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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眼瞧瞧钟荃,奇怪地耸耸肩头,钟荃却只剩下瞪眼睛的份儿。
“都是小弟大心急。”钟荃自个儿摇摇头:“按住那门不让她关上,使她真个发怒,不理睬我们,起初他倒是很和气的……”
“这个可不关你的事,师弟,我想这大悲庵定是规律甚严,为诸尼苦修之地。是以连朝山进香的男弟子也不容纳,她方才不是这样说过么?”
“现在我们怎么办呢?师兄,我们必须亲自见到桑老前辈啊!”
邓小龙眉头略皱,便道:“在这种情形之下,我们唯有施用诡计,否则果真无法可施。我们如此这般,先钻进庵里再算。”
钟荃咬住嘴唇,微微惊慌地道:“但是,万一庵中的人识穿了,我们怎么办呢?”
“不妨事的,你听我的话去办,大不了给赶出来。”
他听了邓小龙肯定的回答,心便定下来,况且,也想不出别的法子。
两人再商量了好一会儿,邓小龙便开始行动。
这时,雨更大了,这莲花峰兀然独耸众山之上,山风劲急,把雨丝横吹到庵门檐下,到处都是湿淋淋一片。
风雨交织,一片响声中,有点儿凄苦的味道,邓小龙猛然抖嗓门,运足斥道:“你是放手还是不放?”
“哼,居然到华山大悲庵来滋事撒野。”她竟没有听见邓小龙的说话。
里面隐隐传来女尼大声询问之声,这尼姑又哼一声,用力关门。
钟荃慌乱缩回手,那女尼用力大了,砰地碰出响亮的门声,邓小龙大声叫了两句师父,却听到直入内里的步履声。
他回眼瞧瞧钟荃,奇怪地耸耸肩头,钟荃却只剩下瞪眼睛的份儿。
“都是小弟大心急。”钟荃自个儿摇摇头:“按住那门不让她关上,使她真个发怒,不理睬我们,起初他倒是很和气的……”
“这个可不关你的事,师弟,我想这大悲庵定是规律甚严,为诸尼苦修之地。是以连朝山进香的男弟子也不容纳,她方才不是这样说过么?”
“现在我们怎么办呢?师兄,我们必须亲自见到桑老前辈啊!”
邓小龙眉头略皱,便道:“在这种情形之下,我们唯有施用诡计,否则果真无法可施。我们如此这般,先钻进庵里再算。”
钟荃咬住嘴唇,微微惊慌地道:“但是,万一庵中的人识穿了,我们怎么办呢?”
“不妨事的,你听我的话去办,大不了给赶出来。”
他听了邓小龙肯定的回答,心便定下来,况且,也想不出别的法子。
两人再商量了好一会儿,邓小龙便开始行动。
这时,雨更大了,这莲花峰兀然独耸众山之上,山风劲急,把雨丝横吹到庵门檐下,到处都是湿淋淋一片。
风雨交织,一片响声中,有点儿凄苦的味道,邓小龙猛然抖嗓门,运足丹田之气,大声叫道:“救人哪,救人哪……”叫喊声中,一面把大门擂得山响。
钟荃在这刻,不嫌那地方水渍污秽,扑倒地上,不再动弹。
片刻工夫,杂乱的步履声已来到庵门,那扇紧闭的木门,又呀然开了。
里面共有三个女尼当门而立,其中一个正是早先开门的中年女尼。
邓小龙慌里慌张地喊道:“诸位师父行行好心,行个方便,在下这位兄弟受不住这山上风寒雨湿,忽然晕倒了。”
那中年女尼怀疑地瞧着他,却没有立刻说什么。
右面那个面目丑陋的女尼,诵了一声怫号。
左面的女尼,年纪稍轻,大约还未过三旬,眉宇间露出清秀之气,那双眼珠乌溜溜的,光彩流动。
她似乎比较热心,立刻跨出门外,一面道:“啊哟,你怎的还让他趴在地上……”说话间,伸出三指,捏住钟荃左边的衣服,一提一拽,钟荃便轻巧地翻过身躯,面孔朝着上面。
他潜运内功,闭住呼吸,面上的颜色因为刚才贴在石地上沾染得十分污垢,一时看不出是青是白。
她皱皱眉头,缩回那只洁白纤柔的手,回头道:“看来他定是老病复发,才会变成这个样子。云光,你过来把一下脉息。”
那个长得丑陋的女尼,应了一声,走出来抓起钟荃的手,三指扣在寸关尺部位之上。
邓小龙应声道:“师父说得是,在下这位兄弟原有突然景厥的老毛病。”
云光女尼仰头道:“这人脉息断绝,手足冰冷,恐怕已经死啦!”
邓小龙差点跌足怨艾出来,暗中忖道:“唉,师弟你焉可做得如此过火?倘若这些尼姑以为真个死掉,我们钻入庵中的计谋,岂不是白费了?”
庵门内那中尼姑大声道:“既然已经死了,我们可管不着啦!”
那女尼低头看看钟荃,还未曾做声,邓小龙已发觉这女尼定是身份较高,可以做主的人,怕她说出不管的话,忙抢着说:“不是,我兄弟没有死,他经常都是这种骇人的样子。只要有个地方躺一会儿,我这儿有药,可以把他救醒。”
“哦,若是这样,你就抬他进庵,外面这种天气,好人也得病倒。”
“谢谢师父慈悲。”邓小龙连忙向她施礼:“敢问师父法号?”
那女尼转面瞧他,一张白素素的清水脸上,两点漆黑的眸子,射出寒冷光芒。
邓小龙心中喝一声彩,忖道:“若地蓄回青丝,改换衣装,怕不是一位清丽出色的美人么?”
她道:“贫尼白莲,这本是出家人份内之事,不敢当得慈悲一词,施主请动手吧。”
这位白莲女尼说完话,目光一惊,发觉邓小龙剑眉斜飞之下的一双俊目,正盯着自己,当下不知怎的连忙垂下眼皮,避开对方的视线。
邓小龙见她有点腼腆的神态,心中一乐,轻笑一声,走过去俯身把钟荃拉起半身,然后一手插在他腿间,将他整个儿抱起。
这个当儿,他心中踌躇了一下,盘算着要不要装出吃力的样子。
他把钟荃抱将起来,哼哈了几声,然后向庵内走去。那庵门的木槛约摸是半尺来高,他头一低跨进去,第二只脚在槛上碰了一下,身形斜侧不定。
白莲女尼急忙一伸手,按住他的臂膀,邓小龙但觉一股力量迫住倾倒的身形,心中暗暗赞佩她的内力造诣,一面回着向她道谢地笑一下。
白莲女尼移开眼睛,没有做声。
庵门之内,乃是石砌的天阶,甚是广阔。
庵中一条青石铺的角道,上有遮盖。
两旁是通天的石地,却有许多花卉树木,乃是用石围住,或作方形,或作圆形的圈子。
中实泥土,种植着树木花卉。
布置得十分齐整幽雅,洒然有出尘之致。
这时雨下大了,积潦处处,但仍是觉出那么清洁,没有泥污土迹。
云光当前带领,邓小龙抱住钟荃,脚步歪斜沉重地跟着。
后面白莲女尼,正和那中年女尼悄声低语。
他心中不安地忖道:‘哦们方才已说过有事专诚来此,如今用这诈病的诡计钻入庵中,不免有点儿可疑之处,别要白莲女尼听了那女尼的话,发觉其中破绽,把我们撵出庵去,我们其势又不能恃强不走。再说,这儿是什么地方,哪容我们生事?”
想着想着,禁不住忧虑地转头,惶恐地望白莲一眼。
白莲女尼的目光和他碰个正着,立刻又移开,低低道:“你不必多说了,我自然另有主张。”那中年女尼唯唯应了,没有再说。
邓小龙只须约略瞥一眼,已知她的意思,放心地吁一口气。
最先便是一座宏做的佛堂,左右各有一列屋子。
他们拾阶而上,并没有直送佛堂,往左边走去。
沿着左廊再走,经过两座侧殿,便进了一座院子。
院中的草木这时都被大雨淋得垂头丧气,云光一径领他走进一个房间。
房中一切甚是简陋,一张木榻,一张木桌和两把椅子,此外无他物。不过,榻上悬着纱帐,大概这里地方虽高,但仍不是苦寒之地,山居不免有蚊钠侵扰。
邓小龙把钟荃的身躯平放在木榻之上,身上的水清,把榻上的多枕都弄湿了。
他连忙向白莲文尼告罪。
那中年女尼没有人房,自己走开了。
白莲女尼在门外迟疑一下,才走进房中。
邓小龙在房中东张西望,做出找寻什么的模样。
白莲女尼立刻命云光去拿一壶热茶来。
邓小龙极口赞美她道:‘它莲师父不但是菩萨心肠,而且心细如发,在下有幸而得识师父,既感激又钦佩。”
白莲微微一笑,没有置答,那神情却可看出心中受用得很。
邓小龙忙着替钟荃捏人中,捶胸口。
“本庵向来不许男客进来,”她靠在桌沿,开始说话,声音甚是甜美:“可是施主等目下的情形,又作别论,出家人慈悲为怀,故尔贫尼做主让施主等进庵。但愿那位施主赶快痊愈,早点儿离开本庵,贫尼便不致遭受同门非议,这一点请施主见谅。”
邓小龙讶然地抬起头,眼光一碰到白莲的视线,她便立刻避开。
当下心中忖道:“这位白莲师父说得委婉得很,我莫要牵累这种好人受责才是。”于是自个儿心口相商起来。
“施主贵姓高名?这等天气,真个太煞游山雅兴了!”
“啊,是的,是的。”他窘困地应着,觉得对着这位热心的女尼而瞒着实话,有点儿不大舒服:“在下姓邓,贱字小龙,这位是邓某义弟钟荃。”
白莲听了他们的姓名,并无惊讶之色,显然她未曾离开华山而到江湖走过。
否则,以邓小龙的名头,谁人不知。
“在下兄弟也算得是江湖中人。”邓小龙继续道:“倒没有游山玩水的雅兴,这次履登宝山,是因为……”
他的话恰被捧着一壶热菜进门的云光打断,白莲道:“就摆在桌子上好了,邓施主,请你赶紧喂药,这位钟施主已昏厥了这一会儿工夫,而且身上又湿淋淋的,救人要紧哪。”
邓小龙咽住下面剖白来意的话,斟了一杯热茶,自己掏出一瓶药丸,那是可避暑的药丸,好人服下也无害。当下倒出五六粒,坐在床沿边,用身躯遮蔽住女尼的视线,把药丸给弄在钟荃日中。
钟荃动弹一下,邓小龙大声道:“他动啦,这番没有妨碍了。”一面把茶送到他嘴唇边,让他喝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