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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天剑法共八招,分五十六式。每一招有七剑,每一式都代表一个动作。这动作当作不能太直白,总不能叫“旋身一刺太白穴”,“弯腰踢腿横一剑”吧。一是繁琐不便于记忆,二是以声导气根本行不通,除非慢得象乌龟。三是与剑意完全不符。所以每一式都以一个字代替。小马年轻,好玩。他闲来没事就把剑诀反过来念,本来是觉得好玩,却发觉反过来也一样顺畅。这越发激起了他的好奇心,他开始胡闹,把招式也反过来练(事实上,往往正是这种勇于“胡闹”擅于“胡闹”的人才会发现真理)。这一练,进成了退,伏成了跃,收成了放。这一练,却练出一个新的境界,一套新的剑法。这一练,本来平淡无奇的海天剑法,忽然摇身一变,变得韵足神丰,剑势磅礴,锐不可挡。
原来这才是海天剑法,这才是海天剑法的真面目。
马飞倒也不是刻意隐瞒,只是他身份卑微,徐桥径哪耐烦听他说什么。那一日,他说没说完,先讨了一顿骂。他又不是贱骨头,非得让人骂的狗血喷头才舒服。从此,他提都懒得提。反正说了别人也不信,不如不说。
徐桥径得此秘密,一时喜怒交加。一路上脸色忽阴忽晴,答所非问,心不在焉,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出了石洞,抬头一看天色,徐桥径这才哎哟了一声,不知飞到何处的魂魄终于归了位。不知不觉中,竟已黄昏。徐桥径的肚子恰好“咕”地叫了一声,他窘道:“我饿了。如今匪类已除,厨房里又有瓜果菜蔬,不如由我给大家做一顿酒饭吧。”他一生奔波江湖,埋锅造饭,原本就是他的拿手好戏,手艺反比徐江鸥强些。
只是徐桥径进了厨房,却不马上烧火,而是偷偷探出头,朝徐江鸥一招手。徐江鸥以为他要喊他帮忙,连忙应声跑了过去。她一进厨房,徐桥径立即关了门。徐江鸥一皱眉道:“爹,你这是干什么,鬼鬼祟祟的?”
“我且问你。你是不是喜欢小马,如果我招他为婿,你看成不成?”徐桥径一脸严肃地道。
徐江鸥扑嗤一笑,道:“爹,你说什么呀?我什么时候喜欢过小马了,我喜欢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徐桥径眉头皱成一团,厉声道:“我在和你说正事,你少嘻皮笑脸的。你倒说说小马有什么不好,剑法高超,年少有为……。”
“哎,爹。你过去可不是这么说的。”徐江鸥急了,她看得出徐桥径不是在开玩笑,她急忙叫道:“你过去一直叫他臭小子,说他不知天高地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怎么一转眼就变了?”
徐桥径叹了一口气,怨道:“还不是怪你?你既然不喜欢他,又何必把剑法传授给他?我的徐家先祖呕心沥血创出的剑法,却落在一个外人手里,你让我怎么办?”
徐江鸥眼睛一瞪,气呼呼道:“爹,我教他的时候,你也是亲眼看着的,你也没反对呀。”徐桥径恨声道:“那时候和现在不一样。如果只是二流剑法,让他学去了也无妨,反正他也翻不起大浪。可这是海天剑法,天下第一剑,让一个外人学了去,你让我怎么甘心?”
徐江鸥低了头,眼泪在眼眶里转来转去,委屈地说:“你还不是看他厉害了,又得了冷前辈一身内力,想利用人家。可人家愿去愿留,自然随人家的意思,怎么可以把女儿当筹码?”
“好了,好了。我心里乱得很,你先出去。”徐桥径见不得徐江鸥流泪,她一哭,他的心就软了,心烦意乱地道:“你走吧。”
徐桥径做好了饭菜,还特意温了一壶酒。拿到屋里,却发现马飞不在。一问,徐江鸥便叽叽喳喳道:“他说他累了,让我们先吃。”
“这怎么行?”徐桥径脸一板,道:“今日若不是他,我们又怎能死里逃生?这顿饭就是庆功宴,少了别人可以,却万万不可少了他。江鸥,你去叫他一声,务必请他前来。”
徐江鸥小鹿一样跑出去,徐桥径对石波清笑笑,亲自给马飞留了一个空位,斟了一杯酒。石波清慵懒地斜倚在椅子上,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若有所思。
过了片刻,徐江鸥一脸不悦地回来了,她的身后并没有人。“小马呢?”“他跑了。”
“啊?跑了?”徐桥径张大了嘴巴,就象大白天见了鬼。徐江鸥手一伸,递上来一张纸,道:“他留了一张纸条。这家伙,大字不认几个,还装儒作雅,写什么诗。”
纸上有字。四句话。自古英雄浪淘沙,千古留名有几人。不恋蝶眠花枝头,只愿鹰搏在长空。
这诗写得实在不怎么样,既不平仄压韵,也不工整。但石波清看了却似乎很欣赏,他一边看一边笑,笑了又看,看了又笑。徐江鸥正撅了小嘴,一咕脑的埋怨:“这小子忘恩负义,翅膀一硬,就急不可耐,要飞了。他也不想想,如果没有我教他剑法,他的翅膀能硬起来?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这么莫名其妙跑了……”一斜眼瞅见石波清的笑脸,气不打一处来,索性连他也一起怨上了。“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我们把他当朋友,他却丢下我们跑了,这值得笑吗?”
石波清慢慢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才悠然说:“我笑,是因为我发现这小子长大了。长大,总是一件可喜的事,对不对?”他的袖子很长很宽,就在收手的那一霎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袖子蹭过小马的酒杯。酒杯倒了,却听嗤的一声,桌上冒起了一缕清烟,酒水竟把木桌蚀黑了一片。
酒里有毒。徐江鸥大吃一惊,她惊慌失措地抬头,叫了一声:“爹。”这才发现徐桥径的脸黑得象雷雨天。他沙哑着声音,象是解释又象是自语:“他学了海天剑法,又不肯留在徐家,这样的人留不得啊。我不能对不起列祖列宗。”没有人回应,屋子里很静,石波清索性连眼睛也闭上了。只有桌上的残液一滴滴落下来,打在地板上,嗤嗤嗤,象是一个人轻声的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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