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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瑾大叫道:“你不用吓我,他们还奈何不了他,告诉你也不要紧,昔天之下能奈何得了他的也没几个。”
老郡主怒极而笑:“你简直愚蠢,难道你不知道这位皇上的心性为人?难道你就想不到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德瑾大叫一声又要动。
李玉麟又闪身拦住。
德瑾神色凄厉得吓人,似乎就待不顾一切硬拼。
老郡主适时喝道:“你知道心念你儿子的安危,怎么就不知道我这个做娘的对你的是什么心?”
德瑾一震,没动。
老郡主又道:“德瑾,俊琪是你的儿子,可是你总是我的女儿,他总是我的外孙。”
德瑾霍地转脸望老郡主,老郡主神色肃穆,不言不动,两眼之中,不但是一双柔和神色,而且还包含了无限的慈祥。
德瑾的一袭白衣,一阵无风自动。
旋即,她别过脸去,冷然道:“不错,他没跟我在一起,他背叛了我,带着李家那丫头偷偷逃离了西山,我就是追出来找他的。”
这番话,听得李玉麟和老郡主都一怔。
李玉麟道:“他背叛了你,是什么意思?”
德瑾厉声道:“你李家那个丫头诱惑了他,他对你李家那个丫头动了真情。”
李玉麟心头震动,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只听老郡主颤声道:“苍天,这是什么安排,这是哪笔帐……”
德瑾厉声道:“不管是谁的安排,我绝不能让李家那丫头称心如意,绝不能让俊琪背叛我,我为他而活,为他付出了廿年悲痛的非人代价。”
老郡主道:“德瑾,每一个做母亲的都曾经为儿女付出代价,以己度人,你应该知道有些事情由不了你。”
德瑾脸色再变,方待再说。
老郡主话锋忽转:“你是追出来找他的,你出现在这儿,那是说他也在这儿?”
德瑾没说话。
老郡主脸色一整,道:“德瑾,你应该明白,这时候正是别人乘虚而入的绝佳时机,你为你的儿子,我为我的外孙,你最好跟我合作,至少是眼前这段时候。”
德瑾道:“他落下痕迹,露了行藏,你们不也是因为这才能找到这儿来的么?”
显然,她指的是牲畜被害,被吸干血死亡一事。
老郡主道:“不错,可是这一带太辽阔,一时不能知道他在哪儿。”
德瑾道:“我知道,我已经发现了他的踪迹,刚才就是要去找他,哪知道却让这个李家人发现……”
老郡主急道:“德瑾,事不宜迟——”
德瑾没说话,闪身疾掠而去。
老郡主没理李玉麟,急急跟去。
李玉麟心急乃妹安危,何况老郡主又是位长两辈的长辈,他哪在乎她理不理,忙也飞身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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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十 章
德瑾一路飞驰,老郡主跟李玉麟在后紧跟。
满山遍野尽是密林,在密林中穿行,李玉麟不放在眼里,老郡主可有点力不从心,不免相形见绌。
李玉麟赶前—步扶住了老郡主,老郡主看也没看他,可也没有不让他扶。
尽管只是这么扶着,老郡主脚踩满地枯枝败叶,跟隐现无常的藤蔓野草之际,人在密林中驰进,跟刚才已经有显著的不同了。
约莫盏茶工夫,眼前豁然开朗,密林走尽。
德瑾停在一片断崖下的大洞之前。
李玉麟跟老郡主也立即停下。
李玉麟脸色如常,神色自若。
老郡主额上已微见了汗迹。
大洞高约丈余,宽窄可容两个人并肩进去,往里丈余就黑暗不见事物。
只听德瑾冷然喝道:“我已经追到这儿来找你了,还不滚出来见我!”
古洞回音阵阵,却不见洞内有任何反应。
李玉麟以为乃妹近在咫尺,激动之余,忍不住就要叫,只觉老郡主扯了他一下,他立即明白,心头一震,硬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显然,老郡主是怕德俊琪知道有别人在,尤其是他这个李家人,不肯出来而又生别的变故。
德瑾又叫了两声。
洞内仍是毫无反应。
德瑾为之大怒,厉声道:“好大胆的畜生,竟真为了李家这个丫头,不要这个娘了,好,我这个做娘的进去请你去。”
话落,她就要进洞。
只听老郡主道:“德瑾,等一等。”
德瑾身势停住。
老郡主道:“你怎么知道他在这儿?”
德瑾道:“我当然知道。”
老郡主道:“总有个理由。”
德瑾道:“我没有办法告诉你,但是我确知道他在这儿。”
老郡主道:“你不要误会,我并不想知道什么,我是怕你弄错了!”
德瑾冷然道:“你放心,我绝不会弄错。”
李玉麟突然道:“您为什么不告诉格格,您是担心她的安危?”
德瑾冷笑道:“那就显得假了,德俊琪他再忤逆,再大胆,还不至于下手我这个做娘的。”
李玉麟道:“伦理亲情,这是谁也不能抹煞的,老郡主也知道德俊琪不会对格格怎么样,但是要是这座山洞里另有大内高手在,那可就难说了。”
德瑾的脸色很快的变化了一下,旋即又冷然道:“就是有大内高手在,他们也不敢,德俊琪是他们的总教习。”
李玉麟一怔,道:“格格怎么说,德俊琪教大内高手习武?”
“不错!”
老郡主道:“德瑾,我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
德瑾迟疑了一下,道:“我没有说。”
李玉麟当即把西山巨冢所见那两个黑衣蒙面人及蒙面人所用的暗器描述了一遍,然后道:
“这就是德俊琪教出来的?”
德瑾道:“那是大内一批秘密卫队,德俊琪只教他们习武,至于你所说的那种暗器,则是皇上下令密制的,他们管它叫作‘血滴子’。”
老郡主主神色已变,道:“德瑾,多亏你告诉了我,咱们更要赶快找到俊琪了!”
德瑾道:“为什么?”
老郡主道:“皇上密组卫队,密制‘血滴子’,以他的心性为人,其用意及用途不想可知,要是俊琪继续被他利用,教这些人习武.你可知道将来那是多大的罪孽。”
德瑾身躯一霹,脸色倏变,道:“我本来就要进去找他,偏这个姓李的罗嗦。”
话落,她就要进洞。
李玉麟道:“恐怕令郎德俊琪已经不在这个洞里了。”
德瑾霍然回身:“你怎么知道?”
李玉麟道:“以晚辈看,他不是已经不在了,就是这个洞另有出口,早在格格出声发话的时候,他逃躲了,否则他明知道躲不掉,早该出来见格格了。”
德瑾脸色大变,闪身扑进洞里。
骨肉至亲,老郡主还是不放心,急忙跟了进去。
李玉麟最后一个进洞,他紧随老郡主身后。
显然,他也担心老郡主会有什么闪失。
这个洞不算太深,而且外窄内宽,五六丈之后到了洞底。
洞底呈圆形,没有别的出口,但怪的是不知从何处射进来的天光,把洞里照得相当明亮。
只见靠里地上铺着一些干草,中间地上还有一堆灰烬及一些未烧完的枯枝。
德瑾道:“我没有弄错吧!他们是不是曾经在这儿?”
李玉麟道:“晚辈也没说错,现在洞里已经没人了。”
德瑾恨声道:“该死的东西,都是你李家那个丫头。”
李玉麟听得很不痛快,想为乃妹抗辩几句,甚至于说几句给德瑾听听。
但毕竟自己是个晚辈,碍于老郡主也有心从自己身上化解两家这段怨隙,所以他还是忍了。
倒是老郡主说了话,道:“德瑾,不管已经发生了什么,或者是会发生什么,不要怪人家。”
德瑾大声道:“我怎么能不怪她李家丫头,不是她,俊琪绝不会背叛我这个养了他廿年的娘。”
老郡主道:“德瑾,孩子大了,有些事是无可避免的,你不能指望孩子守着你一辈子,何况李家姑娘是你们掳来的,并不是她自己要来的,你今天要是怪李家姑娘,怨俊琪,当年我又该怪谁怨谁?”
德瑾脸色陡然一变,没再说话。
忽听一声奇异鸟鸣从洞外遥遥传了进来。
李玉麟一怔,忙道:“老郡主,‘穷家帮’的弟子找再晚来……”
老郡主道:“那么咱们出去看看。”
李玉麟当即行了出去。
德瑾站在那儿没动。
老郡主道:“孩子,我没有怪你,我只是让你知道,你我都身为人母,咱们不能太自私,咱们不能太自私。要是李家因为这件事,当年他们欠咱们一个,如今他们还咱们一个,未尝不能化解两家这段怨隙——”
德瑾脱口道:“李家这个人是俊琪劫掳来的,他们怎么可能同意?”
老郡主道:“那不一定,李家不是普通人家,李家个个也都不是世俗中人。”
德瑾忽又冷哼了一声道:“就是他们李家同意,那也得看我同意不同意。”
老郡主看了她一眼,道:“到时候再说吧!现在最要紧的是要先找着俊琪,他已经不在这儿了,咱们出去吧!看看‘穷家帮’弟子这时候来找李玉麟有什么事。”
德瑾没再说话。
母女俩走出洞外,只见一个“穷家帮”弟子向着李玉麟一躬身,飞转掠去。
李玉麟也听见老郡主跟德瑾出洞来了,急回身说道:“老郡主、格格,‘穷家帮’弟子来送信,只怕俊琪已经进京去了。”
德瑾脸色一变。
老郡主道:“怎么见得?”
李玉麟道:“兰珠格格托京城分舵传话,说不久前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进了大内,但是她打听不出来那一男一女究竟是什么人。”
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