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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肖嫱不挣了,脸色一转阴冷。
花三郎的另一只手跟着递到,一下扣住了肖嫱的两腮。
肖嫱晤唔发声,又开始挣了。
花三郎道:“倩倩,你平静一下。”
肖嫱只唔、唔的拼命挣扎,没有说话。
花三郎沉声道:“你这算什么?”
肖嫱不听他的,仍连猛挣。
花三郎急了,厉声道:“你以为令尊愿意眼见你这样,愿意你随他而去!”
肖嫱突然哭出了声,也不再挣扎了。
花三郎缓缓地收回了两只手,道:“倩倩,不要这样!”
肖嫱悲痛地道:“阴小春害苦了我,她欺骗我了。”
“该怪她,可是,罪魁祸首是刘瑾。”
“不管怎么说,你叫我怎么活下去?”
“因为我要你活下去。”
“我不能。”
“你能,你必须活下去。”
“我不能!”
“倩倩——”
“乐倩倩已经死了!”
“倩倩——”
“你不要害我——”
“我不会害你,我永远不会害你。”
“你要是怜惜我,就让我死。”
“就因为我怜惜你,所以我不能让你死。”
“你知道我的遭遇——”
“不会有人比我更清楚。”
“你说,我还能活吗?”
“能,我要你活,我不计较。”
“你或许不计较,我又怎么能不计较。”
“倩倩,你把华剑英当成了什么人?人间贱丈夫?”
“就因为你顶天立地——”
“那就够了,华剑英要的是你的人,你的心,你出诸于孝心,也只有让我敬佩!”
“敬佩?”肖嫱悲笑:“残花败柳,供多少人泄欲,供多少人淫乐,有朝一日让人说你的妻子曾经——”
花三郎道:“说吧!倩倩,我不在乎,华家的人都能不在乎,不管世人怎么说,你还是我华剑英的妻子。”
“不,我不是!”
“倩倩!”
“我不配。”
“倩倩,你还要我怎么说?”
“什么都不要说,让我死,让我尽孝全节,今生无缘,来生——”
“来生渺茫,我不愿等。”
“可是——”
“倩倩,这罪,半由我二哥承当,你要是死了,华家又怎么让他活下去。”
“那是华家的事,这辈子,我没有福缘姓华。”
“倩倩——”
“不要再说了,我求你。”
肖嫱矮身要往下跪。
花三郎伸手拉住,激动地道:“倩倩,你要是死了,往后的日子让华剑英怎么过,重责大任在身,你从不为任何人,你也该为大明朝着想。”
肖嫱神情一震,旋即道:“你要是个因此而丧志的人,你就不配接受重责大任。”
“我不管,也顾不了那多了,人总是人,华剑英也总是血肉之躯,肉眼凡胎,我说得出,做得到,只要你死,我就带着你远离尘世,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陪你一生,老死你旁,永远不再出来,刘瑾让别人去除,大明朝让别人去救。”
肖嫱哭了:“剑英,你这是为什么,这是何苦?”
花三郎伸手握住柔荑:“倩倩,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什么都不要再说了,你要是想哭,你就哭个痛快吧!”
肖嫱猛然投入花三郎怀中,失声痛哭。
良久,良久——
肖嫱收泪住声,轻轻挪离花三郎,一双红肿的美目,投向地上的阴小春。
花三郎道:“现在你该知道,我为什么坚持让她死在你手里了吧!”
肖嫱没说话,神色渐变,目光渐变,看上去怕人。
花三郎一脚踢活了阴小春的穴道。
阴小春倏然而醒,翻身坐起,一怔:“这是什么地方,九千岁——”
花三郎冰冷道:“这儿原是乐神君的家,九千岁已经把你交由乐姑娘处置了。”
阴小春脸色一闪:“我不信,九千岁不会。”
“信不信在你了,事实上这儿确不是内行厂。”
“不,你骗我,九千岁不会,他绝舍不得,我虽然不是献身给他,可也曾经——”
“住口,我不要听你的秽言秽语。”
“我说的是实话,九千岁曾经在我身上——”
“我叫你住口。”
“叭”地一声脆响,阴小春脸上挨了一下,立即嘴唇渗血,玉颊红肿。
“你——”
“九千岁来救你了没有?”
阴小春双手抚着面颊,惊容四望,脸色渐苍白:“他,他真没有——他真这么绝情,这么狠心?”
花三郎冷笑道:“兔死狗烹,鸟尽弓藏,那位九千岁到这时候只有先顾自己了,象你这种女人,跟你那主子差不了多少,又怎值得人难舍同情?实在应该让那位华二少留这儿听听,相信他对你也就不会那么痴迷了。”
阴小春道:“你要明白,我跟华家老二的事,是我的私事——”
“的确,是私事,可惜的是,我是华家老三。”
阴小春猛为之一怔:“什么,你是——”
“华剑英,柴玉琼是我二嫂。”
“可是你不是身兼东西两厂——”
“你是个不算笨的人,想想还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么?”
阴小春脸色大变,叫道:“好哇!原来你——”
话还没说完,她已腾身而起,疾快地向屋面掠去。
她不能算不够快,换个人还看着让她跑了。
奈何,在她眼前的是华家的三少爷,华剑英,身兼东西两厂总教习的花三郎。
花三郎右掌疾探,闪电似的一把抓住了阴小春的一双玉足,硬生生把她拉了下来。
阴小春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没跑成,嘴里却不干不净:“哎哟!三少爷,你也会这一套呀——”
嘴里说着,另一只玉足已向花三郎当胸踹去。
肌肤细嫩晶莹,猩红蔻丹更动人,握在手中把玩,应是令人销魂,但是如今这只玉足,却能踹碎人五脏六腑,要了人的命去。
可惜的是,她永远不及花三郎快。
花三郎手上一扭,阴小春一个娇躯在惊呼声中转了侧,同时她那一脚也落了空,花三郎另一只手跟着探出,闪动如电已制住了她的四肢穴道,手松之后,阴小春如同一滩烂泥,丝毫也动不得了。
花三郎冷然道:“倩倩,交给你了。”
阴小春心胆欲裂,惊叫道:“求你们——”
花三郎道:“迟了,你曾经放过谁了?”
阴小春还待再说。
肖嫱一双红肿美目直欲喷火,撕裂人心的一声悲呼:“爹——”
弯腰俯身,右掌跟着插下。
阴小春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跟着“扑”地一声同时响起,同时寂然。
再看,肖嫱的一只玉手,已齐腕没入阴小春那玉峰高耸的酥胸,接着往外一扯,鲜红的热血四下狂喷,喷了肖嫱一身。
肖嫱的手里,握着热腾腾、血肉模糊的一团,还在跳动。
阴小春不动了,香消玉殒,一缕芳魂不知飘向何处。
肖嫱双手捧着那颗人心,转身跪下,再度失声痛哭……
花三郎站立一旁,也不禁为之黯然。
良久,良久,肖嫱方始为之收泪住声,扔掉那颗阴小春的人心站起来,身躯一晃,险些倒下去。
花三郎忙伸手扶住,再看肖嫱,脸色苍白,人更见憔悴,虚弱异常,忍不住暗暗一叹道:“让你节哀,即时忘掉过去的不幸,那是白说,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听我的,因为往后还有无数个日子要过。”
肖嫱低声道:“我知道,我会振作的。”
花三郎道:“家里没经收拾以前不能住人,况且只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我送你上我韩大哥那儿暂住些日子——”
肖嫱微微摇头:“不要,我还是住在家里的好,从西厂调几个人来帮忙收拾一下就行了。”
花三郎沉吟一下道:“也好,我这就找他们调人去,不过——”
“不过”什么,他没说出口。
肖嫱幽幽地道:“你放心,我既答应了你活下去,我就会为你活着。”
花三郎握着柔荑紧了紧,道:“我还要上南宫姑娘那儿拐一下去。”
肖嫱看了他一眼,但是没问什么。
花三郎又道:“‘铁血除奸会’能跟她扯上关系,我有点怀疑她的身份。”
肖嫱道:“你去吧!等西厂人到了之后,我会告诉他们怎么收拾的。”
花三郎没再说什么,又紧了紧手中的柔荑,走了。
花三郎先去了西厂,见着了阴海空陈明等人,阴海空相当兴奋,假项刚及花三郎之手,除去了足以取代三厂的劲敌,焉得不兴奋?肖嫱是花三郎的人,兴奋之余焉得不极力拉拢肖嫱,不但是马上派出了人手,而且还是亲自带着人去了。
本来是,身为上司,下属有了这种遭遇,焉能不去慰问一番。
离开了西厂,花三郎就直奔南宫玉住处。
南宫玉的住处,平常很宁静。
今天似乎显得更宁静。
没人在家。
不会,门既然没锁,就一定有人在家。
花三郎轻轻叫了两声,惊动了巧婢小红,小红象只蝴蝶似的从小楼上飞了下来,一问之下,原来是南宫玉在睡觉,那就难怪了。
主人在睡,怎好打扰?
花三郎不得不要走。
小红灵巧会做人,马上拦住了花三郎,娇靥上堆的满是甜笑:“不要紧,您又不是外人,真的走了您,姑娘醒来不骂婢子才怪!”
她连拉带扯,硬把花三郎请上了小楼。
刚上得小楼,里间传出了南宫玉娇慵的话声:“谁在外头?”
小红忙应道:“姑娘,是花爷来了。”
只听里间南宫玉轻“哦”一声,话声带着几许兴奋:“请花爷坐会儿,给花爷沏上茶,我马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