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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罗王见他半晌不语,不由笑道:“是老夫的不是,令你心中不安,不用胡思乱想了,修罗门自开山以来,已传六世,到目前为止,尚没有在江湖栽过大跟头,我不信就斗不过天地盟。”
杜君平这才如梦初醒,忙道:“晚辈不是这个意思……”
就在这时,后殿突然传呆一阵云扳声,修罗王立起身来道:“走,随我后殿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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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三姑忌恨
杜君平跟着立起,心中却是疑窦从生,不知修罗门与这庙里的道士又有何渊源。
二人进入后殿,只见数十位道士,肃然排列两厢,中央排有一张太师椅,一高一矮两个道士,伺立在坐位两旁,杜君平细看那高大道士,竟是锦衣大汉孟雄,不觉心头大感惊异。”
修罗王此时已大步行至椅前坐下,孟雄与那瘦矮道士双双趋前行礼道:“属下参见岛主。”
修罗王摆手道:“免礼。”
又对杜君平招手道:“你也过来吧。”
随命人为他设了个坐位,目光四下一扫道:“调集的人都来了吗?”
孟雄躬身禀道:“除了几位少岛主,因恐惹起对方的怀疑,必待会期前一晚赶到外,其余的人手都来了。”
修罗王点头道:“很好,着他们下去吧,你们二人留下就行了。”
孟雄答应一声,对道土们挥了挥手,随即陆续散去。
杜君平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修罗王暗中已把修罗门的精锐,俱都调来了泰山。
只见修罗王神色十分严肃,徐徐言道:“咱们修罗门能不能重振声威,就在此一举了。”
孟雄与瘦矮道士齐齐答道:“属下体会得岛主的意思。”
修罗王点头道:“很好,你们既已来到,可别闲着,松鹤观的一切举动,务必与我留意,这几天来到泰山的人物,也都与我打听明白。”
杜君平此刻已然看清,瘦矮道士原来就是失去一目的黑袍老者,不觉暗暗点头忖道:“这二人无所不能,修罗门倒真是拚上了全力了。”
修罗王吩咐已毕,扭头对杜君平道:“你别小看了他们,这二人绝不会比肖铮的皓首摩勒于谦差到哪里。”
杜君平笑道:“强将手下无弱兵,那还错得了吗。”
修罗王捋须笑道:“好啊,你倒为我戴起高帽子来了。”
杜君平正容道:“前辈说的实话。”
修罗王话题一转道:“从此刻起,老夫再不限制你,除了不得透露身份外,什么地方都可以去了。”
杜君平大感意外道:“当真吗?”
修罗王不悦道:“难道这个时候还与你开玩笑不成?”
杜君平立起身来道:“晚辈这就去法藏寺看看。”
修罗王笑道:“我知道你要去看看飘香谷的那两个妞儿,不过最好是别露出了破绽。”
杜君平脸上一红道:“前辈不要取笑。”
修罗王突然慨叹一声道:“自古多情空遗恨,令尊便为无法勘破情关,以致饮恨千古。”
杜君平知他话中有话,正待详问时,修罗王已然阖上双目挥手令去,只得快快行出了庙外。
泰山地势不熟,他并不知何处有个法藏寺,一路信步行走,心中便在思忖着等会见了阮玲姊妹如何措词,沿着山径行了约有里许,突然迎面行来了—个老道长,对他打量了一番,稽首道:“这位小施主尊姓,可是从修罗岛来的?”
杜君平不觉一怔,摇头道:“在下姓朱,不知修罗岛在何处。”
老道长笑道:“如此说来是贫道弄错了。”
杜君平接道:“道长果是错了,但不知打听修罗岛有何事故?”
老道士察言观色,已约略猜着几分,故现难色轻轻一叹道:“贫道乃是受人之托,是以冒问一声。”
杜君平心里一动,暗忖:“任长鲸久无消息,莫非是受他之托?”
老道长江湖经历何等丰富,紧接又道:“看小施主亦是江湖上人,如若与修罗岛有渊源,尚请指示一条明路。”
杜君平沉忖有顷,猛地一抬头道:“道长法号如何称呼,想来亦是江湖上人了。”
老道士故作神秘地四下看了看道:“此间不是谈话之所,小施主请随贫道来。”
杜君平见老道士须髯皆白,料无恶意,遂点头道:“既如此就烦道长领路。”
老道士领着杜君平穿过林子,果然山谷之内,有座小小庙宇,庙前赫然立着两个佩剑道士,杜君平看了一眼,心中暗忖:“看来这老道长也是武林中人了。”
老道士知他心中动疑,慨然一叹道:“近日山中风云紧急,本观不得不略作戒备。”
杜君平抬头一看,庙门之上横着一块匾额,金字大书“中观庙”三字。字迹大半斑剥,显示本庙看去十分清淡。
老道长稽首道:“施主请入内待茶。”
杜君平大步行入庙中,只觉里面一片衰败景象,不像是出家修行人所居之地,心中顿时了然。
老道士将他领到后面一间破败的佛堂之内,举手让坐道:“施主请稍坐,贫道去去就来。”
杜君平嘴上答应道:“道长只管请便。”目光却向四处打量,心中暗忖:“我倒要看看你弄什么玄机。”
思忖之际,后殿一阵脚步声响,老道士已行了出来,笑呵呵的道:“贫道略略分派些事情,倒让施主久候了。”
杜君平接道:“道长不用客气,有何赐教请说吧。”
老道士敛去笑容,低低地道:“施主果真识得修罗岛的人吗?”
杜君平道:“在下乃是东海派,与修罗门稍有渊源,道长若有事通知修罗门,在下可以略效微劳。”
道士默忖有顷道:“施主认识修罗门中什么人?”
杜君平不假思索地道:“在下与修罗门下弟子任长鲸有过一度交往。”
道士大失所望道:“除此以外呢?”
杜君平接道:“除此以外别无交往,不知道长打听修罗门究竟何事?”
道士慨然一声长叹道:“实不相瞒,贫道所要知道的乃是修罗王究竟在不在人世,老实说,只有他出来,才能有助于目前的局势。”
杜君平故作不解道:“道长所指的是哪件事?”
道士冷冷道:“施主何必明知故问,自然指的是天地盟九九之会了。”
杜君平朗声一笑道:“铁髯苍龙肖大侠身膺盟主,有他出来主盟,尚有何事处理不了。”
道士唉声一叹道:“施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据传闻大部分盟友俱不满天地盟所为,九九之会说不定有场大风波呢!”
杜君平失惊道:“果有此事么,但不知是哪些门派?”
道士冷冷一笑道:“贵派只怕也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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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君平淡淡一笑道:“本派小帮小派,又非盟友,哪有置身的余地。”
道士仰面笑道:“可是世间偏偏就有那些不识时务之人,竟图以卵击石。”
杜君平已然听出他话中之意,只觉满腔怒火直冲上来,霍地立起身来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道士端坐不动,冷晒道:“贫道是什么人你不配问,我看你还是乖乖把来历说明的好。”
杜君平仰面笑道:“如果不说呢?”
道士哼了一声道:“那就休想出这庙门。”
杜君平此刻已知身入其中,不由怒道:“我就不信你有什么能耐将我留下。”说着大步朝外行去。
道士端坐不动,嘴里不住连连冷笑。
杜君平大步行了三五步,只听门外一阵格格娇笑道:“小子,你既已来了这里还想走吗?”人影一闪,一穿红衣妇人赫然出现门首。
杜君平认得她是夺魂罗刹,心中顿时明白,怒喝一声道:“闪开。”呼地一掌迎面推去,他此刻功力精进,掌出立有一股刚猛暗劲,直撞了过去。夺魂罗刹娇笑道:“哟!看你不出嘛,倒很有几分气候呢。”
罗袖一拂,那股如怒潮般的掌劲,竟随着她那一拂之势,滑身而过,跟着左袖一举道:“你也接我一招试试。”
杜君平举掌正待迎出,忽觉她袖中隐隐似有一片粉红色的雾状物体飞出,心里不由一动,一滑步倏撤五尺。
夺魂罗刹尖声笑道:“你小子倒贼滑得紧呢。”
此时夺命罗刹所发的掌劲,已挟着一股触鼻浓香扩散开来,杜君平已然看出古怪,举手连发两掌将红雾震散,乘机探手入囊取了一颗解毒丹纳入嘴里。
夺命罗刹一把迷魂散将他逼入佛堂后,并未再追袭,高声道:“这小子就是要为杜飞卿报仇之人,还有一个老的,我猜八成儿就是修罗王。”
杜君平心中虽感吃惊,脸上却无惧色,转脸对老道士喝道:“你究竟是谁?”
老道士徐徐起立道:“贫道久已不在江湖走动,你也不用问我是谁。”
话音一顿又道:“贫道一向不愿与后辈多说废话,你若能识趣,把身份来意交待明白,贫道答应放你一条生路。”
杜君平冷眼四下一瞥,门首不知何时已多了四位背剑姑娘,除此之外,佛堂之内就只有老道士与夺命罗刹。心知老道士若不是武功极有自信,也不会口出大言,当下略略定了定神。忿然道:“道长用欺骗手段,哄骗在下来此,已然有欠光明,理还强人所难,你不觉得可耻吗?”
道士把脸一沉道:“废话少说,先把脸上的面罩取下来,贫道向不喜与藏头露尾之辈说话。”
杜君平冷笑道:“江湖之上不愿以真面目示人的多的是,这也没什么奇怪的,要在下除下面具那是休想。”
道土缓缓跨前两步道:“贫道早经说过,我若一伸手,那就休想再留活口。”
杜君平掌上凝功,昂然屹立,目光直盯着对方。
道士见他英风飒飒,岸然岳峙地立着,心中不由暗赞,手掌一抬道:“先接贫道一掌试试看。”这一掌他仅用五成真力。
杜君平便觉他那轻轻拍来的一掌,虽不带一点刚阳的啸风之声,却隐隐似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卷了过来。心知道士的武功已达不着皮相之境,心头一颤,急忙举掌平胸,运集八成功力推出。
杜君平的掌劲推出不及三尺,已然与那股无形暗劲相接,呼的地面卷起一阵旋风,杜君平只觉心神一震,脚下马步不稳,不自主地倒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