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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修流看到了他父母的两副棺榇,一下子便扑了上去,泣不成声。周修洛道:“两个多月前的一个月夜,适逢我娘祭日,我到后山上拜祭娘亲,正好碰上了悬念道长也在那里。我们聊了一夜,后来道长便送我下山来。”
修流想起前些日子雪江大师跟他说的他爹爹跟于松岩和王绘筠的故事,心下又是伤悲,又是感慨。
那朱一心也在周献的棺前跪下了。周修洛冷冷道:“朱公子,你别行这个礼了。这秘宫中埋葬的一个人物,其实正是你祖上的仇人!”朱一心吃惊道:“我祖上的仇人?他是谁?”
叶思任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埋在这地宫中的,可能便是本朝太祖的嫡亲孙子建文皇帝。难怪那银盘上写着,要入宫者面南朝拜。”温眠道:“自‘靖难之役’后,关于建文皇帝的归宿,有种种传说,没想到他却是葬身于此处。”
朱一心道:“如此,我该回避一下了。”周修洛道:“且慢。殿下,这两百年的恩仇,再牵连上我们一家几辈的人,这些恩怨你回避的了吗?”
修流道:“二哥,殿下想走,你让他走便是。这些旧事早已经过去了两百年了,如今还去提它则甚?!”周修洛道:“三弟,你不知道其中原委,不要在此说这些闲话!今日我们便要用这朱一心的肉身,祭奠列祖列宗,还有几十年不能重见天日的建文皇帝!”
叶思任道:“二哥,难道建文皇帝真的葬在这秘宫中吗?”修流看了一下那宫室中的布局,心下猛然一醒:这秘室的布局,跟那马士英府下的一模一样。按照阳光的取向,还有他们在银盘上看到的面南而拜的字样,那么,他们现在所处的正是八卦宫中的艮位。
于是修流跟叶思任道:“姐夫,二哥,师叔,我们现在正在八卦宫中的艮位。”叶思任道:“你如何看得出来?”修流道:“我是听朱先生说的?当时我们在南京的齐泰旧府发现了与这个秘宫布局一样的地宫,便留意勘探了一番。”叶思任点点头道:“面南而拜,那么兑位该是入口了。只要进了兑门,便可一见分晓。”
修流在兑门位上猛击了一掌,那门嘭然开了。温眠道:“这秘宫里的结构,看来比老夫的‘残云阁’还要复杂些。”
众人正要进门去,突然温眠凝神听了一下,道:“各位,此时似乎正有十几匹快马,朝这庄上这边驰来。骑马的人,听来似乎都是练家子。”叶思任忙贴耳在墙上,细细听了一下,道:“果然是如此。却不知来的是唐王的人呢,还是陈家庄陈老爷子的人?或者是马士英跟熊火的人?”
修流道:“如此,我们当赶紧上去,以应付不测!这地宫以后再探不迟。”
众人上了洞口,将石臼挪回原处。叶思任道:“在来人是敌是友未弄清前,最好还是二哥先出去庄外应付一下,到时也好杀敌人个措手不及。”
周修洛笑道:“反正庄里的人都以为我疯了。疯子好办事。”
【·下卷 秋梦如烟·】 第56章 邀宴
周修洛一人坐到周府门前的台阶上去。这时太阳已经出来了,暖洋洋的,他散开胸襟,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做势捉着虱子。那十几匹马看看来得近了,马上人都佩着长剑,个个精壮,威风凛凛。那些人到了周府门前,都翻身下了马。
一个年轻人走上前来,打量了一下周修洛,问道:“癫子,看你的模样,便是周家的老二周修洛吗?”周修洛翻着白眼道:“谁是周修洛?你是谁?他是你爹吗?”年轻人听了,上去就冲他身上踢了一腿。
这时,后面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走了过来,他的右手腕已经断了。他用左手按捺住了那年轻人,道:“看来这周家的老二真的是疯了!真是恶有恶报,这周家看来是完了。三弟,今日你我有要事在身,切莫鲁莽行事。爹爹在你我出门时,是如何交代我们的?看顾着他们可怜,你就不要惹事生非了。”
年轻人道:“我一想起大哥去年被周家那臭小子的黑老虎咬断右手臂的事,心里就有气。”
那中年汉子道:“三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况且这癫子又不是周家那三小子。今天我们先把关键事解决了,免得爹爹担忧。要知道,这事可关乎我们家跟‘旋风剑派’的前途!”
原来,他们二人便是陈知耕的大儿子陈大年跟三儿子陈绶年。陈大年干笑着问周修洛道:“我们早听说周二哥从川中回家来了,只是没得闲空过来拜会。周二哥在川中一向可好?”周修洛不则声,抬起屁股,一连放了几个响屁。陈大年皱着眉头,陈绶年忙捏住鼻子。周修洛拖着长声道:“臭屁不响,响屁不臭,这连环屁是又响又臭!”
周修洛随即高声唱道:“吃他娘,穿他娘,开了门,迎阎王。乖孩子,莫要哭,张献忠,做帝皇。”
陈大年又问道:“周二哥,昨日你们家来客了没有?是一个七十来岁的老头跟另外两个人。”
周修洛捏着手指对着阳光照了照,道:“来了,是张献忠来了,一进门就杀人!我的妻女都上吊自尽了。这事好玩不好玩?”陈绶年道:“大哥,你别费心跟他胡缠了。咱们进门去搜查一下便是。”
陈大年随之问后面的跟随道:“你们会不会看错人?冷师叔跟叶思任,周修流他们真的到闽中了?”一个年长的跟随道:“大师兄,但凡进入闽中的江湖人士,我们一般是不会看走眼的。”
这时那陈绶年跨过周修洛,便向府里走去。忽然府里走出一人来,冷冷说道:“陈家师兄,这周府难道是你们想进就能进去的吗?!”陈家兄弟看了,吃了一惊。那人便是周修流。
陈大年先是慌了一下,随即一笑道:“原来是修流兄弟回来了。你的那只黑老虎呢?我倒很想再会会它!”修流还未做答,那陈绶年已然一剑向他刺了过来。修流轻轻一闪,出手托起陈绶年把剑的手腕,那剑当地一声便掉落到地上。
陈大年跟陈绶年一下子便呆住了。陈绶年方才使出的那招“白驹过隙”,是“旋风剑”中的夺命招数。但是修流似乎没出招,就轻易地将它化解了,这对于他兄弟俩来说,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
周修洛心下也是大吃一惊。他没想到从前那个淘气的小三弟,如今的武功已经如此高强。
此时,只见温眠从府里踱了出来。他抬头看了看太阳,伸个懒腰道:“这才日上半杆呢,怎地便吵成这样了?你们还想不想让人睡觉?!”
他看了眼陈家兄弟,道:“你们这两个不长进的东西,难道你们便是我师兄陈知耕的儿子吗?”
陈大年一听这话,登时面露喜色,他慌忙跪下道:“原来冷师叔果然来了!家父听说师叔入闽,特地让小侄和三弟来相迎,要你老移身到我们府上,与你畅叙旧事。”陈绶年也笑着向温眠做了个揖。温眠冷冷道:“老夫不姓冷,姓温。是不是东洋人找上你们家门来了?”
陈大年笑道:“师叔真是料事如神。是有一个叫由尾的日本人,昨天给我们家下了拜贴。说今晚要上我们府上来,借看一把日本旧剑。”
温眠道:“他师父鼎木丘的名字在不在拜帖上?”
陈大年愕然道:“谁是鼎木丘?我们没听过这名字。”
温眠沉吟一会道:“原来鼎木丘自己没来,又是让这由尾来充坏人。这事老夫本来是不想管了,但因数十年未曾与师兄谋面,理当上门拜会。你们先回去吧,黄昏时候,我定然到你家中。你们留下两匹马来便是。”
陈大年恨恨地看了眼修流,留下了两匹马,带着众人走了。
温眠与修流,周修洛回道府里,跟叶思任说了一下陈家的事。叶思任对朱一心道:“朱公子,你还是先回到道观里去吧,从此以后,千万莫再轻易下山一步,免得江湖上再添风云。你须得将旧事忘了,好好在山中种茶著书。人生如过眼烟云,踏实两字,最为重要。”朱一心含泪答应了。
叶思任跟温眠笑道:“老爷子,我得先走一步了。满洲人恐怕不日就要过江,我得去把江南各处的商号安排一下,该收敛的就收敛,退回嘉定。这年头生意做不下去了,做强人倒有一口饭吃。”
温眠笑道:“下次老夫定然到嘉定去找叶老弟品茶,解解睡意。”
叶思任笑道:“如此最好。不过,我劝睡翁还是喝酒好,所谓一醉解千愁。”
叶思任跟修流道:“流儿,你且在这里陪一下温老爷子。那陈家兄弟你可得留心防着点,不过也不可意气行事。待这里的事情安定之后,你还是到嘉定来一趟。我想,断桥是离不开你了。人生在世,一场欢梦。只要你真心喜欢一个人,去爱他便是。其它的事就不要多想了。”修流听了这话,想起断桥,又想起叶思任日前与梅云的那段故事,心下直如刀割。叶思任的眼角不觉也有些湿润了。
叶思任跟修洛道:“二哥保重,得闲时便上嘉定去,看看你的两个妹妹。她们现在在那边都很好。”周修洛道:“如此我便宽心了。我现在得在家里守着。上嘉定这事,还是以后再说吧。”叶思任走了。
【·下卷 秋梦如烟·】 第57章 风入穴
午后,修流与温眠乘着两匹马往陈家庄去了。经过盘云县城的时候,两人看到前面一抬官轿,正在喝道。那官轿到了修流他们马前停下了,轿里人大声喝道:“奴才,何事不向前走?!”
那皂吏中有认得修流的,道:“陆大人,前面有人挡路,这路委实是走不成了。”轿中人怒气冲冲地掀开轿帘,正要吆喝,突然他一眼见到修流,便大吃一惊,脸色登时变得煞白。那轿中人便是盘云县知县陆有方。
修流冷冷乜了他一眼。陆有方忙缩进轿子,跟皂吏们道:“小的们,本官不愿敬惊动百姓,尔等速速绕道而行。”
傍晚时候,修流跟温眠到了陈家庄,大老远便见到庄前站了几百人。两人一进庄,登时便听得鼓乐喧天,鞭炮声惊天动地。两个庄户上来牵马引道,修流与温眠忙下了马,来到庄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