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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也可以从“名”的身上取得他们所冀求的。
练武的人,更是为了“名”而迈进,因为,那顶荣誉的桂冠,代表着无限的希望和胜利。
于是,老年人觉得自己宝刀未老,年轻人自认为初生之犊不畏虎,胜利的,向前迈进,倒下的,让他倒下吧!后来的还是踏着血迹前进,虽然有一天也许别人也会踏过他的血迹,但是,只要能爬上那宝座,也是值得的!
这也就是武林中人为什么把“名”看得比生命还来得重要的原因了,因为那曾经是花费了他们生命中的精华去攫取来的。虽然,那还有这着“大”和“斜的区别。
因之,当蓝石道人看到那张凶恶的脸庞时,他便觉得一切希望都渺茫了,他觉得,那两道恶厉的眼光里,充满了讥讽、讪笑,那像是两柄利刃,划过他的心田,将他的心割成片片、丝丝……他不再存下希望,他也再看不到他那令他失望和沮丧的面孔了,因为,他已决定了自己、他咬断了舌头,死了!
痛苦的哀号,已经没有了,疯狂的吆喝,也不再听到,一切,都归于平静,因为,蓝石道人那缕灵魂,早已带着几分懊悔和沮丧,归登道山。虽然,他得到了解脱,但是当他的“灵魂”向天庭的黄门官报到的时候,也许会被摒弃于门外呢,理由是他的“道行”还没有圆满,那么,当他终日徘徊在天门外时,面对着浮云、白日和青天,他会深深的感到,天长地久也有时尽,而此恨绵绵却无绝期,因为,他连那年轻人的名字,都不晓得呀!
平儿此时却噙着满眶的热泪,怔怔地站着;他想到他居然一举击倒了三个享誉江湖的武当门人时,怎能不欣喜呢!当他手持着刷子、抹布,在那些茶楼酒肆,刷马和拭桌的时候,仅只是倾听着别人在吹嘘着江湖的盛事,他又怎会想到,有这么一天,他也会跻身江湖,和这些人一争长短呢!这一切,都是怪人的赐与呀!
一枝蜡炬,燃烧着,照亮了别人,却毁灭了自己,那怪人,就像是一枝蜡炬,为了师门的功业,不惜牺牲了自己而成全了他这个平平凡凡的孩子。
当他想到那惨死的父亲,和抱恨的母亲时,不由更是目眦裂张,他为了寻找他们,而历尽了艰辛,但是他得到的却是身受重伤而亡的母亲,和那血海的深仇。
因之,他深深地感到,他今后责任的重大;寻找杀父的仇人、找回“回龙秘辛”、回到归云庄、上武当、复兴“风雷门”,还有……一连串的问题,摆在他面前,那是一条崎岖而艰难的道路,甚至于布满了荆棘,随时都可能伤害了他,但是,他必须勇敢的迈开大步走去,于是……“我发誓,这一切,我都能够承担下来,我的臂膀,已经够坚强了。”
他咬着牙,挺起胸膛,挥了挥拳头,大步踏了开去……林里,空地上多了一座新冢。
墓前,一个少年低着头在饮泣着。
“妈!您安息吧!等孩儿杀尽了伤害您的人,再来奠祭您吧!孩儿一定会完成您的遗志的,妈!您安息吧!”
平儿悲伤的叩了个头,拭干了眼泪,站了起来,然后,他依依的转身向前走去。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伫住了脚步,又回头看了一眼,伸手入怀,摸出一个蓝皮的小盒子。
打开盒子,他只觉清香扑鼻,盒里,是一片白缎,衬着一颗金色的丹丸,他拿起丹丸,只见盒盖上写着“武当镇山之宝”几个字,旁边又有“碧萝金丹”四个金字。
“啊!原来这丹还是武当的宝贝,难怪他们穷追不舍了,妈!为了这丹,您牺牲了自己的生命,而自己却享受不到,实在太不值得了!”
于是,他看了青冢一眼,把金丹放入口内,刹时,他只觉满嘴清甜,一股清幽的淡香使身心为之一爽,他急忙就地坐下,依照那怪人传授给他的心法,正襟危坐、闭目瞑心、舌抵上颚、气聚丹田,缓缓催动体内真气,循周天,流百穴,上达黄庭,下透四肢,走遍全身经脉,运行至九宫雷府,周而复始。
半刻,他一睁双眼,振起衣袂,—跃而起,刹时!
他只觉浑身轻灵,一口真气绵绵不绝,他明白,这是灵丹的妙用与那怪人贯注给他的功力相辅而行所致。
于是,他呼啸一声,腾空而起,半空中,又一折腰,身躯有如星抛丸掷,划着一条曼妙的圆弧,向前飞去……啸声,拉得远远的,林内的树叶,一阵抖动,簌簌地飘落…………………………………………………………………………第六章血债血偿清晨的雾,很浓,很浓……远处,一片迷蒙,像是美丽的仙子,披上了薄薄的轻纱!淡淡的,美极了!
清凉的晨风,自天的那一角吹来;在晨空里回旋着,回旋着——突地——她娇笑了一声——扭动着那均匀而柔软的腰肢,飘向那边的山头,轻轻地……她的裙裾扬起了阵阵的芳香……于是,那掩盖大地的轻纱,也像是受到了诱惑。
飘了起来——
于是,那若隐若现的一切,都明朗了。
于是,那含黛的青峦、那曲迂的流水、那重重叠叠挂着风灯的道观、楼宇,都明朗了……喔!那在晨雾中看来像丝白线的,原来是通往山脚的行级!
它就像条莹白的玉带,从山顶的道观,迂回着那绵亘的峰峦、山腰,曲曲折折的挂向山脚。
这便是武当山!闻名天下的武当山!
和熙的晨风,拂来馨香的气息。
大地,睁开了惺忪的睡眼,苏醒了。
那含黛的远山、翠峦、流水、楼宇、花、草、树木,也都充满了生的气息……一切是那样的安详、谧静……但是——真的吗?
真的是那样的安详而谧静?永远……永远的?
不!不会的!绝对不会的,因为世上的事往往是难以预科的!
不是吗?在这谧静的清晨。
那山脚的石级上,出现了一个黑点,正迎面拾级而来,起落之间,竟在数丈开外。
是谁呢?山上清修的羽士?早起问卜的客倌?在这谧静的清晨?出现在山脚?
须臾之间,人已来到了山腰,只见他躇住了脚,长长的吁了口气。
轻雾,已经慢慢的飘去。
因之,很清楚的可以看清来人的面目,只见他面如朗星、鼻若悬胆,两道长长的剑眉,斜飞入鬓,的确是一个俊俏的人儿。
但是,微蹙的眉宇之间,却满含着煞气,那两颗星目也射出精光,仿佛恨不得吞噬了这整个大地。这不正是平儿么!
他目光扫视四周,只见离开石级不远,一泓清水静静地躺着,在那池边,矗立着一方巨石,石上赫然龙飞凤舞的刻着“解剑岩”三个大字,笔力苍劲而有力。
他扬了扬剑眉,“嘿”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这些杂毛也太目中无人,可惜我没有剑,不然我偏不解,看这些杂毛怎办!”
说着,他一扬掌,一股劲厉的掌风扫向那巨石。
刹时,哗啦啦一阵声响,一片乱石碎屑飞起,溅落在地上,溅落在池中……那方巨石已经塌落了一角。
就在这乱石齐飞、尘灰弥漫的暴响声中,陡地,响起一声清叱——语音未落,唰唰两声,落下两个身穿葛布道袍、手提金穗长剑、髻发峨冠的全真道士,他们齐都横眼瞪目,怒视着平儿。
平儿轻“嘿”了一声,一扬剑眉,背负双手,气定神闲的站着。那神情硬是潇洒之极!
那两个道士睹状更不由勃然大怒,左边那蓄有短髭的道人跃步上前,一领手中长剑喝道:“来者何人,胆敢擅闯武当圣地,速报上各,束缚认罪,否则,嘿!嘿!”说罢一退步,又站同原位。
但是,只见那年轻人正自摇头晃脑、吟哦不绝,敢情他正陶醉于名山胜地、绝岭之风光,压根儿就没听见他说的话呢!
那道人不由脸色—变,一扬长剑,暴喝一声:“无知鼠辈,在道爷面前居然装聋作哑,吃我一剑!”
说话声里,一振三尺青锋,挽起一片剑花,迎头罩下。
声势赫赫、刚猛凌厉,一派名家身手确是不凡,显然,这道人恨不得将对面这妄狂的年轻人,一举毙在剑下。
但是——
当他一剑落下,只觉扑了一空,仓促中,他急忙顺势一拧身,向左飘去。
待他站定身形,定睛一看,只见那年轻人仍然站在原地,口中依旧吟哦再三,神情得意之极。
他一阵气急攻心,恨不得吐出血来,此时他已怒红了眼,再也不顾身旁伙伴的呼唤。一长身,左手拈起剑诀,挥起朵朵剑花,恍如一片剑幕罩向对方——在那密密的剑幕之中,夹杂着阵阵风雷之势,犹如万马奔腾而不可遏仰。
陡地——
一声长啸自光圈中响起,声音振撼了整个山林,振撼了那旁观道人的心灵。
啸音一落,一声惨叫声中,只见那道人庞大的身躯飞向池后的巨石——“砰”的一声,那道人的头颅不偏不倚的撞在那巨石上,他的头骨碎成片片,飞落在地上,他的四肢也向四处飞去,挂在树上,落在水中……殷红的鲜血,从石上流到地上……流入水中……染红了池中的清水……看着惨死的伙伴,另外那道人狂喝一声:“鼠辈!纳命来!”
他说罢一提手中长剑,落在平儿身旁,长剑一挥,封住面门,怒目凝视。
原来先前他与另外那个道人同司守山之职,因见对面这书生打扮的年轻人,清晨擅闯山门,又劈碎巨石,故双双出面喝止。
谁知,这年轻人来个充耳不闻,他不由怒极色变,此时他那伙伴出剑削向来人,但是,只见这俊俏的年轻人依然不闻不问,仅只身形一闪,他那伙伴的剑招便告走空。
至此他深知遇到了劲敌,来人绝非易与之辈,正待扬言喝止,却已不及,他那伙伴已沉不住气再次出剑,使出了武当闻名的“乱披风剑法”。
孰知,未及半刻,只闻一声长啸,他那伙伴即告长剑脱手而惨死。他不由须张皆裂。但想起那振撼心灵的长啸不由为之气馁,因为这年轻人不但招式怪异,而且内力显然亦是不弱,因之,他只得聚精会神,等待对方。
此时,只见平儿一甩长袖,扬了扬衣袖,俊目一张,喝道:“牛鼻子杂毛道,死