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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如山摇头道:“公子爷,我倒是一无牵挂,万一你有了三长两短,在主人那儿,我有何面目。”
叶若虹哈哈一声长笑,不等他说完,身形似箭,向山下盆地中射去。
“公子爷,你……你……”葛如山大惊失色,大叫着追踪而下。
两人走后不久,先前立脚处出现了野人雄伟的身影,凝视着将抵盆地的两身形,身形倏动,追踪而下。
叶若虹不知天高地厚,不顾一切闯下谷中盆地,前行不到二五里,便深悔自己冒失了。
是的,太过冒失了!正走间,十余丈外一个怪石峥嵘的小坳后,传出了重甲曳地的沉重奇响令人闻之心中抨然,准是有行动迅捷,而身躯庞大的怪物将要现身了。
“公子爷,小心了,拔剑,”葛如山急叫。
剑一出鞘,两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巨石后,现出一个身长一丈,其色青黑,形如蝎子的巨大怪物。
“天蝎!”叶若虹惊叫。
“公于快退!”葛如山挡在他的身前,横起铜人逐步后退。
天蝎看去沉重,但十分灵活,八只铁爪举动迅疾,高举一双斗大巨螯,一闪即至,一双绿芒闪烁的小眼珠,阴森可怖之极。
平常的蝎,只有十三节,这奇形天蝎有十八节,蝎尾不向上举而拖曳在后,尾端竟有三只蓝黑色巨钩,发出蓝黑色的慑人闪光。
它那一双斗大巨螯,伸开两旁全长丈二有余,疾冲而至,猛袭葛如山。
“畜生该死!”葛如山大吼,独脚铜人快逾闪电,“砰”一声巨响,击中天蝎左螯。
巨螯稍一震动,葛如山却被震得飞退八尺外,手臂痛麻,虎口几被震裂。
天蝎“嗤”一声喷出一口气,八足齐动,巨螯又到。
葛如山这次不敢硬砸,退已无及,忙向上纵起两丈,想用铜人攻袭天蝎背部。
蝎背乃是最致命之处,全凭尾钩保护,天蝎通灵,岂会上当?它那巨尾并不向上举起,并非不需保护,而是必有所恃。
葛如山将向下疾降,蝎尾突举,闪电似的迎着身形扔到,每一只大钩均粗如儿臂,可任意转向,一闪便至。
“不好!”葛如山大叫,半空中一扭身,铜人向右急砸,“啪”一声暴响,击中一只巨钩,身形左飞两丈。
好险,钩尖射出一道黑蓝色毒水箭,几乎喷中他的右胯骨,沾着一点岂有命在?
也幸得叶若虹一声暴吼,奋勇抢上,“挣”一声火花飞溅,砍中天蝎的左螯,蝎螯丝毫末损,长剑却卷了刃口,人也被震飞丈外。
两人的力道不小,天蝎大概知道这两口美食不易摄取,突然身躯一转,尾部贴地扫向叶若虹。
叶若虹身形未稳,尾钩已到,他想躲,可是已无力运劲,百忙中临危自救,推剑掩住身侧。
葛如山落地,踉跄站稳,见状心胆俱裂,大吼一声,闪电似扑上,拼命向蝎尾中砸去。
“铮!”“啪!”两声暴响,尾钩击中剑身,将叶若虹连人带剑,震飞两丈外,一滴毒汁射中腰中百宝囊,囊碎衣裂,向胯内渗入。
铜人击在蝎尾上,如中精钢,似触败革;火花飞溅中,一道奇大的反震力,将葛如山震倒,虎口血如泉涌,铜人连翻十余个筋斗,直飞出五丈外去了。
天蝎一声未响,猛地旋身,巨螯分张,分向两人钳去,快极,
两人已浑身脱力,叶若虹左胯麻木不仁,而骨中却痛澈心脾,额上大汗如雨,动弹不得。
巨螯钳到,最先接触叶若虹,眼看要毙命螯下,危如叠卵,他只有限睁睁等死。
蓦地赤褐色身影一闪,到了天蝎尾部,快得肉服难辨,连通灵的天蝎也难以发觉。
那是野人到了,响起他的一声怒吼,双手已抓住了近尾钩尺余处,向旁一扔。
天蝎向旁凌空扔起,巨螯一发之差,从叶若虹身上撤回,危极险极。
野人扔出天蝎,把它扔了两个翻身,随即身形似电,抓起五丈外的独脚铜人,迫近了严阵招待的天蝎。
天蝎八足齐动,双整高扬,尾钩举起,绿眼熠熠生光,口中巨牙挫动得根根暴响,向右缓缓移动,却不敢冲近,似对野人有所畏惧忌惮。
野人手执铜人,步步迫近随着天蝎移动,作势扑上。
葛如山忍痛爬起,抢近叶若虹,惊叫道:“公子,公子,你怎么了?怎……”
叶若虹气息微弱地说道:“我,我不行了,天蝎尾钩毒汁,已渗透衣衫,沾了皮肉,我完了!完……”
葛如山急得脸色死灰,伸手去替他卸衣。
“不可碰我!”叶若虹尖叫,又说:“危险,咱们不能全毁在这儿。”
“公子爷,我怎能偷生活下去?你……”
“助野人击毙天蝎,尾钩附近五节中,有五颗天蝎珠,这是我唯一活命的希望。”
葛如山速拾起长剑,奔向天蝎。
野人突然大喝道:“退!你不行。”
葛如山不能退,他叫:“小子,杀了这孽畜,不然我主人的性命难保。”
“退,你在这儿碍手碍脚。”
叶若虹也在远处拼力大叫道:“如山,站远些。”
野人一声长啸,声若九天龙吟,铜人一动,罡风似若段雷,八十斤的铜人在他手中,像是根灯草。
天蝎大概知道是死拼的时候了,双螯盘舞,尾钩两急探,毒汁如雾,八面喷洒。
可是野人身畔似有一道奇热的气墙护身,毒雾一近身,便被气墙消灭无形。
野人在长啸声中,鬼魅似地欺上,铜人起处,恍若狂龙闹海,扑近天蝎,雨点似地下击,风雷俱起。
但听一阵爆雷似的撞击声响起,血肉纷飞,天蝎贴地急舞,足折螯伤,挫牙喷气之声慑人心魄,黑绿的毒水八面飞溅,腥臭之气令人晕眩,心头作呕。
野人一阵子挥扫劈砸,勇猛如狮,神力惊人,“蓬”一声巨响,天蝎的右螯第一节,被铜人击成粉碎。
葛如山在五丈外立足不牢,脸也灰青掩鼻后退,被这场罕见的人虫大战吓了个心惊胆战,浑身冒汗。
叶若虹也忍痛支起上身,惊得身上的痛楚全无,张口结舌,心血几乎凝结了。
野人手中的铜人,凶狠泼辣狂野,天蝎根本没有回手的余地,巨螯一伤,它只有一螯一尾可以远攻,但阻不住铜人,每一击皆记记落实,坚甲挡不住禁不起铜人的沉重一击,逐渐气息奄奄了。
天蝎行动渐渐迟滞,人却更为凶猛。
“我们有救了!”叶若虹奄奄一息地叫。
“砰”一声暴响,天蝎的左螯又被击毁;这时,它的尾钩恰好袭到野人顶门。
一旁的葛如山和叶若虹,急叫出声。
野人只向左略闪,尾钩“噗”一声搭落地面,入士尺余,骇人听闻,由于它已力尽,举动不灵光,还来不及横扫,铜人已连击三记,“蓬蓬蓬”三声巨响,全击中最上端那只尾钩。野人大概每一记都用了全力,三只尾钩全陷入地中三尺以上。
天蝎负痛,猛地上体一翻,沉重的身躯凌空压下,八只巨足一收,向野人抱去。这一记不说被抱实,即使压住,人大概也会变成肉饼。
野人一声大喝,扔掉铜人,双手扣住粗大的蝎尾,只一拉一振,喝声“起!”
天蝎不下三千斤的沉重躯体,竞被抡起旋了一圈。三丈外,有一座万斤巨石,抡到第二圈时,已接近了巨石,“轰”一声大响,石裂屑飞,巨大的天蝎脑袋前的巨牙,也被撞得松脱,绿眼不再放光。
野人放手纵回,拾起铜人,奔上前一记“泰山压顶”击向奄奄一息的天蝎背部。
“卟”一声闷响,天蝎背部炸裂,蹦出两条三尺长的小天蝎来,一出体便会舞爪甩尾。
野人一不做二不休,“卟卟”两声,将小天蝎砸成肉饼,
葛如山和叶若虹已惊得麻痹了,眼睛瞪得比灯笼还大,却又似视而不见,失了魂啦!
他们只感到光华一闪即现,野人已站在蝎尾之旁。宝刃不伤的尾部,裂开了一条大缝。
野人手法太快,在虎皮囊中,拔出一把晶芒四射的小剑,一划之下,蝎甲应刃而开。
宝刃一划即行归鞘,令人无法看清,野人探手碧血中,拣出五颗鸽卵大的天蝎珠,拾起铜人,大踏步走近叶若虹,将铜人扔给葛如山,取了一颗蝎珠,抛给叶若虹,微笑道:“吞下蝎珠,你福缘不浅。辛苦些,别走这个洪荒绝谷。赶快退上山巅,再过半个时辰,就走不了啦!百兽齐出,你们这点能耐只能对付三两头虎豹。”
说完,身形一闪,蓦尔消失在右方密林中。
“这小子是人是鬼?”葛如山咋舌问。
“是人,一个骇人听闻的武林高手。”叶若虹说,一面将天蝎珠放在眼前细察。
珠色光泽如玉,着手阴凉,寒气迫人,虽然自身不能发光,但映着太阳,则光芒流转,有点刺眼。
“吞下啊,公子。”葛如山说。
“可惜!我真舍不得,要是毒未浸骨,只消在沾毒处滚动就成了。这东西可解百毒,留着有大用哩:可惜!”他终于将天蝎珠吞下,闭目调息养神。
葛如山拾起铜人,不住咋舌,铜人遍体皆有撞损的创痕,但并无变形之处,这紫铜合金铸成的重家伙。可击金铁而无损,可见天蝎的皮革,是如何的坚硬了。
不久,叶若虹一蹦而起,青灰色的脸颊,已恢复了红润,他扔掉百宝囊,说:“快走!等会儿走不了,恐怕没有人救我们了。”
葛如山正凝视着铜人掌背上的指印,说道:“这人右手五指的螺纹,十分匀称而纹路美观,我相信,他的左手也定然五螺,没有一个箕。”
“快走吧!目前不是猜测箕斗之时哩!”
两人由来路退去,速度甚快。叶若虹经此一惊,端的是心惊胆落,豪气消失尽半,即使有一把剑抵在他的心窝,叫他往下走他也不干了。
攀上了山脊,葛如山嗫嚅着说道:“公子爷,仙海不去也罢,这段路凶险太多,再说,那儿一池子熙水,野人出没无常,没有什么可看的。公子爷,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