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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陶羽和秦佑都惊叫起来:“他怎会失去了武功的?”
明空摇摇头,道:“这是武林中一件绝大秘密,三十年来,无人猜得透,但是,这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实——罗大侠在赶到秦山之前,(奇*书*网。整*理*提*供)便已经失去了功力。”秦佑自语着道:“这是多么奇怪,他身负解救天下武林的重任,临事时,却突然失去了武功?”
明空禅师道:“是啊!武林中人,谁也想不出其中是什么原因,他们眼睁睁看着他一招未出,就默默地死在飞云庄主掌下,却又不能不承认这件可悲的事实。”
陶羽忽然跳起来,叫道:“骗局,骗局,这一定是个骗局,那死去的罗大侠,是个假的……。”
明空禅师神情一动,目射精光,矍然问道:“公子怎见得?”
陶羽道:“一定是我外公见天下武林,都拥戴罗伟,跟他作对,乃故意弄一个人,假扮成他的模样,然后一拳打死,绝了大家的希望。”
明空禅师微笑点点头,道:“公子所恻,未必没有可能,但如果死的是假的,那么,真的罗大侠,又到那里去了呢?”
陶羽一时语塞,想了片刻,才道:“也许真的一个,已被我外祖父暗地派人擒去,囚禁了起来。”
“果真如此,令外祖大可将真正的罗大侠带往泰山,当众杀死,实不必另找一个假的去冒充了。”
陶羽细细一想,也觉自己的想法未免天真,回头向秦佑道:“秦兄弟,咱们到泰山去看看,也许能帮我们解答一部分疑问。”
秦佑道:“一好吧!不管死的是真是假,但罗大侠威名传诵武林十余年,我们去祭奠祭奠,也是应该的。”
明空禅师点点头道:“公子之言,确是正理……只是那本秘册上,尽是旷世奇奥武学,老衲未敢说欲为少林据为己有,但二位带在身边,倘或风声传扬出去,必会引起许多事故,不如存放寺中,且待……”
陶羽道:“这东西原是谷老前辈托我保管,既然它应该属于少林寺,就把它留下来好了。”
秦佑却道:“不,师父已把这本秘册,转赠给了罗大侠,在未确知他的生死以前,它还不能算是少林寺的东西,大哥仍应带在身边,等将来再作决定。”
明空禅师显然有些失望,但却未再强求,亲送三人出寺,依依而别。
这时正是一夜逝尽,东方微曦隐现,黎明将临的时候。
第 六 章 绝岭孤坟
晨光熹微中,三骑骏马,奔驰北行。
他们在少林寺中激斗一夜,所得到的,只是一句话——罗伟在泰山武会以前,就已经失去了武功。
他怎会突然失去武功呢?死在陶天林掌下的,是真的罗伟?还是假的?
这些疑问,不住地盘旋在陶羽和秦佑脑中,只有辛弟头脑单纯,除了紧随着二人趱程赶路之外,神情木然,似乎尚未感染任何烦恼。
马蹄敲击着地面,一声声,是那么的单调而落寞,就像纷歧的思维,在耳旁心际,纠缠不去。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仿佛只要一开口,心头刚攫获的一点灵光,便会从口中溜掉了似的。
沉默的行列,掠过旷野,渐渐进入洞宫山区。
走在最前面的陶羽,忽然勒住坐马,回头向来路上张望着,轻轻说道:“秦兄弟,辛弟,你们听,那是什么声音?”
秦佑和辛弟也不约而同勒住马匹,侧耳倾听,秦佑道:“咦,好像是马队行动的蹄声,别是蒙古鞑子的骑兵吧?”
陶羽摇头道:“不,这些蹄声急而不乱,其中好像还夹杂着车轮的声音,不像是鞑子的骑兵。”
议论间,马蹄声已由远而近,接着,来路上尘头大起,奔驰过来一群健马。
这些健马,一色纯青,俱都是雄伟高大的异种,六匹一列,两列共是十二匹,井辔蜂涌而至。
陶羽忙向二人挥挥手,各将自己坐马,退到路旁靠山坡的林子边,让开大道。
一忽儿,十二骑健马,从林边掠过,马上坐的,却是十二名青衣少女,一律疾服劲装,肩上斜插着长剑。
十二名青衣少女驰过,一转眼间,蹄声雷动,后面又风驰电奔冲来十二匹枣色骏马,马背上,却坐着十二名红衣负剑少女。
陶羽和秦佑初时只当是蒙古鞑子的骑兵马队,及至见了这二十四名负剑少女,个个眉目娇美,綺年玉貌;端然纵马驰过,连正眼也没看他们三人一下,不觉都暗在心头啧啧称奇起来。尤其辛弟从来生长荒岛,平生何曾见过这般美貌女郎,此时遽尔目睹,两个眼珠,竟瞪得你们铃般大,瞬也不愿稍瞬。
过了片刻,山径上由南向北,又驰来一辆装饰华丽的四轮马车,车上锦缎覆盖,四角坠着金黄色的珠穗,车窗幔帏低垂。左右各一名老年锦衣大汉簇拥,车后却又紧随十二匹青色马、十二匹枣色马,马上坐的,却是二十四名稚龄少年,也是肩插长剑,丝穗飘扬。
陶羽虽然生长富贵之家,飞云山庄也算得富堪敌国的豪门,但却从未见过,但这辆马车所拥有的气派与豪华。心里不觉大感诧异,忍不住低声对秦佑道:“这车上坐着的,不知是武林巨室?还是帝王贵胄,要是武林巨室,不会有这种气派,要是帝王贵胄,又怎会带着少男少女劲装剑士呢?”
秦佑笑道:“中原武林巨室,除了你们飞云山庄,那儿还有旁的人物,敢这般行径?”
正说着,那辆豪华绝伦的马车,忽然在林边六七丈远处公然停下,前后四十八名少男少女,一齐勒马,整整齐齐停在那马车两侧。
车旁一个红衣少女,忽然轻抖丝缰,驱马驰近山坡,娇声说道:“哪一位是飞云山庄的?
我们公主召他谒见。”
陶羽一怔,悄声问秦佑道:“公主?不知是什么公主?”
秦佑笑道:“管他呢!大哥你就去见见她,或者公主对你有意,要招你做驸马……”
他这话虽说得很轻,但对面那红衣少女却陡地柳眉倒竖,厉声喝道:“打嘴,什么蠢物,敢在公主驾前胡说,活得嫌腻了吗?”
秦佑被她一顿叱责,不觉激起豪念,索性大声回答道:“你走你的,我们走我们的,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谁叫你拿什么公主的头衔来压人?去告诉你们公主,咱们要赶路,没有闲工夫跟她相见。”
那红衣少女听了,气得粉脸泛白,但却未再开口,一圈马,又回到马车旁,叽叽哝哝,向车中低语回报。
陶羽道:“秦兄弟,你这番话,八成要闯祸啦!”
秦佑哂笑道:“怕什么?这是他们自己大言不惭,别惹恼了我们,那时……”
一句话未完。蓦闻蹄声如雨,对面已如飞驰来三匹红马。
马上三名红衣少女,在她到近前两丈之处,突然勒缰收马,各挺柳腰,从马背上飘身落地,身法竟十分轻灵矫捷,同时,人未定身,呛呛呛,三柄剑便已撤到手中。
秦佑扬声笑道:“当真要动手了,辛弟,这一阵让给你,好好收拾这三个狂妄的女娃儿。”
辛弟应声下马,将包裹向鞍上一搭,大步迎了上去,喝道:“女娃儿想干什么?”
这声厉喝,恍如春雷乍作,那三名红衣少女都不过十五六岁,陡见辛弟面目狰狞,吼声如雷,倒被他吓了一大跳。
其中一个横剑当胸,娇声道:“你是什么蠢物,大呼小叫,惊了我们公主,叫你立即横尸在地。”
辛弟咧开一口黄牙,笑道:“嘿嘿!人不大,口气倒不小,我手上略重些儿,只怕捏死了你们。”
红衣少女大怒,长剑一摆,三人一纵而上,银虹暴闪,三辆长剑迅雷般直向辛弟疾卷而到。
辛弟不会招式,但内力如山,岂会把这三个纤纤弱质的女郎放在眼中,只见他赤手空拳,也不管招式不招式,大喝一声,飞出一拳,道向当面一名少女猛捣而去。
拳风起处,但闻“嘶”地一声锐响,那少女急忙收剑横扶,竟没有挡住辛弟凌厉的拳风,忙不迭柳腰疾转,湛湛躲开正面,却被辛弟拳上发出的雄浑内力,带得一连几个踉跄,险些摔倒地上。
辛弟见一拳奏效,心头大乐,登时呼吁两拳,又捣向其余两名持剑少女。
两名少女已生警惕,剑走轻灵,娇躯连闪,总算没有被他打中,但如此一来,三个少女真被他拳打脚踢,逼退到一丈以外。别说出手,连招架也难。
辛弟正打得兴起,突听嗖喳连声,对面又跃过来三名红衣少女,六支长剑,舞动起来,化作片片银光,将辛弟围在当中。
秦佑冷眼看那六名红衣少女的剑法,一招一式,极尽诡谲,剑势飘忽,看来多彩多姿,扑朔迷离,辛弟虽然仗着蛮力,暂时抢占上风,时间一久,难免会伤在六柄长剑包围之下。
他一探手臂,龙吟起处,短剑已拔出鞘来,大声喝道:“六个打一个,算什么英雄?”
喝声未了,忽听一阵衣袂飘风之声,眼前人影连闪,已有六名青衣少女,各擎手剑,并肩挡在他的前面。
其中一名娇叱道:“你要是不服气,何妨出手试试。”
秦佑尚未回答,却听陶羽高声叫道:“秦兄弟,快去帮帮辛弟,他要被她们打伤啦!”
秦佑举目望去,果见那六名围攻辛弟的红衣少女,正渐渐缩紧包围,剑影纵横交错,飒飒剑气,已划破辛弟身上衣襟。
辛弟本不会武功招式,此刻被六柄划紧紧围住,发拳须快,内力无法施展。
一时手忙脚乱,湛湛就要伤在创下……
秦佑心急,发出一声轻啸,身形外纵,准备向那边扑去,迎面六名青衣少女齐声娇叱:
“那里走!”
大柄剑一圈,银光闪灼,挡住去路。
秦佑无心跟她们缠斗,手中短剑一式“太阿倒持”,惊鸿乍现,寒气暴涌,只听叮叮数声,早将六柄长剑格开,一晃肩,抢到辛弟身旁,低声道:“辛弟退开,让我来对付她们。”
辛弟挥出一拳,迫开一名红衣少女,急促地道:“秦公子小心,这些女娃儿相当扎手。”
秦佑傲然笑道:“她们比少林的罗汉阵如何?你随陶公子先走,我一个人足够应付了。”
不想话声才完,却听一个冷冷的声音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