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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是她……”钟荃自言自语道。
他记得邓小龙也推论过那白衣姑娘可能是峨嵋摩云剑客陆平的女儿陆丹。
当年陆平在百花洲比剑大会,被铁手书生何培所伤败,回山忿意而死,于是无形中已结下一段梁子。
这陆丹也曾听闻传说,却不料真有其人,而且容颜之美艳,与及武功之精湛,比请江湖传说,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自个儿又前哺道:“幸亏她不知道我是……”
一体说什么?”老史大声问道:“说大声点儿啊,我耳朵不大行,听不见咧。”
“没有说什么,”他连忙大声回答,一面设法找话来敷衍。他道:“我是在想,那位姑娘一个女儿家,要那剑经来做什么用呢?”
那老叟突然止步,瞅住他教训地道:“小伙子哪,你别这么说,就跟普通人那样子,总以为女人怎样怎样,其实,女人中也有了不起的呢!比方我那位大小姐,她虽然自幼长大于官宦之家,但是,她真了不得,走路可以像飞鸟一般,还听说她有三手剑法,天下无人能破哩。我一点也不懂刀剑的玩意儿,但十年前那女道士恳求了大半天,也仅是为了那三手剑法,大约也不会假。小伙子你以后千万再别看轻女人……”
“是,是。”钟荃唯唯而应。
老史见他同色恭顺,心中甚喜,策杖再走。
走了好久,但见前面是个山坳,旁边一所矮小的石屋。
老叟指点道:“那屋子便是我住的,转出那山坳,便是大小姐的石屋了。”
两人走到屋前,老史带他进屋暂坐,说道:“你且坐一会儿,我到前面瞧瞧大小姐有没有睡着?啊,不是,她说这叫做练什么功咧。”说话之间,缓缓走到门口,忽又回头道:“若你嫌等得烦,可以到外面溜达,或者看看那部剑经也好。”
钟荃点头应了,回眼看时,靠窗一张古旧的木桌上,摆着杯壶等物,旁边搁着一本薄薄的书。
老史拄杖之声渐远,终于听不见了。
他坐在木板床上,呆呆地出神。
杂乱的思路转到昨天早上,在那片繁密的桃林中,匆匆一面的白衣少女陆丹,眼前宛如现出她那圆圆的面孔。
并且向他甜甜地笑着。
他挥一下手,那动作似乎是要把眼前的幻象挥掉。
歇了一下,他站起身来,在屋中徐徐踱着。
终于,脚步停在窗前那张桌子旁,眼光向窗外搜索了一会儿无聊地收回来,却凝住在那本书上。
那部书的扉页极是精致,而且闪闪有光,敢情是用上等丝绢糊的面。
左上方题着几个字,那是“拦江绝户三大剑式”等字样。
旁边还有四个较小的字,那是“天下无双”四字。
钟荃皱皱眉头,似笑非笑地细细看那些字,但觉笔划娟秀清挺,别饶风姿。
于是断定是女子手笔,心中忖道:“天下无双这四个字评语,未免太夸口了。即使我昆仑门中的无上心法云龙大八式,也不敢这样矜夸哩。想那白眉大师伯,当年功力造诣,已近天人之际,终究也会败在瘟煞魔君朱五绝的弓下。
“可想而知。录下本无绝对之事,题这本班子的人,恐怕是敞帚自珍,还未知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他想着想着,倾耳听一下,屋外并无动静。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把那绢面的首页揭开。
第一页却是空白,当中只写着,“弟子罗淑英敬摹副本珍藏”等字样。
他立刻揭过去,只见第二负两面都有人像,持刻作势,神态栩栩如生。
他不禁在心中喝彩,这位画图的罗淑英,竟有这么传神的工笔。
图上并没有字,他逐页揭下去,一共只有四页,加上底页还有一幅人像,共是九个图形。持到的姿势固然不同,而且眼睛凝注的方向,也大有差别。
他再从头望一遍,不觉搔首沉吟,觉得此中大有道理,不过一时间摇不出来。
他一面推想寻思,一面不觉地依图作势,直到远处传来拐杖技地之声,才把他惊醒,放回剑经在桌上,自个儿往床沿坐下。
但转眼间,他又坠入沉思之中,冥索着那三招九式的拦江绝户创其中的变化奥妙。
但觉这仅仅的三招剑法,似乎含有一种神秘的威力。
只因这三招中的九个变式,都是极相似的向同一方向旋运,在旋转运行中,隐隐能够发出一种奇特的力量。
一时之间,竟然把他想得呆了。
老史已走进屋中,大声地叫唤他两次,他才罢然而起,跟着老史走出屋去,却见老史手中已捧着那本剑经。
他牵着两匹马,随着老文龙钟的背影,转出山坳。
眼前霍然开朗,除了依山石而建的石屋之外,再过去是一片广阔草场,然后便是树林和山岗在四周围绕着,变成一处世外桃源也似的恬静地方。
石屋右面的大窗,枣红色的幕端已经分挂起,那位白发朱颜的大小姐,正倚窗而立,盼望地瞧着他们。
她的眼光落在那匹黑马背上分挂着的两个竹策,喜动颜色地叫道:‘啊,小狗……猫……还有兔儿……快些解下来让我瞧瞧,好么?”
钟荃连忙放开马缰,一手提下两个竹笼,快步越过老史,来到窗下。
他没有把这些小动物放出笼来,光是这样让她瞧看。
她端详了好久,轻轻叹息一声,低低道:“请你把它们放出来,在草地上自由活动吧,那囚锢着的滋味,唉……说你也不会懂得的。你看它们对于四面织编着空间的竹子,是多么厌倦和惶恐的神色啊!”
钟荃垂眼瞧瞧那些猫狗和小兔,但见它们在笼中舒适地或睡或动,哪有半点儿像她所说般那种厌倦惶恐的样子,但心中不愿违拗她的说话,俯身把笼盖揭开。
“可是……”他抬眼问道:“可是若是把它们一起放了,只怕转眼便走得没影没踪。而且,猫、狗和兔子这三种动物,若是同在一处而没个遮拦,也怕难以和平共处。”
她征一下,道:一是么?”接着恍然地微笑一下,道:“啊,我怎的连这点也没有想到?你就让它们在这地捆着吧,回头叫小毛在那草地上用竹围起两处地方,给狗儿和兔儿居住。那对小猫就养在我这屋里头。”
钟荃站直身躯,眼睛仍然看着那些动物,道:“这对小猫很好看,是吗?我拣了许久才选了这一对。”他的声调十分爽朗,显然是心中无忧无虑。
她轻轻叹息一声,道:“世上的一切事物,都是有果有因。我何尝不想它们自由自在地生活在那草地上?可是,却不能够办到。一似我自己摒弃了数十年的自由,和那一去永不复返的青春,为的是……”
“你说什么?”钟荃抬起眼睛问道。
可是当他一瞧清她面上那种深深地回想追忆的落寞的表情,与及眸子中那种空虚怅们的眼光,使他骤然间住了口,不能做声。
她也没有回答,头颅无力地靠仆在漆成枣红的铁框上。
几丝白发飘垂出铁枝外面,随着微风不住飘摆。
钟荃不忍地转头,大声道:“我这就去找些竹木,围起两处地方……”
老委等钟荃走开之后,踏前一步,口中道:“这孩子真勤快……”
她抬起眼睛,赞许地点点头,忽然遭:“你手中的是什么?”
老叟道:“便是十年前那女道上求借去的剑经呀,大小姐你忘了么?昨天她给送回来了。不过却是个女孩子,不是以前那个女道土。”
“昨天送回来的、’她提高声音问道,眼光射出平素那种寒冷坚忍的光芒:“她为什么不来见我?没有说什么话么?”
“这女孩名字叫做陆丹,她说是奉了师父灵光大师遗命,送还这本剑经,再没有别的说话。”
“什么?灵光已经死啦……”
“啊,大小姐你怎么啦?”老鬼不由自主地跨前一步,却见她又垂头挨在枣红色的铁枝上,那神情显得甚是失望和沮丧。
钟荃已是走开四丈多远,忽然后背传来一下尖锐劲厉的风声,回头一瞥,只见满天白影飘飞,老史却愣立不动。
便大声问道:“什么事情呀?那是什么东西?”
但是没有人瞅睬他,于是,他迷惑地回转头,继续走向草地。
若果他早点儿回转头,必定会使他惊讶得话也不会说。
只因那大小姐在失望沮丧的刹那之后,忽然忿忿地哼一声,蓦地玉掌一推。
当她扬掌推出的俄顷,满头雪也似的白发,忽地根根倒竖,形状极是骇人。
老叟小毛但觉一个什么东西从他面前掠过,并且带出尖锐惊人的声音。
他手中捧着的剑经被那东西握夺出手,破碎为千万碎片,化作白影撒满一天,随风飘飞散坠。
这一下正是道家玄门中绝顶功夫,称为罡气,乃是先天真气,和佛门的般若大能力,同是天下武功中最奥妙不可思议的功夫。
二十年前,昆仑绝代高僧白眉和尚,在星宿海西宁古刹,所遇会的瘟煞魔君朱五绝,正是天下所知唯一练成这种罡气功夫的人。
却不料在这山谷五屋中,竟藏有这等不可一世的高人,而且还是个女性。
钟荃因为练过般若大能力,虽然未曾练成,却会懂得这是罡气功夫。
可惜他没有瞧见,否则必定震骇难言。
他边好脚步,一跨便是丈许,横过那块草地,投入林中。
大小姐瞥见他脚法轻灵奇快,而且飘飘洒洒,不觉皱一下眉头。
但瞬即便把思想拉回自己的事情上。
她柔声道:“啊,小毛你别怕,我不是怪你,而是……”她顿一下,继续道:“不过那灵光也许是无法复命,死时又不敢将内情告诉她徒弟,只差地送回剑经。又怕我一时生气,对女孩不利,故此差她送到小毛手中,这个假定大有可能。”
“大小姐,那本经让什么毁啦?”老史吃惊地叫道。
显然他没有瞧见她运功时的形象和动作,而又不知道他的大小姐竟然能够在一文之外,发出罡气功夫,把他手中的书抢走震成粉碎,是以仍然增懂地禀告。
“由得它吧。”她漫应一声。
然后毅然垂眼寻思,脸上却有着不悦之色。
她忖道:“不管灵光这女冠有什么理由,但她既没有为我办好那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