”
龙笑之响,朝廷之上的众臣子莫不露出轻松之笑。
这百花国一向以富裕着称,光是进贡明皇室的花织布帛便是三万匹,至于象牙、乌木、檀香更是使人叹为观止,莫怪乎皇帝爷龙心大悦了。
金射独的眸底藏了深深的笑意,“皇上应允下王的请求了?”
“允!允!尽管要去吧。”江山之大,皆是他朱家所有!黎民社稷皆掌握于他手啊。
“下王所讨之人是李丞相府中的丫环……”
似乎有几声抽气传入他敏锐的耳中,金射独故作淡然。
明洪武仍是满面的笑,“丫环?金王所讨的只是个奴才?朕允便是!”
一个沉不住气的汉子出了声,“金王,您索讨的丫环闺名为何?”就怕是……
“莫锁锁!”金射独好整以瑕的笑睨众大臣的慌张。
“武状元可听过此丫环的大名鼎鼎?”
“我……我……”武状元的一张俊貌全扭曲变形了。
那是他梦中的人儿啊,只消一眼,刻骨铭心。
明洪武挥挥龙袖,“金王要此奴才做何用?带回百花国,封妃或为姬女?”
“下王是为敝弟讨一个丫环伺候起居。”赌上一赌,他并无损失。
明洪武哈哈大笑。“千里之遥,金王所讨的竟不是妃亦不是姬,只是做奴才之用啊。”
“难道百花国竟然缺少丫环?岂不诳天下之大笑?”中书省大人逾矩的打了岔话,那丫环他巴望着做他的侧室哩。
原本大笑的明洪武眉眼一紧,威仪尽现,“放肆!朕与金王的谈笑,爱卿竟敢打岔!他是藩王,你是明臣,乱了廷规,该当何罪?”
“臣……臣知罪!”中书省大人诚惶诚恐的作揖。
明洪武怒气微歇,他转向金射独淡笑,“朕下一已日令,特赐莫……赐那奴才有幸到藩属国为朝廷效一犬马之力。”
“谢皇上天恩!”金射独不卑不亢的颔首弓身。
必幽必
“内总管大人到!”
“接!”丞相大人忙不迭的领众人于大厅之上恭敬候着。
“圣旨下!跪!”皇恩特赐的天姓,朱公公低喝道。
“臣恭迎圣恩……”丞相大人双膝曲跪,众人立刻趴身俯首。
“皇天后土,恩威浩荡,今有百花国国王……”朱公公语音铿锵的宣告圣意。
原是俯首着的莫锁锁一听见自己的名讳惊惶失措的抬起头,顾不得杀头大罪。
“……接——旨——”朱公公喊罢,扫视俯趴的人,却是一凛!
好媚的娇人儿!
三千佳丽无一可比其一丝二毫!
足足呆愣一晌的朱公公勉力镇住心神,清清嗓,“莫锁锁还不接旨谢恩!”连他这不男不女的公公都为之……
“嗯……”莫锁锁站起,往前走去,每一步都是忐忑。
朱公公将圣旨递到她手中,笑言,“莫姑娘,你可是开天辟地第一个蒙受天子下诏的丫环喔。”
她手持圣旨,无言以对。
大人起了身,微笑道:“公公大驾,不妨到偏堂叙叙旧,畅饮一番。”
朱公公躬着身,谨守分寸,“丞相大人之请,奴才不敢当、不敢当!”
“请……”
“谢过……”忍不住再瞄一眼那绝色,朱公公谑笑了。
“丞相大人的婢仆得此圣恩,实是难得!”
“臣深感圣恩,惶恐之至!”但不知为何原由,招亲不成,反让锁锁不得不和番为奴,怪哉。
“锁锁……”李石磊的声音已带泪意。
丞相温斥,“孽子!朱公公在此,休得肆行无礼!进堂屋去!”
“爹!”李石磊和李石淼同声一气,仿佛兄弟同心、齐力断金。
然而莫锁锁的命运已定,无力回天。
丞相大人抚抚胡须,眼神哀戚。他这主子虽是个丞相之尊,但是普天之下皇帝最大啊。
必必必
李蝶菲的手绢儿已经湿了三方,她微微咽泣,小盈则是一直呆看着莫锁锁的怒气狂飙……
大伙儿不都说这是圣恩浩浩吗,为什么锁姐姐会气到把花圈里的牡丹花全折断、踩扁呢。
“锁锁,别再气了,气坏了不好!”李蝶菲轻语道。她也舍不得锁锁到外邦去啊。
“圣恩?去他的!姓朱的皇帝凭什么下诏令给我这小小的、卑贱的奴婢!”
“不得胡言,这是不敬的大罪。”李蝶菲慌张的四下一望,没见着闲杂人等方才安了心。
莫锁锁的俏脸雪白得仿佛血色皆无,她恨言,“昭君和番是为了两国和睦,所以嫁予番王为妻或为妾!我可是创了天举,由中原和番到外邦去当奴隶!”
算不算也是另一种“晋阶”!她的丫环生涯从丞相府攀升到外邦的王宫去了!
“如果昨日的招亲顺利的话,或许爹爹可以面见皇上,为你说情!”
“别再说昨儿个的……”那小人猿,该死一千回!
可最最该死一万回、百万回的是小人猿的主人!
那邪傲的男子!以为他是天上人间的主宰吗?
她一闭上眼就会看见他那高傲的骄态,可恨的是她竟不知她的仇人的真实名姓!
昨儿个她披着发臭的麻布回到府邱,简直是毕生最大的耻辱!
“锁姐姐你别这样了嘛,”小盈温言劝慰,“大夫人和二夫人都说这是咱们丞相府的福气,连少夫人也是高兴得不得了耶。”
“到外邦当丫环的又不是她们!我是天生的丫环命,任人安排!”她真是气恼不已。
小盈歪着头,“皇帝爷派人送来一大箱的珍珠耶,是要送给你的唷,如果我能够像你一般,做丫环做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该有多棒!”
莫锁锁不语,硬是开始挖土拔掉花根,她已经弄混了,不知恨意灼灼为的是那可笑的圣旨或是那英挺却酷寒到没人性的他!
是的!他没有人性,否则怎会对她无动于衷!
她不是虚荣,然而习惯了男人和女人痴迷眼神的她只觉得他的漠视使她难堪。
心窝儿甚至感到刺疼!
小盈天真的继续笑说:“听朱公公说,皇上原本要赐锁姐姐一个封号呢。”
她应该感恩戴德,叩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吗?莫锁锁不以为然,“我不稀罕任何封号! 丫环就是丫环,只有伺候主子的份。”。
“但是我从没有当你是奴仆啊,锁锁,你是我最好的手帕交。”其实不与外人接触的李蝶菲也只她一个闺中密友。
“那是小姐你厚待我这伴读丫环……”
“锁姐姐!”小盈蹲下去,不许莫锁锁把花园里的花根全抽拔光。“你想想嘛,你这是奉圣旨‘出使’到百花国当丫环呢,可以不用再为二公子和三公子的纠缠烦恼了啊,大人也不用再开罪任何状元王爷了。”
“一大幸是不?”莫锁锁微挑眉,是福不是祸喽。
“锁锁,皇上赠送的一大箱珍珠只要其中几颗都足够你嫂嫂和你两个侄子的生活所需。”李蝶菲希望她能够再展欢颜。
“这倒是得感谢英明的皇帝了。”至少大宝和二宝能够闭读十年,不理柴米油盐的烦恼。
嫂嫂也不必再整日苦磨豆子,卖着一钱二分的豆腐花了。
她所负欠的亲恩终是得以偿报。
“小盈,你也拿一些珍珠去吧,我晓得你不是卖身为奴的一世契约,回老乡寻个好人家婚配。”丫环终究是个奴啊。
“锁姐姐……”小盈感动得扁了嘴,快要大哭出来了。
“别哭,我怕吵!”反正她带不走百斤之重的珍珠,散尽也好。
“小姐,锁锁不能再伺候你了,送一颗珍珠为念吧,虽然你不缺金银珠宝!”
“今夜一别,不知再见是否有期?”李蝶菲的手绢儿又湿透了。
从腰间取出干净的粉色绢布,她为小姐拭去泉涌的泪水。“不许哭了,粉儿都哭花了。”
小盈也哭了,一边哭一边说着,“锁姐姐你可要带十颗以上的珍珠到番国去哦,免得吃不好,穿不好,番国肯定很荒凉、很穷苦!”不然怎会连个丫环都要跟皇上索讨呢。
“百花国的富裕胜过高丽国和占城大国。”李蝶菲说着,尝到了自己的泪水。
“百花国?原来我就是‘出使’到百花国为婢为奴……”
早知今日,当初不如把自个儿卖给百花楼当个清倌,也不至于流落外邦。
心下忽一揪扯,那个“他”应是蛮子吧,是否来自百花国?是外邦的藩民吗?
重重的一摇头,她不能让他的身影占据整个心田,绝不!
她和他应无再见之日,萍水相逢罢了。邪肆的他,没有资格叫她魂萦梦牵!
必必必
丞相府邸大门之外。连绵数十里的军队阵容使人咋舌不已!
“请戴上这顶黑纱巾帽,莫姑娘。”百花国的使臣恭上一礼。
“为什么?”莫锁锁迷惘的语气添了一丝娇柔味儿。
“王君深恐莫姑娘的风采令军心大乱,故此委屈了你!”数万名的兵士随行,若出了乱子可就难以收拾。
“我问的是为什么我得上轿子?”而且是镶上翠玉的宝轿!
使臣茫然,“王君的意令,臣只有遵守。”
“我不是到百花国当你们圣王爷的丫环吗,一个低下的奴女居然可以乘轿?”而且万人兵士护卫?!未免太过
荒唐!
“这……”的确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奇事!
“哎,锁锁,你就当你是与众不同,独领风骚!”丞相大人笑言,今日送婢出番一事,肯定又要让整个北京城沸沸扬扬一足月,也算是他的面上有光。
丞相夫人开怀道:“或许是由于你是皇帝陛下亲下圣旨的尊贵丫环哪。”
丫环还有所谓的尊贵可言?莫锁锁忍俊不住的笑开来。
她的这一笑使得百花国的使臣眩茫了眼,令李石磊和李石淼掉下男儿泪,李石鑫也心上一酸,恋恋不舍。
一旁的艾文娴深凝同床却无怜爱的丈夫……
莫锁锁戴上黑纱巾帽,遮隐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