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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进烈马堂时间颇早,偏偏不受重用。若不是那个丑八怪无争宠之心,这八堂主的位置都未必坐得稳。这个死胖子听说除了阵术,什么也不会,可居然一下子跳到了第五把交椅,他心理顿时失衡,失落、愤怒一并涌上心头,一时什么也不管不顾了。
他谅这胖子也不敢动手。
但他错了。钱世命已拿出他的武器,咬牙切齿道:“花蝶,这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
他的武器居然是一个黑乎乎的袋子,也不知是用什么织成的,在暗黑里隐隐泛出一层淡淡的绿。
他没有出过手,事实上自从踏进肖家的大门,他就很少出手了,但不出手不等于他就不是高手。
当年遮月云钱世命在丐帮可是数一数二的好手,否则以肖云天的眼光,也不会看上他。
花蝶听到的传言,当然是假的,这世上的传言传来传去,最后都变了味。
他不知道,所以当他看见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胖子居然用一个袋子做兵器时,他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了起来。
“有趣,真是有趣啊。”他拔出了佩剑,虽然冷凋零曾经说过各堂主之间禁止械斗,可那又怎么样?他冷凋零还不是在方裂谷面前拔了剑?他这时候已经顾不得规矩了,他忽然有了兴趣,杀人的兴趣。
兴趣浓烈。
他居高临下刺出了一剑,这一剑气势凌厉,又稳又狠。他以为钱胖子会怕,就算不屁滚尿流,至少也会面无人色。
可是出乎意料,钱世命居然很静。在静中摆出了一个姿势,双膝微屈,脚尖点地,象一只即将扑出的豹子。
他居然不避锋茫。
他居然要迎刃而上。
就在两人欲发末发的一刹那,忽听一声娇喝:“住手!”
一团红色的身影忽然出现,钱世命轻叹一声,说收就收,身子滴溜溜柁螺一样一转,竟退出一丈远。
花蝶却没有办法止住自己,他从马上俯冲下来,剑气破空。
已覆水难收。
呛的一声。剑刺中。
刺中了一只手,金黄色的,泛着金属的手。
手没断,剑却断了。一断为二。
花蝶变色,道:“温堂主,你这是何苦?”
站在两人中间的,居然是一个女人。一个美得象一个梦多于象一个人的美丽女人。乌黑的柔发遮住了她的半张脸,虽然只能看见脸的一半,但已诱人魂魄,连并不好色的钱世命都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这人是谁?”连启云问。
“七堂主温水柔。她练得是金鳞龙爪手,刀枪不入,非常霸道。只是她终究是个女子,难免妇人之仁。由于她总是不肯杀人,虽武艺一流,却只坐了第七的位置。”
温水柔?
怎么这个名字又从来没听说过?
冮湖上精通金鳞龙爪手的人并不多,尤其是女人。可他却从没听说这样一个姓温的女人。
连启云摇摇头,他以为自己已经揭开了烈马堂的面纱。却不料,那只是冰山一角。
对于花蝶的质疑,温水柔置若罔闻,只是似有意似无意地用眼角往大寨中央的高楼上一眺。
几乎是本能的,所有人都忍不住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高楼上站着一个人,剑眉入鬓,冷眼望着他们。他虽是随意往那里一站,负手而立,却有一派君临天下,任尔主宰的气势。
他站得极高极远,放眼望去只不过拳头大小。但他这一眼望来,所有人都心头一寒。
花蝶后悔,他后悔得是:“糟糕,他望见我了。怎么我一拔剑,就被他望见了?!”
钱世命害怕,他害怕的是:“幸好刚才没有动手,要不然闹出事来,他还不要了我的老命?”
连启云好端端的,却忽然打了个冷颤。那人望见他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冷,好象那目光能够穿透骨肉,直钻到自己心里。
寂静。
除了那个歪着一张脸的丑八怪依然象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无动于衷。其他人都僵住了。
温水柔忽然说了句亳不相干的话,这话是说给花蝶的:“冷堂主叫你把金银税的帐目交给他。”
这话一出,花蝶才“活”了过来。他点头道:“好,好,我马上去。”一回头,冲马队嚷道:“把各自的东西清点清楚,放入库房。我去见冷堂主。”一眼瞥见牛车上的少女,又压低声音道:“把她给我放进我屋里,绳子就不必解了。”
好似他浑然忘了刚才的事,趾高气扬地抱着一个厚厚的帐本向高楼走去。
钱世命也打了个呵欠,一边摇头晃脑道:“怎么这么困?我得好好睡一觉了。”绝口不提刚才的事,摇摇晃晃地走了。
连启云却想起一件事,他问赵乱红:“烈中的帐目不是由步堂主管的吗?怎么变成冷堂主亲自过目了?”
赵乱红笑道:“步堂主前日连夜走了。雷霆计划失败,不怨他自己,却怨我们不肯出力。两家现在毕竟不是翻脸的时候,冷堂主怕雷霆一怒之下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故而让步堂主出面调和。江南与塞北相隔千里,恐怕步堂主一时是回不来了。”
只见那温水柔袅袅走到丑八怪面前,把一瓶药膏丢到丑八怪面前,道:“这是我新配的金创药,你现在自己能动了,还是自己动手吧。”
丑八怪捡起药膏,依然一言不发,象块石头。但连启云却发现在他木然的眸子深处,有什么东西融化了。
上部烈马风云:第八章嫁祸江东
她有一个梦想。
梦想里有一望无际的草原,白云一样的绵羊,河水一样奔腾的骏马,然后还有他,一个一袭白衣的英俊青年在凝望着她。
她愿执子之手,与他偕老。
其实岂止是她。天下的女子,无论汉族、藏族还是蒙古族,恐怕心里都有那么一个梦想吧。
只是额赫(蒙古古语,母亲)啊,你看不到梅朵拉姆出嫁的那一天了。她想流泪。但听到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她挺起胸,狠狠地瞪着门口那个人,眼泪一下子让仇恨烘干了。
就算泪水再多,她也绝不能在马匪面前流。
屋里来了人。
一袭胜雪傲霜的白衣,一张英俊倜傥的俊脸。
只是当这个人出现在她的眼前,梅朵拉姆心里只有恐惧和厌恶。
她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是谁。
但她至少不会天真地认为他是来救她的。
烈马堂的人,在她眼里都是魔鬼。
所以在他掏出她嘴里的麻核,假惺惺地问她:“姑娘,你没事吧?”她狠狠唾了他一口。
他以为她是傻子?看不出他的狼子贼心?
只是这个白衣人似乎很有耐心,他居然没有生气。而是很耐心地用蒙古语说:“你不要怕,我是来救你的,相信我,我没有恶意。”
梅朵拉姆一下子愣住。他的话很流利,她不是听不懂。
可正是因为听懂了,她才有些发傻。他来救自己?他怎么知道自己被魔鬼捉住了,坠入了无底的深渊?
难道是自己的祈祷被神听见了,神化身为人来救自己?
那白衣汉人的眼睛很深邃,又黑又亮,充满了智慧的光茫。仿佛有一种魔力,当他望着她的时候,不知不觉中,梅朵拉姆就相信了他。
他解开了她的绳子,给了她一套汉族男子的衣服,说:“快,把你的拉布西克(蒙古族少女的一种长袍)脱下来,换上这个。我再给你动点手脚,你就可以逃走了。”
在她逃离之前,他还做了一件事,当他的手抚上她的脸的时候,梅朵拉姆有些抗拒地颤抖了一下。
他柔声说:“不要怕。你这样子,是不可能逃出去的。我只想把你的容貌改变一下,时间不多了,抓你的坏人很快就要回来了,你不要因小失大。”
一提到花蝶,梅朵拉姆就象被毒蛇咬了一口。她宁可死,也不愿再见到那个人。
梅朵拉姆顺从地闭上了眼晴。她感觉有一双手飞快地在自己脸上涂了一些什么,其中夹杂了一些擦、抹、捏、拿等奇怪的手法。
不过,那双手很灵活,在她还没明白过来的霎间,就忽然停了下来。
“好了。”他递给她一面镜子,镜子里的容颜让她大吃了一惊。
那是谁?
那是一张完全陌生,一张男人的脸。
那张脸面容消瘦,颧骨突起,左脸颊还有一颗黑痣。这难道真是自己?梅朵拉姆忍不住想去摸,但白衣人却制止了她:“时间仓促,这面容还没定形。你逃出生天后,再过三天用清水洗去,就可以还你本来的面容。”
梅朵拉姆顿时停了手,尽管脸上很痒,而且感觉怪怪的。
但她言听计从。因为她已经认定、肯定了这白衣人是特意来拯救她的草原神。
除了神,谁可以随意改变一个人的容颜,让她变成另一个人?
白衣人可没有时间去猜她在想什么,不由分说塞给她一个令牌,道:“你拿着这个出门,若有人问起,你就说奉连堂主之令出去买一些东西。你的声音,短时间内我可没有办法改变,你尽量少说话吧。你不要怕,姑娘。你一定能够逃出去的。”
他的眸子里有鼓励的光茫。
梅朵拉栂踏出屋门的那一刻,忽然回过头来,问他:“我叫梅朵拉姆,你是谁?”
白衣人淡淡一笑,道:“石波清。”
梅朵拉姆也曾想过,她要如何从这魔鬼成群的地方逃走?
可她从没敢想过,自己居然会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出寨门。
一见那令牌,喽罗们就手忙脚乱地开了寨门。疑惑也不是没有,一个年轻的马匪低声道:“花堂主不是刚刚押了一批东西回来了吗?怎么连堂主又派人去买什么?”一个年长的则猥亵地挤挤眼,道:“这你就不懂了,连堂主买的都是一些不能让人知晓的东西,比如脂粉,女人的亵衣。这些,花堂主能代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