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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三绝道:“我不管别人怎么想,只要我认为是对的,它就是对的,凡是我认为错的,谁说对也没有用。”
赵晓霓呆了一呆道:“我没想到你是这么个人……”
厉三绝道:“怎么样?”
赵晓霓道:“我更憎恶你了。”
厉三绝淡然一笑道:“随你。”
赵晓霓目光一凝,道:“我要问一问,刚才你本是要伤害我的,为什么你又突然改变了主意?”
@奇@厉三绝道:“很简单,我认为这样没意思,我要等你愿意,愿意把身子献给我。”
@书@赵晓霓道:“不是良心发现了么?”
厉三绝冷酷一笑道:“沾了一个‘枭’字的人,是向来不讲良心的。”
赵晓霓道:“你认为我有愿意的一天么?”
“难说,”厉三绝道:“或许有,或许没有,无论有没有,我总占一半机会。万一没有,到那时我再用强也不迟,(奇*书*网。整*理*提*供)反正在我咽下这口气之前,你是无法离开我身边的。”
赵晓霓没说,两眼直望着厉三绝。
她具大智慧,可是她却看不透厉三绝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她自知凭自己是永远无法逃脱厉三绝的掌握的。
只有把希望寄托在有人来找她。
罗汉,或者是那位姓李的。
可是,有这机会么?
目前谁也不敢说!
口 口 口
“长安城”整个儿地陷入恐怖之中。
到处是血。
到处是尸体。
起先,那些尸体都是穿华服的。
可是到了后来,什么样的人都有。
但是没一个不是武林人。
“长安城”人心惶惶,鸡犬不宁。
偌大一座城,跟死了一样。
大街上静悄悄的,看不见一个人影,便连条狗都看不见。
家家户户都上了门,门里还用东西顶着。
就连平日上灯后最热闹的“开元寺”前,今夜也是一片萧索,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说没人,可是偏偏在这没人的时候,南大街上出现了个人。
一个穿白衣的人,身材颀长,英俊脱拔!
是李德威。
他的神情很凝重。
自从他出现在“长安城”以来,就从没见他神情这么凝重过。
他在大街上缓缓的向前迈步!
每—步都显得那么沉重。
他在找罗汉!
他希望能找到他,碰见他。
他希望能拦住罗汉那疯狂的杀裁。
他不明白为什么赵晓霓不拦罗汉,劝罗汉。
即或凭唇舌,凭力量都不够,可是她还有法术。至少那种法术可以制住罗汉。哪怕是暂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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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李德威一步步缓慢地往前走着。
整个“长安城”陷入寂静之中,静得跟座空城一样。
李德威不但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甚至还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他的心跳得不徐不缓,这表示他并不紧张。
的确,他并不怕罗汉那柄“紫金刀”,他只为罗汉担忧。
姑不论罗汉的杀戮如何,像他这么一个受了大刺激、陷入疯狂状态中的人,是很容易走错路的。
这才是严重的后果!
突然间,几声响传了过来。
声音的传来处很远,也不大,可是在这全城像死了一般的时候,听起来却是非常清晰。
李德威马上就听出了,那是乌鸦叫。
自古以来,乌鸦被视作不祥之物,任谁听见当头乌鸦叫,都会认为是倒霉,重重地吐上一口唾沫。
李德威没想到这些!
他只想到——
在这万籁俱寂,连人都在被窝里大气不敢喘一口的当儿.乌鸦叫绝非无因。
当然,要是在山林之中,乌鸦叫算不了什么稀罕,那可能是有别种鸟兽惊了它。
可是在“长安城”里就不同了!
“长安”旧皇宫一带,聚集着成千上万的乌鸦,早出晚归,千百年来如一日,“长安”
的人没有不知道的。
旧皇宫一带有谁惊扰了乌鸦?
而且不是一两声,简直就是一阵鼓噪!
李德威略一思忖,扬扬双眉,腾身扑了过去,疾如迅雷奔电!
旧皇宫静静地座落在夜色里。
乌鸦不叫了,一只也看不见。
大概是全都进了旧皇宫的各个角落之中!
李德威站在旧皇宫前静静的看,静静的听!
刚才那阵乌鸦叫,像是根本不是从这儿传出去的,眼前这旧皇宫一带,静得跟没发生过什么事似的!
李德威是个绝世高手,在这乍听乍看相当寂静的夜色里,他听见了一丝异响,一种奇怪的声音!
这声音就跟谁敲东西似的,得得得地直响,很快,很急促!
他侧转身,迈步往右行去。
刚绕过一堵土墙,他看见了。
墙角下缩着一个黑影,声音就是从那团黑影里传出来的。
那是个人蜷曲在墙角下。
一个干瘪瘦老头儿,穿的一身好破烂,混身上下到处是补丁,一件衣裳变得五颜六色,各色的布都有。
脚底下是双空前绝后的破草鞋,头顶上扣了顶露着半个脑袋的破毡帽,混身上下,要多破烂有多破烂。
背靠着墙,腿缩着,揣着手,闭着眼。
那张脸,白里泛黄,细眉小眼,翻鼻亮孔,稀疏疏的几根胡子,长相要多恶心有多恶心,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他缩在那儿直打哆嗦,牙也格格的响,跟打摆子似的。
像个要饭花子,可是李德威一眼就看出他不是“穷家帮”的人。
起先他没吭气,李德威往他面前一站,他哼哼了起来!
先是哼哼,听不清楚。
后来听清楚了,敢情是说话:“冻死我了,冻死我了,想爬进乌鸦窝里取取暖,没想到那群扁毛畜生把我撵了出来,真是人到穷困连畜生都欺负,哪位行行好,给我床棉被!”
哈,他居然想棉被。
李德威没说话,伸手脱下自己那件雪白的外衣盖在了他身上。
李德威那件外衣可是单薄得可怜,这时候却挺管用,没一会儿,瘦老头儿就不哆嗦了,想必暖和多了。
他缓缓睁开一双小眼,豆儿般大一对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嘴早念叨上了:“这是哪位善心的大爷给我披上的……”
一眼看见眼前站着个人,“哎哟”一声两眼睁大了,那张白里泛黄的瘦脸上,刹时布上一片惊骇之色:“你……你是……你是人是鬼?”
李德威淡然说道:“我跟你一样。”
瘦老头儿一怔:“这么说你是人……”
吁了一口气,道:“我的天,你可差点没把我吓死,我冻得直打哆嗦,血都快凝了,哪还经得起吓,吓死我可没什么好处,我既穷又贱,没朋友,没亲人,谁要吓死了我还得给我收尸。”
李德威没说话。
瘦老头儿忽然又一怔:“你穿这么少,不怕冷么?”
李德威道:“还好。”
瘦老头儿叹了口气道:“毕竟是你们年轻人,火力大,像我,唉、唉,老了,不中用了!
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天寒地冻腊月天,我敢下河洗澡,谁想到老来会这样!”
他居然绝口不提身上那件衣裳。
李德威道:“是啊,白山黑水间住惯了,一年有一大半时间生活在冰雪里,还怕什么冷?”
瘦老头儿一怔,两眼直直地盯上了李穗威:“小伙子,你是白山黑水间来的,那怪不得………”
李德威道:“我不是白山黑水间来的,我知道有个人是从白山黑水间来的,此人介于正邪之间,善善恶恶,好,好不到哪里去。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他有个傲夸当世的长处,可也是一直让人垢骂的短处,他擅偷,也喜欢偷……”
瘦老头儿道:“小伙子,你说的这是……”
李德威道:“‘穷神’蒙不名。”
瘦老头儿一咧嘴,道:“这名字好,有意思,不名一文,一文不名,穷嘛。自然是一文不名!”
李德威淡然一笑道:“他哪里是穷,他是装穷,别人不知道我清楚,他的财富虽然比不上东、西、南三边那三位,可是白山黑水之间,他却藏着数目吓人的金银珠宝,算得上是个富甲一方的人物。”
瘦老头儿叫道:“有这种事,那他这是过什么瘾,折磨自己么?”
李德威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总之各人有各人的看法,各人有各人的人生观,有的人左手钱来,右手钱去,挥金如土,毫不吝啬,有的人不但对人一毛不拔,甚至对自己都够刻薄,谁也不知道他想剩下钱来干什么?”
“小伙子,”瘦老头儿眨了眨眼,道:“这,你都是听谁说的?”
李德威摇头说道:“这我不能说,免得话传进他耳朵里,让他去扰人去。”
瘦老头儿直直地望着李德威,没说话,半天才问道:“小伙子,你姓什么,叫什么,住在哪儿,是个干什么的?”
李德威道:“我么!找姓李,叫李德威,居无定所,到处为家,我也不知道我是个干什么的,仔细分析起来,我该是个好管闲事的人。”
瘦老头儿恍然地点了点头道:“怪不得三更半夜地还到处跑,小伙子,既然我在这儿碰见你,总算咱们老少有缘,事实上我也跟你一见投缘,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打心眼儿里喜欢你……”
李德威道:“我至感荣宠。”
瘦老头儿抬手一摆道:“别跟我来这一套,我生平最讨厌这一套……”
李德威道:“你讨厌这一套,不见得别人也讨厌这一套。”
瘦老头儿两眼猛地一睁,可是突然他又笑了:“小伙子,你有意思,我活了这么多年纪,虽然穷点儿,贱点儿,可还没碰见过跟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