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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山豹子姜阳微微冷笑,已看出这庄适气度沉稳,乃是太极门名手之象。
但却不揭破。,大声道:“我可要发招啦……”眼见对方微微颔首,心知他不敢出声。更不多言,力聚掌心,“呼”地平击出去。
铁掌初出之际,仅党奇快惊人,并无其他特别之处,哪知那只肥肥厚厚的手掌,递到对方身前不及两尺之处,倏然掌心一吐,劲风急卷疾激,宛如迅雷忽发,威不可当。
加上火山豹子姜阳这时吐气开声,震人耳膜,端的神威凛凛,一派霸道刚猛气象,足以慑人心魄。
姜阳断定对方必以太极拳中“如封似闭”之式来抵御自己这一击,因此已准备好变化,打算在一招之内,可将对方击坠江心,一举震住长蛟汉龙两帮。
庄适似乎颇为惊心对方掌势之强,倏然左足向外一点,身形一疾如风车般转出去。口中蓦地大喝一声,出其不意地一掌从左胁下拍出去。
“噼啪”一声,他这一掌拍得神奇绝伦,居然及时拍在对方铁掌背面。
原来火山豹子姜阳应变极快,一见对方居然以极妙身法,闪避自己锋头,立地揉身跟踪扑去,铁掌挟着沉重风声,力击敌人腰胁。
庄适这一掌拍在他手背上,刚好将他手掌拍得横移半尺,因此姜阳的如山掌力,间不容发地从他背脊边掠过,只差一线便波及他背脊。
火山豹子姜阳由轻视而变为极度重视,心想对方这一掌力量有限,可见功力尚浅、但应变之速,身法之快,与及招数之奇,足以令人刮目相看。
他乃是武林新近崛起的怪杰,一身所学,实足以脾脱江湖,眼力也甚高明,已看出对方这一下避敌身法,乃是武当派“九宫遁形步法”,胁下突然拍出的一掌,也正是武当派“孔雀剔羽”之式。
此刻虽然十分重视对方的天份和手法,却暗笑对方万变不离其宗。
只因太极与武当,均是内家名门大派,二者极多相似之处,故此这庄适不是太极门,则定属武当派。
口口口
王坤在红船船舷上侧目而视,对大船中形势看得十分清楚,也和火山豹子姜阳一般想法,认定那庄适必属太极或武当两派之
偶然斜目一瞥,却见那姓邵和姓秦的两个老人,低声交谈,还用手势比划。
王坤聪明过人,一望而知他们乃在猜测那庄适所属的家派,以他们的造诣和眼力,何须如此困惑?不由得心中一动,暗知必定另有原因。
火山豹子姜阳厉叱一声,蓦地转到庄适正面,一式“双阳沓手”,双掌挟移山倒海的力量,凌厉撞击,这一招本甚平凡,但因姜阳脚下似进似退,另有奥妙,是以那么平凡的一招,被他使出来,直有石破天惊之势。
庄适疾然纵身跃起六尺,观战的人,大半失声惊噫,敢情那火山豹子姜阳掌力未曾发尽,定能及时移转掌锋,仰击上去。庄适身在空中,如何能够闪避?
王坤在少林寺中苦练了多年,极得心印大师钟爱,遍习少林寺七十二种绝学。
这时也禁不住为庄适担心,暗想庄适除非娴熟昆仑派“天龙图”绝艺,能够在空中施展各式各样的转身屈折的动作,今番定必不能幸免。
火山豹子姜阳果然微露喜色,双掌一抬,掌心斜向空中。狂飙冲激,啸声刺耳,可见得他这一招已尽全力。
“姜阳的动作本快,但庄适更快,就在对方掌心方向一变之际,突然在空中打个滚,“刺”地一腿弹踢到姜阳面门。
这一腿踢得又准又辣,迫得姜阳的“双阳沓手”化为“天王托塔”之式,反掌护顶托去。
庄适一腿踢在他坚如铁板的手掌上,身形飘开寻丈,然后落地。
王坤暗自喝声采,心想这真是不经一事,不长一智,敢情那驰名天下的谭家弹腿,一旦升高数尺距离,便能发挥如此妙用。庄适化用这一招,真是化腐朽为神奇。
不但王坤为之喝彩,连身在战场中的火山豹子姜阳已忍不住停住身形,道:“腿法固然佳妙,变化得更加高明,老朽这二招可没有自打——”
庄适一言不发,走回姜阳面前,就等他最后的一招。
姜阳心想这最后一招,必须追得他极度危殆,方始会露出原形。原来大凡练武之人,不论识得多少别派的武功,但到了存亡一发的关头,总会施展出本门绝艺以救命。
他环眼一眨,迅疾地扫过侧面的红船,只见那姓邵的老人神情冷漠地摇摇头。
姜阳耸耸肩,将眸凝视着对方,歇了一下,便踏中宫,走洪门,一招“力劈华山”,铁掌由上而下,猛斫过去。
王坤见他使出这一招,蓦然醒悟一事,那便是这红衣矮胖老头,连使了三招,俱是寻常招数,尽管威力极大,但变化未免不够微妙。
正因此故,三招过后,那姜阳自己是什么来历,反而没人知道。
这种情形大堪玩味,那姜阳刚才迅速将眸一瞥,莫非是请示红船主人,可否施展出本身真正的功夫么?
念头一转时,那庄适蓦然又使出武当派的“九宫遁形步法”,右足探地一旋,转开数尺,右掌使出昆仑派掌法“龙尾挥风”之式,三不管向背后拍去。
火山豹子姜阳那么功力卓绝之士,本待跟踪扑击,哪知对方兼使当今武林中两大派的绝艺,虽然力量不强,却无懈可击,迫得自动罢手,退开数步。
赛孔明石智佳一跃而出,先对庄适笑道:“你应付得很好,可退回去!”庄适应了一声,回到人丛中,登时那边爆发出欢呼声,迎接这位好汉无恙归来。
“姜师傅掌下容情,居然让徒生还,在下甚感美意。现在只要姜师傅说出拙徒武功来历,仍算姜师傅赢了……”
火山豹子姜阳此时真测不透那庄适究是何派出身,怔了一下,突然怒道:“这分明是弄诡为难老朽,老朽如今反问你一句,你可知老朽武功是何派别?”
姜阳之言,未免强词夺理,众人为之一阵哗然。姜阳环眼睁处,精光四射,怒视众人一眼。眼光所至之处,鸦雀无声。
他冷哼一声,叉腰道:“谁不服气,出来和老朽打一场,别在旁边吱吱喳喳……”
没有一个人敢应声而出,赛孔明石智佳眼珠一转,含笑道:“今晚姜师傅及贵主人等出现得太过突然,敝帮毫无准备,在下胆敢也代汉龙帮说一句,他们也没有准备和红船主人作对。而适因我等有点磨擦,是以双方的好手,除了在此之外,尚有不少留守总舵。如果姜师傅要我们心服,希望能够约期再晤,未知是否可以接纳?”
姜阳怔一下,随即冷晒一声,道:“难道以长较汉龙两帮的声威,尚且要拖延时间,请人助阵么?”
长蛟帮主江舟因真有此心,故此只好冷笑一声。汉龙帮帮主却大声道:“请朋友助拳,原本也是江湖上常事。但本帮主未有此心,姜师傅何得含血喷人……”
口口口
突然数声清冷琴音,从红船上响升起来,虽然只是数声,但音色佳绝,幽雅中暗蕴圆润之致,令人回味无穷。尤其是特别清晰,随传数十里之遥。
红船上那位华服公子,突然从座椅中站起来,脸上显出极为激动的神色,在明亮的灯光之下,所有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火山豹子姜阳见众人讶视红船,也自回眸一瞥,见到华服公子的神情,竟然连话也不说,顿足飞上红船上。
这数响琴声原是这华服公子自家所奏,这时两旁的两位老人,俱都站起身,面露讶色地瞧着那华服公子。
王坤倒在船板上,因动弹不得,只好叹口气,心想这回麻烦可大了。此琴被他们发现佳妙之处,日后想取回来,只怕得大大费一番气力……
姓邵的老人向姜阳道:“约他们明晚在石桥湾解决,咱们即速归去……”
姜阳匆匆应了一声,反身跳下大船,道:“你们既欲改期,老朽也不便欺人过甚,明晚在石桥湾见面如何?”
汉龙帮帮主许原已说过不约人助拳的话,此时立刻颔首道:“本帮主并无异议。”
长蛟帮帮主江舟不能示弱,也大声道:“明晚就在石桥湾见面,三更鼓响,便须到达——”
姜阳晒道:“还怕老朽不去么……”话声未毕,墓地抓住大船边的快艇,喝声“起”字,连人带船,还有一片水花,一直飞上红船。
众人见他如此勇武,不由得又是一阵骇然。
红船浪花起处,迅疾地向黑暗湖心滑去,不一刻工夫,只见那艘红船,‘已去得老远。
船身已看不见,只剩下船上的灯光,远远望去,宛如一颗星星,在黑暗的湖波上飘浮……
王坤抬目望着天空中明灭不定的星辰,暗自叹口大气,想道:“我这正是欲速不达,不但波不了江,只怕还有危险哩!纵然他们放我走路,但那星郎琴落在他们手中,无力夺回,也大是烦恼……啊,后天便是中秋佳节,今晚渡不了江,那就一定赶不回白水堡了……”
船身一直在震动,传来低沉的“隆隆”声,琴声偶然响几下,清幽圆润的音韵,曼妙地投人寂夜中的大江上。
王坤遏抑住心中焦虑,忖道:“每个人必须自强不息,努力奋斗。我现在陷入窘境,但如不自救,光等人家放我,这能行么?我得趁这机会,尽力休息,希望多恢复点体力,或者有机可乘也说不定——”
这么一想,便摄神定虑,暗中调息呼吸,脑中想起那一代魔君狄梦松所传的内功心法,反正此刻没事,便细细研思,并且按着内功心法,慢慢吐纳运息。
口口口
半个时辰之后,红船突然停住,却又转人一处河汉中。玉坤正闭目运转真气,觉得十分流畅舒适,连日来的疲劳,居然在这顷刻间一扫而空。
忽听有步履声走过来,他懒得睁开眼睛,仍然闭目不动。
那人停在他身边,却是那姓邵的老人,只见他手中拿着一块黑巾,俯身盖在王坤面上,一面道:“你乖乖躺着,不要张图偷看或出言——”
王坤不出一声,耳听姓邵的老者走开,又听到船舱里陆续出来六七个人,步履甚是沉重。王坤一听而知这些人虽然健壮有力,但武功却有限。
从后舱出来的六名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