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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绝似替这石坪织了一道七彩珠帘,令人感到花雨之称,名符其实。
姚小玉可能知道今夜来人甚多,花坪上设了不少座位,见顾休把淳于俊引到,微一欠身含笑,伸手请他就座。
淳于俊见这位被白二先生称作尤物的碧目魔娘,对待自己的神情,果然颇好,遂微带惊愕地一揖就座。刚刚坐定,坪下黄影电飘,香风微度,南宫凤喜孜孜地俏立姚小玉面前,躬身禀道:“启禀仙娘,千面空空唐子羽被弟子用氤氲迷香生擒,是否与焦天啸、林凝碧一起暂囚天刑石室,等嘉客到齐,再由仙娘发落。”
姚小玉“嗯”了一声,柳眉又剔,似乎略带不悦之色地向南宫凤沉声道:“因为唐老偷生平行事,诡诈万端,天刑室虽然无人敢进,仍需加意防守。但今夜中有武林中一流好手,来我碧目谷中,不许再施展氤氲迷香之属,贻笑大方。即连碧目四绝如未奉我命,也不许擅自使用。”
南宫凤娇靥微红,略一垂头,碧目魔娘姚小玉又复问道:“如今明月已上中天,嘉客即将联袂光降,天眼壑是否派有迎宾之人?”
南宫凤应声答道:“三师妹司徒凤,及二师兄姜明,正在壑上迎宾,有客即报……”
话犹未了,一声清宏无比的阿弥陀佛,起自碧目谷口,那位名列神州四异的南荒睡尼梦大师,细衣飘飘,缓步而进。
梦大师这一显身,淳于俊心情为之轻松不少,但那碧目魔娘姚小玉却怒容满面地,向南宫凤叱道:“司徒凤、姜明职司何事,嘉客业已入谷,他们大概还懵懵懂懂地如在梦中,今朝会散以后,你叫他们按照门规,自行论责。”
南宫凤闻言,眉宇间满布愁容,唯唯而退。姚小玉遂起身到雨花坪口,向那缓步而来的梦大师,含笑叫道:“大师名列神州四异,威震江湖,居然突降碧目谷中,姚小玉荣幸何似!来来来!请下花雨坪头一叙。”
南荒睡尼梦大师此时业已走到雨花坪下,一面施展绝顶轻功凌虚步,从容地缓缓踏壁而上,一面笑声答道:“我老尼二十年前便慕盛名,不过因生性贪睡,懒于走动,以致彼此始终未曾谋面,今日相逢,应称幸会。”
淳于俊只暗羡梦大师凌虚踏壁,功力绝高,却未知她与姚小玉才一见面,便已有所量。
原来姚小玉起身走到花雨坪口,轻描淡写的几句迎宾客套之语,用的竟是天魔九绝之中的一绝无相魔音,其他人听来平平无异,量南荒睡尼梦大师便觉对方语音冶荡无伦,甜美已极,令人心潮起仗,难以抑制。
梦大师以自己修持之深,掸心之固,居然如此,故而不觉大惊,赶紧一面凝神提气,踏壁凌虚,一面也用佛家上乘功力,天龙心语略为答话。
这种天龙心语,同样可以择人而施,淳于俊只见梦大师笑语从容,姚小玉却觉得耳旁似有似无的梵唱之声,令人尘心不作,嗔灭欲平,祥和之极。
天龙心语尾音,犹在荡漾,梦大师便已走到花雨坪上,姚小玉含笑而迎,梦大师单掌问讯,两位当代武林中奇人,遂自一齐落座。
淳于俊赶紧把焦天啸、林凝碧、及唐子羽等先后失手,如今都被禁在饲养五毒恶蛊的天刑石室之中等等情节,向梦大师低声禀告。
梦大师闻言,两道长眉,方自一挑,姚小玉已先微笑道:“大师请放宽心,除了唐子羽老偷,昔年盗我天魔十二绝,害得姚小玉至今犹有三般绝学,无法练成,恨重如山,必须杀之泄愤以外,其余的林凝碧、焦天啸、龙渊宝剑、吴越金钩等两人两物,少时均将作为彩头助兴,吉凶安危,要视双方功力而定。”
姚小玉既然这等说法,梦大师也不便发作,只冷冷地答了一个好字。
这时,花雨坪上,黄影又复电飘,南宫凤手持一张桃红拜贴,躬身呈交姚小玉,姚小玉接过看时,帖上赫然写着:红袍羽士邵小绿,北岳双仙妙悟、妙空兄弟的名字。
红袍羽士邵小绿七字入目,姚小玉不禁神色一惊,向南宫凤问道:“这三人是否均在天眼壑?”
南宫凤躬身桌道:“他们才到天眼壑,姜二师兄与司徒师妹,便上前接待。红袍羽士一听四风三鬼之名,竟不由分说,发出一记修罗阴掌,震得姜二师兄与司徒师妹,双双倒地,口吐鲜血,然后才自壑上掷下名帖,如今大概人已快到碧目谷口。”
淳于俊因知其中原因,如今对方果然上了大当,不由暗暗旯笑。
姚小玉听完南宫凤所报,目中突射碧光,面容一冷,向南宫凤沉声道:“碧目谷内,向不容人猖狂,邵小绿虽是我昔年旧识,但未曾入谷,便先恃技伤我门下,岂能不加惩戒,你引他们就在谷下落座,不许到我花雨坪上”
南宫凤躬身领命,碧目谷口红黑人影连飘,红袍羽士邵小绿,及北岳双仙妙悟、妙空兄弟业已赶到。
他们被唐子羽所扮老妇,指使得几乎把六诏山环绕大半,方始寻到此处,邵小绿眷念旧好,早已情热如焚,飘身纵进碧目谷后。目光电扫四方,瞥见一片排云峭壁半腰,为飞泉花雨所笼的石坪之上,有三人相对而坐,客位上是梦大师、淳于俊,主位上则系一位美绝天人的白衣女子,正是昔时与自己两情相悦,沉迷欲海的碧目仙姬姚小玉,彼此一别二十多年,她虽已改称碧目魔娘,但国姿替月,秀靥如花,依旧未减当年的风华韵致。
遂得意已极,向北岳双仙轩眉笑道:“两位道兄请看,那坪上与南荒睡尼、淳于小贼对面的白衣美妇,便是我昔年旧好,或许根本不用费事,她就会看我薄面,把那柄龙渊宝剑脱手奉赠你们二位。”
妙悟、妙空兄弟,听邵小绿这些说法,又见他那眉飞色舞的得意神情,心头自然一宽,三人遂从容缓步,互相只顾谈笑地往那花雨坪走去。
离坪有十丈左右,空中黄云飘飘,南宫凤俏立当中,目注红袍羽士邵小绿,冷冷说道:“南宫凤奉家师谷仙娘谕,花雨坪上,现在武林贵客,不许乱闯,请三位贵客,就在坪下落座。”
邵小绿刚对北岳双仙夸完大口,便遭到如此冷遇,怎不把张脸皮窘得与他所着红袍成了一色。
难堪之下,凶心遂起,目中厉芒暴射,觑定南宫凤,一只右掌渐渐张大,并已成了紫绛颜色。
南宫凤知道二师兄姜明、三师妹司徒风,在一照面之间,便即伤在邵小绿手下,如今他又以这副凶像,狞视自己,不由凝神警备。
就在邵小绿那只右掌,由红转紫,辣手即发之际,姚小玉远远瞥见,冷然叫道:“邵小绿,修罗阴掌何足为奇!你不要只会向我门下逞凶恃强,请来试度我的天魔掌力。”
邵小绿听得姚小玉这串银铃似的语声,勾动旧悄,凶心渐退,色心又起,抬头注目花雨坪上,发话说道:“玉娘子,你难道忘却了仙姬思羽士,碧目恋红袍?”
姚小玉秀眉微蹙,反向邵小绿问道:“你今夜到我碧目谷中,究竟是何来意?”
邵小绿应声答道:“一来叙旧,二来……”
他因夺取龙渊宝剑、吴越金钩之事,似乎碍难出口,方一沉吟,那位南荒睡尼梦大师,却已向姚小玉说道:“他与妙悟、妙空兄弟,是想夺取龙渊宝剑、吴越金钩,才自我都阳山不开谷中,赶来此地。”
姚小玉“哦”了一声,向邵小绿说道:“邵小绿,你若为叙旧,为何在天眼壑上,一见面就伤我门下?若为争夺龙渊宝剑,及吴越金钩,则少时我自行以此作为彩头,大家公平竞技夺取。如今且莫嚣张,好好坐在坪下,等我另一位友人赶来,彼此便可一较身手。”
邵小绿听碧目魔娘语意闪烁,摸不透她对自己是否还怀有旧情,只得暂且忍耐盛气,如言招呼北岳双仙在花雨坪下,蹙眉落座。
姚小玉向梦大师含笑说道:“大师是否尚有贵友,要来这碧目谷内!”
淳于俊以为姚小玉准备即将开始较技,暗想白二先生尚未现身,最好能够迟延片刻,但梦大师业已摇头说道:“我们三人在你天刑石室内,两人在这花雨坪头,业已全数到齐,如今月色正佳,是否……”
姚小玉知道这位名列神州四异的南荒睡尼梦大师,已在催促自己动手,遂微微一笑说道:“姚小玉因有一位藏派高明,恰好今夜要来,适才在卓云峰下,又曾瞥见一位腰系天仙飘带之人,极似当年旧识,故想再略候片刻,但大师既已助兴,我们便即开始也好……”
话方至此,目光往碧目谷一瞥,又复说道:“南宫凤又来报讯,可能是我那位藏派高明,业已赶到。”
南荒睡尼梦大师及淳于俊听姚小玉两提藏派高明,不由心头暗转,此人是否西域飞龙寺住持班嘉活佛?抑或他的师弟荷花尊者,
他们正在思忖,出人意料之事却生,南宫凤纵上花雨坪向姚小玉躬身道:“西藏派荷花尊者已到碧目谷中,但身负内伤……”
姚小玉蓦地一惊,讶然问道:“荷花尊者达禅,虽是班嘉师弟,但武功之强,号称藏派第一高手。他与何人动手,竟负内伤?”
淳于俊闻言,立即想到白二先生身上,但南宫凤又出他意外地向姚小玉禀道:“荷花尊者在卓云峰下说,遇着一个神情极为高傲的身着白衣,腰系长带美妇,一听荷花尊者询问碧目谷路途,便即翻脸动手,结果狠斗百合,两败俱伤。白衣美妇挨了荷花尊者一记大手印,震得口吐鲜红,踉跄逸去,但荷花尊者也中了对方隔空一指,蛤蟆气功被破,身负内伤。”
姚小玉听得瞿然说道:“隔空一指,便能破去藏派蛤蟆功的,似乎只有那贱婢所擅的独门玄天指力!”
南宫凤又躬身禀道:“荷花尊者因听弟子告知来客大半已告就座,遂嘱弟子不必惊动仙娘,只要借他一间静室,自行运气疗伤,伤愈以后,再来相会。”
镜小玉正愁无法分身,听得南宫凤这等说法,遂点头说道:“既然荷花尊者能够自行运气疗伤,你便带他到我静室以内打坐,并因他用大手印击伤身着白衣、腰系长带之人,可能对我关系极大,又是远来佳客,把我轻易不用的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