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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瑾脸色一变。
老郡主道:“怎么见得?”
李玉麟道:“兰珠格格托京城分舵传话,说不久前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进了大内,但是她打听不出来那一男一女究竟是什么人。”
德瑾道:“怎么见得就是他们?不会,俊琪他不听我的,怎么会那么听别人的?”
老郡主忽地悚然道:“德瑾,当初他是怎么那么听别人的?”
德瑾微一怔,疑惑的望着老郡主:“什么意思?”
老郡主道:“他有没有跟你提过纳兰的事?”
德瑾脸色一变:“没有,您是说——”
一声“您”,听得老郡主身躯微颤,眼泪夺眶。
毕竟,她是德瑾心目中的娘亲。
看得出来,老郡主是极力忍住,道:“难保别人不跟他提,别忘了,纳兰还在,而且还在皇家囚禁之中,俊琪自小就常问他的父亲,想他的父亲。”
德瑾机伶暴颤,脸色大变,嘶声大叫:“畜生,他们该死!”
突然身躯掠起,奔电般疾射而去。
老郡主一惊大叫:“德瑾——”
李玉麟忙道:“老郡主,再晚追格格去,您请随后赶来!”
他身躯拔起,一闪化为长虹,向着德瑾逝去方向电射而去。
李家绝学老郡主是了如指掌,他相信李玉鳞是绝对追得上德瑾,她不再担心爱女的安危,但却再也忍不住悲喜,身躯暴颤,扑簌簌挂落热泪两行。
口口口
德瑾习过“九幽真经”上武学,身法相当快。
但是李家绝学更惊人,没出百丈,李玉麟已追上德瑾,提一口气,天马行空般越过德瑾,转身拦住,道:“格格——”
德瑾并末收势,厉声道:“不要拦我!”
直向李玉麟撞去。
李玉麟一咬牙,抬手硬拦,忽然他觉得抬起的手臂一软,又垂了下去,不由为之一怔,也为之一惊。
就这一怔、一惊之间,德瑾已带着疾风掠过,出了十几丈外。
李玉麟一急,就待再追。
一个熟悉的话声适时传入耳中:“不要拦她!”
李玉麟闻声心头刚震,微风飒然,眼前已多了一个人,正是美道姑出尘。
他脱口叫道:“前辈——”
出尘道:“我叫你不要拦她,是有道理的。”
李玉麟道:“前辈明示。”
出尘道:“有些事必得她,否则那个扣子解不开。”
李玉麟道:“前辈是说——”
“何必要我多说,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李玉麟突然想起,美道姑何以会在此时此地出现,正想问。
只听出尘道:“我一直就在你们这些人左近,只不过没到必要的时候,我不会现身罢了,我可以告诉你,德俊琪跟令妹,确已进京进了大内,他们是不能不去,不过你放心,他们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李玉麟心里为之一松。
只听出尘又道:“我还要告诉你,本来我是来助你一臂之力的,‘九幽真经’武学,举世无匹,非我所学神功不可克制,本来我是打算到时候传你三招,好让你制服德俊琪的,但是,现在已用不着了——”
李玉麟道:“现在已经用不着了,前辈这话……”
出尘道:“有些事在人意料之外,我没想到——应该说我原知道,但是没想到,没想到那种古往今来举世无可抵御的,会出现在这件事上,那就是——个‘情’字。”
李玉麟为之一怔。
出尘又道;“我事已了,就此回转修真处、代我问候令尊、令堂。”
话落,身躯疾闪。
李玉麟刚要出声拦,出尘的身影却已不见。
这种身法,恐怕已经到了陆地神仙境界了。
就算是神仙,也有意料不到的事,不是么?
即使能未卜先知,也没有料到一个“情”字能改变一切。
世上多少人,都会写这个“情”字,也都知道“情”之一事,但是,有多少人知道这“情”之一字、一事的力量的。
它不只能生人,能死人,直能改变冥冥中的安排啊!
但也可以说,连能末卜先知的人都不知道的天意,不是么?
李玉麟有着片刻的心神震颤,出尘道姑已然不见,定过神再往前看,德瑾格格也早巳走得没了影儿。
他提一口真气,腾身而起,电射而去。
雄伟的京城已然在望,还没有看见德瑾格格的踪影,反正是不必拦阻,也拦阻不了的,所以李玉麟没急着进城,他先赶往“穷家帮”京城分舵。
卫威一听说他来到,急忙出迎。
李玉麟没进去坐,就站在门口忙问究竟。
卫威说,是兰珠格格亲自来送信,要分舵急速传话的,说法跟传话的一样,兰珠格格没细说详情。
她临走的时候特别交待,等李玉麟赶回,告诉他,她还在外馆等他。
兰珠既然没细说详情,卫威所知道的当然也只这么多。
不过,他还是多说了一句,他惭愧,正主儿都已进了京城,甚至都进了大内,他京城分舵居然茫无所知。
李玉麟没多说什么,只安慰了他几句,就赶进城去了。
他直奔外馆,兰珠果然还在外馆等他,听说他赶了回来,急忙迎了出来,娇靥上堆满了惊喜。
俏格格人是清瘦了点儿,只有她自己知道是为什么瘦的。
李玉麟没心情留意那么多。
兰珠却也没计较,人已回到了眼前,还有什么值得计较的?
“你接到我的传话了?”
“要不我怎么会赶回来!”
说着话,进了厅里,察铎的四勇士也跟了进来。
刚一落座,李玉麟就问:“格格,详情怎么样?”
兰珠道:“没什么详情,我只听说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在夜里进了宫,我还是听宫里的人说的,再问他们就死不承认。”
“这么说,那一男一女什么样也不知道了?”
“可不!”
“要是那一男一女,只是官家的什么人——”
“不会是官家人,要是,他们就直说是谁了,他们只说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那就表示他们也不认识这两个人,再说,要是官家的什么人,也用不着这么鬼鬼祟祟,神秘兮兮的呀!”
“这倒是。”
李玉麟沉吟了一下,又问:“格格是听谁说的?”
兰珠道:“一个‘干清门’侍卫。”
“是他告诉格格的,还是——”
“不是,他是跟一个大内侍卫领班说话,可巧让我听见了。”
李玉麟道:“那么这个消息应该可靠,格格可知道,那一男一女进入大内的时候,是不是还有同行之人?”
“他们就是什么也不肯说了嘛!连说过的话都死不承认,也怪我沉不住气,要是我多偷听会儿,说不定什么都知道了。”
李玉麟眉锋微皱,沉吟未语。
兰珠道:“你这一趟出去的情形怎么样,接到我传话的时候,你是在哪儿?”
李玉麟心里有事,也着急,没心情细说,只告诉她个大概。
一听说德瑾格格也找来了,兰珠登时就瞪大了一双美目:“怎么说,德俊琪已经离开了瑾姨,连瑾姨也在找他,如今也进京来了?”
“不错!”
“要是这样的话,那一男一女一定是他跟你妹妹。”
李玉麟道:“看来我只有闯大内找他们了。”
兰珠道:“你怎么能闯大内,你明知道宫里正等着你往里闯,巴不得你往里闯——”
“我是不得已,不闯进去找他们,格格说我又能怎么办?”
兰珠道:“你傻,瑾姨不是早你—步也赶回来了么?让她去闹,凭她一身‘九幽真经’上的武学,准能把宫里闹个天翻地覆,咱们只在外头等着,还怕他们不出来!”
这倒也是,女儿家有什么毕竟心细点儿。
李玉麟沉吟着点点头,没说话。
他也相信,如今的德瑾格格,除了德俊琪之外,恐怕谁也奈何不了她的,当然,德俊琪绝不会跟他的生身之母动手。
忽听兰珠惊声道:“哎哟!糟了,瑾姨是个已经死了的人呢!‘宗人府’都办过注销了,这要是让宫里见着她,那伦奶奶岂不犯了欺君之罪?”
李玉麟听得心头猛一震,旋即想起了美道姑出尘的话,心里略松,道:“不要紧,我得过高人指点,这件事非她解不开,既是如此,就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
“高人?哪位高人?”
“出尘道姑。”
“她?你在哪儿碰见她了?”
刚才告诉兰珠出外找寻德俊琪的经过,李玉麟本来只说了个大概,把这一段三言两语带了过去。
如今,竟省不了,只好把遇见出尘道姑的经过又告诉了兰珠。
静静听毕,兰珠瞪圆了一双美目:“既然是出尘前辈这么说,我信得过,只是,她怎么又说……”
住口不言,没说下去。
李玉麟没在意她想说什么而没说,皱着眉道:“纳兰还在,宫里也一定告诉过德俊琪,所以德俊琪不能不听官里的,只是他不该把我妹妹也带进大内——”
兰珠道:“我懂你的意思,宫里恨的就是李家人,只是你放心,德俊琪既然能为你妹妹离开了瑾姨,他一定不会让任何人动你妹妹毫发的。”
李玉麟口唇启动,欲言又止。
他本来想说:“但愿如此。”
可是话到口边。却没说出口。
兰珠看了看他,道:“这段情,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李玉麟像没听见,没说话。
兰珠沉默了一下,又道:“听出尘前辈的话意,应该是就因为你妹妹,德俊琪已经不会跟你这个李家人为敌了。”
李玉麟道:“许是吧!”
兰珠道:“对这件事。你是怎么个看法,我是说,你同意不同意?”
李玉麟道:“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