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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欲一剑快攻,刺入对方右胸下,突觉胁臂一麻,剑刚伸出,尽身力道尽失。
浪里蛇临危拼命,身形左闪,短技全力一拂,斜摊刺来的长剑,岂知一推之下,长剑竟然被他推跌五尺外,姑娘前冲的身躯,仍向他扑到。
他不知所以,只道姑娘要赤手擒他,手肘一起,“噗”一声撞中姑娘右肘,姑娘应肘便倒。
浪里蛇本来惊出一身惊汗,这时反而楞住了,当他神智一清时,大喜过望,虽听到阴司恶煞的撤退啸声,仍狂喜地伸手去抓地下的俏妞儿。
霸海风云(第二部)九
浪里蛇贪心一起,惹下了杀身之祸,不顾阴司恶煞的撤走啸声,伸手去抓姑娘的腰中銮带。
神剑蔡敬恒刚转向这儿,突见孙女儿仰倒地上,浪里蛇正向她伸手,焉不惊得顶门飞走了三魂?他一声厉吼,挺剑向前飞扑,要抢救孙女儿,像头疯虎。
岂知冲不了十来步,恰好经过毒婆婆泄出毒烟之处,只觉头一晕,“砰”一声向前扑倒,要不是剑在前射出,几乎伏剑自毙。
老花子也看到眼前景况,怒叫一声向林中一抄,想先截贼人退路,他不敢冲过草坪。
浪里蛇的手,刚沾姑娘銮带,还来不及抓到手中,突然“嗯”了一声,跌倒在姑娘身上。
姑娘浑身麻木,灵智尚在,突被一个大男人压在身上,只感到羞愤交加,急得几乎晕倒,想爬起,却又无法动弹,手足已不是她自己的了,想叫也叫不出大的声音了。
在羞急中,她清晰地看到,贼人脑袋贯了一根三尺长树枝,粗如儿臂,左耳入右耳出,耳轮早已不见了,偌大的树枝插入脑袋,耳轮早已飞掉啦,树枝一半在左一半在右,血迹惊心动魄,她认得,那是山海之王用来做兵刃的树枝,一点不错。
贼脑袋搁在她右胁下,有血的一段树枝,恰好搁在她的肘弯,两人横躺成一个大十字,真绝。
山海之王飞棍将碱人击毙,大踏步走近神剑蔡敬恒,皱着眉,冷笑道:“老家伙,爬起来,你的孙女儿没死,紧什么?咦!这老鬼婆放了毒烟,这老不死该死!”
他猛嗅几次,不知是何种奇毒,一把抓起蔡敬恒,说:“错怪你了,不知我能否救你。”
这时老花子已从林中掠出,山海之王叫:“老丈,看看那小丫头有啥毛病?不会死吧?”
老花子将贼人尸体抓起扔开,姑娘用蚊鸣也似的声音说:“花子伯伯,我……我不行了,我爷爷……”
老花子扶起她,看了她死灰的脸色,惊叫道:“糟,你也是中毒。小老弟,快来,也许你能救她。”
山海之王探囊取出两包药散,把蔡敬恒放下,倒一包入他口中,取过胁下水囊灌他两口。再去救姑娘。他一面倒水入她口中,一面说:“你还能说话,不知是何种毒药,能否救你们,看你们的造化。”
姑娘一直盯视着他。目不稍瞬。他一接触她那神秘的目光,只觉一阵昏眩,手也开始抖动,急急地甩动脑袋,水流了姑娘一头一脸,他烦躁地叫:“别用那种眼光瞪我,别……”
“噗”一声水壶从他手中落下,他恢然站起,以手猛烈地拭抹脸面,跟鲍着后退。
老花子抓起水壶,关心地急问:“老弟,你……你怎么了?”
这时,蔡敬恒已经翻身坐起,茫然地看着后退的山海之王。山海之王情绪逐渐稳定,仍用手蒙面,说:“没什么,我怕她的眼光。”
“为什么?老弟。”老花子站起问。
“不为什么,我似乎曾经见过这种眼光,便感到烦躁和昏眩,甚至有迷乱之感,怪事,”
老花子大踏步走近,扣住他的手臂,沉声道:“你说过,你不知道你的身世,不知三年前的事。老弟,想想看,也许你会想起了些什么。”
山海之王摇头苦笑,说:“没有用,脑中太过混乱,刚才的迷乱已经消逝了。”
老花子向地下的姑娘叫:“婉丫头,站起来,帮助他,用刚才的眼光瞪住他,也许你能助他恢复记忆。”
“花子伯伯,我站不起来,胁下和……仍有麻痹的感觉,也许是有暗器在内。爷爷,请抚我起来好么?婉儿愿帮助他。”
山海之王手一探,将老花子震开,叫道:“不!我不要任何人帮助。小丫头定是中了老鬼婆的毒针,可用内力或磁石吸出。老丈,我们走,他们该到了。”说完,大踏步转身走了。
老花于转向神剑蔡敬桓说:“敬恒兄,等会儿最好不要直接向山海老弟递剑,不然解围赠药之情义,将付流水。老花子虽深知山海之王老弟的为人,但有时碰上他迷乱,亦无法可施,再见了。”
“邝老哥,他真的不知自己身世?”
“是的,早些天他方从仙海进入中原,对自己的事茫然无知,自认是野人,山海之王的封号,就是山海的人叫出来的,仙海海心山的仙海人居,就是他赶跑的。我得走了,珍重!”说完,一闪而逝。
“这是个怪人,功力深不可测。”蔡敬恒摇头浩叹,向孙女儿走去。
小姑娘侧身坐起,说:“爷爷,我们是否立即撤回?是否真和山海之王……”
“撤回那是无可避免之事。”
“他功力奇高,要是向我们下手……”
“傻丫头,不可以离开他远些么?这人目秀神清,鼻正颊嫩,如果整发剃须,定是个英俊的年青人,怎会是野人?真怪!”
且搁下这面的事。天璇子一行人,终于闯过重重危机,出了密林,越过无常岭,降下石龙谷的干涸河床。
老道们伤亡近半,派来接应的人,几乎全葬送在无常岭,大援已失,不由他们不胆战心惊。
降下河床,满以为此行险阻当解除大半,对方在无常岭死伤惨重,该不会再来啦,可是前面不见接应的人,后面传信的人也踪迹不见,看来他们已被遗忘在这危险旅送中了。除了呵送他们的鬼神外,没有可资援手的人了。
摇光子和崆峒气罡老道走在最先,刚通过河床,山轿也刚到了河床中间。
“哈哈哈哈……”,一阵震天狂笑,在上游石丛中飞起,令人闻之心血下沉,汗毛直竖。
“亮阵!”天璇子亮剑沉喝。
灰影连闪,路旁丛草中,飞出两条人影,以迅捷的身法,猛扑山轿,寒芒闪缩,向两侧挥扫。
左侧是天权子和崆峒气极道人,一声怒叱,长剑暴起千朵白莲,迎着灰影攻去。
“铮铮!”四剑相错,两老道果然名不虚传。
“哎……呀……”,两声令人心弦绷紧的惨叫,从灰影口中发出。两老道一招伤敌,剑契入灰影左右胸,转腕顺势一跳,两灰影越轿顶,远出三丈外,奇Qīsūu。сom书“扑通通”水花飞溅,落入潭水过流之中,瞬即不见。
山轿停下了,死尸和伤者放下了,剑撤出了,二十余名高手列阵了;他们神色肃穆,准备接受行将来到的惨烈撕杀,将命运交到剑上,将生死置之度外。他们知道,这一次的激斗,像是一次孤注一掷的豪赌,赌注是自己的血肉和生命,该到揭底牌的时候了。
枭似的狂笑未绝,正北河床上游,突然响起清越的玉简声,接着传来宏亮的朗喝和禅唱:“无量寿佛!”
“南无阿弥陀佛!”
本已陷人绝望境地的二十余名道俗。突然精神一振,雄心再起,生机转旺。天璇子哈哈一笑,豪气飞扬地说:“快,清斗场。掌门仙驾与少林的道友来了。”
人影疾闪,剑气飞腾,附近的草木和石块,立即折偃和飞走。
同一时间,左前后三方,现出许多奇形怪状的老少男女,三方面合围。
前面,是蓝衫隐士为首,人数稍少,金旗令主站在左首,右首是苍龙二老,后面是六名精怪一般的高年男女。他们人数虽少,却是实力极强而可畏的一群。
左方占主河谷的人最多,为首的正是黑道盟主,桐柏山山主摄魂鹰君太叔权,阴司恶煞夫妇,老龙神鲍怀仁,左右二曲,还有天聋矮叟……一大群,其他十余名男女,全是三山五岳的巨孽强豪,皆算得一流高手,无一弱者,这些人中,有一个体态丰盈,美丽照人,穿了一身徘色劲装,令人见了心动神摇的少妇,特别引人注目。这女人年纪像是二十来岁,实际上不止这么多,在江湖中,算起来名头也不小,提起了缥缈春鸿太叔霓裳,凡是江湖朋友,大多耳熟,可是真正见到她的人不太多。
太叔权本人绝非好色之徒,但在他创丛之初,行脚天下,在刀山剑海中拼生死,在鬼蜮江湖里浮沉,偶或失意或心情苦闷之时,好不了有生理需要的调剂。有一年,他浪迹福建建宁府,邂逅了一位建宁府名武师的爱女。那时,太叔权还未正式挤身黑暗,也怀有满腔热血,在江湖行侠仗义,干些劫富济贫的勾当,人也年青,脸蛋也没有现在可怕。两入一见钟情,情根深种,双双坠入爱河,便在老武师的主持下,两人完成婚礼。
一住三年,小俩口十分思爱,鹣鹣鲽鲽羡煞了不少人,这是他俩一生中最辉煌灿烂,最值得怀念回忆的三年。
可是好景不长,世间不如意事十有八九,欢乐短暂,怨恨却久长。当太叔权返回湖广定省亲友途中,途经建昌府,打抱不平痛惩了建昌一霸周一豪,引起了弥天大祸。到了南昌府,立即受到江西白道群雄的围攻,身中十二剑,肋背镖箭不下十枚,浑身浴血,眼看要被剁成肉泥之际,天不绝人,来了一个凶魔救星。这人就是他后来的师父,天日山荡魄天魔田炫。
荡魄天魔为了尝杀而心狠手辣,一生行事全凭当时的喜恶而定,杀起人来人性泯灭,但碰上他高兴时却是一个血性男儿,他眼看二三十个英雄豪杰,竟围攻一个垂死的少年人,一时火起,大开杀戒,在他那古怪的摄魂剑下,宰掉了三分之二,救了太叔权,带他回天日山,收他做唯一的传人。
从此,太叔权整个人变了,变得阴沉险恶,心狠手辣,人性渐渐泯灭。
三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