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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凌空倒扑而下!
淳于俊猜出善者不来,刁小五忍嘲积怒以下,必有惊煞手!遂施展南荒睡尼所授“地煞七十二剑”之中的一招绝学,“怒海腾龙”,掌中“龙渊宝剑”突进精光,连身三转,卷出一片森森剑幕,飞迎刁小五的当头疾落之势!
夺命郎君刁小五乍一伸手,便试出对方虽然年岁甚轻,决非易与!所以这式“苍鹰捕兔”身法,看来凌厉,实是虚招,半空中丹田提气,在疾落之中,不仅稍稍一停,并腰间挺劲,斜升七尺,避开淳于俊那片精光如海的剑幕,反而到了对方身后,反手认穴,指法如风,一缕奇劲罡风,便自袭向淳于俊的“笑腰”重穴!
地煞七十二剑,与天罡三十六钩,本是南荒睡尼不传之秘,西域酒神陶大杯,特命淳于俊、林凝碧,长途参谒,示惠相地,威力自然非同小可!
所以刁小五空中变式,淳于俊也立即化实为虚,并自虚中生实,由那招“怒海腾龙”的精光如海之内,蜕化出一招“神龙掉尾”,龙渊宝剑自肋下穿出,一卷一掣,真个夭矫如龙地斜空横扫!
刁小五怒嘶声中,身形往左一飘,起着淳于俊剑招似乎略为用老之间,左手的“黑煞鬼爪”疾施,五缕阴寒劲气,凌空射到!
淳于俊颇惊对方身法的轻灵诡妙,并因时间匆促,撤剑应敌,业已不及,只得也自气发丹田,功聚左掌地劈出一股内家劲力!
彼此火候悬殊,这等硬打硬接之下,淳于俊自然吃亏,全身一震,足下连退几步,双眉剔处,龙渊宝剑疾挥,“逐雾推雪”、“巧点天星”、“惊涛掠岸”,回环不绝地一连攻出三招,洒出朵朵剑花,条条剑影!
夺命郎君深悉淳于俊手中的前古神物龙渊宝剑厉害,蹈暇乘隙,避实就虚,刹那之间,两人换了将近二十照面!
刁小五轻灵飘忽,淳于俊稳健沉雄,双方各有所长,但毕竟因淳于俊一来是新学“地煞七十二剑”,其中颇多变化,尚未圆熟神妙,二来无论武功火候,或是江湖经验,均都弱于对方,以致在三十回合之后,龙渊宝剑的精芒剑气,业已渐渐圈不住夺命郎君刁小五那条飘忽如风的矫捷黑影!
林凝碧看出自己的俊哥哥已落下风,遂一声娇叱叫道:“俊哥哥,我们且来试试南荒睡尼老前辈自称妙绝当今的‘天罡地煞钩剑合璧手法’,我用第十八招‘天护众生’,你施展第三十六招‘地育万物’!”
林凝碧娇脆语音犹在荡漾,那位夺命郎君刁小五已自感觉到空中洒下一片玄色光网,足底卷起一片森冷剑芒,两者之间,配合得简直天衣无缝,使人除了硬接硬以外,几乎无可趋避!
龙渊宝剑与吴越金钩,武林中谁不知名,再狠再傲的夺命郎君刁小五,也不敢以血肉之躯,轻撄前古神物的锋芒,只得厉吼一声,双手十指齐抓,发出“黑煞鬼手”所化锐啸阴风,人也随着这七、八道锐啸阴风,穿出了林凝碧、淳于俊的光剑网以外!
林凝碧得胜之下,怎肯让人?娇声喝道:“俊哥哥,钩剑合璧的威力,果然不凡,我们再给他来两手‘地陷东南’和‘天倾西北’!”
淳于俊当时遵命施主,这两招威力,仿佛比前更强,夺命郎君刁小五苦于向来不带兵刃,一双空手闪躲腾挪之中,黑衣小摆,被林凝碧的“吴越金钩”,扫破了两寸来长的条裂口!
林凝碧眉飞色舞,正待再度与淳于俊联手进迫,但那位在悬崖绝壁以上,用藤蔓相结,荡秋千般悠来悠去的白衣少妇,突然脆脆生生地开口叫道:“俊弟弟和碧妹妹,不必再追,快些停手”
淳于俊与林凝碧因人类特有爱美天性,以及白衣少妇所表示的亲善神情,对她均颇有好感,所以虽然尚不知白衣少妇叫自己停手用意,却如言止步,林凝碧并含笑问道;“文姐姐,你与这位其名大太符实的‘夺命郎君’是朋友么?”
白衣少妇坐在那用山藤挽成的套结之上,荡来荡去地悠然含笑答道:“谁和他是朋友?”
林凝碧见白衣少妇既不认识这位夺命郎君刁小五,却又发话阻止自己与淳于俊乘胜追击,正自微愕之间,白衣少妇又从那纤巧朱唇之中,吐出银铃般的声音说道:“打人紧好要打一个心服口服,这位夺命郎君刁小五,一开始时,颇以他那‘黑煞鬼手’及‘冰魄冷光芒’自诩,如今‘黑煞鬼手’虽已被你们的‘龙渊宝剑’,‘吴越金钩”所制,但还有一样‘冰魄冷光芒’不曾施展,所以我叫俊弟弟和碧妹妹停手莫追,就是让夺命郎君缓过一口气来,好把压箱底的功夫,一齐抖落!”
夺命郎君刁小五横行海外,少到中原,一向自视极高,除了昔年吃过少林护法慧明大师苦头,对他有所忌惮以外,连东瀛妙道洞玄子,都敢一斗,怎会忍受得住白衣少妇这等尖酸刻薄的肆意讥讽?
他本因手无寸铁,致被淳于俊、林凝碧的钩剑合璧的神奇招数所制,确想施展独门暗器“冰魄冷光芒”,害死这一双少年男女,夺得宝剑金钩,便暂时不找东瀛妙道,先行觅地隐藏,把这一剑一钩,练到身心相合程度,再为拜弟“追魂恶客”司徒秀,报仇雪恨!
但如今被白少妇这一叫明,刁小五反倒不好意思立即施展“冰魄冷光芒”,只是须发猬起地厉啸一声,两只黑煞鬼手举起,疾逾电闪地扑向白衣少妇的置身绝壁!
淳于俊与林凝碧同样心思,均觉得这位自称文姐姐的白衣少妇,在美绝天人之处,气派也雍容华贵,高雅无伦,一齐想看看她武学方面,到了什么地步。
所以虽见夺命郎君刁小五怒极之下,连身飞扑,须发劲立,威力慑人,两人均均按剑持钩地默然不动,静看这位神情自若,发话撩人的文姐姐,如何应付?
白衣少妇毫不慌张地,随手捏断丈来长的一段山藤,满面生春地微笑道:“刁小五,你怎的一点不刁?反嫌太笨?我是他们的姐姐,本领自然要比他们高上一筹,你这‘黑煞鬼手’既赢不了我弟弟妹妹,何必还来对我施展?来来来,你若不服,且尝尝我这段山藤的滋味,可比得上前古神物‘吴越金钩’和‘龙渊宝剑’的滋味?”
一面宛如黄鹂转舌般地微笑发话,一面却把手中山藤,在空中挽了个圆圈,既未挟带急风,又未含有锐啸,斜向夺命郎君肩背之间,徐徐抽下。
夺命郎君刁小五虽凶暴骄横,但武功到了火候,却极深明利害,白衣少女的山藤一发,他便立收前扑之势,又臂猛然一带,身躯凌空连翻车轮,并在绝壁之间,点足借力,又象道长虹似的,射四原处,不敢硬抗那条丈来长山藤的徐徐一击。
原来刁小五识出这种山藤,粗逾人指,油润坚实异常,徐了“龙渊宝剑”、“吴越金钩”那等前古神物以外,导演刀剑,砍削人伤。而白衣少妇居然用纤纤玉指,一捏便断,可见光论指上功力,对方已比自己高出不止一筹!
何况山藤凌空一转,徐徐下击,虽未带有划空锐啸,及劲急掠风之属,但仿佛有种阴寒暗劲,隐隐摄入,颇象是武林中曾有传闻,却尚未见人的“暗送无常鬼王鞭法”。
刁小五心内既惊,遂立意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嘿然在他身形刚自站稳之际,白衣少妇藤鞭落处,峭壁间“吧”的一声轻响,崖石上便即出现一道深兀一寸的山藤痕迹!
夺命郎君睹状之下,早已内怯,凶威大煞,但仍勉强把凶睛一瞪,向那白衣少妇厉声叫道:“贱婢何必卖弄!且通过各儿,刁二大爷好好与你比划比划!”
白衣少妇瓠犀微露,哂然一笑,妙目中流露不屑之色,看了夺命郎君刁小五一眼,摇头说道:“男人们最讨厌的样子,便是这等外强中干!你既已胆寒便赶快滚蛋,何必还要强装门面的硬充字号?我叫文非,此时也不想杀你,最好等找到‘天外之天’,大家会集一处,再作了断!”
夺命郎君刁小五真有点被这白衣少妇文非的神奇武学,及高傲风姿弄得心头好不发毛,再瞥见手按“龙渊宝剑”,“吴越金钩”,英气勃勃怒视自己的淳于俊、林凝碧二人,赵发觉得眼前无法强拚,只好知难而退。
刁小五硬将一口恶气纳下心头,自找下场地发出一阵狂笑说道:“在‘天外之天’中,群雄毕聚,了断恩仇,倒是件武林盛事。刁小五敬如尊言,就此别过!但文姑娘和以山藤借力,鞭石留痕的功夫,可是江湖中失传已久的‘暗送无常鬼王鞭法’?”
白衣少妇文非,因刁小五已由“践婢”改称“文姑娘”,不由忍俊不禁地失笑答道:“暗送无常鬼王鞭法,这名称多么难听,谁会去练它?且告诉你,让你增点见识。我这种功夫,是自‘佛门金刚帚法’之中蜕化而出的‘七情柔索’,金刚帚法纯阳,七情索法纯阴,你若非及早知机,只要被人山藤微一沾身,便知难逃内火自煎,焚身搜髓之苦!”
夺命郎君刁小五听完悚然一惊,不由拾头向白衣少妇文非连盯几眼。
文非也妙目敬抬,向刁小五微微一笑。说也奇怪,这一笑却把这大名鼎鼎的夺命郎君,笑得心头剧震,全身一抖,如遇蛇蝎般地怪啸一声,掉头纵落峰下。
淳于俊、林凝碧见识过西域酒神,南荒睡尼,东瀛妙道等“神州三异”,及“无相勾魂天魔女”钟素文,少林护法慧明大师等人的绝世下功,也见识过“百毒孙膑”,轩辕楚的阴谋毒计,但此时却又觉得这位白衣少妇文非的武功气宇,自成一家,仿佛并不在那几位名满乾坤的武林怪杰之下。林凝碧更是对她有点心悦诚服,方开口叫下声:“文姊姊……”
但话言倏住,小嘴一噘,原来就在他们心头假想之际,峭壁间藤蔓悠悠,伊人早杳。
淳于俊见状忙向林凝碧道:“碧妹何必失意生气?这位文姊姊虽如神龙见首不见尾般隐迹而去,但既然飞帕传书,可能尚对我们有所指示。反正大家都在这伏牛山中,寻找‘天外之天’,还怕以后见她不到么?”
说话之间,右手食中指微伸,便自夹住一方由峭壁方面,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