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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二郎应了一声:“遵命!”
当下探手取出了千里火,迎风一晃,一股火焰窜起尺许来高,顿时眼前一片光明。
首先映人花二郎眼帘的就是甘十九妹那双美丽的眸子,水汪汪的,那么黑白分明。她脸上虽依然覆着那袭薄薄的轻纱,但是在她坐下的姿势里,已失去了掩饰的效果,花二郎紧贴她身后站立着,正可以居高临下把那张吹弹可破,清艳绝俗娟秀面颊看得一清二楚。顿时,他身上起了一阵异样的激动,那颗心忐忑得十分厉害。目迷美色,由于内心深重的倾慕,偶然得证实,更不禁兴起了一番意乱情迷,倒似乎面临眼前的大敌,反倒成为次要的问题了。
甘十九妹由胸前抽了短剑,就着头上的火光,在地上划了几条线道。她陷于沉思之中。过了一会儿,她面上现出了笑靥,微微点头道:“这就是了,好个聪明人!”
花二郎几乎为眼下这张美丽的脸迷住了,由他站立那个角度下看,岂止是对方那张美丽的面颊,那粉颈、玉项、酥胸……几令都毕陈眼底而呼之欲出,一时他心里滚动着熊熊的欲火,只是却还绝对不敢做出任何非礼举动!
甘十九妹已把对方阵势研究透彻了。
“我明白了!”她笑得那么轻松自然:“你可看出了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说了这句话,却没有听见花二郎的回音,她抬起头来,忽然发觉到对方凝神垂视的一双眸子,不禁顿时一怔,粉脸上兴起了一片红潮!
“花当家的,”说了这句话,她霍地站了起来,怒声嗔道:“放肆!”
花二郎登时如着冰露,大吃了一惊,踉跄着后退了一步,遂即躬身道:“姑娘赐示。”
甘十九妹目光轻转,发觉到身侧外九人九双眸子,无不聚集在自己身上,这些目光虽然只是含蓄着无比的敬畏神色,不可否认的,其中泰半也属于有色情的迷惑,目睹及此,甘十九妹心里的那口气,无形之中反倒为之消失了。
天下的男人大多都是这样的。
其实这种目光,她早已应该见怪不怪了,又何独对于这个花二郎有此苛责?一念及此,她也就平下了心头的一腔怒火,眼前正当用人之际,更不该为了如此琐碎伤了和气!这么一想,她立刻也就原谅了花二郎的冒失!
当时看着他无可奈何地叹息了一声,轻声嗔道:“大敌当前,花兄,你们切忌大意不得呢!”
花二郎原料对方必将对自己无情发作,心里正自惊惶无度,这时见状才算一颗心又放了下来,正因为对方的恩威并施,才使得他甘于以死效命!
当时聆听之下,整襟肃容地躬身道:“属下谨遵嘱托,愿以死效命!”
甘十九妹微微呆了一下,实在说,这个花二郎的气字仪容都算得上很不错的,再者他武技造诣颇高,为人又重情义,这是论私,若论及公,由于他的率先倡导,可使皖北地方上千的黑道人物,乐于效命,听从甘十九妹的指使,这样的一个人,甘十九妹自是无论如何不能像对付任何一般人,或是对阮行那样的来对付他,非但如此,即使少事联络也是应该的。
忽然间,甘十九妹想通了这个道理,觉得自己身边如果除了阮行之外,再多上这么一个“护花使者”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当然,这只是她心里一刹间的有感而发,自然不便立刻形诸面前。
“花兄不必客气!”她那双威凌的目神早已大见缓和:“你过来,我们商量一下。”
花二郎受宠若惊地走上前,躬身道:“姑娘指示!”
甘十九妹目光一扫其他九人道:“你们也请过来。”
九人躬身施礼,俱都拥身而前。
“你们听着!”甘十九妹莺声低啭道:“敌人显然在石林里设有埋伏,而且他们当然很清楚我们已经来了,所以,我也希望让他们知道:“
微微顿了一下,蛾眉轻扬道:“我们如果进入石林,虽然眼前我已经看穿了阵势的微妙,但是,却不能使你们每一个人都能了解,所以……”
花二郎道:“姑娘敢是另有智谋?”
“也可以这么说!”甘十九妹缓缓地道:“对方的阵门我已摸清楚,现在你们跟着我进去,我们只要反其道而行,另外候下一个阵,不但不会受害,反而使他们自乱了阵脚,那时就可趁乱出手,杀他们一个落花流水了。”
于是,她玉手轻招,将花二郎唤至面前,轻轻地在他耳边嘱咐了一番,花二郎顿时感觉到无限受用,当下将这番交待一传了下去,各人俱都心怀兴奋!
甘十九妹到每一个人都心领神会之后,遂即点点头,说道:“好,我们现在就开始行动吧!”
她于是率先前行,花二郎、莫三畏一行十人紧紧跟随在她身后。
甘十九妹向身后的花二郎点了一下头,后者立时会意,比了个手势,十个人顿时散开来,按照了事先商量好的位置各自站好。
甘十九妹看了一眼,觉得很满意,点点头,遂即向花二郎道:“把你的千里火借给我用用。”
花二郎立刻答应了一声,双手奉上。
甘十九妹接到手中,冷冷一笑道:“你们等着瞧吧,马上就有好戏看了!”
说罢一手拿着千里火,另一只手握着胸前那口宝剑的剑把,娇躯轻转,己来到那片占地颇大的石笋林前,略一注视,遂即向石林步入。
设非是胸有成竹,她焉敢这般施展?
天上虽有星月,但碍于眼前高矮参差的石林,四周围黑黝黝的,看起来一片阴森,简直伸手不辨五指!甘十九妹却是智者不虑。她那双精锐眼睛,更像是擅于暗中观物。
就在她前进到某一个位置时,忽然站住了脚步。耳听得一股凌厉的刀风,直向她侧面直劈而下。甘十九妹仅听刀风,已猜知对方刀势下落的部位,是以就在刀风一起的刹时,早已迅速地转动方位,事实证明她的听觉极是正确。听得“呛”的一声,对方这一刀正正地砍在了一方巨石上,由于力道过猛,一时石屑纷飞,溅起了一溜子火花!
这人一刀不曾砍中甘十九妹,顿时发现不妥,赶紧抽身换步,只是在甘十九妹的监视之下,哪里能称心如意!
事实上甘十九妹早已把这阵势摸得一清二楚,转侧之间,踏宫过门,已拦在了这人左侧方。那人蓦地一惊,来不及抽招换式,只觉得寒风贯顶,已吃甘十九妹迅速落下的短剑劈中面门,顿时惨叫了一声,横尸就地!
甘十九妹一剑得手,身势绝不停滞,娇躯连转,蝴蝶穿花似地,已移宫换位。
果然她的这一措施极有见地。
就在她身势方移动的一刹间,蓦地在她原立身处前侧左右,同时闪出来两条人影。
映着当空月亮,这两个人身形极是朦胧,倒是那两道落下来的兵刃寒光十分醒目,快是快到了极点,却仍然失势于甘十九妹的洞悉先机,双双走了空招。一招失势,也就等于为自己罹下了难以弥补的杀机!和先前那个人的感觉几乎是一样的,所不同的是这一次甘十九妹不再由正面出剑,却猛然由他们身后袭了上来。二人只觉得身后一冷,简直连回身都来不及,已经双双中剑仆倒于血泊之间。
这一剑甘十九妹显然是施展一手稀罕的剑招“剑点双萤”,出剑之快,真令人叹为观止,即使现场有旁观者,所能看见的也仅仅只是一闪即逝的两点萤光。
收剑,退身,融于一式,当今之下,能够把剑术融合得如此精熟的,只怕极是罕见!
直到此刻为止,她虽然剑杀三人,可是还不曾接触到对方设于这一阵势之内中心人物!然而,就在她退身收剑的一刹那,一股凌厉的强风,忽然由她左侧面袭近过来。这才是她所要寻找的下手对象!
顺着这股子凌人的尖锐强风势头,甘十九妹陡把身躯贴向身后石笋,凹腹吸胸,尽可能地在出息之间把身子变得极薄。她的这种措施显然是必要的。
眼前,就在这一刹那,一道银光,长虹贯日般地,直由她身前划落下去,几乎擦着了甘十九妹的胸衣,确是险到了极点!
也就在这人一剑走空的同时,甘十九妹霍地抖动左手,“呼啦!”一声:亮着了手里的千里火,火苗子蓦地喷出了尺许来高。
现场顿时火光大亮!却也清楚地照见了对面施剑的这个人。
“银心殿主”樊银江!
樊银江似乎不曾料准对方有此一手,一时吃了一惊,嘴里厉叱一声:“奸贼人!”长剑挥动,发出了一天剑雨,用“浪打礁石”的一招,向着对方身上卷过去。也就在同时之间,甘十九妹挥出了她悬挂在前胸位置的那一口短剑。银光乍闪,两口剑“叮”地互击了一声。
樊银江若敢不急急退身,他这只持剑的手就别想再能保住,饶是他及时退后,甘十九妹的剑尖,却仍然在他银灰的长衣下襟上开了尺许来长的一道口子!
这一惊,直把年轻气做的这位“银心殿主”吓了个冷汗淋漓!
仗着他熟悉眼前阵法,身形连闪两闪,已没入嶙峋的乱石之间。只是甘十九妹却不打算就此放过他,这个阵法她也不含糊,当时身躯连闪两闪,直追下去。
樊银江方自以为及时脱身,不料身形未定,身后紧风袭近,匆忙中回顾一下,不禁吃了一惊!当时前躯向下一探,就势左手右撩,由衣袖里打出了一兜暗器“铁莲子”。暗器一经出手,樊银江更不犹豫,抱剑一个疾滚,已遁出丈许以外。
这上手确实够得上阴损,虽然说仍然难望伤着甘十九妹,可是若用以掩护樊银江的脱困,却很是得当!等到甘十九妹拨剑挥落了迎面而来的一掌铁莲子时,樊银江却已脱身子战圈之外。
恍惚间,甘十九妹已觉察到对方转移了阵法,眼前诸景蓦地向下一沉,直似踏足在一艘颠簸晃动的船上一般!由不住身子向前跄了一下。这番情形,如果换在一个不诸阵法的人,必然会乱了章法,对于甘十九妹来说,却是智珠在握,一时之窘固所难免,想要就此把她困住,却是万万不能。
敌人方面,却把握着此一刻良机,陡然间对甘十九妹施以暗算。
两条人影,由暗影里忽然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