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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十九妹恭声答话道:“谢谢轩主,轩主请!”
是时船上人早已将一条板搭向岸上,在数百双惊怪目光注视之下,一行人已陆续通过搭板,登上彼岸。水红芍师徒,每人身怀有极见精湛不可思议的武功,只是,目下所展露在各人眼前的却是一副弱不禁风的娇弱姿态!虽然如此,大家镇慑着丹风轩如雷贯耳的威名,却没有一个人,为此而胆敢心存轻视!
一片欢呼中,纷纷向着水红芍等一行人行了跪拜之礼!其实包括甘十九妹在内,丹风轩的师徒四人,对他们都称得上是讳莫如深,尤其是水红芍,整个头部,都笼罩在那方面纱之内,各人也只能凭借着她丰腴体态,以及皓腕雪肌,想象着她的绝世花容。
越是看不到的事情,越能引人入胜!
“水红芍”果然有着出乎常情的诱惑之功,仅仅凭着她娇美的声音,美妙的体态,竟然在一上来就抓扣注每一个人的心弦,使得原本对她完全陌生的人,都心里充满了对她由衷的崇拜而甘为驱驰!
当下就在甘十九妹、阮行、花二郎等数人的导引之下,水红芍等一行人大概地视察了一下银心殿的内外形势,对于银心殿的盘踞天险,水红芍师徒俱都深感满意!
甘十九妹由是乃道:“轩主与二位师姐的行馆香闺都已布置妥当,这一趟旅途长远,轩主与二位师姐也该歇息了!”
水红芍点点头道:“好吧,你就叫他们各自散去休息吧!今明两天各人支银一两,可以自由行动,任意出入。”当下即派阮行代为传令,银心殿各职属下,一律赏银一两,放假一天,一时欢声雷动,纷纷散开而前往领赏告退!
众声欢呼喧哗中,甘十九妹、阮行已陪同着水红芍师徒三人来到了早已布置完善的行馆。
这地方原是樊氏父子当年兴工所建,留为自己居住所用,樊钟秀喜爱享受,是以这所房子兴建得极见宽阔雅致而兼华丽!
宅院里苍松翠柏,花石镣绕,一石一木,都十分考究。至于住处房舍,更是极尽奢华之能事。这一点倒是深深投合了水红芍师徒的脾胃。对于甘十九妹的这番安排,大感满意,赞不绝口!
一切安排之后,甘十九妹才似心里一块石头落地,当下暂时辞别了水红芍,转回自己居住之处。不意她这里方迈出庭院,即见那个魏管事匆匆地走过来,向着她深深一礼道:“卑职魏聪,参见三公主,三公主玉体金安!”
甘十九妹深知这魏聪,虽然名分只是丹凤轩的一个管事,然而据悉他早在年少之时,即为帅父水红芍身前的心腹之一,数十年来,从来未曾离开这轩主水红芍身边左右。
据某些未经证实传说显示,这个魏聪早年与水红勺的关系。似乎极不简单,他的身分似乎绝不仅止乎于一个心腹的管事而已,出而可以推想他极可能是水红芍的早年面首之一!当然这只是甘十九妹所听知的一个传说而已,却不能据以为真,因为据她所知,凡是曾被师父所垂青过而成面首之人,最后俱都难逃一死,魏聪何许人也,何能独得幸免一死?
然而,却又有许多地方显示出,师父水红芍似乎对这个魏聪,有一番异乎寻常的眷念,魏聪身分虽仅仅不过是一个管事。但是在丹凤轩内,人人俱都知道,这个管事的权力,却是异乎寻常的大,除了师父与自己姐妹三人之外.魏管事可以说权力最大,甚至于在某些地方,魏管事所显示的权力,更要较诸自己与二师姐银珠还要大得多。正因为有了以上这一层认识,是以甘十九妺素来对他就留有戒心,不得不另眼相待!
这时,甘十九妹忽然见他对自己大礼参拜,未免心里愕了一愕!当下,她遂即含笑道:“魏管要不必客气,你一路辛苦,怎么不去休息呢?”
魏聪摇动着白髯道:“多谢三公主关怀,老奴还不累!”
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左右看了一眼,却见那个活死人阮行正自由后面走过来,魏聪到口的话一时难以吐出,遂即吞到肚里。
阮行似还不知,大步走过去,向着魏聪抱了一下拳道:“总管事您老辛苦了!可有什么差遣,要小弟效劳之处。请即刻关照就是。
魏聪一笑摇头道:“阮头儿人客气了,不敢,不敢!”
甘什九妹目光何等锐利,一眼之下即知魏聪肚子里必然有话要向自己诉说,眼下碍于阮行在场,不便明言而已!心里有此明见,当下遂向阮行道:“啊,我差…点忘了,方才我见轩主行馆后面的紫藤花架,枝叶过于茂盛,那院子花开太茂,轩主让我找人修剪,我看这件事不便外人插手,阮头儿你这就辛苦一趟吧!”
阮行听聆之下,不敢怠慢,当下抱拳应道:“卑职遵命,这就马上去。”言罢向着那个魏管事抱拳为礼,遂即匆匆掉身而去。
目送着阮行离开之后,甘十九妹轻轻一哂道:“魏管事有话,现在可以说了!”
魏聪微微一愕,嘻嘻一笑,抱拳道:“人道三公主秀外慧中,聪颖过人,今日一见名不虚传!老奴是有几句话要向公主面陈。”
左右看了一眼,他喃喃地接道:“只是这里……”
“啊,”甘十九妹含笑道:“你看我好生胡涂,这里地近轩主与两位公主的行馆,惊了轩主的驾,可是吃罪不起,这么吧,魏大叔,你跟我来一趟吧!”
这一声魏大叔,也只限于甘十九妹在无人时对魏聪的一种尊称,已是呼之有年。殊不知这一“怀柔”政策,却令这个魏大管事内心大生感激不已,多年以来不知为甘十九妹挡了多少风险。即以这一次甘十九妹能够单身领命远行,魏聪的幕后协调关说,却是功不可没!
眼前魏聪聆听之下,后退一步,抱拳汗颜道:“三公主,千万不要这么称呼,折煞老奴了!”
甘十九妹道:“此处并无外人,魏大叔对我多年关爱之情,我实是感激有余,想必有了关照,请同我走一趟,背人一谈如何?”
魏聪躬身道:“老奴正想瞻仰一下三公主的行馆,这就请吧!”
甘十九妹含笑点了一下头,遂即转身向前行去。魏聪后随跟上,顾左右道:“老奴只当舍丹风轩而外,再也找不到美好落脚之处,想不到这银心殿更较丹风轩犹有过之!”嘿嘿一笑,魏聪又接下去道:“这么一来,老奴敢想轩主这么一舒坦,可就不想再动弹了,势必要长久在这里住下去了。”
甘十九妹不禁站住了脚步,眉头微微一蹙:“大叔是说,今回轩主她老人家暂时没有回转丹凤轩的打算吗?”
魏聪一笑道:“情势正是如此!”
甘十九妹微微一吟哦道:“那么……”
魏聪一笑,说道:“哦,这海棠花开得好美!”
甘十九妹一怔,正自待说话,即见左前侧一排雪松处转出两个人影,却是彩家姐妹中的老三老四。二女乍见甘十九妹,忙即上前礼见别过。甘十九妹心忖:好险,差一点被她二人听见,由此更不禁深深钦佩这个魏聪的心细如发!当下遂即不再探询,足下加快,循捷径转入到自己居住的“藕香院”。
一入藕香院,鼻中立刻飘过来一阵沁人心田的清芳荷香,眼前却见展延半顷的荷田碧荷,虽说这个时令荷花多己凋零枯落,只是些残留的荷叶,然而越是这般情景,却越有其惹人垂怜之处!
在一片梧桐影里,聆听着吵耳的蝉鸣之声,遂即来到甘十九妹所居住的房舍。这片房舍,全系上好的黄石所筑,墙面上满生芭,其上面开满了一种黄色的小花,就整个建筑而论,虽不若水红芍下榻之外那般宽阔雄伟,却别有幽雅,一眼看去立即深深引人入胜!甘十九妹最是喜静,是以她所下榻之藕香院平素是不许任何人擅自闯入的。
院子里置有茅亭一处,面对荷池而立,看上去最称闲情雅意!
甘十九妹在前,魏聪在后,二人遂即步进亭内。
魏聪谢了座,坐下之后。对着一池残荷深深地吐了口气:“好雅洁的地方,这里实在太美了!”
甘十九妹道:“这里只有我独自一个人,闲人不经招呼,不能擅自进来,魏大叔你有什么话,只管放心地对我说就是了!”
魏聪点点头道:“老奴在三位公主之中,对姑娘最算缘厚,姑娘对老奴,亦最是敬重,是以轩里凡是有关姑娘之事,老奴都会特为留意。”顿了一下,也轻叹了声,才又接下去道:“就拿这一次姑娘身领重任,外出去闯江湖来说,老奴无时无刻不对姑娘你的行踪寄以无限的关怀……”
“魏大叔,你可是听了关于我的一些什么话吗?”
“这个……”魏聪目神左右看了一眼,一笑点头道:“老奴正有禀报之意!”
甘十九妹一愕,道:“敢莫是轩主她老人家……”
“那倒不是!”魏聪微笑了一下:“轩主对于姑娘情谊有如母女,这一点老奴即使不说,想必姑娘也是知道得很清楚!”嗯。”甘十九妹缓缓点了一下头,甚是疑惑地道:“那,这么说,莫非是有什么人在轩主面前说了我些什么?”
魏聪摇头道:“那倒也未必!只是……”
谈到这里,他临时又顿住,轻咳一声,一时要说不说,有点迟疑不定!
甘十九妹一笑道:“魏大叔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这里目下除去你我之外,没有任何外人。”
魏聪轻叹一声道:“姑娘这么说,老奴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老奴生性并非饶舌之人,更不擅背后论人是非,老奴所以要说,亦是基于对姑娘一番善意,生恐姑娘一时无察,而为人……”
甘十九妹谛听之下,沉默了一会,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是大师姐她……”
魏聪苦笑了一下,喃喃道:“姑娘是聪明人,老奴也就不必多说了!”
甘十九妹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大师姐生平对人,最算严谨,再说我与她并无瓜葛,她又何必要陷害我呢!”
“老奴并不曾说有人要陷害姑娘!”魏聪苦笑着摇头道:“老奴之意是想请姑娘对最近所行,要不时提高警觉,否则……”
“嘿!我明白了!”甘十九妹轻轻点了一下头,道:“难道是说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