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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家伙怎肯甘休,厉叫一声奋起便追。
四周呐喊之声大起,纷纷挺兵刃向上一围。
山海之王怒啸一声,将夺来的禅杖信手平扔而出,横砸追来的两凶魂,向南便闯。
禅杖来势奇猛,平扫而至。祁连隐叟不等闲,身形一挫,从杖底越过,身剑合一猛扑山海之王后心,一面叫:“留下,小狗。”
波罗圣僧他不能躲,是他的禅杖,即使不要老命,他也得接回自己的兵刃,双手运足十二成劲,伸出一扣一带一沉,将杖抓实了。
不错,杖是抓实了,他只感到万斤潜力从杖上传到,无俦雄劲将他向后挫退五步,两臂如被电殛,气血翻涌,额上青筋不住跳动,浑身肌肉都绷紧得成了一个球。
山海之王冲到右方,迎面挡着九尾狐和两名黑衣人,三支银剑劈两截住,老狐狸尖叫:“留下了命,回去!”
山海之王哈哈一声长笑,大钩一振,先一招“游龙归海”向前一冲,再化“怒龙张鬣”向三方急张。
“铮铮铮”数声清鸣,三支剑向外一荡,三个阻路人全向两侧跟路急退。
一个倒霉鬼退得慢了些,大钩来势太猛,“噗”一声击中他的左上臂,连臂带胸几乎成了两段,肺肝外流,一声未吭扔剑便倒。
九尾狐真也了得,左足一沾地,突然向下一伏,贴地前射,银剑化成一道扇光幕,贴地反扑,“扫叶荡花”攻削山海之王的双足。
“该死,”山海之王叫,身形竟向前飞射,吸口气身躯倏升,上身急俯,大钩向下来一记“神龙掉尾”。
“嗤”一声轻响,大钩从老妖狐的顶门上掠过,把发髻打散,一根搔头和一支发针,不知飞到哪儿去了,再沉下半寸,狐狸头准完蛋。
这刹那间,山海之王已冲出重围,远出十丈外去了,突然转身站住。
背后的如黛,突用纤手抱住他的肩头,喜悦地叫:“华哥,你用沉重的大钩,使出了游龙剑法,好不容易啊!”
“这剑法不能当大用哩。”他说。
众凶魂不死心,呐喊着狂掠急迫而来。
山海之王仗钩屹立,恍若天神当关,他人生得高大,站在那儿威风凛凛,摸地大吼道:“送死的快上!太爷来者不拒。”
他最怕有人在后发射暗器伤了背上的姑娘,这时后面无人,没有后顾之忧,毫无所惧啦!
这一声大吼,象晴天突发焦雷,但吓不住不要命的人,人仍向前冲到。
一个老喇嘛到得最快,怒叫一声,视杖兜心捣到。
山海之王脸上杀机涌现,不再硬接,突然向右前一闪,身形左转,大钩手下绝情。
老喇嘛一时疏忽,没想到山海之王不再硬接,反而用神奇的身法反欺在他身后,这与先前的打法大相迳庭,他后悔已来不及了。
“噗”一声闷响,大钩击中他的背心,直将左胸打裂,骨碎肺烂,脊骨碎断,扑地便倒。
接着另一个黑衣人疾冲而上,银剑飞旋而至。
大钩再飞,“铮”一声剑化成百十段,顺手一推一钩,黑衣人的脑袋随钩而落,尸身仍向前冲。
山海之王一声长啸,身形急退,只一眨眼间,便退了十余丈,已到了一栋偏屋之前,他叫:“送死的快上……”
突然,他向上腾升,三枚灰色淡影,从他脚下擦靴而过。有人在屋中隐伏,向他发射暗器。暗器去势虽快,但他认得,那是左右二曲的歹毒暗器,沾有阴蜮血的奇形飞电钻。
他不再恋战,人一上屋顶,向寨外如飞而去,三两闪间,便失去了形影。
三枚飞电钻仍向前飞射,左右二曲也从门中急掠而出。
最先迫近的是波罗圣僧和祁连隐叟,飞电钻从他们的胁下擦过,穿透胁衣,半分之差,便要了他们的老命。
后面追来的人,却没有那么幸运,“叭哒哒”声中,倒了两个黑衣人和一名喇嘛。
山海之王出了寨,挟着大钩向南面峰头飞射,要会合老花子。
正抵山腰,突见前面林旁有人向里一闪,他以为是铁爪神魔,一声不吭闪电似的前扑,沉喝道:“留下!汤老狗!”
那黑影吃了一惊,赶忙向地下一伏,脱手打出三枚枣核镖,窜入林中去了。
山海之王一声冷笑,跟踪追人。前面来的暗器他不在乎,如不是特殊的歹毒暗器,根本近身不得,枣核镖到了他身前三尺,便向后倒飞。
黑影身手差劲,怎逃得了?临危拼命,他只好拼死,人末站起便撤下了单刀,突然站起攻出一招“翻身扑虎”。
山海之王理也不理他,伸手抓。“噗”一声,单手砍中他的左小臂,刀断掉余尺刀尖,大手已抓住了黑影的右肩,向怀里一带,沉声道:“汤馆主在哪里?说!”
黑影浑身发软,抖颤着叫:“好汉,在下不知……”
“你说不说?说了饶你。”
“小可在两天前逃出喇嘛僧之手,一直就在这儿躲藏……”
“见鬼!你敢拖延?”他用了一分劲。
黑影鬼叫连天,急急地说:“小可确是前天逃出的,只是不久之前,馆主从这儿向东走了,可能是到洛阳。”
“你说谎!”
“不!不!小可如有虚言,天打雷劈。”
“他身上可藏有玉麟?”
“小可不知。”
“你还是说了的好,小心我好好治你。”
“我说,我说。月前馆主确带了一具玉麟从洛阳回来,放在神案上,后又到洛阳跑了一趟,是否找到则不知其详,小可仅知道这么多,好汉再迫,那是迫小可说谎,尚请明鉴。”
“好,我相信你一次,快滚!”
山海之王将人扔了,向山头急射。他这次小心了,利用树掩住形迹,不走林梢以免受到暗算,因为这一带可能处处隐伏有人。
一阵飞赶,将近与老花子分手之处,便听到了呼喝之声。他耳力超人,三里之内,可听出常人走动之声,呼喝之声逃不过他的神耳。
他心中一凛,身形加快。
他到得正是时候,在朗月禅师一脚将老花子翻转之时,他已鬼魅似的到了五丈外。事急矣,他不得不冒险,光华一闪,伏鳌剑出鞘,急进两丈,脱手飞剑。
朗月和尚手指刚出,光华倏现,他怔了一怔,不由扭头一看。
同一瞬间,蛇姆惊叫一声,打开了蛇囊。这道光华她不陌生,只觉心往下沉。
朗月看清了光华,心中一凛,剑他认得,但却末想到会是神剑伽蓝出现,还以为这人拾得师侄的神剑,脱手向他掷来呢。
他舍了老花子,向侧一闪,大喝一声,禅杖斜拨光华,满以为轻轻一拨,伏鳌剑便是他的了。
“嗤”一声响,他只觉手中一转,近尺杖尾无力地下坠,光华一转,射他的胸膛。
他大惊失色,这不是“掷”,而是武林罕见的以气御剑术,这一代只有神剑伽蓝会,还没听说有其他具有此种至高无上绝学的人。
总算他这三年多以来,没有浪费时间,练功极勤,比往昔高明多了。剑折向射来,他向右急窜,连闪三株合抱大树,远出五丈外,脱出神剑的追袭。也幸得有大树替他挡灾,剑贯树而过,自然不能太快,让他千钧一发中逃掉一命。
山海之王志在救人,收剑到了老花子身边,右手大钩,左手伏鳌剑发出阵阵熠熠光华,不住闪缩,吞吐不定。
四周,沙沙之声隐隐传来,同时响起了蛇姆急促的惊叫,并用一具竹哨吹得呜呜直响。
她的毒蛇不但不敢向前走,反而惊悸地向后退。山海之王身上有金蟾丹黄,任何未成道的毒蛇,根本不敢接近,走得慢还会被丹黄薰死。金蟾丹能击碎它的克星巴蛇珠,可见这些只有百来年道行的毒蛇,怎敢近身送命?
蛇姆一见毒蛇无用,惊得老脸变青,赶忙发讯收蛇,俏俏地溜了。明斗不成,她见机溜到林中深处,偷看这可以惊蛇,会以气驭剑术的人是谁。她聪明,鸡蛋碰石头的事,绝不干,在太白山庄如此,今晚也不例外。
朗月禅师惊疑初定,站在五丈外举目向这注视。
在隐隐光华中,山海之王的剑上,须眉毕现,光虽不强,但在高手眼中,可一目了然。
脸型入目,他大吃一惊,只觉毛骨悚然,汗毛直竖。他这一生中,没见过鬼魂,也不怕鬼;但这个鬼却令他心中发毛,冰流从脊梁上升起,直透天灵盖。
“你……你是谁?”
山海之王凝视着他,没做声。
“你……你是人是……是鬼?”和尚又问。山海之王目光落在挣扎而起的老花子身上,没答他。
“你……到底是人是鬼?”朗月禅师的声音发抖了。
老花子缓缓站稳,向山海之王说:“老弟,谢谢你,花子是两世为人,晚来刹那我算完了,你可认得这和尚么?”
山海之王扫了朗月禅师一眼,摇头道:“陌生得紧。”又向和尚叫:“喂!贼和尚,你怎么语无伦次,人鬼不分?”
老花子长吁一口气,说:“老弟,那是你的师叔。”
“甚么?他是我的师叔?”
“半点不假,他就是朗月禅师。”
他两人在对话,朗月禅师愈听愈冒火,华逸云火海自投,他曾亲眼看见,怎么又钻出一个师侄来了?
但他也心中发毛,这人的长象太象华逸云了,如果真是他,以刚才的景况看来,自己仍无胜他的机会,只消他有神剑在手,这一辈子也没有希望。
同时他心中也泛起了疑云,这家伙如果真是华逸云,为何竟不认识自己是朗月,用得着老花子引见?恐怕是另一个师弟的门人哩!
他心中一壮,沉声道:“臭花子,他是谁的门人?是鹰翔岛主的……”
老花子呵阿一笑,打断他的话,说:“和尚,你看他象谁?”
“废话!我在问你。”
“你真不知呢,抑或假装不知?是不信么?”
“臭花子,你在找死,快说,”
“别慌,他就是神剑伽蓝华逸去,活生生的人,我敢保证他不是鬼。”
山海之王已在老花子口中,已听到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