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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道儿,我怎么接下就是。”
司徒景朗笑道:“阁下果然饶有父风,就由老夫先向你讨教几招。”把长衫一掀,从腰间撤下一对日月双轮,阳光之下,寒光闪闪,份量似乎不轻。
杜君平也撤剑出鞘,凝神待敌,他此刻已然隐隐觉出,今天要想退出索隐山庄,恐怕要大费一番周折。
司徒景蓦地一声大喝,双轮倏起,一式“钟鼓齐鸣”,日月乾挟着闪闪金芒,兜头砸下。
杜君平脚下屹立,长剑一起,“腾蛟起凤”陡在身前布起一重剑幕。但听锵锵一阵鸣啸,双方各退一步。
司徒景面如土色,双目圆睁,狂吼一声道:“再接某家一招试试。”
呼的双轮齐发,又是一招“钟鼓齐鸣”,攻了过来。
杜君平与他硬撞一招之后,手臂微感发麻,便却不愿撤身闪避,长剑—摆,一式“金鳞万点”。铮、铮,又把双轮震开。
这回身形却是纹丝不动。
司徒景只觉他这一招剑法,神妙异常,双轮与剑芒一触便被一投无形力遭弹回,心中大感震骇,当下手臂一凝功,双轮再起,又是一招“钟鼓齐鸣”,攻了过来。
此人一连三次,俱都用的是同一招式,倒大出杜君平意料之外,暗忖:“这是什么打法?”
随手又是一招“金鳞万点”把双轮震开。
司徒景连攻三招之后,突然身形一撤,退到一旁,上官延龄跨步上前,沉声道:“司徒兄请稍歇,待兄弟来见识杜门剑法。”
上官延龄掀衣撤出他那支仗以成名的文昌笔,执在手中道:“老夫这一枝文昌笔,一向极少使用,今天用来与你过招,你该值得自傲了。”
杜君平冷瞥了他一眼道:“请进招。”
上官延龄自觉没趣,文昌笔举,劈面点来,他素以擅长打穴驰誉,出于一招便指向经心死穴。
杜君平只觉眼前之人,无一不是江湖上久已成名的高手,如今俱以成名绝学,来和自己过招,稍一失慎,便有性命之忧,是以丝毫不敢大童,身影微微一偏,让过迎面攻来的一招,左手剑诀一领,长剑抖起一剑花,倏向对方左胁递去。
上官延龄文昌笔一沉,身形呼的折转,掌缘就势往外一登,把杜君平的剑刃震得微微一偏,右掌的文昌笔疾逾奔电地朝对方“关元”穴点去。杜君平身形一飘一闪,倏忽转到了上官延龄的身后。
上官延龄久经战阵,一招发出,忽失对方身影,便知要糟,急借出招时的一股冲力,就势往前抢出一步,身随笔转,但听锵的一声,笔剑交击,发出一串脆震响,巧巧把杜君平从身后袭来的剑势拦开。
这一式双方都是全力施为,均感手臂微微发麻,不自觉地都退了一步。上官延龄脸上微微发热,暗叫惭愧不已。在场之人都是行家,俱都看得出来,表面上他虽未失手,实际上已输了半招。
那位矮小精瘦老者,趁着双方各自退让一步之时,忽的一纵身,劈面一掌朝杜君平攻去,一股强大暗劲,直袭了过来,力道甚是强劲。
杜君平心头微动,举剑发出一式“金鳞万点”将那股暗劲卸去,就势展开还击,刹时精芒暴长,一片呼呼剑啸之声,竟将矮小老者圈入剑芒之内。
这老者乃是西北著名的怪杰,外号“雷神”,本名叫做邓七,一身功夫别走蹊径,为人介于邪正之间。蓦见剑光芒影,排山倒海似地压了过来,不由精神大振,怪笑道:“有趣啊!今天老夫算开了眼界了。”
怪笑声中,双臂朝上一抖,骨节一阵格格声响,手臂暴长半尺,腾身投入剑光之内,竟用一只铁臂,与他抢攻起来。
杜君平一面凝神澄虑,诚诚敬敬将剑势展开,一面暗察对方的身法招式,只觉他身形轻灵飘忽,捷如猿猴,动如脱兔,令人有无法捉摸之感,兼以功力深厚,双掌开翕之间劲气劈空如轮,震得剑光乱颤,迸生裂口。
只是杜门剑法神奇无比,对手抗力愈强,所生的反应亦愈大,此时杜君平已把剑法施展到精奥之处,但见剑气漫空,波澜壮阔,森森寒气,溢射至二丈以外。
雷神邓七素性高傲,一向眼高于顶,原先公羊毂约定每人只攻三招,而他竟不遵守约定,于上官延龄半招失误之时便行抢先出手,上来时,仗着身法怪异,功力深厚,略占上风,渐渐竟至先机尽失,处处感到缚脚,直急得发胡乱张,暴吼如雷。
公羊毂看在眼里,心中大是不满,暗对身旁佩剑道士使了一个眼色,道士立时拔剑出鞘,高声喝道:”邓兄请退下,让贫道见识几招。”
此人亦是使剑名家,早已看出邓七已处欲罢不能之境,暗将内力贯注剑上,大喝一声,挥剑向迷漫的剑圈内攻去,但听一阵急如弹珠的剧烈声响,剑光倏敛,杜君平抱剑退立一旁。
邓七却如斗败的公鸡一股,缓缓退了回来。
杜君平收住剑式,略略定了定神。暗暗思忖道:“公羊毂拥有这许多高手,如若发动全力围攻,足可制我死地,何故每人只攻三招便即换上另一个人,内中必有缘故……”
道士拚耗内力,使雷神邓七脱出圈外后,立即将真气调匀,横剑当胸道:“贫道久闻杜门大千剑法,独步宇内,欲向小施主赐教几招,让我开开眼界。”
杜君平冷冷笑道:“诸侠都是成名人物,何故竟用这种鬼蜮伎俩来算计在下?”
道士徐徐道:“小施主不要误会,贫道乃是存心讨教。”
就在这时,庄门倏然传来几声惨叫。公羊毂立时色变,沉喝道:“上官兄请随我来。”
疾步往庄门赶去。
杜君平突然想起师伯困在终南阁之事,忖道:“我何苦与他们作无谓争斗,何不起此刻前庄门有人斗打之际,赶去终南阁看看。”
这时立在他面前的,尚有虎面铁胆司徒景、雷神邓七与使剑的道士,他虽有前去终南阁的打算,可是眼下的情势,却不容他离去。
对他挑战的道士见他既不进攻,亦不说话,顿现不快之容,沉哼一声道:“小施主为何不动手?”
杜君平道:“道长高姓大名?”
道士冷冷道:“崆峒铁剑书诸向荣。”
杜君平心头一懔,暗道:“原来公羊毂竟邀集了这么多的好手对付我。”
当下拱拱手道:“原来是崆峒派的前辈。”
道士道:“不用客气,请进招?”
杜君平强自将心神收摄,缓缓把剑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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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地,一阵急急胡笳之声,由庄门传来,正是前庄有强敌侵袭的紧急讯号,铁剑书诸顾不得再和他动手,身形一撤,疾向前庄奔去。司徒景与雷神邓七也都跟着往庄门奔跑。刹那只剩下了杜君平一人。
杜君平眼看他们都已奔去前庄,长吁一口气,纳剑归鞘,心中却大感奇异,忖道:“照他们如此慌乱的情势看来,定是来了极厉害的强敌,决不止是王宗汉与李俊才二人。”想了想突觉此刻正是进入终南阁的好机会,当下身形一跃,疾向终南阁奔去。
穷源之路前往终南阁,仅不过十箭之地,眨眼即到,一路之上,竟没遇上半点阻挠,轻易便已到达阁下,只见阁门虚掩,里面甚是静寂,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举步冲入,直向阁楼奔去。
踏上阁楼,里面是一间大画室,几位儒生打扮的老者,正自聚精会神在作画,他直冲而入,竟无一人觉察。当下轻咳一声道:“请问一声,这阁之上可有一位云鹤道长?”
几位儒生这才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喝道:“你是什么人,竟也闯到这个地方来。”
杜君平俊眉微皱,重又说道:“请问这里可有一位云鹤道长?”
发话的儒生怒道:“这里没有什么道长,还不与我快滚,等会庄主来到,你就死定了。”
杜君平目光锐利,就这说话工夫,已把儒生所作的画看清,原来并非是一般的山水人物,而是许多分开来的剑式,他乃专习剑术之人,细一打量之下,忽觉那些剑式,竟是自己的路子,不由心里一动,霍地趋前一把将画抢到手中。
那群儒生立时大惊,纷纷伸手来夺。杜君平出手如电,轻而易举地把几个儒生制住,此时他已知道这些儒生均不会武功,当下拉起先前发话的那儒生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谁叫你画这个的?”
儒生苦着脸道:“小人们俱是城里的画匠,为索隐庄主重金所聘来。
杜君平又问道:“这些剑式从哪里弄来的?”
儒生道:“庄主着我们四人拿着书画,隐在树丛之上,只等少侠您与人动手,便把您用的剑式画下来,画好之后,把各人所画的合在一起,再行拼凑起来。”
杜君平怒气勃勃,把几张画撕得粉碎,厉声道:“有没有一个道长囚在这里?”
惊得那儒生战战惊惊道:“没……没有……”
杜君平此刻才行省悟,原来公羊毂诡言云鹤道长囚禁终南阁,着他闯过穷源之路,用意是在偷窃他的剑法,此种用心,果是令人防不胜防。”
一个人正自怒气勃勃之际,突然一条人影疾奔而入,身法快如闪电,落地竟是一个蒙面女郎。
杜君平手一松把儒生放下,闪身挪到空阔处,凝神待敌,来一人掀面幕,竟是要他去飘香谷见面的阮玲,不禁一怔道:“你怎么来了这里?”
阮玲—拉他的手臂道:“有话等会再说,快走。”
竟不容杜君平开口,硬拉着他往阁外奔去,急奔了足有十多里路,这才停下脚步,长吁一口气道:“好险,总算阴错阳差,比她早了一步。”
杜君平皱眉道:“究竟怎么回事?”
阮玲道:“公羊毂得到她的示意,盗用昆仑的暗号,将你引来索隐山庄,他们第一步是由几个高手轮流出手,迫令你施用大千剑法应付,却暗中安排了画匠,偷偷将你的剑式画来。”
杜君平冷哼一声道:“他们白费心机,所画招式全被我撕毁了。”
杜君平想了想道:“就算他们全都画了下了,也无法连串起来。”
阮玲叹了一口气,顿了顿又道;“他们除了约了上官延龄等人外,另外还有—位厉害人物,此人的武功,比起令尊来说是各有所长,并差不到哪里。”
杜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