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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告诉你,压根儿就不能让你知道,可是谁会想到你……你会这么做,要不是我怕你坏了三少爷的大事,怕你成为千古罪人,到现在我还不会告诉你。”
突然间,秋萍公主哭得更厉害了。
韩奎猛吸一口气,人为之平静了一下,他缓缓说道:“我知道你心里的主意,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可是,孩子,有些事不能强求,辈份不对,这档子事根本就不可能有结果,你,你实在不该……你有没有想到,眼前事一旦拆穿,连你自己在内,会害多少人。”
秋萍公主猛抬头,哭着道:“爹,我知道错了,我该死。”
砰然一声跪倒在韩奎面前。
韩奎一下子眼泪猛然夺眶,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小就爱逾性命,如今……韩奎伸手扶起了秋萍公主,流着泪道:“孩子,想开点,看开点吧,爹只你这么一个,多少年父女相依为命,爹不能没有你,你要是再这么糊涂,不如你就一刀先杀了爹。”
“爹,女儿不孝,女儿该死。”
父女俩互拥哭作一团。
突然,秋萍公主离开了韩奎,道:“爹,我跟您走,咱们现在就走。”
韩奎一惊道:“不,不行,孩子,咱们现在不能走,咱们现在走,或许可以走得脱,天涯海角,他不一定找得到咱们,但是咱们现在一走,就非连累三少爷不可。”
“咱们走,怎么会连累三少?”
“你不知道,我去找王如俊,是打着三少爷的招牌去的,刘瑾的用心我也清楚,三厂一旦有事,他一定非把差事派到三少爷头上不可。”
“那……现在不走怎么办呢?”
“不要紧,你先安心的在这儿待着,三少爷已经找项刚帮忙了,相信一两天项刚能把你要出去。”
秋萍公主想到了项刚跟刘瑾冲突的事,对这位项霸王,她是相信他有这个能力的。
这一席酒喝得差不多了,不但花三郎跟项刚都有了相当浓的酒意,就连肖嫱娇靥上,都象抹了胭脂似的,泛起了一片动人的酡红。
桌上,还有些剩酒残菜。
望了望眼前的花三郎跟项刚,道:“项爷喝了不少,该歇息了。”
项刚咧嘴一笑:“肖家姑娘跟我玩心眼儿,怎么不说你想偕檀郎归去了呢!”
肖嫱娇靥上的酒意,陡然间又浓了三分,道:“您干吗老跟我过不去嘛。”
“我?天地良心。”
花三郎道:“项爷,我们还是真该回去了。”
“嗯!你们是真该回去了。”项刚加重了语气,旋即又一点头道:“好吧,我不做罪人,放人。”
花三郎一笑偕项刚站起:“反正我的脸皮够厚,我不在乎这个。”
“是嘛,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还有什么好怕的。”
肖嫱皱眉道:“到底是喝多了,您就不能说点儿正经的。”
“想听正经的?好,老弟,放心回你那温柔乡去领略温柔滋味吧,玲珑的事有我呢,包在我身上,我要是不能还你个完完好好的玲珑,往后你就别见我的面。”
“您言重,也只有偏劳您了。”
项刚拍了拍花三郎:“走吧,我送你们小两口儿出去,肖嫱姑娘有自备的香车,用不着我派车了。”
项刚送客送出了大门,望着那辆双套马车载着一对璧人远去,项刚的脸上,缓缓浮现起一丝落寞神色……
花三郎跟肖嫱坐在马车里。
也许是因为几分酒意,肖嫱靠得花三郎很紧。
也许是因为几分酒意,花三郎居然轻舒猿臂,拥住了肖嫱的娇躯,蹄声得得,轮声辘辘。
马车微颠簸轻晃。
夜风微有寒意。
车里温暖如春。
暗香浮动,兰泽微闻。
这该是最为醉人的一刻。
马车,从肖府侧门驶入,直到花园门口,影儿成双,下马车步入水榭。
不知是肖嫱事先交代过,还是巧婢慧心,香茗两杯,红烛一枝,使这座水榭,显得既宁静又安详,还有一种令人说不出,但能清晰感觉出的动人气氛。
侍婢们退了出去,人影儿隔几对坐,望夜空玉兔,水面金钩,天上人间两明月。
四目交换,未发一言,肖嫱流露出少女特有的娇羞,还有心底里的甜蜜。
突然,花三郎心底震颤,这份震颤由心底上升,使得他忙垂目定神。
这,原本无声无息。
但是,肖嫱觉察到了,娇靥一红,螓首半挽,低低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跟你喝杯香茗,剪烛窗下,默默相对。”
花三郎吸了一口气:“我知道,我防的是自己。”
“为什么。”
“礼,理。”
“呃!”
“此时此地,我不该,也不能。”
“正人君子!”
“不敢自认,只是知道不该,不能而已。”
肖嫱又低下了头:“我知道,我说过,我能等。”
花三郎双眉轩动了一下,要说什么,可却又忍了下去。
寂静的一刹那。
肖嫱抬起了头:“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
“想玲珑?”
“不是。”
“总该有点什么?”
“说了你不一定相信,此刻脑中一片空白。”
“呃?”
花三郎道:“我知道你不会相信。”
肖嫱道:“谁说不相信了,我说了么?”
“这么说,你相信?”
“对你,我没有不相信的,但是,总该有个理由。”
“什么总该有个理由?”
“为什么现在你会脑中一片空白?”
“我也说不上理由。”
“一个人脑中总会想点什么。”
“要是知道该想点什么,脑中也就不会一片空白了。”
肖嫱凝目良久,娇靥上的神色,微微变化了一下:“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有心事脑中还会一片空白?”
“那很难说。”肖嫱道:“如果一个人心事太多,心烦缕乱之余,就会不知道该想什么好,脑中自然是一片空白。”
“没想到这方面你倒是挺有研究的。”
肖嫱淡然而笑,微一摇头道:“那倒不是,象我这么一个女儿家,自小到大,经历的事情太多,经验自然也要比别人多一点,处在这么一个环境里,实在也需要比别人多知多懂些,要不然是站不住脚的。”
“呃!你处的环境这么复杂么?”
“难道你不觉得?”
“我还真没有感觉到。”
“那是因为你进入这个环境不久,过些时日,久而久之,你就会有所感觉了,到那个时候,你也自然会想尽办法使自己站稳脚步了。”
“是这样么?”
“是这样。”
“我没想到这个环境,会这么复杂难处。”
“我刚说过,过些时日,久而久之,你就会发觉了。”
“这我就不懂了。”
肖嫱凝睇问道:“你不懂什么?”
“既是这个环境这么复杂难处,为什么还处下去,为什么还留恋不舍呢?”
肖嫱脸色一变道:“我不怕你知道,没有人对这个环境留恋不舍,但是肖家父女没有别处好去,没有别的路可走。”
花三郎沉默了一下道:“我记得听你说过,但是你并没有告诉我为什么。”
肖嫱默然未语。
花三郎道:“我无意探询……”
“不。”肖嫱娇靥上突然浮现起一片坚毅之色:“我应该告诉你了,我已经把我的心交给了你,将来有那么一天,人也是你的,对你,实在不该有所隐瞒,这么多天以来,这件事在我心里就象块瘤,我要是不告诉你,我觉得良心不安,觉得对不起你。”
花三郎忙道:“不要这么想,谁都会有些隐衷。”
肖嫱摇头道:“别人有什么隐衷,我不管,也不干我的事,但是我对你,不该有隐衷。”
花三郎本想探查肖家父女那不为人知的来历,但一旦面临着它,他却又有所犹豫,只因为他自己也是个有隐衷,有秘密的人。
他道:“不,你……”
肖嫱道:“你不用拦我,我自认做得没有错,而且我已经决定了,就绝不会再隐瞒下去。”
花三郎只好默然了。
只听肖嫱问道:“你可知道,武林中有个号称第一世家的华家?”
花三郎没想到她会突如其来的问起他自己华家,心里猛一跳道:“知道,怎么?”
“我父女武林中不能容身,改名换姓,投身三厂,跟这个第一世家的华家有关。”
花三郎怎么也没想到,肖嫱父女武林难以容身,改名换姓,投身三厂,是跟他华家有关,当即道:“呃!跟华家有什么关系?”
肖嫱似乎难以启齿,低下了头,片刻之后,才又抬起头,道:“我爹做了一件对不起华家的事。”
“这就不对了,肖老只是做了件对不起华家的事,怎么说难见容于武林。”
“你既知华家,就不会不知道,若是某一个人难见容于华家,就等于难见容于天下武林。”
这倒是不折不扣的实情。
花三郎道:“那么,肖老做了什么对不起华家的事呢?”
肖嫱道:“你可知道,华家有三位少爷?”
花三郎心里又是一跳:“知道。”
“华家三位少爷,人品一个比一个好,武功一个赛一个高,就中那位华家二少爷,性情有点风流……”
花三郎心想:她倒是颇知二哥。
“华家二少已经成了家,华二少奶奶出身大家,要文有文,要武有武,人长得又好,按说是神仙眷属,羡煞人寰,但是那位华二少风流成性,在外头结识了一个名满武林的淫邪女子‘散花天女’邬玉娇,而这个邬玉娇,有一年在巫山之上,却死在了我爹手里,我爹知道了邬玉娇跟那位华二少的关系之后,不敢多在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