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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诊病房,病人姓马。”甘松答道,没有回头,鼻子放在yao罐不远处,体会着yao物的yaoxìng在熬制过程中的变化。
护士翻了翻手里本子上的记录,道:“马菊hua,正在抢救之中,是哪个医生开的中yao?”
“我开的yao方。”
“你?”护士走到甘松的侧面,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这张娃娃脸,道:“你会开中yaoyao方?别熬yao了,没有经过主治医生同意,急诊病人是不能服用其他yao物的。”
“出了事我承担。”
“不行!你承担不起。”护士伸手去抓yao罐,却被甘松抓住手腕。
甘松转过头,盯着护士的脸道:“我说了,出了事我承担,关你什么事?”
“放开。”护士脸色愤怒,手上传来疼痛,护士忍不住叫道:“哎哟,你快放开,痛死我了。”
甘松放开护士的手,护士rou了rou青的手腕,委屈地道:“你别嚣张,我告诉医生去。”
谢军拿着yao方,来到医生办公室,等了好久,才等到负责医生进了医生办公室,他赶紧迎上去,道:“吕医生,你看看,我们村有人给我家老婆子开了一个中yao方,麻烦你看看,能不能用?”
吕医生名叫吕不凡,四十来岁,医术在乡卫生院是最高的。
“哪个医生?”吕不凡接过医方。
“是甘洪的儿子甘松。”
“甘洪?甘松?”医生皱着眉头想了想,随即将yao方放在桌子上,看也不看,道:“我想起来了,甘洪是你们yao王村的草脚台医,没有行医资格。这里是正规医院,怎么可能用他的yao?这是甘洪的儿子甘松开的yao方,你也太天真了,甘洪就那点招数,他儿子会什么yao术?你不要被他们的巧嘴míhua了眼,用了冤枉钱还可能害了你的亲人。”
这时,一名护士走进了医生办公室,看了一眼谢军,哭丧着脸道:“吕医生,刚才有个小伙子在生活区熬中yao,是马菊hua的家属。我劝他不要熬了,他不听,还……”
护士的话还没说完,吕不凡便拍案而起:“反了天了,这甘洪的儿子是什么意思?走,去看看。”
谢军被吕不凡拍桌子的声音吓了一跳,拿起甘松开的yao方,跟着吕不凡走了出去,心里却想道:“松娃子,你可不要怪我啊,不是我在背后说你的坏话。”
来到生活区,已经没有了甘松的人影,吕不凡带着几人朝急诊病房走去。
病房里,谢霞和马强已经赶到了。
甘松将熬好的yao冷处理,降到常温,然后让谢霞和马强把马菊hua扶来斜躺着,扣开马菊hua的嘴,用汤匙喂着yao,已经喂了一大半。
马菊hua虽然昏mí,潜意识里还知道喝水,yao进入她的口腔,她便习惯xìng地喝了下去。
“你们在干什么?”吕不凡一把抢过甘松手里的杯子,将yao倒地地上,“碰”的一声将杯子放在病g旁边的小柜子上,吼道:“你们不知道病人正在观察吗?出了事你们负得了责?”
谢霞和马强对望一眼,不敢说话。
“我负责。”甘松站了出来。
“你负得了责?”吕不凡看着甘松,突然笑了:“哈哈,笑话。你这小子便是甘洪的儿子吧,mao都没长齐,就敢负责。你可知道,1uan用yao物,这可是关系到一条人命,难道你用人命来偿?”
甘松看到旁边的护士一脸傲气,而谢军则垂头丧气,谢霞和马强则一脸茫然,道:“我敢打赌,半小时之后,马姨便可以苏醒了,如果不能苏醒,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包括马姨的医yao费。如果出了人命,我去派出所自。”
甘松平时话不多,情绪jī动之下,他不知不觉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
看到甘松决然的表情,吕不凡一愣,不由得想起了年轻时候的自己,道:“好,我就在这里等着。”说完,端过一根椅子坐了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急诊病房里没有人说话,显得格外沉闷。
甘松闭上眼,调动呼吸仔细体会着马姨身体的变化,yao物进入马姨口中之后,很快被胃吸收,通过血液流入肺部,肺部的热被降了下来,紧接着,心脏的力度也逐渐增强了。
yao物起效了!
二十来分钟之后,甘松突然睁开眼,道:“马姨要醒了。”
吕不凡看了看时间,笑道:“还有五分钟,我就不相信马菊hua能醒,呃……”
话还没说完,吕不凡看到马菊hua的眼皮动了动,然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mí茫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问道:“咳咳,我这是在哪里?”
“吕医生,你输了!”
吕不凡一张脸憋成猪肝,“哼”了一声离开急诊病房,护士也跟着出去。不一会儿,护士又折了回来,对谢军道:“吕医生让我来拿那张yao方,说要研究研究。”
第九章乌龙提亲
第九章乌龙提亲
“咚咚咚错将,咚错将,咚错将,咚错咚错将……”
远方传来锣鼓的声音,紧接着哨呐的声音响起,土山哥的旋律,情韵悠长。【叶*子】【悠*悠】
对这土山歌,甘松实在是太熟悉,这是山里青年男女们最喜欢唱的情歌:
“山坡坡那个坎坎儿,
滴遛遛那个马马儿,
风吹吹那个叶叶儿,
一吹吹散妹妹的头儿。
俏生生那个脸脸儿,
红扑扑那个嘴巴儿,
白灵鸟那个嗓嗓儿,
哥哥听了心喜欢啊心喜欢儿。”
“这是哪家相亲来着?”甘松放下手中在福宝古镇上买的医书,趴在木楼的窗户前往外看去。
只见石板路的尽头处,转出一圈人,几个大汉手里分别拿着锣鼓、小鼓、大镲、唢呐等乐曲,忘情地敲打着,向自己的家门口走来。这群人的周围,有一群欢天喜地跟着跑的小孩,有的还穿着开档kù,在田坎上跑得飞快。
丁远志一路当先,吕松一眼便认了出来,只见他手里拿着一面锦旗,太远看不清楚写的什么?
接着,甘松看到了谢军和已经康复的马菊hua,却没有看到谢霞的影子。
“难道是谢霞要定亲了?”在山里面,十六岁订亲的比较常见,像甘松、谢霞这样的少男少女,十八岁还没有订亲的,主要是在高中学习把时间耽误了。
这群人走到甘松家门口,站在院坝边上,便停了下来。【叶*子】【悠*悠】
这时,一个大汉把一串鞭炮挂在院坝边的桔树枝丫上,点燃了火,那鞭炮便“噼噼啪啪”地响起来。一群孩子在安全的地方围着鞭炮,眼睛里充满了渴望,等鞭炮一燃完,他们便会在第一时间冲过去,抢夺被震掉在地上没有点燃的单个鞭炮,找来点着玩。
“马姨一家人干什么?真吵。”甘松着上窗户,不让外面的声音传进来,又认真地看起了书。
“吱哑。”甘松家的门被打开,甘洪和李梅迎了出来,两人都丈二和尚mo不着头脑。
“亲家,我给你送锦旗来了。”马嫂笑着走到了甘洪的面前,脸上的皱纹笑得像菊hua儿一样,一丝一丝的,正如她的名字。
“什么锦旗(亲家)?”甘洪和李梅同时问道,甘洪问的是锦旗,而李梅则问的是亲家。
马嫂转过身,招招手道:“孩子他爹,丁二娃,你们快过来。”
丁远志早就想去玩了,可锦旗在他手里拿着,走不掉。听到马姨招呼,赶紧跑过去,高高举起锦旗,巴不得jiao了差好去抢鞭炮。
甘洪一看锦旗上的字:“妙手神医。”顿时,一张老脸羞得通红,赶紧摆手谦虚道:“不敢当啊,不敢当。这么大一面锦旗,怎么好意思?”
“你家松娃呢?怎么没看见?”马嫂踮起脚尖、勾起脖子向屋子里看去。
谢军笑了一笑,老实地道:“甘家大伯,这锦旗不是送给你的,是送给松娃的。”
“松娃?”甘洪整张脸瞬间由红转黑,道:“***,不知道又给老子惹了什么货?梅妹,你去把儿子纠出来,赶紧给马姨承认错误?”
“我说亲家公,你怎么骂人呢?”马姨看不到甘松,满脸的不爽,道:“你骂你儿子***,这不是骂你自个吗?”
农村fù女可是啥都说得出来。
“哈哈。”周围的人听懂了的全都大笑起来,几个汉子在心里赞道:“马嫂果然生猛!”
围在旁边啥都不懂的小屁孩、小女孩也跟着傻笑。
“呃……”甘洪感觉到自己的喉咙一堵,一张老脸羞得通红,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这时,李梅把正在看书的甘松叫了出来。
“松娃,多谢你啊。”马菊hua一把拉住甘松的手,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道:“你看这小伙长得多英俊,我就说跟我家妮子那个般配,真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远志,把锦旗给松娃。”
“嗯,松哥哥,你快接住。”丁远志跑到甘松面前,将手里的锦旗猛地一扔,不巧盖在了甘松的头上。
“你瞧,这红盖头都盖上了,新郎官等不及了。”马菊hua打趣道。
“哈哈。”周围的人顿时笑成一团。
甘洪总算听明白了这是咋回事,原来是谢军想与甘家结儿女亲家。
一般来讲,这样的事要经过双方父母商量,征求一下儿女的意见,然后由男方请媒人到女方去说和。可是,这马菊hua好像等不及了,直接打破规矩,没有征求甘家人的意见,直接找上门来倒贴,好像生怕女儿嫁不出来似的。
甘洪扭过头看了看老婆子李梅,见李梅点了点头,再想想谢家的闺女确实是水灵灵的一朵hua,看看正在拿着锦旗打量的松娃,料想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应该有感情,便笑道:“这个,我替我儿子作主了,我同意。”
“亲家,怎么让我们在外面干晾着,不让我们进去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