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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面说,一面迎面一截。
桃花仙子走在最先,她惶急地叫:“松溪老道,咱们在宝丰拼斗两日的帐尔后再算,目前本姑娘有要事待办,闪开!”
“你这妖妇还有要事?哼!是要会合祁连阴魔么?”右首那身穿银色短褂的清瘤老人冷笑着道。
桃花仙子火了,纤指戟指老人,叱道:“无尘居士,老东西你少胡说八道。祁连阴魔布下陷阱,正要引你的师侄身临绝地,你还有暇在这儿和我夹缠?”
无尘居士一怔,随即怒道:“妖妇胡说!老夫那儿来的师侄?”
“哼!你孤陋可怜,华逸云乃是令师兄龙吟尊者的得意门人,不是你的师侄么?”
“真的么?”另一个魁伟的银衫老人讶然问。
“千真万确,林岛主,你们再缠夹,华逸云危矣!”
两银衫老人一声不吭,向身侧两个中年人一招手,长啸一声,向山顶如飞而去。
松溪老道一面展开轻功赶上,一面朗声说道:“妖妇,如果此事不真,咱们给你没完。”
桃花仙子已无暇和他斗口,率众女向山巅急赶。
穿越草坪,到达南面林缘,林中涌出了一群凶猛的蒙面人,当关截住众人。
“杀!迟不得。”桃花仙子急叫,挥剑急上。
五位道俗已相信桃花仙子确是与祁连阴魔为敌,也大吼一声放心猛扑。刹那间,但见血雨纷飞。
碧芸心中最急,挥龙渊剑奋身猛扑。剑芒一映的瞬间,两个金衣老人似乎心中一震,这正是他们的师兄龙吟尊者的兵刃么。两人和那两名中年大汉,不约而同向姑娘一靠,翼护着她杀开一条血路,向山巅冲去。
后到的是一群正邪皆有的两起人,在草坪中火辣辣地各找对象,在叫骂呼喝之声中,干上了呢!
整个山坡上杀声震天,形成混战,刀光剑影闪耀,人影虎跃龙腾,好杀。
逸云这时已将十六名恶贼毙了五名,他从容挥剑,杀着时出,紧跟着祁连阴魔和天聋矮叟,奇快地追逐。
突然,祁连阴魔发出一声长笑,不再后退,在电光石火似的瞬间,攻出三剑,剑气锐啸中,他的身形突向下一沉,消失在地下。
天聋矮叟也在同一瞬间,攻出三枪,鸭舌枪嘴喷出一阵毒烟,三颗毒弹也同时爆炸,和其余九名大汉同时在长笑声中挫身,没入地中。
逸云正运剑一振,毒烟一到他略一怔神,突觉身后有警,异声慑人。
他大吃一惊,猛地回首一望:
身后,是左右二曲老、毒龙掌潘志、阴风客易城、祁连阴魔之徒五毒阴风汪修全,久不见面的金毛吼景泰、桐柏山二寨主铁胆诸葛孔襄……一大群,在土中突然冒出来,各展绝学遥遥发掌与及各色暗器,向逸云背心攻去,
这些人的身后,有十六名手持水火筒的劲装大汉。
这些人几乎全是逸云的手下败将,但合力一击,声势骇人听闻,锐不可挡。
逸云向上一纵,半空中扭头一看,不由骇然一震。
十六支水火喷筒,八支火龙和八条腐肌蚀骨的毒液线,正以雷霞万钧之威,成弧形向他奇快地袭到。
血肉之躯岂敢和这些玩意抗衡?他一咬牙,手足齐登,越过树梢向前疾飞,身后烈火将树化成一片火海。
他身在半空,后退无路,惊叫—声,向前面百丈深渊急坠而下。
身后,响起了桃花仙子和芸姑娘绝望的遥远娇呼,和祁连阴魔得意的狂笑,和。一阵兴奋的沉喝:“大事已了,咱们撤!让他们拼死,死一个少一个;天下是我们的了。”
逸云坠下百丈深潭,按理他绝无侥幸的可能,可是他已有一次飞坠死寂河的经验,加以功力也大非昔比了,所以他仍能泰然无惧的,沉着地应变,半空中提气轻身,手足齐动,向崖壁反掠过去。
深潭水色黄浊,水势湍急,水面向上飞迎。他坠下二三十丈,已经贴近了石壁。
“嗤”一声轻响,伽蓝剑没入壁中,他的手指也嵌入石中,悬挂在崖壁上。
崖上,山风呼啸,大火冲天,整个树林陷在火海中。崖边,一块石砷屹立在火中,碑上有三个大字:“舍身崖”。
他一面向右侧潭崖逐尺下降,收剑用掌指步步向下移,心里面不住暗忖:“这也好,他们以为我葬身舍身崖,我却先期赶到太白山庄,暗中杀他们个落花流水,剪除他们的羽翼,岂不快哉哼!老阴魔,你的算盘打得不够精。”
他冷笑了几声,飞快地向下降落。
崖上草坪仍有人在火海中厮杀。逸云却昼伏夜行,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太白山庄左近。
他在心情紧张中坠崖,没听到桃花仙子和芸姑娘的惊呼。
太白山,在渭河南岸绵瓦东面。唐代大诗人杜牧的“长安杂题”上写道:
“洪河清渭天地浚,太白终南地岫横;样云映辉汉宫紫,春光绣画秦川明。”
身为陕西人,不知“终南”“太白”;就算是白活了,过了终南山,以西那段丛山峻岭,就是太白山。
山在凤翔府所辖眉县之南,古人将终南太白并列为一,叫太乙或太壹,其实大谬,并不是一座山。古谚说:“武功太白(武功即眉县),去天三百。”接岫连麓,足有五百里,主峰高有一千三百三十余丈,确是陕西第一高蜂。这座山的神话和神仙典故委实够多,不说也罢!
这天是八月初九日,距中秋节还有六天。
除了一部份负责联络,供作奔走役使的人以外,大部份的人都远离太白山,猬集在古城长安寻乐。
他们也知道,在刀口上混饭吃,为名利赴汤蹈火的人,对生命的存投不必太关心,也不容许有太多的留恋,在这生死存亡的重要关头,放浪自己也是人之常情。所以大部分的人,都聚集在长安,对这座行将段落,已失去汉唐光辉的历史名城,抱着凭吊古人和凭吊自己的心情,作一次自己行将陨落的欢乐巡礼。
长安,是当时天下三大名城之一,城周四十里,虽则比不上南北两京的幅员,可是也只有这座城是四方整齐的。
整座城只有长乐、永宁、安定、定远四座门,城中央有在洪武十七年新建的三层高宏丽壮观的第一高楼——鼓楼。至于“九市九街九陌,闾里一百六”的古老故城繁华,已经大部淹没了。
东南西北四条大街上的客店,大部份已住满了人,而那些真正的武林高手,却分散在各地宫观寺庙名胜之区寄宿,不时可以在市中发现他们的踪迹。
昨晚,长乐里一家客店中,住进了一个身材魁伟,面目黝黑的壮年人。他随身只有一个小行李包,裹着一把褐色长剑,身穿两截褐衣,没系腰带,腰身鼓鼓地,显然里面藏有革囊和防身短家伙。
他身高七尺以上,一双星眸一如常人,两太阳穴也并末高高鼓起,脸上一无表情,仅在他那从容的步履间,看出他定然有两手儿,但也仅有“两手儿”而已,并不抢眼。
显然,这是一个落魄江湖的小混混,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更谈不上“形迹可疑”。
第二天,他在长安城内和市郊,随意溜达一周,凭吊各地的历史陈迹。
当夜,长安城掀起了血腥的风暴。
第一处发生血腥的地方,是唐玄宗开元二十八年所建的开元寺,那时,开元寺的周围,并没有秦楼妓馆。
近北一座宏大的禅院中,静室围坐着一群高高矮矮的武林朋友,中间是一座鼎炉,香烟袅袅四周的蒲团上,围坐着二十一名老少凶悍人物,有些跌坐,有些半躺,他们并不是在练掸功,更不是诵经参禅,而是在讨论大事。
在香烟袅袅中,正北一名高大矍铄的白发老人沉声道:“依老夫之见,咱们可以在这两天中先向桃花宫的妖女下手,免得申庄主说咱们不够朋友。”
他对面一个留有花白长须的老人,突然摇手接口道:“张兄高论,兄弟不敢苛同,申庄主他自己不来主持大局,祁连阴魔老前辈又不同往,咱们犯不着冒险,担上了天大干系。”
左首一个虬须大汉突然站起,大声说道:“赴老大要怕死,大可袖手旁观,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张山主的主见,我恨地无环第一个赞同。”
右首一个半躺着的干瘦中年人,抓抓头皮冷冷地说道:“恨地无环周老弟力可拔山,英雄盖世,让他打先锋倒是不坏,咱们看他的。”
恨地无环气往上冲,叉腰叱道:“王老猪狗,干吗你说话带着刺儿,不像人话?”
王老猪狗阴森森地鬼眼一翻,仍然半躺着冷冷地说道:
“老弟,别像头疯狗好不?王某人抬举你又有何不当?我劝你收敛些,对你大有好处……”
话未完,最先发话的张山主倏然站起,沉声喝道:“什么人?好大的狗胆,甘冒江湖大忌敢到这儿踩线?”
众人全都失惊,纷纷一蹦而起,扭头循张山主的目光,向门外看去。
院门外一株古柏的阴影下,站着一个高大的黑衣人,黑帕蒙面,一双星眸寒芒四射,背系一把长剑,腰带上左侧有一个革囊和一个黑色短小长囊,正用凌厉似乎透人肺腑的目光,背着手向众人冷然注视。看样子,这人像一座石像,也像一个幽灵,大概已经来了许久了。
夜行人对张山主的喝问,置若罔闻,一动不动,那奇异的眼中神光,令人心中发冷,四肢感寒。
“亮万!休得自误。”张山主厉喝。
黑影仍末动,像一座石翁仲。
张山主心中一凛,手一摆,二十一个人站起两面一分,伸手按住兵刃的把手。张山主首先掣下长剑,叱道:“尊驾意欲何为?说!”
黑影仍然丝毫未动,脸上有黑帕蒙住,看不见他的表情,目中的冷电寒芒亦没有流转之象。
张山主怒火骤升,冷哼一声晃身扑出院门,身剑合一向黑影急射。他身后,也有三个壮年人跟踪扑出。
剑临黑影胸前一寸,黑影突然一动。怪!张山主的右手,似乎被一个火红的铁饼咬住了,身躯仍向黑影怀里奇猛地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