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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然一声大震,掌劲接实,朗月已经不见了。
在飞砂走石中,祁连明魔形影亦己消失。
毒龙掌踉跄站起,摹地一咬牙,奔入破寺后,亦已不。见。
逸云本想追,但耳畔已响起天心大师的微弱语声:“檀越请勿追赶,让他们走吧!”
逸云依言退回,向老和尚跪倒行礼,老和尚说道:“孩子,你的同伴等久了,叫她来吧!”
他的语音变得十分慈样,脸上泛起了阵阵轻雾,脸色红润,似已恢复精力。
逸云吃了一惊,但仍发出一声长啸,召唤站娘前来,神色惑然。
“孩子,你奇怪老衲怎会知道你有同伴,是么?”
“晚辈确是不解,敝义姐还在半里外的山嘴上哩。”
“老衲修为不敢自诩超见入圣,但两甲子修为岂是等闲?苦修参禅,六识略具,视听二识造诣甚深。可惜你不是我道中人,我无法传你六识心诀。”
正说间,姑娘已飞纵而到。
逸云忙道:“芸姐,快来参拜天心大师老前辈。”
姑娘衣衫凌落,但仍然拜倒在地。
天心大师笑道:“姑娘请起,恭喜你超越苦海,今后否极泰来。”
娘姑一怔,但不敢冒昧,拜罢闪到逸云身后,暗说:“这位高僧象是知道我的身世呢!”
天心大师脸上红光渐退,徐徐在身侧取出一只褐色木鞘,将伽蓝剑归鞘,说道:“龙吟尊者法驾一向可好?”
“家师被刚才那位朗月禅师断去双腿,目下在点苍苦修。”
“那朗月我曾在令师处见过多次,早知他居心险恶,心怀匠测;可是深信佛法无边,却反而误了令师的基业。唉!真是误人自误,险些我也毁在他的手中。”
“晚辈得恩师法渝,如果他仍然怙恶不悛,须为南海一门清理门户,并为江湖除去奸恶。”
“朗月沉迷酒色,贪很深植,已经无可挽回,势非横死不可了。老僧行将西归,此一生中,遁世隐修不沾尘缘已近一甲子。你来得正好,烦代寄语令师,老僧早归一步了。这把伽蓝剑聊以相赐。此剑虽不能削铁如泥,但不怕任何宝刃,仗之保身绰有余裕,且可避邪,百魔不侵。那伽蓝舍利珠也赠你防身,日后行道江湖必着大用。老僧逝后,请将遗蜕移入洞中,闭上洞门,则感小施主盛情矣!”
说完,脸色突变黄蜡一般,合掌低诵:“南无阿弥陀佛!悠悠此生,今从此别。我佛慈悲……”
语声渐微弱,逸云摸尔惊察,老和尚已经长逝,呼吸已止。逸云与碧芸大拜八拜,含泪将老和尚连蒲团移入洞中,靠壁放好,再拜而出,闭上了洞门,展开轻功飞奔神医叶太岳的木屋。
小木屋一切如旧,两人到时已经近三更时分。当晚两人宿于阁楼之内,一宿无语。
一早醒来,小两口仍在床上赖着,逸云将伽蓝舍利珠挂在姑娘粉颈之上,贴胸藏好,说道:“芸,这宝物可不受劈空掌劲所伤,你功力仍来登堂入室,留给你防身自卫,我便可放心了。”
姑娘甜笑着问道:“你呢?”
“我?功臻化境,已获刚柔并济无上心法,足矣够矣!”
她娇声地笑答:“谢谢你,亲亲!”
“亲亲,你这小嘴儿多甜?呵呵!”他只觉心中一荡,狂野地把她拉紧,深深一吻,许久才罢,双手却不老实起来。
姑娘也情不自禁娇喘吁吁,在他耳畔沉醉地轻唤:“亲亲,我……我……”她喘息,扭动:“饶了我,亲亲。”
逸云突然看到她裸臂上的朱红宫砂,不由心中一凛,绮念尽消,突将她抱紧,温柔地轻语:“芸,原谅我,我几乎坑了你。我们该赶回辰州了。”
姑娘只道他心中不快,突然说道:“亲亲,别生气啊,我……我……”她娇羞满面,伸手……
“你别误会,芸,听我说。目下报仇之事,我认为已不需太多的人手,反正各地暗桩已经准备停当,只消你我和黛妹三人一路,明里行走江湖,一面追踪朗月和花和尚夺回金像,一面直捣伏牛五霸的巢穴,最后放出消息,令众贼聚会太白山庄等候我们,以便一网打尽。珠姨和伯母为一路,暗中潜往伏牛左近,经常将恶贼们的行踪告诉我们,由我们出面,岂不万全?”
姑娘见他说得正经,只好静静地听他说完,“这事看去可行,但需临机应变,不能执一,我们且一试。”
“当然不能立即决定以后一切,有所遵循,比乱闯乱冲好得多。天色不早,该走了。”
他溜下床,让姑娘起身穿着,地煞夫人把碧芸的衣裙留在这儿,可是逸云的青衫已经不能再穿了。
两人洗漱毕,吃完最后一包熟肉,一同出屋,遵照神医叶太岳的遗言,放起一把无情火,直待火舌冲天,方一同上道扑奔辰州。
两人离开前后共是半月余;辰州府急坏了天魔夫人和众女。
当天申牌时分,两人上了盛兴布店阁楼。
接他俩入楼是的天魔夫人,相见之下,恍如隔世,碧芸已泣不成声。
逸云行礼告退,说道:“珠姨,小侄即返安居小筑一见黛妹,告退。”
“这半月来,黛姑娘始终不见返店,老身正急得坐立不安,目下你俩的行裹我已搬来了。”
逸云大惊问道:“什么?珠姨是说黛妹始终不曾返店么?”
“是的,大珠台事了直至如今,踪迹全无。店家也不知。其故,又不敢报官。”
“糟了!糟了!不成!我得到大珠台一定。”说走就走,如飞出店而去。
“云哥儿,且等等……”天魔夫人急唤,但逸云已经走了。姑娘急道:“我去追他。”“且慢,你妈怎不见同回?”
“怎么?妈和亡命花子在六天前已经先返,难道……难道……”她粉脸变色,浑身颤抖,似已不支。
天魔夫人抱住她叫道:“芸儿。冷静些,到内房说去,一切等云哥儿回来再议。唉!真是祸不单行。”
天色仍早,逸云形如疯狂;真奔大珠台。大珠台空山寂寂,台顶的设备一扫而空,已看不见半月前的残痕,只有野草凄凄,林风讽讽。
他踏遍了每一角落,最后找到那三具残骸。他再往上走,捏至姑娘用剑刻字之处。
“地老天荒,此恨绵绵。周如黛绝刻。”
这一行字,在他眼前愈放愈大,每一个字,都像千万枝利剑,重重地扎在他的心头。
“此恨绵绵!此恨绵绵!绝刻……绝刻……”这些语声在他耳际愈来愈响,像一阵阵巨雷狂震。
他手脚发冷,眼前发黑,豆大的冷汗滚滚由额上落下,脊梁上一道冷流直冲泥丸宫。
他突然疯狂地扑上,十指如钧,直插入树身,尽指而没。他瞪大眼,摇摇头再看,不错,正是千古神刃紫电剑所刻的遗痕,没有丝毫停顿之迹,看字态,也正是姑娘所习的颜体,一种女孩子不太喜爱的书法。
“黛,为什么?为什么?”他浑身颤抖,声嘶力竭地大叫,那大可合拖的古树,被摇得似乎要齐根而断,枝叶纷坠。
他终于感到头脑昏沉,放了手,抑天历号,以震撼九霄的嗓音拼命大叫:“黛!黛妹妹!黛妹妹!黛……”
山谷传来殷雷也似的回音:“黛妹妹!黛……”
而江汉之间,正掀起了武林风暴,正和他的震天巨吼一般,震撼着宇宙。
叫着叫着,他只觉眼前一黑,虎躯摇摇欲到,终于他倒在一个幽香阵阵的服体里,昏倒了。
不久,他悠悠醒来,原来他躺在碧芸的怀中,她倚坐在古树下,眼角泪痕未干,正无限情深地注视着他。
她见他悠悠转醒,便拭掉泪痕,幽幽一叹道:“云,希望你节哀。黛妹妹含恨而死,死因未明,至少,我们要找出她的死因,替她雪恨,莫令她含恨九泉。”
逸云衰弱地说道:“她……她为何不等我?看她所留的字迹,仍然从容挥剑,有何委屈,该对我详说明!她为何不等我?”说着说着,虎目中流下了两行清泪。
碧芸也觉寒流爬上了脊梁,脸上现出了恐怖的神色,惨然摇头道:“也许,她不能见你,也不愿见你……”
逸云坐正身子惶然问道:“为什么?”
“你已看到下面那三具残骸么?”
“哦!那是被利刃所剁碎的,与代妹妹有何关连?”
“也许……也许……云,可记得山峡中那天我受辱的景况么?即使是袒衫相陈,我也没脸见你。”
逸云一蹦而起,拉起她说道:“我们再去查查。”
尸首凌落,皮肉已腐,臭气冲天。两人找不出尸体上可认标记,连死者是谁也无法分清。仅有那穿着和所遗兵刃,证明他们是武林人物而己。
突然逸云的目光,落在树枝上,叫道:“瞧,那是什么?”他取下那小铜管摊在掌心上细看着。
姑娘看了此物,倒抽一口凉气,脱口叫道:“糟!果然不出我之所料。”她将铜管放在鼻端猛嗅。
“此话怎说?”
“这是江湖中一个小淫贼之物,内藏艾绒,掺合着最歹毒的周天返魂香,不知糟蹋了多少妇女。这淫贼姓金名章,匪号叫探花鼠,如果代妹……”
“我发誓,探花鼠如果尚在世问,我要找到他;假使这三具尸体中有他,我会诛尽所能知道的淫贼。芸姐,我们且按寻代妹的遗蜕。”逸云狂野地大吼。
一连三天,附近二三十里之一草一木,一谷一壑全被搜遍,却不见有任何尸体或者衣履的遗迹。
这三天中,逸云始终末离开青龙岭。而前来相助的人中,就没有地煞夫人,逸芸心中烦闷,也没留意此事。碧芸知道目前不可提出,免得招事情闹得更混乱。
这天酉牌左右,红日已落下西山。逸云铁青着脸,与众女踏着暮色进了北门。
他双目发射着冷电寒芒,脸色憔悴,茫然举步,内心充满了哀伤,也充满了仇根之火。
碧芸紧傍着他,走在天魔夫人之后。后面三丈之遥,是如意道婆等众女。
突然,奇香触鼻,两个村妇迎面匆匆撞到,一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