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两膝往下一跪.一头就钻进了桐里。
没奈何,李德威只得依着葫芦画样地爬了下去。
进了城,凌风又把那几根铁栅一根根地插好,道:“不能让他们瞧出异样,要不然这条路就没了。”
站起来又道;“李大侠,咱们先上哪儿去?”
李德威脸上掠过一丝异样神情,道:“我想先回督帅府看看去。”
凌风微一点头、道:“我带路,您跟我来吧。”
一躬身,转身向夜空中掠去。
凌风到长安的日子虽然不及李德威多,可是由于他常往外头跑,所以长安城里的每一条街道他早就了若指掌了,在他的前导下,没多大工夫就到了督帅府。
凌风经验历练可称丰富,他离督帅府还有十来丈距离便停了身,躲在暗处先打量“督帅府”四周。
李德威明白他的用意,也没躁进,站在暗处隔十几丈地把一双目光移向坐落在夜色中的“督帅府”。
如凌风所说,督帅府已经被毁了。
门头塌了,大门倒了一扇,门边那围墙也塌了好几丈一块,门口那高可摩天的旗竿还矗立着,只是上面那面旗没了,那…盏灯也没人点燃,在夜色中不住随风晃动。
透过那缺口的围墙看.督帅府里一定遭受了贼兵相当的糟蹋。
前后不过几天,偌大一座督帅府已变了样儿,后院小楼依旧,但已人去楼空,那楼中人儿吉凶未卜,生死不明,李德威百念齐涌,看得一阵阵的难受。
只听凌风道:“李大侠,咱们进去吗?”
李德威点头道:“进去。”
凌风答应一声,当先掠了出去。
凌风是“穷家帮”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名列总堂三俊之一,一身所学不俗,即使遭遇突如其来的偷袭,他也可以应付,何况有自己跟着,纵然凌风应付不了还有自己,所以李德威并没有拦他。
两个人一前一后从那围墙的缺口里进了督帅府。
凌风似乎知道李德威的心意,在前院停都没停地便直扑后院。
进了后院再看,亭、台、楼、阁,甚至一草…木都是好好的。只是黑漆漆的一片,寂静空荡,好不凄凉。
望着眼前的一切,李德威忍不住…阵心酸。
只听凌风道:“您要不要进各屋去看看?”
李德威微微一摇头,缓缓说道:“不用了!〃
伤心处,越看岂不越伤心。
凌风望着眼前的一切,脸上也明白地流霉出一份难受。
“陶堂主几位的尸体不见了……”
李德威双眉一杨,道:“可能是他们移走了!”
话声方落,忽然一个低沉话声起自小楼后那一片暗影中:
“死的人多呢,他们是不会管的,是我……”
李德威两眼寒芒暴射,直逼话声传来处。
凌风一惊色变,跨步越前,冷然说道:“哪位高人隐身在此……〃只听那低沉话声道:‘姓蒙的当不起你这高人二字,小要饭的,咱们是一条路上的。”
随着话声,小楼后暗影中走出个人来,正是穷神蒙不名。
蒙不名是蒙不名,可是他已跟往昔判若两人,那玩世不恭的神情已不见了,现在是一脸的凝重神色。
凌风慌忙上前一步,抱拳躬身:“原来是蒙老……”
蒙不名摆手道:“小要饭的,别多礼了,陶一寿几个是我收的尸,我把他们全埋在楼后了,你进去看看吧!”
凌风单膝点地,道:“穷家帮存殁俱感。”
腾身扑向小楼后,鹰隼一般。
李德威微一抱拳,道:“没想到蒙老还在长安,蒙老大义,李德威感同身受。”
蒙不名掠过一丝苦笑,道:“小伙子,别跟我客气了,说什么大义,蒙不名差点没羞煞愧死,人死收尸,我也只能做到这…步了。”
李德威道:“蒙老,长安陷贼,陕西遭劫,其咎在我。”
蒙不名道:“什么其咎在你,蒙不名没伸手管这件事便罢,既然伸了手,我也少不了一份责任,其实……”
顿了顿,道:“小伙子,我若不是事后明白了内情,现在见了面我非狠狠给你几下不可,这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你怎么能随便往外跑?”’李德威道:“蒙老知道内情了?”
蒙不名点点头道:“我宁愿不知道,知道了心里更难受,杨宗伦这么一根擎天柱,竟遭好人陷害,贼寇玷辱,这世上还有天理么?”
李德威道:“蒙老可有杨督帅的消息?”
蒙不名沉默了一下才道:“杨督帅已经被害了,就在长安陷贼的那一天。”
李德威心神猛震,心胆俱裂,一步跨到,伸手抓住了蒙不名道:“你怎么说?”
蒙不名脸上掠过一丝抽搐,道:“小伙子,你何必让我再说第二遍!”
李德威脸色煞白,目眦欲裂,遭:“是谁……”
蒙不名道:“李自成手下大将李友。”
李德威道:“此贼现在……·
蒙不名道:“就在这长安城中……”
李德威怒哼一声,闪身要动。
蒙不名反手一把拉住了他,道:〃小伙子,你执掌‘银牌令’,应是当代英杰怎么这不能作小忍,我还有要紧事告诉你”
李德威缓缓敛去威态,老半天才趋于平静,道:“我誓杀此贼,蒙老有什么话请说吧!”
蒙不名放开他,道:“小伙子,这头一件事,我告诉你,我已经派罗汉小两口儿去打听杨姑娘和祖姑娘的消息了,我不知道她们现在在哪儿。不过我知道她们俩都平安……”李德威道:”多谢蒙老。”
蒙不名道:“杨姑娘有过人的能耐,无论胆识、所学都愧煞须眉。祖家姑娘更擅‘天竺’摄魂大法,她们俩做伴,绝不碍事的。”
李德威道:“蒙老大义,也偏劳罗汉跟赵姑娘下了 。”
“别客气,小伙子,’’蒙不名道:“应该的,你是为谁,我们又是为谁,只是,小伙子,能不能打听到她们俩的消息,我没把握。”李德威道:“蒙老有这番心意,已经够让人感激的了,何敢奢求。”蒙不名沉默了一下,道:“第二件消息可不大好。”李德威道:
“蒙老请说,我受得了。”李德威道:“这些凌风已经都告诉我了。”
“还有,小伙子。”蒙不名道:“刚才我说的这些虽属事实,可是却只算虚招,他另有实招……”
李德威心神一震,道:“他带着人北扰去了?”
蒙不名一怔凝目道:“小伙子,你知道了?”
李德戚道:“我只是猜测,却不幸被我料中,蒙老,事不宜迟……”
“别忙,小伙子,”蒙不名忙一拍手,道:“我要多告诉你一点:北上之后好把知道的往上报,以便朝廷采取对策……”
李德威道:“多谢蒙老。”
蒙不名摆摆手,道:“别谢了,小伙子,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朝廷内忧外患,背腹受敌,朝里还有那么多卖国的奸佞,大明朝的命运实在令人担忧啊。”
李德威心急如焚,道:“蒙老,我这就连夜北上……”
蒙不名道:“小伙子,你一个人起不了大作用,独木难撑大局,你再能再狠也斗不过那成千上万的兵马,以我看你不必在半路耽误,还是绕道北上把所知道的上报朝廷吧!〃李德威道:“多谢蒙老明教,我这就告辞。”
一抱拳,就要走。
蒙不名答了一礼,道:“你去吧,杨、祖二位有了消息,我自会赶去把你的去向告诉她二位的,或许咱们北边有再见之日。”
李德威设再多说,又谢了一声,腾身掠去。
凌风自楼后掠出,满腔是泪,冲蒙不名曲膝一拜,电射而起,跟了出去。
蒙不名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叹了口气,道:“星入月中,主国破君亡,但愿这只是无稽之谈……”
夜色宁静的!
长安城的今夜更是宁静。
长安一片月,万户织衣声,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
今夜郦廿月,园中只独看,逼怜小儿女,未能忆长安,香雾云鬓湿,清辉玉臂寒,何时倚广幌,双照泪痕干。
诗人笔下,长安城的夜不但美,还带着动人的凄楚。
这座朱门玉阶的大宅院里,夜的气息并不太浓厚,因为它灯火通明,光同白昼。
在这多而亮的灯光下,这座大宅院里没有黑暗也难找到一片暗影。
灯光下看!
那广大深沉,亭台、楼、阁一应俱全的后院里,或走廊上,或假山前,隔不多远便是…
个腰佩长剑的黄衣人,个个手抚剑柄,神情肃穆。
后院里有座精雅小楼,有灯光,不过要比别处暗得多。
暗的灯光微透纱窗,那情景,带着旖旎,引人遐思。
长安城到处,多少还带有点血腥味,而这座大宅院里,尤其是这座广大深沉的后院,却是干净的。
后院的夜色相当静,虽然到处是人,可是连一声咳嗽都听不见.那些个黄衣人一个个跟泥塑木雕的一般。
葛地里,噗、噗、噗三声轻微异响划空响起,后院东南角那三盏灯突然灭丁。
后院里马上有了动静,四名黄衣人由不同的站立处行动,疾若鹰隼地往灯灭处扑去。
另四个黄衣人腾身拔起,直上四方屋面。
就在这时候,后院西南角忽然人影一闪。
马上让人发现了,叱喝声中,两名黄衣人抬腕出剑,闪身飞扑,一气呵成,两柄长剑寒芒吞吐,直往西南角卷去。
那扑往东南角灯灭处的四个黄衣人立即掠了过来。
唯独站在四方屋面的那四个黄衣人没动。
也就在这时候,后院东北角有条人影…闪,悄无声息,点尘未惊地没人了那精雅的小楼里。
转眼工夫之后,楼头那间华丽、温馨,还带着酸人气氛的卧房里昏暗的灯光下出现个人。
是李德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