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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双雄相遇,有如两虎相斗,必有一伤。”
“你说对啦,”
“咱们拼了多少硬招?”
“五十二招。”祁连隐叟朗声说,他的记性大佳。
'奇'“还能拼多少招?老阴贼。”
'书'“一个时辰中,拼你千招当无困难,秃驴。”
'网'“你支持得了?”
“老夫有久斗的经验,可支持一昼夜。哼!只怕在半个时辰后,你的同伴死光了,你也只能活半个时辰了。”
“你话说得太早,未免太小觑了……”
和尚话未完,祁连隐叟急进三步,一剑点出说:“快了,不早了。”剑“嗡”一声,化为七道淡淡乌芒。
和尚向右稍移,一杖斜挥,说:“咱们谁也占不了便宜。”双刃相触,“叮”一声各飘三步。
“你死定了。”祁连隐叟冷然发话。
“也许是你死。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咱们将两败俱伤。”
“伤的是你。”
“你的手下最少也将死掉八成。”
“最多三成。你的人已死剩一半了,快了!”
“咱们双雄相遇,没有挽回的余地么?”和尚口气软了。
“有是有,只怕你不肯。”
“说说看。”
“把玉凛丹交出,咱们哈哈一笑而散,各奔前程。”
“呸!如果佛爷得到了玉凛丹,还在这儿胡缠?你这老阴贼老昏了。”
“什么?你真没得到?”祁连隐叟垂下剑问。
“呸,你道佛爷是死人?会傻得在这儿耽上三天?”
“鬼才信你的话。”祁连隐叟重新举剑。
“信不信由你,却让铁爪神鹰老匹夫笑咱们是蠢材。你敢不敢找他,搜搜他身上有否此物!”
“废话!”
“绝不废话,如果他身上没有,咱们再拼不迟。”
祁连隐叟退后三步,略一沉吟,说:“好!老夫试试。”
他发出一声厉啸,啸完大喝道:“合围!候命动手。”
黑影连闪,撤出广场,在四周凝神戒备。
铁爪神鹰的十一个人,只剩下五个了,他仍在猛攻一名老喇嘛,依然凶猛万分,铁爪上下纷飞,罡风刺耳。
波罗圣僧也发出一声沉喝,叫道:“住手!撤!”
三十余个喇嘛,只剩下十七人,十四人撤向石阶下;有三名无法脱身,仍和铁爪神鹰的同伴死拼。
“大家住手!”祁连隐叟发出一声震天大吼。
“当”一声暴响,铁爪神鹰与老喇嘛急攻一招,以进为退,借兵刃相触之力飘身后撤。
铁爪神鹰率同伴向左侧廊下退,那儿站着弱水神龙骆啸天和两名黑衣人。
“退回去,此路不通。”弱水神龙叫。
同一瞬间,喇嘛们将近石阶,石阶上站着九尾狐和五丁神吏,还有两名黑衣人。
“退回广场,此路不通。”五丁神叟冷然叫。
一名老喇嘛走在最先。拖杖奔出怒叫道:“让开!”
五丁神里支拐冷笑,举手轻摇道:“老夫说过,此路不通。”
老喇嘛已接近至八尺内,伸左手虚拨,说:“佛爷说过,让开。”
“回去!”五丁神叟挥手叫。
两人身形皆左肩在前,身躯半转,双掌同向右拨,相距只有八尺,手伸长中间仅有尺余空隙。
老喇嘛的手掌涨大一倍,其色殷红。
五丁神叟的手掌枯瘦而修长,象只鸟爪。
“蓬”一声暴响,内劲接实,罡风倏发,硬拼了一掌。
两人身形同时向左带转,脚下有石裂声发出,同退一步也在同一瞬间将右手的兵刃扫出。
“当”一声暴响,禅杖与盘龙拐中途相接,两人同时向右飘退。老喇嘛退了一丈二,五丁神空只退了三步。
五丁神里神力惊人,故号称“五丁”,自命可媲美五丁大力士,这一拐道何止千斤?竟然末能将禅杖震飞,他自己也退了三步,心中暗凛。
“谁都不许走,听老夫的吩咐。”祁连隐叟大声呼叫。
三方面的人都站住了,不再缠夹不清。
四周火把早就熄灭了,大地漆黑,仅大厅和各处破房中,有微弱的灯光不住摇曳。
广场中,散布着数十具断足的尸体,夜风飘起血腥,向各处荡漾,令人嗅之心头发恶。
祁连隐叟直到人群静止,声息俱无之后,方举步向正在趁机会调息的铁爪神鹰走去。
铁爪神鹰心中一凛,悚然而惊,他对这些宇内怪物的性格,知之甚详;他们喜怒无常,阴险自私,一言一动皆如异常人,令人难测;心悦时,死敌也是好友,不高兴时,六亲不认亦非异事。
看祁连隐叟脸色阴沉,步履稳实,不知他又变什么花样?不小心防备才是傻子。
铁爪神鹰一面运功护身,一面说:“前辈怎不毙了这些秃驴?纵虎归山,后患无穷。”
祁连隐叟淡淡一笑,说:“老夫有几句话问你……”突然转首叫:“站住!和尚,没叫你来就不许接近。”
原来波罗圣僧正拖着降龙杖,施施然而来,闻声并未止步,喳喳狞笑道:“三方面对证,少不了佛爷一份。”
“站在丈外,不许乱插嘴。”
“佛爷不听任何人呼喝,老阴魔别大呼小叫。”
“你想怎样?哼!”
“老阴魔,少哼哼哈哈,佛爷并不真怕你。”
“你放明白些,少吹大气。”
“哼?佛爷不怕你人多,你我功力相当,要不是为了玉麟丹,佛爷可以先退出这儿,尔后再找你算帐;凭你们这些人,要阻佛爷,那像是做梦。”
“秃驴,你闯闯看?”
“任何时候皆可闯出,别替我耽心。”波罗圣僧语音饱含傲意,在丈外站住了。
这确是实情,真要拦住他的话,不但代价太大,成功的机会也太少了。
祁连隐叟不再咄咄迫人,转向铁爪神鹰说:“汤馆主,玉麟丹现在何处?”
铁爪神鹰心下大定,说:“晚辈在离馆之时,放置在大厅神案之上。”
波罗圣僧发出一阵狂笑,笑完说:“神案上确有一具玉麟,姓汤的,那就是玉麟丹?”
“哼!谁不知玉麟腹中藏有玉麟丹?”
“你为何不吞服练功?”
“没有宝刃,不能取丹。”
波罗圣僧又是一阵狂笑。祁连隐吏不悦地叫:“不许笑!闭口!”
波罗圣僧止住笑,冷冷地说:“我拿来你们瞧瞧,看是否要宝刀。”他向一名喇嘛叫:“布诺,取玉麟来。”
楼上隐伏着的山海之王,心几乎要跳出口腔来了,浑身一震,准备跃下。
背上的如带,突在他耳畔说:“华哥,不可上当,如果是真的玉麟,碱秃驴不会那么大方。”
山海之王果然听话,忍住了。
下面,一个中年喇嘛大踏步上阶,九尾狐和五丁神叟向旁让开,任由喇嘛过去。
不久,中年喇嘛急步出厅,直趋波罗圣僧身边,躬身奉上一具白色礼物,默然退去。
波罗活佛左手一伸,掌心中果有一具掌大玉麟,他说:“汤馆主,可是这具?”
铁爪神鹰不得不点点头,说:“汤某在洛阳所得之物,就是这具玉麟。”
波罗圣僧哈哈狂笑道:“这是郡王府内堂总管的纸镇,一文不值。”他将玉麟向祁连隐叟一扬,说:“老阴贼,拿去看看。”
声出手扬,玉麟悠然飞出。祁连隐叟伸手一抄,在掌心一摊,玉麟竟然分为两片。他厉声叫:“秃驴,你已剖开了?”
“不错,是我剖开了。”
“丹你已取走了?”
“老阴贼,你先看看内中可否藏物,再鬼叫不迟。”
祁连隐里仔细一看,玉麟被利刃从脊上剖开,腹中无一孔隙,蚂蚁也藏不了,哪还能藏丹?
他向铁爪神鹰阴阴一笑,将两片玉麟抛过,说:“阁下,这里面无法藏物,是赝品。”
“晚辈只得来此物,不知是否赝品。”
“哦:刚才你说没有宝刃剖开,这是极平常的白玉,你这老江湖竟会不辨玉石?”
“晚辈未及细察,仅风闻须宝刃方能剖开,故未试过。”
“你认为老夫会信任你么?”祁连隐叟语气微愠而阴冷。
“前辈不信,那也是无法之事。”铁爪神鹰态度渐硬。
“玉麟定然在你身上。”波罗圣僧接口。
铁爪神鹰哼了一声,冷笑道:“两位都是为玉麟丹而来,可惜全都枉费心机。”
“胡说!”祁连隐叟冷叱,又道:“老夫乃是追人而来,恰巧赶上此事。物择其主,有福者得之,无福者祸延子孙;老夫不敢说是有福之人,但要定了。给我,我替你宰了那些秃驴。”
“可惜汤某并无此物。”
“你否认?”
“事实如此,河南府高人太多,已不知落在谁手。”
“你敢让老夫搜上一搜?来。”
铁爪神鹰脸色一变,怒叫道:“什么?你竟说要搜汤某之身?”
“正是此意。”祁连隐叟一字一吐地说,又冷又硬。
“笑话:汤某不是无名小卒,在武林声名显赫,岂是让人搜身的人?哈哈,尊驾未免欺人太甚了。”
“哼!你敢在老夫面前无礼?”
铁爪神鹰忍无可忍,徐徐举爪,沉声说:“姓宫的,你敢与汤某一决生死么?冲你这些狂妄的话,汤某该取你的性命。你乃是一代宗师,在祁连雄据一方,不是欺世盗名之人,敢斗汤某的铁爪么?”
祁连隐叟喳喳阴笑,黑剑徐举说:“老夫接受你的挑战。”
阴神饶光汉一闪而出,叫道:“有事弟子服其劳。师父,请让弟子出手惩戒这狂徒。”叫声中,人已扑近。
铁爪神鹰大吼道:“滚回去!你懂不懂规矩?祁连竟有你这种无礼门人,怎样调教出来的?怪,天下间门派极多,倒没见过你这种目无师长的门人。”
“退回去!”祁连隐里脸色微红,沉声呼喝。
阴神也知自己理屈,他不该在师父接受挑战之后,未得师父允许便擅自冲出的,便汕汕然退回原位。
两人各自行功,逐渐迫近。
双方的人,纷纷向后撤出五丈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