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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君平点头道:“若仅只是医病,兄弟见着他时,一定将贵盟的话传达。”
中年文士摇头道:“救人如救火,这等事情岂能等待。”
杜君平故作无可奈何地道:“依古兄之意又该如何?”
中年文士沉思有顷道:“一时之间兄弟也想不出适当之策,来来,咱们先行去喝两杯,慢慢再设法吧。”随即吩咐摆酒。
杜君平忙推辞道:“兄弟不擅饮酒,不必费事。”
中年文士笑道:“江湖走动之人,哪有不会饮酒之量,赫连兄不用推辞了。”
二人堪堪入座,突然行进了一个青衣汉子,低低在中年文生耳畔说了几句话。
中年文生随即起身道:“赫连兄请稍坐片刻,兄弟去安排一点事情就来。”
杜君平道:“古兄只管请便。”
容他进入屏风后,突然想起酒楼堂倌模样之人,交给纸团之事,随即悄悄取出一看,上面写道:“慎防苗疆虫毒。”
上下款均没署名,也不知是何人所为,当下心中一懔,北妖生长苗疆,对使用蛇虫毒之事,乃是她的看家本领,如果有相害之意,那可是防不胜防。
约有顿饭时间,中年文生已从后面行了出来,此时酒席已然摆好,中年文生揖客入座道:“兄弟与赫连兄神交已久,今日杯酒言欢,亦是人生一乐。”
杜君平哈哈笑道:“承蒙古兄抬爱,兄弟实是愧不敢当,但愿今后是友非敌。”
中年文生也笑道:“倘蒙赫连兄不弃,兄弟倒有意委屈你在我这分坛充当一位护法。”
杜君平摇头道:“兄弟艺业低微,哪里够格。”
中年文生微感失望地道:“莫非赫连兄嫌我这庙小?如嫌太小,兄弟可以举荐兄台去总坛当一名使者。”
杜君平笑道:“古兄会错意了,兄弟懒散已惯,已不习惯受那拘束。”
中年文生点头道:“原来如此,实则充当护法也没有多大的事情。”话风一转又道:“有关药中王之事,务必请赫连兄设法,如能在九月以前找到,事情就好办了。”
杜君平颇感为难地道:“并非兄弟推辞,近几个月来确实不知他的行踪。”
中年文生突然阴森一笑道:“总盟下令之时,曾指示本坛,在金陵为赫连兄体体面面办一次丧事,讣闻发得越多越好。”
杜君平大感诧异道:“这是为什么?”
中年文生森森地道:“想那药中王乃是赫连兄平生唯一好友,闻知你的死讯后,岂有不赶来吊祭之理?”
杜君平哈哈笑道:“可是兄弟并不曾死。”
中年文生冷峻地道:“死生之事任由你自择,不过死倒是值得的,死后定然极尽哀荣,面且我们会为你留下一份足使药中王信任的遗言。”
杜君平敛去笑容道:“老朽闯荡江湖一生,原没有把生死之事放在心上,不过我不想死时,要我死还不大容易呢。”说着霍地从座上立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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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文生端坐不动,微微一笑道:“此刻已经由不得你了,不过兄弟可以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如若你能说出药中王的住址,或者把他找来,可以免你一死。”
杜君平心中甚是愤怒,但仍强自按捺,暗暗运气一试,竟发觉有些微中毒现象,知道已中了对方手脚,不过他此刻内功精深,仍能强自支持,微哼一声道:“你用这种手段对付老友,不嫌太以下流吗?”
中年文生缓缓起立道:“此刻是你最后说话的机会,再迟便没有机会了。”
杜君平怒喝一声道:“你休想从老夫的口中,得到药中王的消息。”
中年文生缓缓趋近道:“赫连兄一定不肯吐露,看来我们只有采用最后一策了。”
杜君平蓦地往前一趋身,伸手往中年文生的手腕扣去,他这一招乃是蓄势而发,出手疾逾奔电,中年文生明明见他出手,就是闪避不开,她乃一派宗主,武功自非等闲,当下手腕凝功,立时坚逾精铁,左掌一招“云锁神仙”,攻向了杜君平前胸五处大穴。
杜君平右手用力一带,身形借势斜挪,左手一式“披荆斩棘”,封开了中年文生攻来一招,跟着手掌一招,拍向了对方的肩井穴。
中年文生身为一派之主,在自己的分坛之内,被人将手腕扣住,心中恼怒万分,一塌肩让开了杜君子的一击,张开五只漆黑如墨的五指,猛向杜君平的面门抓去,手指未到,一股其寒澈骨的阴寒之气,已扑面袭来。
跟着身后一声娇喝,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从厅后飞射而出,挥手一剑当头劈下。
杜君平两面受敌,猛地一声,一抖手把中年文生摔了出去,就势一挪身,闪开了攻来的一剑。
中年文生乃是北妖古兰香所乔装,她根本就没把赫连仲看在眼里,不想一经交手,对方的武功比起自己来,竟似要高出一筹,心中不禁大为骇异。
使剑的红衣女子,乃是她的首徒蝎娘子杜珍娘,见师父被人悬空摔出,急上前问道:“师父,你老人家没有受伤吧?”
古兰香一脸铁青,冷笑道:“为师一时不察,几乎被他暗算,可是他这一妄用真气,毒性发作得更快。”
杜珍娘扭过脸来对杜君平一瞥,只见他一脸阴沉,静立不动,以为他毒性已发,她要在师父面前逞能,娇喝一声,忽地一剑削去。
杜君平蓦地双目睁开,举手一指弹出,他此刻内力已达收发由心之境,虽在毒发之际,劲力仍然十分强劲,但听当的一声震响,蝎娘子只觉手臂发麻,手中长剑已被震得脱手飞去,身不由主地被震退两步。
古兰香见状心中大骇,她绝未想到对方内力,比自己想像中的竟要高出许多,心念一转之下,杀机顿起。可是,杜君平在愤怒中发出一指后,面色已然陡变,全身竟不住地颤抖起来。
古兰香一阵得意尖笑道:“我以为你这几年滔光养性,潜习武功,必定练成什么惊人之技,原来也不过如此。”
杜君平因妄用真力,以致加速毒性发作,一时间,只觉五内如绞,真气已无法凝聚,不觉黯然一叹。
蝎娘子长剑被震得脱手飞落,不觉羞怒交进,伸手入怀满扣了一把乌芒刺,扬手正待发出。
古兰香沉声喝道:“留他活口。”
蝎娘子噘着嘴道:“夜长梦多,留着他终是祸害,干脆把他杀了岂不省事。”
古兰香瞪了她一眼道:“你知道什么,着家人先把他弄到后面去。”
蝎娘子不敢违犯,立刻吩咐道:“把他拉下去。”
古兰香从怀中取出一颗丹药道:“珍娘,你把这药给他吞下去,可以暂保他的性命。
蝎娘子甚感诧异地道:“师父要替他解毒?”
古兰香冷笑道:“他已中了为师的无相消功散,此刻功力全失,十二个时辰后毒发身死,只是此刻还不能让他死,故为师暂用丹药,延缓他毒发的时刻。”
蝎娘子心中虽然不愿,仍然依言将丹药塞进杜君平口中,随即命人将他抬了下去。
古兰香似是松了一口气,缓缓在一张太师椅上坐下,她觉自己一到金陵,便为天地盟立了这件功劳,心中甚是喜悦,虽然阴风老怪并非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但于天地盟却十分重要,心中正自盘算如何解送阴风老怪之时。
突然一个蒙面宫装妇人,缓步行了进来,冷冷道:“古坛主,你倒轻闲得紧,怎么将杜君平当作阴风老怪赫连仲了呢?”
古兰香暗吃一惊,霍地立起身来,她在分坛四周,均已布下了明桩暗卡,虽不敢说飞鸟难渡,但外人不经允许,断难轻易进出,可是来人竟悄没声地行了进来,叫她如何不惊,当下面容微变道:“尊驾什么人?”
蒙面宫装妇人缓缓从怀中取出一面龙纹金牌,托在手中道:“你该认识这个?”
古兰香又是一惊,敛容一躬道:“请令主赐示姓名。”
蒙面宫装妇人冷冷道:“姓孟。”举起纤纤玉手,虚空做了一个手势,随即至椅前坐下。
古兰香骇然暗惊,赔笑道:”原来是副盟驾临。”
蒙面宫装妇人又是一副冷冰冰的神态,缓缓道:“事情办得如何了?”
古兰香忙道:“幸不辱命,赫连仲已为属下擒获,只是他不……”
不多时,由两个青衣江湖人,将杜君平架入了客厅,在蒙面宫装妇人面前立着。
蒙面宫装妇人对他上下打量一番,冷笑一声道:“把他的面罩揭下来。”
古兰香心里一惊,暗叫惭愧不已,蝎娘子急步上前,轻轻在杜君平的脸上揭下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幕来,顿时面带病容的阴风老怪,变成了一个风神俊逸的玉面少年。
蝎娘子过去认得杜君平,脱口惊呼道:“怎么会是他?”
蒙面宫装妇人冷哼一声道:“你为何要假扮阴风老怪,快说了?”
杜君平冷笑道:“我要看看你们,为什么到处寻找赫连仲。”
古兰香此刻心中十分难受,杜君平与她对面谈了许多的话,她竟未发现对方的假冒,而宫装妇人一经来到,便即识破,显然自己差了一筹,为了挽回这个颜面,当下把脸一沉道:“你已服下了本门的无相消功散,如不给你解毒,子不见午,十二个时辰之内准死,如你能说出实话,本座网开一面,可以延缓你的死期。”
杜君平瞥了她一眼道:“不用假慈悲了,在下从就没有把生死之事故在心上。”
蒙面宫装妇人冷眼观看,见他白玉似的脸上,果已浮现一层灰黑色,知道他中毒甚深,心中忽地泛起一种异样的感触,怜惜地看了他一眼,突然对古兰香一伸手道:“把解药拿来。”
古兰香愕然道:“要为他解毒?”
蒙面宫装妇人冷峻地道:“不用问了,拿来。”
古兰香不敢违抗,只得将解药取出,递了过去,蒙面宫装妇人接过递给蝎娘子道:“给他服下。”
蝎娘子偷瞥了师父一眼,姗姗向杜君平行去,伸手递给他道:“拿去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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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神通丐帮
杜君平略事迟疑,终于接过解药服下。
蝎娘子突然想起一事,低头问道:“前晚在阴风老怪家的那老者也是你?”
杜君平微微点头,随口把双目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