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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楼微喟道:“这话说来话长,在这件事结束之后,我再跟你们说一说。”艾飞雨道:“一定。”白玉楼点头,面容不知何故已变得黯淡。
沈胜衣看在眼内,转过话题,道:“慕容孤芳尽管如何聪明,在目前相信仍然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艾飞雨忽然道:“现在她是否会仍然在水云轩?”
沈胜衣道:“如果我飞车直驱水云轩,说不定仍可以将她截下。”白冰接道:“沈大哥见我落在她手中,只怕你们有什么不测,所以直赶回来。”白玉楼大笑道:“小艾,你说,这种朋友到哪里找?”
艾飞雨亦自大笑,道:“所以我常说,有沈兄这一种朋友,已不枉此生。”白玉楼笑容一敛,瞪眼道:“我这个朋友,难道就差了?”
艾飞雨怔住。白玉楼接着又大笑,艾飞雨一怔之后,亦又再大笑起来。房间内充满了欢乐。
白玉楼笑了一会,道:“但无论如何,我们都不妨走一趟水云轩。”沈胜衣道:
“也好。”白玉楼道:“然后,又得准备应付慕容孤芳这个红梅盗的下一个诡计了。”
沈胜衣道:“我虽然对她没有多大的印象,但从她的行事作风看来,像那种女人,是绝对失败不得的。”
白玉楼道:“她接着进行的计划一定更巧妙,更出人意料。”沈胜衣道:“白兄也得费心了。”
白玉楼点头道:“在我的脑海里,早已经孕育好一个计划。”
艾飞雨道:“比现在这个计划又如何?”
白玉楼笑道:“有异曲同工之妙。”
白冰忽问道:“那个假白冰到底是怎样离开这个房间的?”
沈胜衣抬手指着头顶一方承尘,道:“那方承尘是不是有些不同?”
白玉楼循指望去,道:“与其他的高低似乎不一样。”沈胜衣道:“那个假白冰相信就是由那里离开,因为太勿忙,将承尘放回原位的时候与原来不一样。”
白冰亦道:“我记得那些承尘本来都是全部一样的。”沈胜衣道:“这就是了。”
白玉楼道:“像这种聪明人,当然不会再做同一样的事情,所以细心想来,冰儿留在这里,反而更加安全。”他一笑接道:“因为她一定不会想到我们竟然会让冰儿仍留在这里。”
沈胜衣笑道:“应该就是了。”白玉楼忽然叹息一声,道:“其实我们这样欺负一个女孩子,实在也有些过意不去。”
沈胜衣道:“可惜这个女孩子与众不同,我们若是不欺负她,她就要欺负我们了。”
白玉楼道:“现在我可以想像得到她那种苦恼的情形。”
沈胜衣道:“不难想像。”
白玉楼道:“可惜她若是不苦恼,我们就得苦恼,所以只好由得她苦恼了。”
这句话说完他又放声大笑起来。
慕容孤芳确实苦恼得很,现在她正在一辆马车之上,一辆不属于她的马车。在她的对面坐着方重生。方重生在水云轩之外被慕容孤芳叫住,当时慕容孤芳已经在马车之上。
第二十三回 风雨前夕
马车在柳树间穿过,驶向柳堤那边。
慕容孤芳黛眉深锁,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摇头,一声叹息。方重生听在耳里,忍不住道:“姑娘你……”
慕容孤芳道:“你知道我在思索什么?”方重生道:“知道。”慕容孤芳道:“我知道你也是在思索这个问题。”
方重生摇头叹息。慕容孤芳亦自叹息,道:“不单止你想不通,我也想不通。”
方重生道:“我们这个计划实在无懈可击,在事前,任何的一种可能都已经考虑到。”
慕容孤芳道:“而且进行得非常顺利。”方重生道:“不错。”慕容孤芳道:“可是偏偏就在计划成功的阶段,突然被对方粉碎。”
方重生道:“事倩的发生实在太突然。”一顿,接道:“突然得令人完全不能够接受。”
慕容孤芳道:“若说沈胜衣、白玉楼早已看破我们的手段,没有理由冒这个危险,到我们将白冰送出,才采取行动。”方重生道:“不错。”
慕容孤芳苦笑道:“我实在想不出错漏是出在什么地方。”
方重生道:“但错漏一定有的,否则……”
慕容孤芳道:“这一次我们败得实在太惨。”
方重生不能不承认。慕容孤芳沉声接着又道:“我从来没有这样失败过,以前虽然也曾经失败,但总是立即找到失败的原因,立即予以补救,只有这一次这一次败得实在莫名其妙。”
方重生只有苦笑。慕容孤芳道:“也许我太累了,思想所以也变得迟钝起来。”
方重生方待说什么,慕容孤芳已又道:“让我好好休息一下,也许能够想出错漏所在。”语声未已,马车突然一缓。
方重生立即问道:“什么事?”
驾车的回答:“慕容刚倒在前面。”
慕容孤芳道:“少管他!”驾车的应了一声,马车恢复了原来的速度。慕容孤芳转向方重生:“沈胜衣杀了慕容刚?”
方重生道:“我离开的时候没有。”慕容孤芳道:“那么你离开之后应该一样没有,沈胜衣若是要杀一个人,绝不会用拳头将他击倒就算。”
方重生道:“应该就是。”慕容孤芳道:“那,慕容刚想必就是自杀的了。”
方重生无言。
说话间,马车已从慕容刚身旁驶过。柳堤静寂,风入松已不在,到底又哪里去了?
慕容孤芳当然不知道风入松曾经出现;不知道风入松一切都看在眼内,已获悉她就是红梅盗。方重生同样不知道。
柳堤仿佛似无尺,夜色正浓,一轮冷月斜挂在天空。车帘子开处,慕容孤芳探头外望,黛眉仍深锁。
月光斜照在她的脸上,她的脸色看来是如此苍白。拾手轻理云发,她又是一声叹息,忽然笑道:“白玉楼现在应该已清楚,红梅盗是一个女人。”
方重生“嗯”地应了一声。
“他当然没有忘记方才的豪赌,在京中那幢私邸已经输给了我。”
方重生苦笑。慕容孤芳笑问道:“你能否想象得到他是怎样一种表情?”方重生点头。慕容孤芳叹息道:“他一定会忍不住大笑。”
方重生道:“因为他虽然输了,姑娘你却不能够住进他那幢庄院内。”慕容孤芳道:
“除非我是不要命。”方重生道:“不过,像他这种人,再住在那里,一定心头像压着一块大石。”慕容孤芳嬉笑道:“据说他是一个名符其实的君子,大丈夫!”方重生勉强笑道:“大丈夫一言九鼎,姑娘只要给他一封信,担保他一定立即搬出。”慕容孤芳幽然道:“何必呢?”
方重生道:“姑娘与沈胜衣的胜负又如何?”慕容孤芳道:“这才是开始,说胜负未免言之过早。”方重生沉声道:“姑娘的意思我明白。”
慕容孤芳道:“在第二个计划未开始之前,我们必须找出这一次失败的主因。”
方重生道:“若是我找不出呢?”
慕容孤芳道:“在第二个计划拟好的时候,无论找得出与否,都要进行。”她冷然接道:“无论如何,我都要达到目的。”
方重生无言点头。慕容孤芳接道:“死而后已。”方重生道:“无论姑娘去哪里,方重生都会追随姑娘的左右。”
慕容孤芳点头,道:“很好。”她垂下帘子,半身偎入了方重生怀中,好像已变得衰弱不堪。这一次她败得实在大惨了。
前行半里,马车在一座刹的前面停下。古刹的门即时大开,一个和尚现身出来,遥遥的一声佛号。正是变化大法师。
慕容孤芳的语声即时从车厢内传出来,道:“变化!”变化大法师应道:“果然是姑娘。”随即叹了一口气。
慕容孤芳道:“我们失败了。”
变化大法师一点也不奇怪,道:“看见姑娘乘这辆马车昼夜赶路,贫僧已想象得到。”
慕容孤芳道:“你上车。”变化大法师道:“好的。”慕容孤芳接着吩咐:“小方,你将事情详细跟大法师说一遍。”
变化大法师听得很用心,偶然也发问一句,神情却越听越疑惑。慕容孤芳闭日静坐,不插一言,一直到方重生将话说完,才张开眼睛,问道:“变化,你听清楚了?”
变化大法师合掌道:“阿弥陀佛。”幕容孤芳道:“你可知错漏出在何处?”
变化摇头道:“想不透。”他一声叹息,接道:“这件事实在匪夷所思。”
慕容孤芳叹了一口气。变化大法师接道:“我们的计划可谓无懈可击,而且由始至终,无疑都进行得很顺利。”
慕容孤芳道:“偏就到最后一步惨败。”
变化大法师叹息道:“沈胜衣果然名不虚传。”
慕容孤芳道:“以我所知,这个人前前后后,助人解决过不少奇奇怪怪的事情,判断非独迅速,而且准确。”变比大法师道:“据说是的。”
慕容孤芳道:“我却实在难以想象,他如何能够在最后关头看破我们的计划,及时赶到将白冰救下。”
变比大法师道:“贫僧一样。”慕容孤芳咬唇道:“不管怎样,我也要与他一较高下。”
变化大法师道:“贫僧也有这意思。”
慕容孤芳盯着他,道:“这一次,我们可能一再失败,面临末日。”
变化大法师道:“贫僧早已参悟生死,姑娘不必为我操心。”
慕容孤芳道:“你是出家人,像这些事情,我实在不该将你牵涉在内。”变化大法师合什道:“士为知己者死,姑娘又何必多言。”
慕容孤芳道:“以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再采取行动的好?”变化大法师道:“那若是别人,所谓迅雷不及掩耳,当然是越快就越好,但沈胜衣既然是如此足智多谋,定必会考虑到我们有此一着,以其如此,不若从长计议,一方面,我们有时间检讨一下,也好再订出一个周祥的计划。”慕容孤芳道:“正合我意。”变化大法师道:“那么,我们就留在这座古刹如何?”
慕密孤芳娇笑道:“知我者,变化大法师。”
变化大法师长喧佛号。也就在阿弥陀佛声中,马车驶进古刹之内。
古刹那道门方闭上,旁边一株大树上,一个人就飞鸟一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