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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手神君一面挥掌,一面又道:“你一心要在泰山造成一场大杀劫,只是天不从人愿,你所请来的那些门派,他们都已走啦。”
神机羽士对千手神君猛攻了七八招,自忖自己武功方面纵能取胜,亦不是三二百招可办得到,何况未必能姓,是以就趁千手神君说话分神之际,霍地往回一撤。
此时肖铮与飘香谷主俱已奔了过来,上官丽卿与孟紫琼撤剑迎了上去,神机羽士沉声道:“此刻尚不是决胜负之时,二位请暂忍耐。”
上官丽卿看了他一眼,缓缓纳剑归鞘,转身朝谷后行去。
肖铮身如箭发,直向假肖铮抚琴处扑去,假肖铮似知琴音已无法奏效,霍地腾身而起,迎着急冲而来的肖铮攻去。
二人一言不发,立即打成一片。
神机羽士唉声一叹,对孟紫琼一呶嘴,急步朝谷后行去。
飘香谷主沉声喝道:“站住!今天若不把事情弄个明白,绝不容汝等离开此谷。”
孟紫琼与神机羽士充耳不闻,反而脚步突然加快,迅即隐入谷后。
飘香谷主哼了一声,举步便追。
突闻谷内响起一片喊杀之声,回头一看,只见北妖所率领的苗女,重又冲进谷来。
恰巧先前南毒所救下的那批黑衣人,身上的余毒已然排出,个个怒愤填膺,由薛姑婆领头,齐向谷内冲来,与北妖所率领的苗女碰个正着,双方立时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群殴。
飘香谷主眼看谷内血光飞溅,惨叫频频,暗暗一叹,顿着阮玲姊妹,尾随着神机羽士急追。
闻人可与杜君平急冲而上,亦跟着追去。
只听千手神君大喝道:“杜公子!你快去把盟主接替下来,他乃主持全局之人,哪有工夫与人动手。”
杜君平应声一跃而前,到了斗场却又怔住了,因为二人形像武功俱是一般,实难令人分出谁是肖铮谁是假盟主。
假肖铮与真肖铮拼搏了廿余招,自知无法取胜,又见杜君平来到,不敢再缠斗下去,趁机往后一撤身,亦往谷后奔去。
肖铮回头见是千手神君来到,拱手笑道:“东方兄,久违了。”
千手神君亦拱手笑道:“真想不到咱们尚有重逢之日。”
肖铮又道:“今晚无论如何,咱们得把这事作个了断,兄弟受害尚属小事,可不能再让他们流毒江湖。”
千手神君道:“神机羽士诡计多端,说不定又要施些什么毒谋,咱们快跟上去吧。”
几人相偕奔入谷后,放眼一看,到处俱是嵯峨怪石,一堆堆有若诸葛的八阵图,神机羽士、假肖铮、上官丽卿、孟紫琼四人一排立在一堆乱石之上。
飘香谷主率着阮玲姊妹,就在四人对面立着,肖铮略一打量,朗声笑道:“羽士选的这地方不错啊,倘若四下用火攻,那是一个也跑不了。”
神机羽士哼了一声道:“你不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山人岂屑用那鬼蜮伎俩。”
上官丽卿接道:“今晚之事胜者为强,咱们用不着口角争雄,干脆以真实武功决胜负。”
千手神君哈哈笑道:“老夫已有十余年没与人动手,武学生疏,恐已不堪一击。”
孟紫琼冷笑道:“在神风堡时本座念你武功已失,不忍伤你,想不到竟上了你的大当。”
千手神君笑道:“这不是你的慈悲,而是欲借用老夫这块活招牌以遂汝等阴谋,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绝没想到这几个老鬼的武功俱都恢复了。
神机羽士面含诡笑,始终立着没说话。
肖铮一指假肖铮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冒用本座之名。”
上官丽卿微微一笑道:“反正你已是快死的人,就说与你听也不要紧,她是我的门下,她叫璇姑。”
跟着一伸手撕去假肖铮的面幕,露出一张洁白如玉的娇艳面孔,赫然是个女的。
那女郎索兴将身上的长袍亦脱下来,里面是一身白绫劲装,群雄见后无不愕然。
杜君平道:“这姑娘我见过,原来竟是她,若知是她,我可不会轻易放手。”
女郎冷笑道:“那天若知是你,我也不会容你活到现在。”
杜君平怒道:“要见真章此刻动手也不晚。”
女郎突然撤剑道:“撤出你的剑来,姑娘今晚要让你死而无怨。”
神机羽士沉声喝道:“且慢,放着许多长辈在此,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女郎偷瞥了上官丽卿一眼,低头不敢再说话。
肖铮默察眼前情势,自己这面无论在人数与武功方面,俱占绝大优势,只是想起恩师仅此一女,心中委实不忍下手,是以迟迟难于委决。
飘香谷主与肖铮是同一心意,里了孟紫琼一眼,突然一声长叹。
闻人可深悉二人心意,蓦地一回头,对着杜君平沉声道:“你爹之死,明着是夺命罗刹所下的毒,但罪魁祸首乃是神机羽士,怎的还不动手?”
杜君平只觉一股怨忿之气,直冲上来,撤剑在手,仰天悲呼道:“爹爹英灵不远,孩儿今晚要仗此血剑,手刃元凶,为你报仇雪恨了。”
神机羽士哈哈一阵狂笑道:“别得意太早,只怕未必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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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双袖往外一抖,波,波二声爆响,身前陡起一片浓烟,迅速将所立石堆掩没。
肖铮不知他所用的是何毒物,当下一声沉喝道:“决退!”
群雄闻声纷纷跃退,展目一看,神机羽士等人已踪迹不见,只留下缕缕青烟,随风飘荡。
闻人可道:“不好,咱们上当了。”
话犹未了,四下响起一阵呜呜号角之声,跟着崖上涌出一批黑衣人来,每人手中均拿着强弓火箭,居高临下,飕,飕,万箭齐发,众人顿成众矢之的,只是谷内寸草不生,火箭着地,只不过燃起海碗大小的一团火球,并不发生多少危害,是以心中惊疑不定,不知对方尚有何手段。
千手神君大喝道:“咱们分散上冲,先赶散那些弓箭手再寻神机羽士不迟。”
飘香谷主心思缜密,突然高叫道:“留意,这谷内只怕埋有炸药。”
此时谷内已响起一片嘶嘶之声,正是火药引线的燃烧之声,而且为数极多。
肖铮怒发冲冠,厉喝道:“此人如此狠毒,万万容他不得。”
腾身往崖上急冲。
但听轰隆一声震天爆响炸开来,刹时烟雾迷漫,碎石犹如雨点般四下飞舞,紧跟着又是几声大爆响,暗埋在谷内的炸药一齐爆炸,谷内群雄俱淹没于烟火乱石之中。
杜君平身中了几枚乱石,耳际却隐隐传来阮玲姊妹的悲呼声,遂顾不得伤痛,冒烟直冲了过去,只见阮玲为一块巨石压倒,王珍亦满脸血污,正自拼命推那巨石,当下运足功力,大喝一声,将巨石往上一托,推至一旁。
王珍扑上前将阮玲扶起道:“玲姊,伤势如何?”
阮玲咬牙强忍道:“左腿已折,但不致送命。”
杜君平目睹她一脸痛苦之容,大生怜惜,道:“玲姊既已无法行走,我背你冲上崖去。”
阮玲摇手道:“我还能挣扎。”
紧接着又道:“冲上崖去太危险了,神机羽士他们所立乱石之下,必有地道可通,咱们快去瞧瞧。”
杜君平恍然道:“此话大是有理。”
将阮玲往背上一背,大步朝神机羽士所立乱石奔去,到达石下,果见下面有一洞穴,遂扬声大叫:“各位前辈请这面来。”
无奈谷内的爆炸声,大过他的嗓音,因此没有人能听到他的喊叫。
王珍皱眉道:“他们只怕都冲上崖击了,咱们如能出谷尚赶得及去接应。”
杜君平深觉有理,遂当先往洞内行去,入内才知果是一条长长隧道,于是从怀中取出千里火来燃着,摸索前行,走了约有里许,隧道突然渐渐朝上,一蹬一蹬铺有石级。
看看已至出口,阮玲突然轻声道:“快把我放下,神机羽士极可能派人守在洞口。”
杜君平放下了阮玲,吩咐王珍道:“珍妹,你在此守着玲姐,待我先出去看看。”
说着一掌护胸,一掌前探,呼地跃出洞来借星光一看,洞外静的出奇,不见一个人影,遂又返回地道,招呼阮玲姊妹出来。
阮玲打量了四下形势,道:“咱们快上去,神机羽士等人必在岩石上截击。”
杜君平亦觉有理,遂由王珍背了阮玲,疾往岩上奔去,远远便见崖上人影晃动,已展开了凶猛的搏斗。
杜君平一急之下,脚步加快,直趋岩上,只见飘香谷主乱发披肩,身上伤痕处处,在一群玄衣人的围攻下,已是岌岌可危。
肖铮亦是一身灼伤,右臂已软软垂下,只用一只左臂在与孟紫琼动手。
上官丽卿满面杀机,正朝药中王进逼。
璇姑剑势如虹把薛姑婆紧紧圈住。
却不见神机羽士与千手神君。
杜君平大喝一声,挥剑朝孟紫琼攻去。
孟紫琼见他来到,似是大感意外,哼了一声道:“你居然没死?”
杜君平怒忿填膺,大喝道:“你等手段如此歹毒,断不得好死!”
手上长剑一紧,将大千剑法施开,展开了一抡急攻。
孟紫琼细察他的音容举止,无不酷似神剑杜飞卿,顿时百感交集,倏地展开飘香步法,一连几个飘闪,脱出了剑光之外。
杜君平怒吼道:“你还想走吗?”举步便待追去。
肖铮叹道:“不用追了,快去接应谢谷主要紧。”
杜君平一抖长剑冲了过去,剑芒展处,立有二个玄衣人横尸地下。
众玄衣人见来势十分凶猛,纷纷舍了飘香谷主,朝他攻来。
杜君平一面展开杜门剑法,左掌也不闲着,不时以浑厚掌劲,杂在剑影中击出。
这场拼杀,端的凶猛绝伦,但见剑芒过处,血雨纷飞,一片狂呼惨叫之声。
飘香谷主身上多处火药灼伤,步履艰难,摇摇欲坠,端赖—一口真气支持,一经脱离包围,不禁长吁了一口气,正待取出百花仙酿,蓦觉薛姑婆情势危殆,顾不得身上伤痛,飘身上前,喝道:“薛姑婆,你且退下。”
薛姑婆闻言,奋力击出二拐,撤身便退,却见谷主满身伤痕,不禁大为失惊,来不及喘息,朱拐一抡,虎吼一声,又扑了上去。
飘香谷主唉声一叹道:“这又何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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