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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辛痛楚不可名状。”
雪江叹道:“那时因医疗条件差,又适逢天寒地冻,大军回国时,很多伤兵都丧身于路途中。”鼎木丘说道:“日军撤退时,伤亡与落海溺死者也是无数。”
温眠道:“这冷公子还算命大。他内功好,尚能御寒,路上靠捕猎为生。半年后,到了辽东千山山下。一日正在捕鹿时,遭到了狼群的围攻,幸好碰上当地一群女真人也在狩猎,大家合力赶走了群狼。这时一位年轻美貌的女真人女子,把冷公子带回她的木屋,从此冷公子便在长白山中住了下来,并与那女子结为夫妻。两人一起在白山黑水打鱼捕猎,一直恩恩爱爱地过了三年。时光就象那湖上的白鹤飞掠而过。这冷公子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虽然有那温香暖玉相伴,却总觉得白山黑水之地,不能舒展大丈夫胸怀,因此时有南归之心。”
断桥道:“老爷子,这温香暖玉是什么意思?”
由尾笑道:“你去问修流君便知晓了。”
温眠道:“终于有一天,冷雨风悄悄离开了那个女真女人,孤身回到中原,凭着一把剑,渐渐在江湖上混出了名声。他以替人杀人为业,成了个杀人不眨眼的职业剑客。”
雪江笑道:“于是江湖上干脆把他的名字叫成‘血雨腥风’。不过,凭心而论,死在这‘血雨腥风’剑下的,的确没几个是冤鬼,大多是些贪官污吏,江湖败类,武林恶魔。也因为这个缘故,所以当年‘半死不活’两人也终于在几次对他追杀之后,放过了他。不然的话,这焦山上可没那么多清梦可做了。”
断桥道:“但是这冷雨风离开了那个女真人女子,总归是不对的。”
温眠叹道:“可惜他认识到这事的时候,已经晚了。”这时他的眼中泛着清光,呆望着壁橱道:“大约是在四十年前的一个冬天,那女真女子想入关寻找冷雨风,却因人生地不熟,致使流落在关外冰天雪地中,举目无亲。一队巡边的明军把她当作女真人俘虏拿获了,到了京城后,依照律例,又把她卖入官家为婢奴。”
铁岩皱眉道:“原来日本的律法跟明律也差不多,都有将敌俘充做奴隶的。”
温眠道:“那官家原是淮南一带望族,姓柳,其时任职兵部员外郎,不久便告老还乡,那女真女子也被他带回了淮南。那女子人聪明,长相又好,很快便被那官家的二少爷相中,纳身为妾。二少爷怜香惜玉,给她取了个名字叫细柳,有那么几年时间,对她宠爱有加。”
断桥道:“想必这怜香惜玉和那温香暖玉意思差不多。”铁岩道:“这‘怜惜’两字,该让天下多少男儿脸红。”
鼎木喝斥道:“胡说!”
温眠道:“冷雨风再次见到细柳的时候,她已经有九个月的身孕了。那天晚上,冷雨风受命潜入柳府刺杀员外郎。员外郎在朝中时本是个贪官,罪该万死,冷雨风杀了他后,无意中经过细柳的房间。两人仓促相见之后,竟无语凝噎。就在那一刻,冷雨风萌生了隐退之意,但细柳却拒绝了他想要重续旧情的请求。那天晚上,风雨大作,不久细柳产下一对双胞女婴,自己却因难产死去。柳二少爷认定他父亲被杀,是细柳带来的不祥灾祸,便不将她埋葬,只把她用草席草草裹了,弃尸于野。冷雨风知道后,便置办了棺木,洒泪将细柳埋葬了。那时他本来想将柳二少爷一并杀了,只是又顾虑到那对女婴无人抚养,便放过了他。”
雪江闭目道:“罪过罪过。”断桥道:“这细柳是个苦命女人,何来罪过?”铁岩道:“大师是说冷雨风与那柳家罪过。”
温眠道:“几年后柳家便破落了。那时冷雨风已隐居焦山,改名温眠,自号‘睡翁’,不问世事。”
【·上卷 江南行·】 第81章 火祭
由尾道:“可是,这故事似乎还没有结束。睡翁后来无意中又收留了那双胞女孩中的一个,取名白日歌,不知有没有这事?”
温眠道:“是的。那年长江大水,雪江大师的金山寺中,人满为患,那柳二少爷也在其中,满脸的菜色,两手各抱着一个小丫头,在人群中等着施粥。那天我恰好上金山去,我看不下去,上去抱了一个便走。柳二少爷还感激不尽。这一晃又是二十多年过去了。白日歌在我身边慢慢长大成人,她知道我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她又很少离开过焦山,因此后来性格便有些古怪。酸辣汤和臭豆腐对她都有好感,她却不大理会他们。两年多前,她突然不告而别,后来听说她在江湖上以人肉充白斩鸡卖,居然也混出了一点名声。至于那另一个女孩,我曾经让没心肝他们出去打听过,不过至今还不知道她的下落。”
断桥道:“这样说来,我知道这壁橱中的秘密是什么了,没想到会是这么凄楚!雪江大师,木丘先生,咱们还是下楼去吧。这个壁橱就不要打开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由尾已突然运起内力,一掌击出,将壁橱的木门震裂开了。众人都大吃了一惊,但是更令人惊异的是,壁橱里居然一尘不染,除了一盏干枯的油灯外,什么也没有!
温眠对着油灯,长叹一声道:“细柳啊细柳,伤心最是水中月,半是清辉半是魂。我冷雨风欠你的太多,今生怕是不能报答了。”说着,拿过小厮手上的灯烛,猛然便向壁橱中的油灯掷去。
只听噗地一声,柜橱被点着了,火光一下子蔓延开来,烈焰腾腾,浓烟滚滚,不一会儿,整个阁楼便被浓烟笼罩住了。
温眠哈哈大笑起来,鼎木丘迅急一掌击向左边的墙壁,壁上的木板全都碎裂开来,但木板后面包遮着的,却是一根根铁棍结铸成的铁格子。外面的寒风吹刮进来,吹得火焰越来越大了。
雪江见状,猛然腾身而起,奋力一掌朝楼顶击去。只听轰然一响,楼顶上石瓦纷纷向四下飞落开去。雪江左手拎起断桥,右手抓过铁岩,猛吼一声,自火光中飞跃起来,然后在檐角上略为借力,便斜斜地朝院外飘落下去。
三人落定身子时,铁岩慌忙要返身扑入火丛中,去找寻鼎木丘,只见那“残云阁”正象一团火球,软软地塌落下来。“夫妻肺片”与臭豆腐,酸辣汤慌忙都从院中奔逃出来。最后跳跃出来的是黑旋风,它吼上一声,抖了抖身上的火花,扭了扭脖项,便朝断桥扑了过来。
铁岩站在院前,迎着寒风烈火,禁不住泪落如豆。雪江对着火光,合掌喃喃祷诵。过了约半个时辰,火势慢慢减弱下来,众人在火堆中找寻着,却不见温眠三人的尸体,心下都暗暗奇怪。
雪江喃喃自语道:“冷兄,只怪老衲今日帮了个倒忙。”
一行人下了山,来到江边。只见大江茫茫,连条小船都没有了。断桥沿着江边找了好一会,也没见到修流,她朝着江中大喊了几声,不见回应,便忍不住便偷偷抽泣起来。
这时天色已经开始明亮起来。汤六道:“昨晚上江边还系有三,四条船的,不知现在怎么一下子都不见了影子。真是怪事!”臭豆腐道:“可能是由尾带来的那两个女人还是周修流把船都给拖走了。”
断桥大声说道:“胡说,修流他怎地会去干这种下三滥的事!”
臭豆腐道:“那么周修流怎地会不见了呢?罢了,这山后有个溶岩洞,洞里藏有一条船,平时从来不用的。待我去看上一看。”
臭豆腐去了快一餐饭功夫后,垂头丧气走了回来,说溶洞中的那条船也不见了。汤六捋起衣袖道:“大家别急,先在这里等着,天黑前我一定弄到一条船回来。”说着,泥鳅一样一头噗通扎入江中,登时不见了身影。
众人在江边一直等到午后,果然见到汤六摇了一条船回来。汤六跟“夫妻肺片”和臭豆腐道:“我先送雪江大师他们到金山,然后再回来一起料理这里的后事。”
断桥不见了修流的踪影,心里又着急又难受,弄得铁岩都不敢跟她说话。雪江要她和铁岩先在金山寺中呆下来,一边再慢慢去查找修流的下落。
【·上卷 江南行·】 第82章 清心散
修流酒醒过来的时候,一睁开眼,便见到身边坐着一位三十来岁的美丽妇人,白苎麻衣,绿色的丝绦腰带。他禁不住吓了一跳。看那妇人时,双眼黑中透亮,长发松松散散地垂在丰腴的肩膀上,冲她盈盈笑着。
修流想了一会儿,记不起来自己醉倒前曾经见过这个女人。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四周,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宽敞的船舱里,外面有几缕阳光,透过船舱的缝隙照射了进来。
于是他想起酒醉前在船头跟由尾对酌,还有后来由尾要跟他结拜,被他谢绝的事了。他觉得昨晚上有点稀里糊涂地便醉了。按说他的酒量还是可以的,以前在陈府给陈知耕祝酒那一次,几十碗下去也没醉成这样,也许是由尾这酒的劲太大了。他撑住身子问那女人道:“在下与小姐素昧平生,请问小姐是谁?”
那女人替她拽掖一下衣服,笑道:“我早不是什么小姐了,我叫白日歌。你叫我白夫人便是。”
修流吃了一惊,赶紧翻身起来,却觉得头沉重地要命,手脚发麻,动弹不得。他说道:“这么说,你便是那位专卖人肉的‘白斩鸡’了?你给我下了什么药?好象不是蒙汗药,我的四肢都僵直了。”
白日歌笑道:“我正是白斩鸡。可我不象‘夫妻肺片’那样嗜食人的下水,我自己也从来不吃人肉。我物色的对象一般都是年轻的男人,女人命苦,我是从来不用的。年轻男人也只用他们的四肢,剥皮抽筋后,温火蒸腾着,肉质好,又脆又经嚼。当然,我只拿那些薄悻的男人开刀。”
修流忙道:“白夫人,我身上没几两肉,全是些硬骨头,做成菜出来了也没人啃得动。而且,在下从不沾花惹草,不是薄悻之人。”
白日歌笑道:“男人们开始时都这么说。至于做菜程序,小兄弟,这你就不用管了。在做白斩鸡前,先得用好菜好酒养着货色,三天后放血。这血只能放一半,趁着人还活着时,斩下四肢,放在竹蒸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