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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三郎道:“要让我说,那全得力于项爷的厚爱。”
“我可不敢居功,三厂的情形你不清楚,是人才,不用人护,不是人才,就连九千岁本人都护不了,你连挫两个得力的大档头,勾万春奇绝霸道,连九千岁都把它当宝的暗器手法,竟连你的衣角都没碰着,在场的大家伙不是瞎子,你还用谁厚爱,用谁维护!”
花三郎还待再说,小青、小红已经捧着酒菜走了出来,项刚道:“别说了,老弟,留点精神喝酒吧。”
南宫玉笑吟吟地道:“花爷,谦虚是美德,可是过了份,那就变成虚伪了。”
花三郎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笑笑,没作声。
南宫玉不但是个奇女、才女,还是个很出色的主人。她的招待,不过也无不及,恰到好处,而且谈笑风生,笑语如珠,既不让你感到枯燥,也不让你感到拘束。
谈笑的话题无关三厂,无关项刚跟花三郎,都是些轻松事。
但是谈笑间,南宫玉又一次地显露了她的才华,她的胸蕴。
不知道项刚怎么想,花三郎确是暗暗心折不已。
这一席酒,直喝到更尽漏残,曙色微透,南宫玉她居然毫无倦容。
似乎,她还能谈下去,但是项刚、花三郎两都不忍,双双起身告辞,南宫玉一没多留,二也没殷勤叮嘱常来坐坐,送客送出大门。
项刚兴致高,也为惺惺相惜,邀花三郎上他那儿小睡片刻去。
花三郎却怕肖家牵肠挂肚,跟项刚分手走了。
回到了小楼上,老车把式也来了,小青、小红一脸的不高兴,小红更直嘟嚷:“可惜了这些酒菜了,填了这种人的肚子。”
南宫玉微笑问:“小红,你是指项刚,还是指花三郎?”
小红道:“两个都一样,项刚还好点儿,另一个,救了他的命,却让他卖身给了三厂,早知道当初就该让他死在街上喂狗。”
老车把式道:“姑娘,听小红、小青说,姓花的进了三厂了,还一身兼了两个总教习。”
“不错!”
“是项刚的拉拢。”
“不,出自肖铮的力荐,要是我没料错,他是有意给自己制造机会。”
小青道:“那咱们可真是救对人了。”
南宫玉道:“的确,还真没救错。”
小青、小红齐声叫:“姑娘……”
南宫玉道:“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刚从项刚那儿获得了证实,他就是那个夜闯‘内行厂’行刺刘瑾,任何人都以为已经死了的那个刺客。”
小红、小青还有老车把式都一怔。
小红急道:“真的!”
小青道:“不对,姑娘,项刚要是知道,还会这么跟他称兄道弟,更不会让他进入三厂。”
“问题是,项刚根本不知道他是。”
小红道:“可是您刚说,是从项刚那儿获得了证实。”
南宫玉笑笑道:“我把项刚刚才说的,说一遍给你们听听看。”
她把项刚的叙述,从头到尾重复了一遍,枝节居然丝毫不差。
刚听完,老车把式悚然击掌:“我懂了,那天晚上咱们救他,他是伤在‘百毒谷’的淬毒暗器之下,而今,他藉着比试,当着刘瑾跟项刚,让出身‘百毒谷’的勾万春自己毁了仗以为恶的右掌。”
“对了,老爹。”南宫玉道:“照这么看,那天晚上的刺客,不是他还有谁。”
小红道:“这么说,婢子冤枉了他。”
小青也是一脸的不安歉意:“姑娘怎么不早告诉婢子们!”
“傻丫头,当着项刚跟他的面,我能说吗?”
老车把式道:“这么看,他如今往三厂里钻……”
“自然是有深意。”
老车把式道:“姑娘,他是平步青云,一步登上天,可是三厂里上自刘瑾,下至那些鹰犬,个个一肚子的诡诈,不见得好应付啊。”
“他不会想不到,不过有机会我还是要提醒他一二。”
小青道:“这个人也是够那个的,要了勾万春的爪子,居然还当着刘瑾的面,日后要是让刘瑾明白了,不喷血气死才怪。”
小红飞快地看了南宫玉一下,然后眨眨眼道:“捉狭不足以形容他,但是他透着可爱。”
南宫玉道:“小红别跟我耍贫嘴,你这是讨打。”
小红道:“姑娘,婢子们是吃谁的向谁,您可得留神,肖铮那个女儿是个劲敌。”
南宫玉站了起来,道:“都一夜没合眼了,你们睡会儿去吧。”
小红欲言又止,因为她碰上了老车把式的眼神,答应了—声,跟小青收拾收拾桌子,下楼去了。
老车把式没动。
南宫玉道:“老爹不去歇会儿。”
老车把式看着南宫玉,没说话。
南宫玉又道:“老爹是想劝我什么?”
老车把式道:“姑娘您知道咱们是干什么来的,您受尽了委屈,找了这么个化身,为的是什么。”
南宫玉道:“我懂老爹的意思,但是老爹似乎不该对我说这种话。”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姑娘,但是我也了解,这种事一旦沾上,当局者往往是迷惑的。”
“老爹以为我沾上了么?”
“姑娘应该自问,不该问我。”
南宫玉道:“老爹放心,我不会迷惑的。”
老车把式还想说什么。
南宫玉又道:“我累了,老爹也请歇息去吧。”
老车把式迟疑了一下,答应了一下,转身下楼而去。
南宫玉站着没动,她的一双眸子里,升起了一层雾,薄薄轻纱也似的雾。
花三郎在曙色中回到了肖家。
晨间的肖府,出奇的静。
许是昨儿晚上一夜热闹,睡得迟,今儿早上也就都起晚了。
其实,起得晚的没几个,花三郎只是没看见肖铮跟卓大娘,前后院的管事跟下人们照旧还是早起来了,当然,他们怕吵了主人,干什么都是静悄悄的。
如今花三郎的身份不同,前院,前院管事恭迎,后院,后院管事恭迎,一问后院的大管事,果然,主人肖铮还没起,只因为等花三郎等到天亮,也不过是刚睡下。
没说两句话,花三郎就直奔了他所住的小楼,他也想小唾片刻。
登上小楼还没进房,就闻见了那股熟悉的香气,他以为是丫头们给他送来的洗脸水带来的。
等掀开门帘一看,他怔住了,屋里没有洗脸水,却有个人,正是身上带那股香气的人——贾玉。
贾玉躺在一张靠椅上,睡着了,身上盖条毯子,睡得相当甜。
贾玉本有冠玉似的一张脸,如今那张脸因为睡得香甜,也因为房里的暖意,更是白里透红,看上去“娇嫩”无比,爱煞人。
花三郎马上就明白了,准是贾玉应邀而来,他却被项刚叫去了“内行厂”,席散后人家还在等他,他却久去不回,人家一直等他等累了,找张靠椅来睡了,睡在他屋里,连睡都在等着他,这份情义,可算是够上加够了。
一股子歉疚油然而生,花三郎本就不忍吵醒贾玉,如今更是不忍了。
他想睡,怎好意思睡。
好朋友为了等他睡靠椅,他好意思上床去睡。
人家能等他,他就不能等人家,干脆,不睡了。
正打算坐等贾玉醒来,突然——
“阁下。”
花三郎忙回头,贾玉醒了,睁着惺忪睡眼,白里透红的脸上带着笑,正望着他。
花三郎不知是喜还是歉疚,忙道:“吵醒了你了。”
贾玉含笑坐起:“睡在你屋里,别怪我既失态又失礼。”
花三郎更不安了:“别这么说,是我不好,累你久等。”
贾玉一掀毯子想起来。
花三郎忙过去,伸手按在贾玉肩上:“别起来,多睡会儿。”
贾玉道:“我找别的地方睡去,你也睡会儿,咱们待会儿再聊。”
“干吗找别的地方睡,你上床睡,我睡靠椅。”
“你睡靠椅,我睡不着,我在这儿,你准睡得着么?”
这倒也是实情。
花三郎道:“我已了无睡意,干脆不睡了。”
“我可是宿醉未醒,还得睡会儿。”
花三郎只好收回了手。
贾玉站了起来:“睡吧,待会儿我来找你。”
他掀帘出去走了。
人走了,留下了那股不能再熟悉的香气。
花三郎只好睡了,和衣躺上了床,但却辗转反侧难成眠。
他想南宫玉,因为项刚无意中已经把他和盘托给了她,相处几个时辰,南宫玉始终谈别的,完全象个没事人儿。
她是项刚的粉红知己,没有出卖他,明知道她不会出卖他,为什么?她究竟是个干什么的。
他也想贾玉……
除了这两个人,他脑海里再也放不进别的了。
就这么想着,他原本了无睡意,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却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醒了,还没睁眼,他就觉出床前坐了个人。
忙睁眼看,没错,是有个人,贾玉,正笑吟吟地望着。
花三郎窘迫一笑,想起来。
这回贾玉伸手按住了他,贾玉的手永远是那么白、那么嫩、那么美、那么动人:“刚醒,再躺会儿。”
花三郎想起来,但是那只手没收回去,使得他不忍拂逆:“来了多久了。”
“我要说来了半天,准吓你一跳。”
敢情又让人家等了半天。
花三郎一阵歉疚忙道:“什么时候了。”
“快晌午了!”
花三郎猛然坐了起来:“哎哟,怎么睡这么久。”
“太乏了。”
“有人过来没有?”
“我来之后,肖老来过又走了。”
花三郎摇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人家没拿你当外人,你又见什么外。”
“那倒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