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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千幻录-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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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那锦囊竟是两重。外面的一重,注明是留给秋月禅师,大意说是此草乃是他种,随缘而生,他大可不必烦恼,也不可毁掉,否则本寺必有不能挽救的大劫等语,这一来,秋月排师便死了心,不再理会。

臣说秋月禅师听齐玄这么称呼,便道:“你不必这样称唤,贫纳早已是出家人,现在贫油要带你到钟整的居住,替他的女友治伤,即是被你驰名江湖的毒针之伤,你不会反对吧?”

齐玄愣一下,道:“原来梁……大师你和钟望有渊源么?那受伤竟是他女友?好吧,瞧大师的面上,便替她治一趟。”

秋月排师道:“此刻已过了亥时许久,贫销也不知道赶得及否。”

两人展开脚程,宛如星抛丸掷,跨屋越房而驰。

秋月排师忽见巷口一棵树影下,有人负手徘徊,看那衣着党是个女人,当下指给齐玄看。

齐玄只须一眼,便认出是那蝎娘子徐真真,立刻蹿下去,手中已摸出游丝毒针。

他的动作,哪能快过昔年与他父亲齐绍齐名的西南双毒之一的秋月件师,但见他身形疾冲,宛如灰鹤横空,眨眼间赶在头里。

这两人落在树影之下,那女人正是蝎娘子徐真真,她不过是疲乏无力,此刻歇息了许久。又在新鲜空气之下,已恢复了精神,正等得心焦。忽见有两条人影电急扑下,不由得骇一跳,叹地惊唤一声。

秋月禅师沉声道:“你不得在贫衲之前,擅开杀戒。”他的话自然是对齐玄说的。

齐玄很恨地嗯了一声,道:“这贱人死有余辜,可惜那天晚上我没有下手。”

秋月排师道:“你没有下手么?那么今晚又何必下手呢?”

齐兹心念一转,记得钟望苦苦要夺取金蛇,那种舍死忘生的样子,却是为了另一个女友,那么,面前的她断不是他的姘头了。

于是立时妒念全消,将毒打放回囊中。

秋月禅师问道:“她是谁?”

齐玄道:“她胜徐名真真,外号蝎娘子,此刻大概是在等那钟望吧?”

秋月排师啊一声,道:“徐姑娘,我们一同走吧,贫油此时正往钟荃住处……”

蝎娘子徐真真最是忌惮齐玄,但见那次衣僧人似乎辈份甚高,连齐玄也得听他的话。正好自己也等得心焦,便连忙应了,并且清问他的法号。

秋月排师回答了之后,便一同往钟基居处飞驰。

蝎娘子徐真真施展夜行术,不免力怯,倒是齐玄一路扶着她,终于到了钟基所居之处。

秋月禅师一径涌身进屋,只见一边房子里露出灯光,便走过去。

那木门虚掩着,从缝隙露出灯光,他轻轻扣门。

扣门的手还没放下,忽然木门齐开,门中立着一个白衣女郎。

她问道:‘十师是谁?何故爱夜至此?莫非是走错路了么?”

秋月梯师吁口气,道:“姑娘便是陆丹么?这就好了,贫油正急着不知来得及不。”

白衣女郎啊一声,退一步腾开通路。

秋月排师当先走进,后面两人也跟了进来。

秋月弹师介绍之后,陆丹听知那老头竟是齐兹,不由得十分诧怪。

齐玄就着灯光,细瞧她的面色,然后判断道:“陆姑娘的灵药的是神异,那蝎毒已被逼压一处。但再过半个时辰,便没得救了。”

陆丹道:“是这样么?我起先以为化毒丸的效力只有四个时辰……”

“陆姑娘原来是峨嵋派的?”齐玄道:“那化毒凡能解天下诸般奇毒,只有秋月大师的三毒神掌和我的金蝎毒液没法化解。每粒化毒九只能禁遏我的蝎毒五个时辰,三粒之后便失灵效。即有十五个时辰活命时间。”

要知西南双毒乃是方今毒药品的名家,齐交得有齐绍真传,当然对这些了若指掌。

齐玄又道:“大师我说的可对?”

秋月禅师道:“你说得不错,但有一宗,我的三毒神掌二十年前已经破掉。虽然如今此手尚有剧毒,但与昔年已不可同日而语。”

“怪不得适才不见大师施展神威,我也是从那指掌形色上认出来,但那三毒神掌怎会被破的?”

原来三毒童子缪天真音年以三毒掌擅名天下,乃因一来武功能为出众,二来那三毒神掌并非要沾上人身,才生毒效。而是相距一尺之内便能使敌人中毒气绝。

秋月禅师道:“这个说来话长,慢慢再告诉你,现在还是先将陆姑娘的毒伤治好再说。”

蝎娘子徐真真自觉身有秽味,而且双腿酸软无力,便径自坐向一隅,不做一声。

陆丹嗔目道:“谁求你们来医我的?”言下之意,竟是不肯受他无故医治,宁可毒发而死。

秋月禅师柔声道:“钟乾与贫衲有甚深渊源,是以贫销赶快来探视姑娘,并命齐玄送上解药。”

齐玄这时不便多言,从怀中取出一包药,递过去道:“这便是游丝毒外的解药,你眼下了便立刻驱掉蝎毒,”

陆丹松口气,把药接过,温文地称谢了,径自找水送下那包药本。

秋月排师见齐玄有不安的样子,便道:“贫袖先走一步,明天再来探着姑娘,而且也有些话和钟基说,对了,你可以先告诉他说,那剑贫衲已带本京师。”

陆丹觉得胸前一阵炙热,浑身血液涌腾,连忙坐向榻上,运功调气行血,只轻轻点头示意。

秋月禅师和齐玄走了,屋隅还剩厂揭娘子徐真真,要知齐玄所以不安,一则是为了当晚受陆丹一剑刺穿肩膀,虽说是猝出不意,但也觉得自己大能,此时不免又愧又恨,二则为了蝎娘子徐真真在此,使他心理也不安稳。

陆丹闭目运功,过了大半个时辰,张开眼睛,忽见蝎娘子徐真真坐在屋隅,托腮望着门外黑沉沉的天空.凝目不动。

她轻轻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留在这儿干什么?”

蝎娘子徐真真站起身,走过来行了一礼,报了姓名,然后道:“我在这里等候荃相公。”

陆丹疑惑地瞧着她,她便将钟变救她的情形说出来。

陆丹心中一阵翻腾,说不出是股什么味道,凌乱地忖想道:“哼,他竟先将她救出来后,才回去找寻齐玄,她身上的血迹,不消说,定是他身上所染,可见当时浴血死战的剧烈情形……”

她的眼睛一径凝瞥在她身上的血迹,蝎娘子徐真真见地露出奇异的眼光,也不知是何缘故,

陆丹自个儿酸气冲天,又想道:“他竟然只请人回来救我,而且早过了亥时。幸而那时我陆丹忍住,不肯做那绝望的自找。

“若我自拔了,那才冤呢,唉,自从到亥时,我便如坐针毯,个中苦楚,只有自家知道,一时以为他为我而有什么三长两短,一时又恨不得立刻毒发而死,好往阴间和他相见。

“然而他,此刻还没有回来,那位高僧也不去帮助他,定然是没有什么危险。那么他还将我的死活摆在心上么?还有这贱妇……”

她开始打量蝎娘子徐真真的容貌,虽然她显得有点儿樵停,而且衣衫凌皱。但那种妖荡和风韵,依然吸人注目。

她心中有了偏见,自然更觉得她有一种下贱的淫荡风韵,这是最吸引男人的特点。

揭娘子徐真真正想说些什么。陆丹突然飘身下榻,在她面前站定。

世间上唯一能令温文的姑娘,平空生出毒蝎般的心肠,便是嫉妒。

她在飘身下榻时,已顺手拿着那柄太白剑。她只要一动手,蝎娘子徐真真便得血染当场,魂归冥府。

然而陆丹终于没有拔剑或动手。她腹中的狂怒变成了自怨自艾。

她极力压住妒火怒气,道:“那么你在这儿等候吧!”声音有点儿嘶哑。

蝎娘子徐真真毫不知情,问道:“陆姑娘作往什么地方去?”

她忍不住怒声道:‘林管得着么?”

随即猛可移开眼光,环顾房间一周,焕然纵出房去。

蝎娘子徐真真如人五里雾中,茫然坐在榻上,过了一会儿,觉得身体疲软,便倒下去睡着了。

关于星宿海西宁古刹的主持秋月禅师,何以会带着古剑远来京师,作者必须补述一章。

当日章瑞巴喇嘛在钟基匆匆离开之后,才知道这消息。

其实方巨的母亲忽然去世,章端巴拿出银子,依着汉人的规矩,替他办过丧事之后,想着那傻大个儿方巨无家可归,只好排他一起返藏。

数天之后,正是钟望自个儿在戈壁大沙漠中跋涉之时,他们却越过昆仑山脉,到了藏边托格罗曼坡。

恰好这地方举行赛马大会,各处的出名骑士和看热闹的人,纷纷赶来,霎时间这周围一带,变成人烟极稠密之地。

章端巴喇嘛为了哄那方巨不要再惦记着死了的母亲,便留在这儿,打算参观完再上路。

那方巨见一下子这么热闹,什么新奇事物都有,果然甚是开心。

一呆便是三四日,再有两天,便是赛日,章瑞巴在西藏名声极著,每日总有许多密宗信徒来参拜。

这天忽然从几个信徒口中,得悉了冀南双煞和玉郎君李彬的行踪。

章瑞巴从钟整的留函中,知道他之所以忽然急追这几个人,为的是高王剑已在他们身上,与及那徐真真被擒。

他可不太愿管徐真真之事,但却不能不管那柄宝剑的下落。

当下对方巨道:“方才那些人说起的几个人,正是我那钟荃师弟连夜追赶的人,我们不如放弃了后天的赛马大会,也追赶那些人,大概可以和钟基师弟晤面。你说这么办好么?”

方巨这些日子来,甚是渴欲见到钟望,以便学一些昆仑掌法,便连声应好。

于是两人立刻动身,前文说过方巨乃是天生的飞毛腿,快得异乎寻常,是以两人施展开脚程,竟比骑马还要快。

他们乃是沿着大路,这通向东南下行,这条路直通前藏的拉萨,北行则入新疆。

两天之后,他们到了罗郎帕昌山口。

章瑞巴宛如久在他乡的游子,回到故里时那么奋发轻松,遥指西南道:“从这方向走,大约五十里路,便是我萨迪派根本圣地。那萨迪寺筑在塔什市湖旁边,历史悠久,庄严宏深。你跟我一道去瞻仰一番,顺便也参拜我师父智军上人。”

方巨本来不会反对他任何意见,可是打昨天下午起,直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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