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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可不正是凌风!
凌风是凌风,可比以前瘦多了,而且也改了行头,穿的是一件天蓝色的长袍。
凌风一欠身递了个眼色,道:“回您,总堂已迁出京城,把所有的实力用来对付外围,令主还在京里,这一阵子心情很不好……”
李德威微一点头道:“我知道了,你怎么这身……”
浚风道:“为便于行动,总堂上下都改了装束。”
李德威道:“原来如此,好些日子不见了,咱们找个地儿聊聊。”
他转身要走。
凌风伸手拦住了他,道:“卖吃卖喝的地儿耳目杂,还是在这儿谈吧。”
李德威只有打消了移地聊聊的念头,道:“京里这两天很吃紧,是不?”
凌风道:“是的,朝廷打算南迁,船都预备好了,只是以我看恐怕来不及了。”
李德威双眉一扬,道:“贼近了么?”
凌风道:“那是自然,四下里都告了急,恐怕要不了多少日于就会到了,您应该已经闻见到处是贼味儿了。”
李德威道:“情势让人担心,李自成在哪儿?”
凌风道:“正在打听。”
李德威道:“打听着之后告诉我一声。”
凌风恭应了一声道:“从这儿往西去,里许之处有座‘纯阳观’刚才那三个就在那儿,那瘦高个儿跟那要动粗的壮汉子跟他们是一条路上来的。”
李德威双眉一插,道:“怪不得。”
迈步就要走。
凌风伸手又一拦道:“还有,这儿派的有‘东厂’密探,可是他们好像睁眼瞎子不管事儿,您得留点儿神。”
李德威若有所悟,一点头,道:“谢谢你,多跟我联络。”
他迈步走了。
凌风追上一步叫道:“李兄,既然回来了,明儿个有空就到我那儿坐坐去,咱们好好喝一盅”
李德威明白凌风是为掩人耳目,当即回身含笑答应了一声!
口口口
“宛平”城西有座“纯阳观”,观不怎么大,可是修得相当堂皇,画栋雕梁,飞檐狼牙,观前还有座石牌楼。
两扇观门紧紧的关闭着,李德威没上前敲门,他绕向后头,他从后墙翻进了“纯阳观”!
刚进“纯阳观”他便听见了一阵银铃也般的嬉笑:“那个小伙子长得真俊,只是让你这—下整惨了,大姐,你可真忍心啊。”
“小鬼头,别这儿嚼舌头了,要让老头子听见,他的酷劲儿不就大了!”
“大姐,老头子可比不上小伙子啁。”
“那当然,差远了,要能把他弄到这儿来玩儿玩儿……”
“哎哟,说着说着就来了,干吗这么馋呢,又不是多少年没吃过肉了,这你就不怕老头子听见了!”
“小鬼头,你敢说我……你不馋!”
接下去是一阵格格格,吃吃吃的笑,笑得人耳热心跳,想必地两个己扭成一团。
李德威听得直皱眉,他听出笑声是从左边一排三间云房把头那间传出,他向那儿走了过去。
他并没有蹑手蹑脚的,走得也不怎么快,当然,刚近那间云就让人听见了。
笑声停了,紧接着有人脆生生地问了一句:“谁呀,别过来,我们姐妹俩在换衣裳呢。”
李德威停了步,因为他看见那间云房门开着,他要是不停地走去,非撞个正着不可。
旋即,那脆生生的话声又传了过来:“谁呀,也不答应一声,真是的。”
李德威开了口,他够促狭的:“小伙子。”
人影一闪,云房门口出现了一对儿,衣裳是换好了,一个一身红,一个一身绿,只是扣子还没扣好,雪白的酥胸各露出一大块,头发也还役梳好,篷松松的。
她两个,妙目圆睁,檀口半张,一半儿惊,还有半儿喜。
“你怎么来了?”
一身红的那位开了口,就是自己扯落衣袖的那位,她年纪略大点儿。
李德威淡然一笑道:“差点儿挨人—顿好揍,我特地来谢谢二位。”
红衣人儿星阵—转,未语先送媚笑:“哎哟,干吗呀,我们姐妹俩不过是为自保,咱们彼此又没怨没仇的,是不? 看你这样儿也不像挨了揍,不管怎么说,总是我们姐妹俩的不是,再说好歹我们姐妹俩也是人,进来吧,进来坐坐,让我们姐妹给你赔个不是。”
李德威微一摇头道:“不必了,谢了,记得我说过,男女授受不亲。”
“哎哟”那位绿衣人儿妙目微瞟,秋波轻送开了口:“怎么你这么样个人儿,也这么呆呀,我们女人家都不怕,你一个大男人又怕什么呀,你还会吃亏不成?”
李德威了点头,道:“说得也是,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迈步走了过去。
口口口
这间云房没多大,一张云床,一张小茶几,两把椅子,别的什么也没有了,本来是“纯阳观”,道家修真地,要那么多东西干什么。
云床仁放着两件道袍,两顶道冠,李德威在云房就盯上了。
后头传来“噗嗤”一笑:“小伙子,这叫游戏人间,懂不懂。”
带着一阵香风,那红衣人儿擦身而过到了他眼前。
那绿衣人儿还站在李德威身后。
李德威没在意,从云床上收回目光,道:“另三位呢?”
红衣人儿眨动了一下妙日,道:“另三位,谁呀?”
李德威道:“那位假道人,那位信道的瘦高个儿,还有挺身而出,要差点儿揍人的那位。”
红衣人儿一对星眸转了一转,娇笑说道:“哎哟,瞧不出你还挺厉害的,把我们的底儿全摸透了,不行,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光告诉我们姐妹们,你是个干什么的?”
李德威道:“我么,江湖上混饭吃的!”
红衣人儿妙目一瞟,似笑非笑地道:“那你狗拿耗子,管得哪门子闲事呀。”
李德威笑笑说道:“要我不管也可以,我有个条件……”
红衣人儿“哦”地一声道:“你还有条件,什么条件哪,说出来听听?”
李德威道:“要二位爽爽快快的跟我合作。”
红衣人儿突然笑了,跟花儿开似的:“哟,我还当是什么条件呢,原来是让我们姐妹俩跟你合作呀,别的什么都难,只有这一桩不难,要我们姐妹俩怎么跟你合作法儿,你说吧?”
八成儿是她误会了李德威的意思。
李德威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笑笑说道:“告诉我李自成现在什么地方。”
红衣人儿脸色为之一变,可是旋即她又堆上满脸笑:“哟,你这是于什么呀,现成的好事儿不谈,干吗谈这个呀,我看,你就别反穿着皮袄装老羊了,天儿怪热的,小心热着。”
李德威道:“我是跟你说正经的,愿不愿意那还在你们俩,愿意,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不愿意,咱们‘宛平县’走一趟,京师近在咫尺,或是到京里走一趟也可以。”
“哎哟,”红衣人儿吃吃一笑道:“瞧你,干吗呀,怪吓人的,你就这么不解风情么,我姐妹自从那头一眼,心里可就有了你了,这儿是个清静地儿,门儿一闩就更清静了,来吧。”
抬手就往李德威肩上拂。
李德威淡然一笑道:“你看错人了,我不懂也不爱这一套。”
右掌闪电翻上,只一探手便抓住了红衣人儿那欺雪赛霜,柔若无骨的皓腕。
虹衣人儿“哎哟”一声皱了眉:“你这是干吗呀,我姐妹是真心,我也是一番好意,你真这么不解风情么,瞧我这腕子,碰一下就能碰出水儿来,你忍心么,你舍得么?”
李德威笑笑说道:“换个人他绝对不忍,也一定舍不得,奈何你碰上的是天生一付铁石心肠的我……”
说着话,他左手往后一捞,又是一只皓腕抓在了手里,那位绿衣人儿跄踉着从他身后到了他跟前。
她看了看李德威道:“我们走眼了,只当你是个初出道儿,不知天多高,地多厚的嫩点子,没想到你这么硬。”
李德威道:“夸奖了,说吧。”
红衣人儿目光一凝,道:“你真没一点怜香惜玉之心么?”
“有,不过那要看对谁,像你们,一身沾满了贼味儿,我要是怜惜你们,那就是对天下百姓残酷!”
红衣人儿道:“你究竟是……”
李德威道:“李德威,听说过么?”
红衣人儿脸色大变,道:“原来你就是那个杀李将军,使‘鱼肠剑’的什么‘银牌令主’!”
李德威道:“不错,你们的消息传递得挺快的!”
红衣人儿本来鲜红一点的嘴唇儿现在发了白:“你,你要把我们姐妹俩怎么样?”
李德威道:“我刚才说过,那要看你们俩。”
红衣人儿道:“你要找闯工,到闯王的军前……”
李穗威摇摇头,道:“我要知道他确实在那儿。”
红衣人儿道:“这……这我们姐妹不知道,要问你去问……”
倏地住口不言。
李德威道:“要问我去问谁?”
红衣人儿没说话。
李德威道:“诚如你刚才所说,你这只腕子嫩得一磋能碰出水儿来,我要是把它废了,今后你可只剩下一只手了?”
红衣人儿机伶一颤,道:“我是真不知道……”
李德威道:“我只问你,要问我该去问谁?”
红衣人儿沉默了一下,一点头道:“好吧,算你狠,我告诉你,有本事你找他去问,就是我们俩那个假师父,那个冒牌老道!”
李德威道:“谢了,他人在哪儿?”
红衣人儿道:“在前观,这儿是后观!”
李德威道:“麻烦二位陪我走—趟。”
拉着两只皓腕转身往外行去。
口口口
这座“纯阳观”的确是够堂皇的,一条笔直的青石子小径直通前观,两旁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