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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报仇雪恨!”
文非听他这样说法,妙目凝主淳于俊,满含感激神色地幽幽说道:“做姐姐的,只恨识你太晚,不然,可能今日我也不会如此收场!仇人便是东瀛妙道洞玄子,但彼此十掌硬拚,他伤势料来未必比我轻得太多,江湖人物,不许乘人以危,俊弟弟,我求你答应我,既然寻他报仇,也须后诸异日,休要把做姐姐的一世威名,毁于死后!”
淳于俊未听出文非语中含意,但已颇为佩服文姐姐的气度襟怀,不同流俗。
方用一种怜爱交杂的目光,凝注怀中这位绝代佳人,正欲点头应允之时,文非柳眉一蹙,芳容忽变,又复忍不住呕出一口中含紫黑血块的鲜血。
因为淳于俊是把她揽紧怀中,这口鲜血,遂喷得胸前一片狼藉。
淳于俊心中好不惨然,因为若照文非所言,再吐出一口淤血以后,这位冰姿玉骨,柳眉花娇,令人一顾生怜,再顾生爱的文姊姊,便将长离尘世。
文非稍微喘息,星眸半启,看着淳于俊胸前的血污狼藉的衣襟,脸上一片歉然,伸手自腰间取出一条素绢,似欲为他拂拭。
淳于俊因知文非只剩奄奄一息,又着实怜悯,遂安慰地含笑说道:“文姐姐,且请养神珍摄,这件血衣,小弟弟将留为毕生永念!”
文非闻言,双眸倏然一睁,满含惊喜神色,凝注淳于俊,说道:“俊弟弟,有你这几句话,文非死亦无憾!我且利用尘世中的最后顷刻光阴,把寻到这“天外之天”,及受伤经过,对你略为叙述。”
淳于俊本是性情中人,眼看洞内这一朵绝代仙花,即将萎谢,偏偏无法相救,自然心头充满一片凄楚,鼻头酸酸地,目中含泪欲落。双手微一用力,把文非抱得更紧一上噗,偎住她那片被重伤内火,煎熬得惨白中而带烧红的玉颊,低低说道:“姊姊,不必再说那些身外之事,让小弟弟陪你好好度过这人间最宝贵,最缠绵,也是最销魂的最后时刻!”
文非把玉颊贴在淳于俊脸上,亲了一亲,好似安慰已极的微微含笑,说道:“俊弟弟,我能死在你的怀抱之中,业已无憾!这几句话儿,事关重要,却是非说不可!”
淳于俊强她不过,只得点头,文非则微微喘息。
文非提气说道:“我在到伏牛山以前,本以只想斗杀‘东瀛妙道’洞玄子,为我几个部属报仇!但在峰顶斩蟒,与俊弟弟、碧妹妹订交之后,却略变主意,想找到传说藏在这‘天外之天’以内的两册武学奇书,送你一册‘百化拳经’,送给碧妹妹一册‘一心剑谱’……”
文非说到此引,好似不支,樱唇唇角,及鼻也之间,均已微见知渍,目中神光不散,眼皮也以奄奄重合。
淳于俊见状,知道文非已到最后关头,心头一惨,不由地目中珠泪泉流,事面急呼‘姊姊’,一面又取出两粒自己那种疗伤益气灵丹,口对口地度将过去。
这种灵丹,虽然无补于大局,但总系三山五岳的灵药异草所练,也略微挽住文非即将飘渺乘化的一缕芳魂,使她眼皮将合未合地,又在淳于俊怀中,微微动了一动。
人到情急境迫之际,往往灵智多迷,淳于俊在文非提到的‘百化拳经’与‘一心剑谱’之时,便似有什么灵机触动,却偏想来想去地想他不起。
但文非最后奄留的微微一动,却把他动了个恍然大悟!原来她这一动,刚好碰着淳于俊怀中所藏,得自隔壁那间所谓‘玄天寝宫’的‘天香豆蔻’!
淳于俊这一喜非同小可,不由暗骂自己该死,怎的早未想起?幸亏洞中的文姐姐气息未绝,尚剩一口游丝。不然,事后忆及,岂不终身抱憾?
他惊喜之下,根本无暇深思,赶紧自怀中取出那只玉匣,匣盖一开,‘天香豆蔻’的馥郁浓香,立即弥漫石室。
异香一起,文非便似有什么感觉,星眸动了动,但眼皮终于无力睁开。
淳于俊声音微颤地附在她耳畔说道:“文姊姊,‘天香豆蔻’被我得到,你服食以后,且在此洞天福地之内,长睡上个周年半载,或是三五年,淳于俊誓为你寻得千岁灵芝,迎魂续命!”
可怜文非此时已无力答话,只是唇角微牵,浮起半丝凄凉笑意。
淳于俊知道文姐姐一缕芳魂,在顷刻之间便将断绝,再若迟延,即令他功能生死灵药到手,亦将难以返魂续命。遂赶紧把那粒‘天香豆蔻’。纳入文非樱唇中,并接连度过两口津液。这种两间灵气所钟的圣药异宝,功效委实神奇,‘天香豆蔻’才一入腹,文非立时气绝。
文非虽已气绝,但周身柔和,遍体生香,星眸微合,边脸上颜色,也不似先前等惨白,与深闺美人,醉酒春睡的神情,一般无二。
淳于俊见文姐姐服药以后,不言不动,不由心头欢喜,惨楚交集,仔细向她看了几眼。
寻常的美人小睡,便益发娇艳,何况文非这种绝代容光,倾城颜色!
淳于俊越看越觉得这位文姐姐太已美好,越觉美好也就越是爱看;直到他身上那只盛放‘天香豆蔻’的玉匣,漫漫滑坠石地,发出一声脆响,才惊醒他痴痴凝瞩,心头一愧,满面通红地轻轻把文非放在石榻锦褥上,代她势好枕头,并扯过榻上现有的一张薄绫,细为覆体,代她垫好枕头,心中默默祷祝道:“文姐姐,淳于俊生平言重如山,不论地老天荒,任何险阻艰危,必尽力觅取第二颗“天香豆蔻”以及功能起死回生的灵药,来此救你!”
说完,便又低头在文非星眸垂合,凄艳欲绝的娇靥玉颊上,偎了一偎,暗想自己虽然立誓来救她,但起死回生灵药,毕竟难寻,天香豆蔻更是听说举世仅有三粒,一粒已被文非服用,其余两粒,除欧阳一缺小贼持有一粒以外,另一粒,根本不知存在何处。无论要觅得哪一粒,均极度困难,而这位文姐姐也不知要在深山秘洞之中,凄凄凉凉地长睡多久?
淳于俊天生情种,想到替文非伤心之处,双目内又不禁暗暗洒下几滴英雄泪!
对着文姐姐,淳于俊又想起碧妹妹来。知道文姐姐已暂无知觉,长睡不醒,即令企图重聚,也将等诸异日他年,目前不宜在此逗留过久,遂回身打量这个石室,寻觅出路。
石室整个浑成,哪里有丝毫隙缝可寻?淳于俊找得头昏脑胀,突然看见来路壁上‘玄天寝宫,妄入者死’八字字迹,心中不由灵机一动。
暗想自己就是误打误撞由此而入,则何不照隔室那种情形,试上一试?遂扬手向另一面洞壁上,与‘玄天寝宫,妄入者死’八个字相对之处,轻轻虚空一听,果然有片洞壁,稍觉活动。
淳于俊心头狂喜,回头又对后室那扇屏风望了一眼,拔出‘龙渊宝剑’,护住发胸,奇力一掌劈空击向适才试探过的石壁活动之处,人也跟着纵起,随着掌风飞扑!
果然这两间石室,构造竟完全相同,壁上也有暗门,被淳于俊的劈空掌力,一撞即开,人自门穿过,纵出洞外。
人一出洞,门便自合。淳于俊举起手中龙渊宝剑,借着剑上精光,看见壁间也是一般无二地写着‘玄天寝宫,妄入者死’八个大字!
他为这两间构造相同的奇异石室,诧然良久。心神略定,再复回身,却不禁使得这位‘玉面孟尝’的玉面上,又罩愁云,剑眉双蹙。
原来龙渊宝剑的精芒闪烁之下,看出面前道路甚多,令人辨不出哪一条才是正确出路。
淳于俊心中,揣摸出了一个概念,认定此间必经哪位前辈高人,苦心经营布置!
所以面前这些道路,定然有阴阳生克之理,存乎其间;若不辨清门户,便既胡乱行走,可能困在其内,也说不定,晃着千里火折,仔细察看,果然看出这些路径,表面平淡无奇,其实暗合八卦九宫,先后天五行变化之理。
这种先后天阴阳生克的五行变化,一时极难参透精微,淳于俊正在冥心体察之际,忽然看见正中偏右的一条路上,有几点业已凝结的紫黑血迹。
这几点血迹,替淳于俊带来一丝灵光,因为知道定是那位长睡石室中的文非姐姐所留,则只要血迹不断,自己循以前行,何愁寻不着出洞正路?
照所想实行以后,血迹果然点点连绵不断,淳于俊因立愿他年尚胯再来,故而一面循着血迹前行,一面暗记道路。
经过不少盘旋曲折,石地上突然发现一大摊血块,但过此再也不见血迹。
就在这时,一阵隐隐的打斗声传来。淳于俊循声向外摸去.不一会,走出回旋曲折的洞穴,外面一亮,脚下竟是一片百亩宽阔的碧潭。碧潭中耸立着大大小小的岩石,或高或低,或肥或瘦。就在取高的一块岩石上,写着四个大字:‘天外之天’。
那几个字不是用笔,而是指力所为,淳于俊暗暗赞叹写字人的内功深厚!
这时,岩石上几条人影追逐迭飞,狠命厮杀。淳于俊心里一动,纵身向那‘天外之天’岩石扑去。
哪知他才巧纵轻登地扑上‘天外之天’,慧明大师便自高声叫道:“淳于俊快来保护洞玄真人,这乘人于危无耻已极的刁小五,由我打发!”
话完根本不等淳于俊回答,便自左臂一抢,把那位东瀛妙道,凌空抛过!
淳于俊虽然恨极这东瀛妙道,但即听慧明大师这等说法,只好收起‘龙渊宝剑’,万般无奈地双手接住。
慧明大师跟着仍用左手在腰间一探一甩,抛过一粒朱红如火灵丹,大声喝道:“洞玄真人与强敌拼斗,震伤腑脏,再被刁小五无耻袭击,受伤太重,你且把这粒少林秘药,护命灵丹,设法使他服下!”
一面发话,一面施展少林‘十八罗汉手’,如杂‘痛禅八法’,掌掌含蓄极强真力,一连三掌枪攻,把个夺命郎君刁小五,打得吼震天地,退出四五块嵯峨怪石!
淳于俊匀出一手,接住灵丹,把东瀛妙道放在石头上一处孔窍以内,右掌贴上百会重穴,暗想如今老怪昏迷如死,自己只要微吐真气,代文姐姐报此深仇,岂非易于反掌?
但一来文非服食‘天香豆蔻’长睡以前,嘱咐自己即令要想代她报仇,也必须等东瀛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