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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说到这里,身后廖五姑一声低喝,飞刀业已脱身射来。
伍子英只得把话尾咽了回去,铜烟袋一阵反抡急挥,“叮”地砸飞那柄飞刀,又骂道: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们这些人讲理不讲理?”
秦佑趁他格挡飞刀,心神微分之际,身形一闪论了过来,短剑破风直刺,抵向他后背左恻。
伍子英骂声:“倒霉!”上身一弓,湛湛避开剑锋,后面辛弟蹑踪亦到,大喝一声,扬拳猛捣。
他伤势初愈,内力远不如前,但这一拳打出,劲势依然非同小可。
伍子英倒踩七星步,刚让过拳风,竺君仪的双剑又疾卷而至。
男女四人围着伍子英,拳打掌劈,剑闪刀飞,一抡急攻,把他逼得手忙脚乱,亏得他一支铜烟袋浸淫有素,左挡右拒,尚未曾即时落败。
这时候,官道南方,缓缓驰来一骑骏马。
马上人儿绿衣绿裙,面罩白纱,颈间悬着半枚闪闪发光金钱,一双剪水秋瞳,向斗场中掠扫一瞥,便勒马停步,两道黛眉皱了皱,立在道傍静观。
伍子英曾见那女郎的衣裙和面纱,心中顿时一怔,付道:“咦!她不就是她吗?”
他手中烟袋连演绝学,荡开周围兵刃拳掌,沉声叫道:“你们快住手,要找陶公子,就在这女娃儿身上。”
秦佑等听了这活,齐都停手。回头见那女郎盈盈依在马鞍上,似乎有些面善,犹疑着又向伍子英喝道:“陶大哥与她什么相关,你倒说说看。”
伍子英道:“昨夜陶公子出镇,我亲眼见她骑马追踪前去,你们要问陶公子去了那里,只须问她,谁能知道。”
秦佑想了想,挥手对辛弟等说道:“你们看住姓伍的,别让他溜了,待我去问问她。”
说罢,提剑走向那绿衣女郎面前,拱手道:“敢问姑娘,昨夜有否见 到一位少年,骑着一匹黑马,向南而行……”
绿衣女郎插口道:“哦!你是问陶公子吗?”
秦佑道:“正是,姑娘见到过她?”
那女郎消目一转,似在轻笑,摇摇头道:“不知道。”
伍子英急声叫道:“我的女菩萨,你干嘛睁着眼睛说瞎话,昨夜你明明跟在他后面……”
绿衣女郎笑道:“不错,昨夜我也曾有事出镇,但你怎知我是跟踪陶公子?”
秦佑一想喝道:“伍子英,你别随口胡诌,妄想拖延时间,觅机逃走,咱们不上你的当。”
辛弟和竺君仪、廖五姑同声大喝,刀剑齐举,又向伍子英卷了上去。
秦佑提剑掠阵,并未出手,那绿衣女郎忽然消声笑道:“秦公子,你们要寻陶公子,纵然杀了娃伍的,也是没有用的,喏!我告诉你们一个追寻的方向……”
说着,纤手缓缓举起来,谨向南方一指,下面的话尚未出口,忽然面现惊诧之色,原来南方官道上,两条人影如飞而至。
那两人脚程绝快,转眼间已到近前,人影敛处,现出一个中年道站,和一个年轻的小道士。
那中年道姑面冷如冰,肩负长剑,颈下也悬着半牧光芒闪耀的金钱。
秦佑一眼认出那道站和小道士,正是前夜途中力挽怒马之人,心头微微一停,忙低声喝叫辛弟暂时停手。
那道姑冷峻的目光一瞬,立刻发现了绿衣女郎颈下的半枚金钱,脸色登时大变,用手连指,叫道:“宁儿,宁儿,你快去看看,那不是全真金钱吗?”
可是她连叫几声,却不见小道士有言语动作反应,扭头看时,那年轻道士正双眼发直,呆呆注视着绿衣女郎,一瞬不瞬。
道姑怒声喝道:“宁儿,你发什么呆?”
那年轻道士陡然一惊,忙道:“姑姑,怎么啦?”
道姑喝道:“你眼睛瞎了吗?难道没有看见‘全真金钱’?”
年轻道士驻然四顾着道:“什么?全真金钱?在那里?”
道姑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冷冷道:“没出息的东西,见了女人,魂也没有了。你再用眼看看,那女娃儿颈间挂的是什么东西?”
年轻道士定神一看,果见绿衣女郎颈间挂着半枚闪亮的金钱,神情一展,立即大步走上前去。
绿衣女郎一直没有出声,这时见那小道士走向近前,眼角掠过一丝淡淡笑意,突然抬起玉臂,轻轻卸下覆面白纱。
年轻道士只觉眼前一亮,一张娇娟秀丽的面庞,斗然展现,那小巧的鼻梁,樱红朱唇,白玉羊脂般的面规以及那双光波流动,摄人心魄的盈盈彩波……他生平几曾见过如此娇慵端丽的女子,情不自禁霍然停步。
秦佑等也同声轻呼,讶道:“啊!是她?桃花公主……”
凌茜秀目一瞬,扫过众人,隐隐中有一股震人心弦的威力,使众人都不自觉地垂下目光。
她嘴角微掀,含笑向那年轻道士问道:“你们是全真教的吗?”
那道士被她气质所离,似已忘记要追问那半枚金钱的事,反而肃容道:“正是,我和我姑姑,新近从大漠到此。”
凌茜点点头,谈谈望了那道姑一眼,道:“她就是你的姑姑?”
道士忙道:“不错,我叫宫天宁,我姑姑名叫宫玉珍,她老人家本来未人全真教,后来为了罗伟罗叔叔……”
说到这里,忽然住口,回头望望那道站,显得满脸不安。
那道姑宫玉珍气得怒哼了一声。肩头一晃,陡忽掠身上前,亲手连挥,啪啪!打了宫天宁两记耳光,叱道:“废物,给我滚下去。”
宫天宁两颗红肿,嘴角汩汩出血。半声也不敢哼,羞惭地退后几步。
官玉珍移步上前,凝目注视凌茜片刻,鼻孔里冷嗤道:“女娃儿,你这半枚金钱从何而来?”
凌茜低头看看自己胸前,又看看宫玉珍胸前,笑道:“呀!你也有半枚金钱,你那一半又从那里来的啊?”
宫玉珍怒道:“这是全真教特有的信物‘全真金钱’,一分为二,你既然身佩全真金钱,定然知道罗伟和通天宝策的下落?”
凌茜笑道:“你倒是说对了一半,我从未见过什么罗伟,但却得到一本好书,正是名叫通天宝泉的……”
宫玉珍脸色立变,叱道:“通天宝箓乃全真教至宝,你从何处得来?趁早献出,免得受苦。”
凌茜道:“谁说通天宝象是你们全真教的东西?据我所知,它乃西漠天竺异人摩沙坷所著,后来落在蒙古鞑子手中,你们全真教,不过借着丘处机跟鞑子的交情,向蒙古鞑子讨来一部译本罢了……”
宫玉珍未待她说完,早已变色喝道:“小辈妄言,你是何门何派门下?”
凌茜笑道:“我不是那门那派,你问这个做什么?”
宫玉珍脸色由白而青,右臂一探,“呛”地一声龙吟,银虹暴现,肩后长剑已撤到手中……
不想就在这当儿,忽听一声高亢的啸音,三条人影疾掠而到。
众人循声望去,齐都骤然一震,廖五姑更是机伶价打个寒战,暗暗惊呼:“夺命三环!”
人影敛处,雷家三环并肩立在凌茜身侧,龙环雷孟云冷漠地哼道:“谁敢争夺通天宝箓?”
宫玉珍也被“夺命三环”威势所慑,横剑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虎环雷孟森接口道:“在下雷氏三环,这女娃儿身上通天宝箓,天意应归我兄弟,谁要敢出手抢夺,就先接我兄弟几手试试。”
宫玉珍忽然仰天笑道:“敢情你们也想觊觎我全真至宝,那很好,就让我见识一下雷氏三环,究有什么惊人艺业。”
豹环雷孟彬道:“大哥二哥请监视这女娃儿,小弟陪这婆娘走几招。”声落叮然一响,手上已多了一只晶莹玉环。
宫玉珍长剑一抖,“嗡”地在空中划了半个圆圈,剑尖被她内力贯注,洒出一片闪耀的金光,倏忽间闪身欺进,挥剑外出,挑向雷孟彬左肩。
豹环雷孟彬嘿地吐气开声,绝不稍让,玉环振臂而起,“噹”地一声,咂在剑身之上。
剑环一触即分,暴射出点点火花,两人脸色齐都一沉。
雷孟彬在贯劲一格之后,已试出这道姑内功修为绝不在自已之下,玉环顺势一送。锐风破空飞射,眨眼间,已还政三招。
宫玉珍剑走轻盈,一连划出三剑,惧皆诡异精奥之至,化解了雷盂彬三招快攻之后,轻叱一声,立还颜色,顿时剑虹闪缩,也用出以快制快的打法,凭一口真气,连努三七二十一剑,声势惊人。
凌茜端坐马上,凝神观看那道姑的剑法,不时秀眉微掀,颔首赞赏,慢声说道:“无怪全真教深得鞑子宠爱,这套剑法,集天下辛辣诡异之大成,足可称得上世间罕见之学。”
虎环雷孟森听了这话,又目睹老三力战那道姑不下,突然探手撤环,厉啸一声,冲上前去。
宫天宁自被道姑叱责,一直垂头侧立,未再出声,一双贪婪的目光,却不时偷偷掠向凌茜和竺君仪两位绝色少女,心猿意马,难抑难制,正在弥涉遐思,突被雷孟森啸音震醒,见他意想上前双战宫玉珍,立时拔剑挺身拦住,喝道:“干什么?想两个打一个吗?”
雷孟森哼道:“无知鼠辈,你想找死!”玉环一摆,斜砸过去。
宫天宁挥剑一格,当场后退两步,雷孟森也不理他,只顾抢进战圈,双环合璧,同战宫玉珍。
宫天宁拦截不成,险些吃了大亏,自是恼怒万分,但他也深知这雷家三环不是好缠的对象,虽然咬牙切齿,却不敢冒然再行出手。
双环左右飞旋,困住官玉珍,剑影环光,耀眼生花。
辛弟紧捏双拳,低声问秦佑道:“我们帮谁?”
秦佑道:“谁也不帮,且等他们分出胜负,再问问那道姑跟罗大侠是什么关系?”
“天南笑客”伍子英插口道:“三环联手,天下无敌,你们若等出分胜负来,那道站只怕早伤在三环之下了。”
秦佑叱道:“你少多嘴,待他们事了,少不得还要处置于你。”
伍子英摇头叹道:“好心变作驴肝肺,天保佑他们别死了,不然,你一定要拿我偿命……。”
才说到这里,蓦听得场中一声震耳暴喝,双环联手之后,晶莹环招威力大增,那宫玉珍一口剑虽然仍甚矫捷,双环却已挽回劣势,抢占上风,照这样看来,假如龙环雷孟云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